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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话 17岁当董事长什么的在美国是常有的事(2 / 2)




「至少像日本这样,高中女生开个公司都能上新闻的事是不存在的」



芽依子苦笑着说。我已经搞不明白她是乐于接受媒体采访呢,还是违心的了。



「不过,30年前的美国也这样。当时,一位17岁的日本女性出任董事长时,也引起了媒体的强烈关注」



「哦?还有这样的事啊」



「日本完成了经济腾飞,已经赶英眼看着就要超美的这样一个时期。结果,逆转没能实现,那个人也随之毁灭了」



「……毁灭是?」



对于我的疑问,芽依子压低了声音。



「几年前公司破产,她也自杀了」



我闭上嘴,邹起了眉头。



「这事在美国可是相当罕见呢。美国人的想法是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她在美国生活了那么久,思维方式归根结底还是日本的那一套」



芽依子更为冷淡地说到。



「虽说是董事长,但也不过是日本企业驻当地的法人罢了。公司进军美国的时候,老总把自己女儿派了过去,如此而已。和一般的年轻商人有很大的不同,也不适合作为参考」



……啊嘞?



总感觉就在最近,在哪里听过和这差不多的故事呢。



我赶紧翻找自己的记忆,随即回想起了一个企业的名称。



「美国竹田公司?」



顺势就脱口而出了。那家公司也好,那个人名也罢,在暑假里可没少给我带来惊喜。



「……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虽然很有名,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知道。就连我自己也是,要不是因为和竹田集团有关,我也不一定知道这件发生在30年前的事呢」



芽依子带着惊讶的神情打量起我来。我则一边敷衍,一边继续打探虚实。这招就叫先发制人。



「那啥,芽依子是因为你父亲的来栖公司的关系,才会对竹田集团如此关心的么?」



「……身为来栖家的人,知己知彼这点很重要,像是这样的理由」



芽依子槑地回答。



「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来栖家和武田家交恶的事情。我亦是从小就被灌输仇视武田家的思想」



「那芽依子你对武田家也不抱正面看法?」



「没,不是哦。我父亲可没有那么冥顽不灵。即便其他亲戚一边倒的诋毁武田家,父亲也会在事后冷静分析给我听。所以,我还算是比较客观的」



单就芽依子所言来看,她父亲倒也算正直。虽然对于那个观点的正确与否不好评价,但至少是受女儿尊敬的好父亲这点没错。



「我最初听说这事的时候,是伴随着武田家独裁统治,美帝公司水深火热,诸如此类的评价的。唯有父亲支持那个人」



「哦?怎么个支持法?」



「17岁就被委以此重任,想必也是有难言之隐的。是非功过,干个几年之后自然会有公论。在有能者居之的美国,如果日本原装的上司无能,优秀员工肯定会争相离开。既然事情没有发展成那样,她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哈,原来如此」



我一下就接受了。来栖家在海外肯定也有直属法人,而且肯定也有日本人出任领导的情况。结果因为能力不被当地的优秀员工所认可,公司从内部崩溃了,该不会是有过这样的例子吧。



也正因如此,30年前仅仅17岁就担任董事长的女孩,直到几年前还一直坚持着,肯定是很厉害的。



「……话说回来,隆史」



芽依子口风一转,叫到了我的名字。



「已经破产了的美国竹田公司的董事长是谁,一般的高中生几乎不可能知道吧。你到底是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那副表情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想以先发制人的方法来给自己的失误打掩护,看来在芽依子这里是行不通了。接下来我将受尽芽依子的严刑拷问,直到把我所掌握的情报全部吐出来为止。



……也无所谓啦,正是个好机会。



就这样我下定了决心,在此之前还得先向芽依子确认一下。



「那位日本女性,现在在哪做些什么,芽依子你知道吗?」



「不是说了么,她已经死了……」



从她的反应里,我确定了。



并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如果刚才是演技的话,多年来对付老妈演技经验丰富的我,还是有识破的自信。



「如果,我说她还活着的话?」



用力压制住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我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果然,就连芽依子都没有发觉。



