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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和她之间的秘密(1 / 2)



在亚默德,刻印魔纹是隶属魔法院的



特别纹章官们才得以从事的作业。



换句话说,要成为魔法士,不仅需要魔法院的许可,



还得给魔法院的纹章官



刻上魔纹才行。



藉由这种方式,亚默德将国内的所有魔法士——



排除非法和外来的魔法士——



都纳入管理。



*



大致上,其他国家在这方面也没什么不同。



身为魔法先进国家亚默德的纹章官,



以能有效率地昼出细致魔纹而闻名。



瓦蕾莉雅和卡琳等人之所有会得到优秀神巫的名声,



或许可说这正是其中一项原因。



×



久违地能够在自家悠哉休养生息的路奇乌斯·里希堤那赫,隔天在皇太子杰弗伦·以萨克的召见下现身在他的温室。



「——您叫我吗,殿下?」



「是啊。」



皇太子一如往常地照顾蔷薇,根本不回头看路奇乌斯一眼便突然说道:



「昨天大家睡得好不好?」



「很好。」



昨天以萨克命令要在家中休养的,不只是针对封印骑士团副团长的路奇乌斯。而是对骑士团的所有成员下达了同样的指示。



所谓要人在家休养,是对贵族子弟经常使用的说辞,意思是要他们不能在晚上跑去闹区或参加哪个人家的派对等享受夜生活,而是安分地待在家里。虽也会用在命令对方稍微自重的场合上,但无论如何,无视皇太子的命令而沉溺在夜生活里的团员,肯定会惹得皇太子不高兴吧。



「若都有好好休息的话我是很高兴。那么,好久没出远门了,来出发吧。」



「远征……您的意思是这样吗?」



「才不那么严重的那种事啦。我又不是要去发动战争……总之,是想去猎个狐狸之类的。」



「去哪里好呢?葛卢姆的森林一带吗?」



「不要跟我装傻了,路奇乌斯。」



将花剪和脱下的手套丢给随从后,皇太子转身面对路奇乌斯。



「——看这几天下来的事情演变,为什么我们要去葛卢姆那种地方呢?」



「我以为殿下要藉着猎狐狸之名,亲自去迎接王妃。在社会情势不稳定的此刻,当王妃返国时或许有增加护卫的必要——」



「那样说虽然也有道理,但是在父皇从情妇那里回来之前,不让母后继续静养我可就伤脑筋了。」



「那么请问要去哪里呢?」



「我想莱曼那附近应该不错。」



「可是那边应该无法猎到狐狸。」



「是那样的吗?」



「而且离比拉诺瓦的国境很近呢。」



「还真是教人惊讶的偶然。」



「真是……装傻的究竟是哪边呢。」



路奇乌斯一边苦笑一边小声念道。



莱曼是位于比拉诺瓦国境附近的驿宿。四周是有着大片牧草地和葡萄园、坡度和缓的丘陵地带,并非狐狸多到能让人狩猎的地区。显然皇太子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猎狐狸。



「——好了,总之能不能立刻派快马去莱曼确保住宿地点呢?我们的出发就预定在中午过后……这事能办好吧?」



「当然了。在接到于自家休养的消息后,封印骑士团的成员不可能不有所准备。」



「那倒也是。」



皇太子放下卷起的衬衫袖口,走出温室。



「——那些贵族少爷们不定期上紧发条很快就会变得松散呢。如果有人无法在出发之前来集合,就立刻做除名处分。」



「遵命。」



「虽然想进入封印骑士团的人不计其数,但那是因为他们只把封印骑士团当成一个结识朋友的社交场所罢了。以前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这点一定得要有所改变才行。」



眯起眼睛望着正午前阳光的皇太子,将双手叉在腰上。



国王偷偷跑去情妇领地正在旅行,而王妃则为了养病正待在娘家的如此状况下,就连皇太子都要离开这座首都究竟是好事坏事——大臣们恐怕不会露出好脸色吧,但这名皇太子一旦说出口的话就不会变动。他乍看之下很柔弱,但是排除阻碍实践自己想法的能力则的确很像他父亲。这次的「狩猎」也是,想必他已经先跟大臣们说过了吧。



