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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芽的心愿(1 / 2)



回到家后,仍然没有芽芽的踪影。



她就此消失了吗……如果是这样,代表过去的我已经原谅现在的我了吗?不,反而是想让我更加痛苦吧。



明明特意让我看见了芽芽的幻影,想让我乘机说出一直记在心上的那句「Gomenma」。



现在的我极度没有出息,还是个彻底的窝囊废。



「仁太,洗澡的沐浴剂你要加哪一种?草津还是网走──?」



老爸悠哉地从浴室传来问话声,我老样子回答:「都可以。」



对于不再去上学的我,父亲毫不指责,只是一如既往,悠然自得地继续生活……可是,在这种儿子一直窝在家里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著「一如既往」,不晓得老爸是否察觉到了这样反而很不正常?



居然在自己洗完澡之后才加沐浴剂?那种贴心,或者该说是对我的顾虑……现在让人觉得很沉重。



走出浴室通体舒畅的老爸,并不会豪迈地打开啤酒罐,必定是泡咖啡。在老妈的佛龛前供上咖啡后,自己也盘腿坐在前方,一起慢条斯理地小口小口喝著。



「塔子,我今天也很努力、很努力喔。」



这是老妈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老妈原本就体弱多病,在我小学升上高年级时,就一直住在医院。我不想看见病房窗外的景色随著季节不停变幻,总是藉故推托,迟迟不肯去医院探病。



因为我不想在彷佛被景色留在原地的病房里,看见外表却比景色还要快速出现变化的老妈……但是──



想不到芽芽竟比老妈还要早离开人世。



那天也是,老爸对我说了,这件事不必告诉老妈。我也从一开始就这么打算。



但是,毕竟是乡下的小城镇,消息不一会儿就传到医院,老妈早就听说了。老妈什么也没有问,只说了这么一句:「仁太,你很努力、很努力喔。」然后抱住我的头。



温暖的胸膛,与依著一定节奏响起的心跳声让我冷静下来……从小每当我快哭出来的时候,母亲都会为我举行这项仪式。然而,当时老妈的胸前也已瘦骨如柴,锁骨清晰的触感,与刺鼻的药水味……一旦眼泪溃堤,我就再也压抑不了。



我埋在母亲削瘦的胸前大哭起来,心想著好想见芽芽、好想见芽芽。



「我在搞什么啊……」我忍不住咕哝。好不容易见到面了,好不容易可以道歉了。就算是幻觉,就算是我创造出来的,但明明可以道歉了。



老爸上了二楼后,我依然没有去洗澡,只是茫然地打发时间。回过神时,电视萤幕已经变成了杂讯画面。我没有关掉电视,只是静静地一直盯著那幅画面。



「仁──太──出~来~玩~吧!」



浑厚粗野的大嗓门,与充满动感的呼唤方式叫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