自己父亲再婚的对象,和她是同一个人的这种可能性。



「变回17岁的身体,伪装成日籍美国人,现在日本生活着的话又当如何?」



我咬紧后槽牙。血液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真是令人讨厌的紧张感。芽依子瞪大眼睛僵住了。不过,芽依子的脑子肯定不会停止运转。倒不如说在处理着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的行动信号。



之后,是漫长的沉默,再之后,芽依子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小子,该不是知道了什么容易招致灭口的事情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开始向我发问了。她那野兽般的气势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想,不过我也不怵,努力保持镇定开始说明。



从老妈那听来的27年前的往事。



优香从网上查到的内容。



以及,从中导出的推论。



「……简而言之,树里亚女士有可能是武田家的细作,我是这么怀疑的。虽然暂时还没有什么证据」



听完了我的话,芽依子一脸狡黠的对我说道。



「如果不幸被你言中的话,就是说我的父亲,被那个女人给骗了」



「我不得不再次申明,这只不过是我毫无根据的推测而已。事实并不一定如此」



芽依子默默地点着头,稍微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



「……久违的,回家一趟好了」



「你该不是要和树里亚女士说这些吧?」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手段。还是说成调查更为合适呢」



强压着怒火的表现也好,想要去质问树里亚女士的行动也罢,大体都在我的预料之内。于是我也按照计划,向芽依子传达我早已准备好的话。



「那就,把我也带上」



「哎?带上隆史?」



芽依子露出意外的表情。



「你看嘛,芽依子都来见婆婆了,我不得去拜会老丈人么。否则岂不是有失偏颇」



在这个时间,这个节骨眼儿上,用这种理由。被狠狠暗算了的芽依子,慢慢傻笑起来。



「……亏你能够冷静地说出这番话呢。若换成以前的你,这态度真是想都不敢想哦」



「一定是因为我女朋友的性格十分恶劣,相处的时间一久,连我也被影响了。更何况我还肩负着董事长的职责」



我和芽依子对视着,强忍住不笑出来。



「……等见到了树里亚女士,你准备说点什么呢?」



「你可别误会哦,我绝非因为树里亚女士是个大美人才会想去见她的」



「哦吼,我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你胆子可真不小哈」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当成花心大萝卜鄙视了。



「都说不是的啦。我此行不是为了树里亚女士,而是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的啦」



听完这话,芽依子重新释放出与之前不同的气场。芽依子没有把树里亚女士当做母亲来看。虽然明知道这点,但我也坚决不打退堂鼓。



(「没错呢,虽然最后还得芽依子自己来解决。但隆史,你也要不遗余力地帮助芽依子才是」)



再过不久就会被叫做婆婆也说不定的老妈,曾经这样说过。



拜芽依子所赐,我变得多少能够看到和【普通17岁】不一样的世界。这次,轮到我为了让芽依子能够拿回属于自己的温暖家庭而助她一臂之力了。



如果芽依子当面挑明了树里亚女士身上的谜团,可想而知,两人的关系就再也无法弥补了。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恨的泥土里,滋养了杀意,开出鲜血的花雨。风中你的泪滴,滴滴落在监狱里,让我们从此分隔两地。



虽然可能会被认为很天真,但我实在看不出树里亚女士像是恶人。就算她真是间谍,肯定也是有苦衷的。即使涉及到来栖、武田两家数百年的恩怨情仇,我也绝不退缩。



「……我和你和我爸和树里亚女士,是要我们四个在一块谈谈么?」



「啊啊,正是」



「就算质问树里亚女士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关系?」



「这事就交给我吧,我已经有了个想法」



芽依子打量起我来。



「……无条件信任你,也不追究详细的方法,全盘都托付给你,是吧?对于提出交涉的一方来说,这可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提案」



「啊啊,在商场上这条当然是行不通了」



「你以为我会同意你那个方案么?」



「当然。因为我是芽依子的男朋友嘛」



面对如此豪爽的我,芽依子一瞬间竟吓傻了。



「……我真心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呢」



说罢,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不愧是我的男朋友,真是败给你了。我就是喜欢你这点,到不能自拔」