「……路奇乌斯大人、路奇乌斯大人!」



从皇太子那儿告辞的路奇乌斯被站在树木后方的内务大臣招手叫去。



「请问有什么事,卡穆尼亚斯卿?」



「殿下找你商量的事,应该就是出游比拉诺瓦的事情吧……?」



「出游?不,他说是藉骑士团演习去猎狐狸。」



「我~说~啊!那是藉口吧?而且啊,他说要去哪里狩猎?」



「要去莱曼……」



「看吧!莱曼!那种地方不是根本猎不到狐狸嘛!」



「我其实也是这么认为。」



路奇乌斯再度露出苦笑,安抚操劳心思的大臣。



「——不会有事的,卡穆尼亚斯卿。虽然殿下的想法确实令人难以捉摸,但他并不是会拿突发奇想或恶作剧做出有损国家利益之行为的人。关于这一点,从先前顺利平息叛乱的手腕就能晓得了吧?」



这名大臣的大拇指的指甲每次看到都是破破烂烂,不甚平整。大概是他有一遇到令人担心的事情时,就会立刻咬指甲的习惯吧。



「路奇乌斯大人!到了这地步即使我们进言,想来那位殿下也不会改变心意。这样的话,接下来就只能拜托路奇乌斯大人了!请您在殿下身边好好看住,不要让殿下乱来啊。万事拜托、拜托了……!」



「我会尽微薄之力……」



路奇乌斯忍住差点大笑出来的冲动,微微点头。



*



虽说人口是比不上鲁奥玛,但布鲁安街上的热闹程度可也不容小觑。



然而,即使看着这座充满朝气的城市,瓦蕾莉雅的内心仍莫名消沉。从昨晚便一直有这股感觉。



「……居然说从我身上拿掉神巫的头衔和魔法的才能以后,就只剩下父亲的财产和年轻美貌——」



瓦蕾莉雅下意识地隔着马车窗户眺望外头,喃喃碎念道:



「姑且不论父亲大人的财产,意思就是他认同我是有才能的美少女啰?应该说他不可能不承认吧?」



「……瓦蕾莉雅?」



「既然认为我是无可挑剔、具有教养的才女,为什么那家伙还要摆出那种傲慢的态度啊?不会很奇怪吗?明明会笑嘻嘻的面对其他女性——」



「欸,瓦蕾莉雅?」



「如果对方是年轻又有才能的美少女,普通的男性不会更温柔对待吗?虽然那家伙的确不普通,但就算那样——」



「听人说话啊,瓦蕾莉雅?」



瓦蕾莉雅的手肘被人抓住摇晃,她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咦?」



「……你啊,从刚才开始就在念些什么啊?没事吧?」



「什么?啊,嗯,我没事、没事。」



注意到卡琳和佩托菈,还有但丁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的瓦蕾莉雅重新坐好。



「请问我们的款待有什么不周到之处吗?」



「不,绝没有那回事。」



瓦蕾莉雅做出亲切的笑容消除但丁的担忧,接着拿起扇子遮住嘴巴小声地对卡琳说道:



「——我想要问一件事。」



「……什么事?」



「我话说在前头,这只是假设喔!」



「……所以你要说什么?」



「先假设这里有一名美少女喔!是个才色兼具,无可挑剔的女生。」



「然后?」



「面对这样的美少女,有个男人明明没什么深仇大恨,态度却很不客气、把人当笨蛋,有时甚至会有轻微的暴力举动,总之就是尽做出令人讨厌的举动,你觉得那个人在想些什么?」



「……是指那男人的用意?」



「对。」



卡琳将眼睛眯成一条线,紧紧注视着瓦蕾莉雅。



「……不好意思,你说的那名美少女,真的没有对那男的做过什么事?」



「呃?」



「以常识来思考,明明没做过什么却被人那样对待首先就是不可能的。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没有没有!绝对什么都没发生过!明明没有却被那样对待啦!」



「……为什么你要这么坚持?」



「没有啦,这是——」



「两位究竟在说什么呢?」



「在这种密室里只有你们两个在说悄悄话,感觉不太好喔~」



看到瓦蕾莉雅慌乱的模样,但丁和佩托菈从旁插话进来。



「……这下子正好,应该来听听男士的意见。」



瓦蕾莉雅还来不及阻止,卡琳就把从朋友那里听来的话直接转述给但丁。但丁将手放在下巴认真思考说道:



「……这和是男是女没有关系,一般来说应该不会没有任何仇恨就做出那种态度吧?」



「除非那个男的有非常严重的被害妄想症,不然的确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呢∫」



给人悠哉感觉的佩托菈用有些拉长尾音的口吻加了一句:



「——不过,说不定事实上是很简单的理由呢。」



「简单?」



「就是啊,小孩子的话不是很多这种的嘛?就是太在意自己喜欢的对象然后就不禁想要欺负对方~」



「呃?那样子是那种的……吗?」



「……那种是指什么意思?」



「啊!不……不是啦!我不是指——」



瓦蕾莉雅频频摇头,而为了在这里结束这个话题连忙用手指向窗外。



「啊,这城市的服装订制店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有点想看看呢!」



「不、不,基本上比拉诺瓦是追随亚默德的流行,所以不晓得有没有哪间店能够让瓦蕾莉雅小姐满意——」



「……不过,布鲁安的棉织品的品质很好呢。」



「不管哪里都好,毕竟在自己的城市里根本无法放松心情逛街。」



在鲁奥玛的瓦蕾莉雅——其实卡琳也是一样——大家都认得她们的长相。要是随意在城镇抛头露脸,就会立刻受到人群包围吧。然而在这比拉诺瓦里,瓦蕾莉雅等人并非那般的知名。至少应该几乎没有人在看到瓦蕾莉雅她们后,会知道就是邻国的神巫。



一行人前往但丁母亲生前经常光顾的帽子订制店,在试戴许多顶帽子后,卡琳装作若无其事地靠近瓦蕾莉雅并悄悄说道:



「……刚才你所说的,并不是假设的事情对吧?」



「咦?」



「是在说里希堤那赫卿?」



「我……我又不是在说他——不过,那男的确实讲话很难听啦……」



「是吗?」



卡琳头戴装饰着色彩艳丽的南国鸟羽的帽子,和瓦蕾莉雅并肩照镜子。



「…………」



这名表面平静的美少女,令人难以从她的表情读出内心的想法。由于瓦蕾莉雅也无从得知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已被她看穿,因此总觉得不太舒服。其实瓦蕾莉雅莫名在意狄米塔尔——瓦蕾莉雅当然不想因为什么差错而招来那样夸张的误会,但要因此开口否定,反而有可能制造出承认那件事的微妙空气,而且也有可能被佩托菈和但丁听到,因此瓦蕾莉雅什么也没说。



「——话……话说回来,卡琳。」



瓦蕾莉雅透过镜子看着似乎在和老板谈事情的但丁,忽然间想起昨晚的事情。



「昨晚的派对上,你跟他两个人跑出去逛庭园对吧?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只是聊天。」



卡琳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拿给佩托菈戴,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



「如果只是聊天的话,根本没有偷偷溜出大厅的必要嘛……你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啊?」



「……不过就是被他求婚罢了。」



「咦咦!」



「……你声音很大耶。」



卡琳纠正惊叫的瓦蕾莉雅并偷瞄了但丁一眼。



这在做贵族生意的这类店里很稀松平常,只见宽敞店内一角面对阳光充足的中庭,但丁和老板则坐在备好在那里的桌子前喝红茶。回过神来才发现在店里挑选商品的只有瓦蕾莉雅等人,恐怕是但丁替她们包下整间店的吧。



卡琳用但丁听不到的音量,以平时的语调继续说道:



「……这也不是什么好讶异的事情。」



「是……是吗……?」



「因为但丁从小时候就喜欢卡琳了嘛~」



佩托菈一边调整帽子的角度,事不关己似地念道:



「不过原本以为那只是小孩子常会开的玩笑就是了啦~」



「……他好像是认真的呢。」



「我的话则从以前起就没被放在眼里呢~每次受欢迎的都是卡琳,真让人嫉妒呢~」



「……但丁的话我可以让给你。」



「那种说话方式让人很生气耶~」



佩托菈用力地将帽子戴回卡琳头上,从两人身旁走开。瓦蕾莉雅来回看着她那高挑的背影和卡琳面无表情的脸。



「……该不会,佩托菈其实喜欢但丁……吗?」



「……我想不是那样。就像她本人所说的,只是对我的讲话方式不高兴而已。大概吧。」



卡琳将有些变形帽子调整为原来的面貌,整理起头发的凌乱之处。



「……我记得,你以前曾经说过我和佩托菈从以前就是感情好的堂姐妹,很羡慕能由那样的对象担任自己的纹章官对吧?」



「唔……嗯……」



「……我和佩托菈其实感情并没有那么好,当然,也不是说我们感情不好。」



「是……是吗?」



「……佩托菈她原本也和我一样,为了让鲁德贝克家重新繁荣起来,所以想要当上神巫。比起我和你的关系,可是会显露出更多竞争心理喔。更何况佩托菈输掉那场竞争,变成我的纹章官。不可能不感到不甘心和嫉妒。」



「可是,看她总是笑嘻嘻的样子……」



「她原本就是笑嘻嘻的脸。她可是个会一边微笑一边拧人家手臂的人。」



「虽然这可能是我多管闲事……可是,你们两个,真的没问题吗?」



「……我也好,佩托菈也好,都是以重振鲁德贝克家为目的,所以彼此不会做出扯后腿的事情。毕竟我们是堂姐妹,也是青梅竹马。」



比起那种事——卡琳小声地接着说道:



「你们才是真的没问题吧?我可不希望因为你们处不好,害得连我们都受到无妄之灾。」



「这个就——」



我们也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所以不用担心!——虽然想这么反驳,但先不论狄米塔尔,瓦蕾莉雅没什么自信是否能够和狄米塔尔好好共事。



*



瓦蕾莉雅等人现在正和直到傍晚都放下政务的但丁,一起参观布鲁安的街道。



狄米塔尔本为了掌握城镇的地理环境也想跟去,但是想到有个佩戴着一把巨剑又冷漠的人跟着,反而会引人注目,因此决定留在宅邸里。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放心留下贝琪娜单独一人。



狄米塔尔在房间里练习挥剑一段时间后便走到厨房,请人准备夹着培根和起士的潜艇堡。说是自家制的培根盐分拿捏恰到好处,使用了如此培根的潜艇堡肯定会很美味。



狄米塔尔将刚做好的潜艇堡和苹果,以及用瓶子装起的葡萄酒扔进篮子里,调头返回别屋。



午后的宅邸门可罗雀,昨晚的喧闹就像是一场梦。这种地方的佣人不会因为主人不在就吵闹,或是擅自去睡午觉。他们只是安静并一派平常地做自己的工作吧。



不过,若是这样,那么伫立于长廊一端的那个高壮男人,他的工作究竟是什么?



「…………」



是昨天抵达这里时,但丁所介绍的男人。萨罗门·普约尔,说是负责宅邸的警备,但应该就是瓦利恩堤家的私兵吧。如果是连着好几代都有辈出一国重臣的名门,没有雇用这种人反倒会显得不自然。



那名大汉一直紧盯着要回到别屋的狄米塔尔。



在一些人眼中,说不定会觉得这两人像是即将要打起来。毕竟双方都在腰上挂着剑,因此会让人看来就像在窥伺对方起手的剑士。



然而,就在双方之间的空气要开始沸腾、发热之前,萨罗门先轻轻点头示意转身离去。



「……那个绝对是曾经杀过人的表情哪。」



狄米塔尔静静地叹气,再度迈开步伐。



「——喂。」



回到别屋的狄米塔尔敲了敲贝琪娜的房门,还没等人应门就先转动门把。



「狄比达~尔先生!」



开门的同时,一套粉红色的铠甲带着匡啷匡啷的烦人噪音冲了过来。



「……你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吗?」



「呜咕——」



狄米塔尔轻巧地闪向一旁,并且朝贝琪娜的后脑杓轻轻揍了一下后,用冰冷的眼神看了因为失去平衡而向前扑倒的少女一眼。



「为什么门没有上锁?太不小心了吧。」



「这……这是因为啊……」



站起身的贝琪娜一面看狄米塔尔手上篮子内的东西一面解释道:



「因为我肚子实在太饿了,所以心想狄米塔尔先生会不会早点来呢,就好几次好几次到走廊上确认啦!昨晚也是,只有我一个人没被叫去吃饭——」



「人类一餐没吃又不会死。」



「这句话我已经听过了啦!可是,这不是会不会死的问题,而是吃不吃的问题啊!」



「我是搞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不过看来你的确是饿了。」



狄米塔尔将房门上锁,把篮子放到桌子上。



「——那么,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根本就没有那种地方啊。」



贝琪娜回答道,只见她迅速大口咬下从篮子里拿出的潜艇堡。



「——这么说来,狄米塔尔先生,这种地方的派对是什么样子啊?」



「基本上就跟你想像的一样。」



「跟我想像的一样?真的吗?」



「是啊。让人肩膀僵硬,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刚才埋怨说没叫你去吃饭,不过就连我也没吃到什么。就算有摆料理,也没闲工夫去吃。」