「啊…哎…呃…谢谢」



虽然跟芽依子交往也挺久了,但她能把如此令人害羞的话都说得十分爽快这点,我还是无法习惯。



「好吧,就交给你试试。我负责和家父联络,协商见面日期」



芽依子带着灿烂的笑容对我说。刚才为止的那些愤怒与怨恨,也都随之一扫而光。



☆ ☆ ☆



「给家父的礼物,需要我来准备吗?他有中意的日式点心店,在那买点礼品装准没错」



「还是我自己买吧,毕竟是去见未来的老丈人嘛。把店名告诉我就好了」



去来栖家拜访的时间就定在这个星期三的放学后。为了避免有什么不周之处,我和芽依子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去女朋友家参拜,只不过是个约定俗成的借口罢了,其实此行另有目的。当然了,最基本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否则动机就难免会遭到怀疑。这就叫做到万无一失。



「……你们是不是在研究什么大事?」



健一带着对我们的谈话内容充满浓厚兴趣的表情出现了。感觉多余的解释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适当的敷衍了一下下。



「随便聊聊罢了。没有你所期待的重大内容哦」



「就是就是。只不过就是要来见我家长罢了」



「喂,芽依子?!」



节外生枝了……



「哎?!难不成是【请把你女儿嫁给我】的这个?!」



果然还是搞出了不必要的麻烦。教室里还残留着一大半学生,现在都开始注意起这边了。



「现在姑且还没到那一步,不过以隆史的性格来看,很难保证事态不会发展成那样」



「啊,够了,闭嘴啦!」



我气的声音都变大了,芽依子却在那偷笑。看不出半点想要反省的样子。



「……真的假的啊,你们真要结婚了啊」



健一神情怪异喃喃自语。你丫不会真信了吧,这下事情可真是大条了。



「不过很遗憾,隆史只有17岁,还不能结婚哦」



「原来如此,那就是说明年结喽?」



「不好说呢。一般常识里,在校的高中生结婚这种事还不是很能被接受呢」



「嗯,抚牛高中确实比较保守,可能会很困难吧」



同学们听着芽依子和健一的对话,向我送来祝福的笑容。我拼死压制住想要大声嚎叫然后夺门而出的冲动。



「但是,不得不接受在校生结婚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芽依子同学,你的意思是?」



芽依子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慈祥地微笑起来。



「比如,要是孕育出一个新生命的话,就不得不为此负起责任了」



一瞬之间,教室里被寂静所笼罩。



下一个瞬间,教室里就被引爆了。



「喂喂喂喂,这发言太惊人了吧!」



健一吼叫着。



「不不不不,给我等一下!」



我也狂吠起来。



「哎呀,如果造成了误会的话我很抱歉。开个玩笑而已啦」



「你特么要是真心想解释的话就给老子大声点啊!」



虽然我也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得不这样认为。现在不管是谁,都会认为我和芽依子肯定每天都在进行着能够【造出新生命】的运动了。其实和优香三个人牵牵手已经是目前的最高纪录了,就连亲亲小脸蛋儿都还没尝试过。



「……呼呼。隆史,真是不好意思呢」



和往常一样,不带半点诚意的道歉。这根本不可能平息我的怒火,我就这样无视着芽依子,向车站走去。至于并没有向嬉皮笑脸跟在我后面的芽依子发出诸如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之类的怒吼,大概还是因为我图样图森破吧。



被红灯挡下来的我和芽依子之间的距离,也从数米变成了只有50公分左右。我叹了口气,转头盯着芽依子。



「姑且问一下好了,你为什么要做出之前的那种举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硬要说的话,可能是得意忘形了吧」



「得意忘形?」



答案很意外,让我不自觉地复述了出来。



「还是因为太高兴了啦。能够把你介绍给我的父亲」



说出这话的芽依子,突然感觉变得好可爱啊有木有。可是直到刚才为止明明都还很烦躁的,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才好了。



虽然出现了各种意想不到的状况,但芽依子她,一定是在为能够向父亲介绍自己的男朋友而做足了准备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对此感到欢喜的芽依子的身姿,变得十分有女人味,不知为何我的胸口躁动了起来。



但是,瞬间之后,芽依子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变得很寂寞。



「……可能的话,也想让你见到我真正的母亲」



而不是树里亚女士,就连现代文成绩不尽如人意的我也能简单地读出被省略了的句子。



「……好像是芽依子你刚上初中那会儿去世的吧?」



「嗯,心脏病。所有人都很喜爱的,出色的人。如果和你见面的是我真正母亲的话,那该有多好」



这可不妙,我想。对于亡母的思念和对树里亚女士的否定之情,在芽依子体内交织着。为了阻止事态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我鼓足勇气,试着说出了十分难为情的话。



「可是,如果芽依子你的母亲还在,你就不会离家出走,更不会进入抚牛高中,也就不会和我相遇了」



「……哎?」



「这一切,一定都是命运的安排。我和芽依子的邂逅也一样」



我意识到自己露出了可能的最棒笑容,像是要对别人展示自己的一口大白牙似的。好像还伴随着闪耀的效果音。今天吃过午饭我好像没剔牙,不过这都是些小事啦。



芽依子很不可思议般地看着这样的我。



「……哎?」



再一次的,芽依子又哎了一下,显得十分不解。



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笑容,我的精神也备受煎熬。风吹进我保持着嘿的口型的嘴里,牙龈也渐渐变得干燥。我到底在干些什么。



「………哎?」



「对不起,我错了」



在第三波精神打击到来后,我终于屈服了。周围的气氛实在是太难忍受。



「道歉就不必了,你能不能给我说明一下呢?」



「啊啊,我艹,还是饶了我吧」



这家伙性格是特娘的真恶劣。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呢。在感觉到自己的脸烫的都能煎鸡蛋了之后,我在心里狠狠骂道。



然后,我们在车站前解散。



「那,我今天就跟着经纪人去打招呼了」



「……还有这样的安排呢?」



「有呢有呢,你丫差不多就行了哈」



「哼哼,没办法了。那就明天见吧」



我飞也似的从芽依子面前逃掉了。虽然这把算是丢人丢大发了,不过从结果来看还不算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可不想从芽依子口中听到对于树里亚女士的批判之词。



为什么今天我会,为了能够多少向着解决来栖家的问题前进而绞尽脑汁想要干些什么呢。



☆ ☆ ☆



「……恐怕,就是这栋建筑了」



经纪人边看着地图边说到。我被耸立在眼前的大楼所震撼,以至于一时之间竟忘了呼吸。



「来栖公司总部大楼,没错了」



「那,那么,就进去吧」



「请等一下,隆史君。离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



「啊,对,说的是呢」



与紧张的我相对照的是,从经纪人冷静的言行里感受到的成年人的从容。我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着,试图平静下来。



……再过一会,我就要瞒着芽依子进入来栖公司的总部了。



表面上的理由是,演出之前来考察场地设施。而且是和来栖公司第一次打交道,顺带着也有打招呼的意思。



一般情况下,像我们这样的普通来客是肯定不可能和董事长见面的。如此一家巨大公司的顶层人物之所以会表现出关心,是有另一个理由的。



(「我有关于树里亚女士变成17岁之前的事想要向您传达」)



这样的话传达给了对方。其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没想到对方真的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与我见面了。



不过,当我真的站在这里时



「隆史君,你还好吧?」



经纪人表现得异常担心。



「怎,怎么了?」



「刚才开始你就脸色铁青的,身体也在颤抖」



「这,这是因为,天稍微有点冷啦,哈,哈哈」



「……今天貌似酷暑的说」



「咦?有,有吗?呜哇」



紧接着我就开始打起了干哕。看来没法再找借口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紧张感向我袭来,脑袋眩晕四肢无力,就快站不住了。



就在不久前还是一介平头高中生的我,如今却要和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老总单独见面。我现在的心情,请务必体谅。在来这里的路上,我的精神就已经耗尽了。