「是那样的吗?」



「顶多是吃个一两口。会在那种场合猛吃的人啊,打一开始就不会被招待去那种派对……你想看看,富裕的贵族不可能那样猛吃吧?」



狄米塔尔将贾基尔卡从剑鞘拔出一半,确认剑身。



「那样的话,要是那里有可疑人物,当然马上就会发现了吧——那么,那个说是叔叔大人认识的人有在吗?」



「是说派对上吗?如果要说可疑,我家猊下是最鬼鬼祟祟、行迹可疑的,不过看来那个女人不在场。」



「那个人,真的在这国家里吗?」



灵活地用刀子切开苹果,接着唰地一瞬间打开头盔将苹果丢进去,从没露出脸庞不停咀嚼食物的贝琪娜,她的口中不经意说出了会影响到这次任务的最根本的事。



「说不定,她根本就不在这国家里面——」



「……说那家伙从这国家寄信过来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叔叔喔!她肯定曾待过这国家。」



「可是~那也不代表她现在还在吧∫」



「……的确,是有可能她已经不在这国家了——不过,如果是这没什么魔法士的比拉诺瓦,魔法工学的研究者应该会被当成超越魔法士的宝物吧。对拥有那种技术的人而言应该是居住的好地方才对。」 「是那样子的嘛。」



「就是那样……话说回来,你真的连一次都没看过那个女的吗?我听说她以前在那个工房和技师长一起研究喔!」



「嗯~……」



贝琪娜稍微想了一下后回答:



「……我开始和叔叔大人一起住时,那个工房就只有叔叔大人在了,所以没有看过那样的人。」



那语气表现出的她和平时不同,有着落寞的感觉。



试想一下,这名少女为什么不是和父母一同生活,而是和叔叔一起呢?也许是因为双亲去世,或者是被抛弃了吧。



然而,狄米塔尔不去过问这些事情。因为若是说出口,狄米塔尔其实也是类似处境的人。你父母怎么了?为什么没有住在一起?——对狄米塔尔而言,被人追问这方面的事,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此狄米塔尔没有进一步继续聊那个话题。



狄米塔尔卷起右边的袖子,以左手的食指从右手手背朝手肘轻轻擦过。只见狄米塔尔的额头和左手上,窜出微弱的磷光线条。



「——你在做什么啊,狄米塔尔先生?」



「……我在调整魔纹。」



狄米塔尔稍微皱起眉头,在自己的右手上拉出魔纹。



在瑟利巴的战斗中贾基尔卡被消除的魔纹已由狄米塔尔自己画出底图,之后靠奇奎修复得差不多,但还没有完全修好。为了弥补不完全的部分,因此在狄米塔尔的右手上追加了魔纹。



「哦……所谓的纹章官,也要做这种事呢。」



「如果有会损及魔纹程度的严重伤口留在皮肤上,就要避开伤口延续线条,就算效率会变得有点差,也要尽可能调整到能让人继续使用相同的魔法……这就是像我这些专属纹章官的工作。」



「不过,伤口不是能用魔法治疗吗?」



「并不是所有的魔法士都会使用治愈魔法,那种魔法其实意外地难度很高。而且,拿来使用治愈魔法的魔纹本身也有可能受损。」



「……啊啊,这么说来也是呢。」



「不说这些了,你先趁现在去睡觉。」



想要专心做工作时被问东问西的会令人心烦,于是狄米塔尔直接地结束话题。



「什么?」



「你是为了什么特地跑来这里?你现在的立场是什么?」



「我想想……该算瓦蕾莉雅大人的侍女还是随从呢——」



「没错。而且有需要的时候,你也必须负责我家猊下的护卫。」



「就算那么说∫可是我觉得瓦蕾莉雅大人根本不需要护卫耶。」



「那也要她人是清醒的……你的工作,就是那家伙悠哉睡大头觉的时候维持清醒保护她。所以趁现在去睡觉,做晚上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