「还有些时间,稍微休息会儿吧」



经纪人揉着我的后背,关切地询问。



「……经,经纪人,真的是,对不住」



「没关系的啦,不要放在心上。如果把我和隆史君掉个个儿,我也会紧张的,这是人之常情」



在把我当成上司来对待的经纪人面前,真是颜面扫地。不过我现在就连感到难为情的气力都没有了。



到头来,我们在旁边的咖啡馆歇到见面之前的最后一刻。



经过这番折腾的我,不管怎么说,总算还是活着来到了总部大楼最上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经纪人被带到其他房间,和设施负责人交流去了。通往办公室的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就连秘书都全被支开了,着实是秘密会谈。不过就要谈的内容来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初次见面,鄙人是股份公司Seventeen的董事会代表泽村隆史」



「在下正是来栖公司董事长来栖幸之助。……芽依子的父亲,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说比较好呢」



幸之助先生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虽然是在总部的办公室这样一个场所,但看来是准备以芽依子父亲和树里亚女士丈夫的身份和我对话了。



我现在正在和您女儿交往,改天将会再次登门拜访,像这样一口气把准备好的自我介绍说完之后,我直奔话题中心。



「恕我直言,今天此行是有事想向您传达。芽依子的母亲,您的夫人,来栖树里亚女士,您有没有曾几何时感觉她或许有和美国竹田公司的原董事长是同一个人的可能」



听了我的话,幸之助先生的眉头稍稍动了一下,



「能听听你的依据吗?」



然后冷静地反问到。并没有显现出一丝慌张的神色。久经商场的成功人士之气魄可见一斑。



我用力稳住颤抖着的手,把从老妈相册里借来的27年前的照片拿了出来。



「因为我的母亲,泽村和美在美国的时候,曾经遇到过树里亚女士。当时19岁的树里亚女士,和如今17岁的她,虽然在给人的感觉上有些不同,但无论怎样看都是一个人吧」



幸之助先生仔细端详着照片。



和芽依子一样,如果他也被树里亚女士骗了的话,想必会受到相当大的打击。知道了自己选择的伴侣竟然有可能是一个商业间谍的话,就算陷入混乱状态也不奇怪。



如果把这件事交给芽依子,她很有可能当面揭穿树里亚女士的身份,使之和幸之助先生的夫妻关系破裂。怎么看都将是家庭崩坏的节奏。



我为了避免事态发展成那样,思前想后,决定事先和芽依子的父亲通通气。就算他在此当场错乱也不要紧,我还能试着说服他。然后再进一步说服芽依子。这便是我的如意算盘。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招险棋。但我也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贝比的道理。



「……这件事芽依子知道吗?」



不过,现实却和我的预想大相径庭,幸之助先生仍旧一脸严肃。



「是,我已经和她说了」



「她是怎么样个反应?」



「当时就怒了。对于欺骗自己和父亲的行为绝不姑息」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



「……我明白了。待我和妻子商量一下」



「我,我说!」



我一下就慌了。



「我……不对,晚辈是希望芽依子能够和她的父母和睦相处的!」



一旦血液涌到头上,就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我嗷嗷乱叫着。



「不管是曝光事情的真相,还是要让树里亚女士接受制裁,我都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芽依子她……芽依子她是希望得到一个完整家庭的!」



幸之助先生则是一直静静的看着我在这里开嗜血狂暴。在确认我飙完之后,他才开始慢声细语道。



「……我很感谢你。芽依子能搞到你这么出色的青年」



「对,对不起。说了一大堆失礼的话」



「不不,没关系的。我17岁的时候也这样过」



不但听得津津有味,还反过来给我以肯定。为人处世方面真的是无懈可击。



「我也,很珍视自己的家人。芽依子是怎么看待我妻子这点,我也是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的,所以我现在也很苦恼」



幸之助先生在说啥,我渐渐有些搞不明白了。



「只是,事到如今既然芽依子已经知道了树里亚的过去,那就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对芽依子是如此,对你也一样」



什么意思?这个人,到底在说啥?



「这个星期天,趁着四个人集合在一起的机会,我想说明一下。当然要事先征得我妻子同意了。只是,有一件事要在这里向你坦白……」



我混乱的脑袋又遭受了沉重的一击。



「我并不是受害者,而是共犯」



这一定,是个重要的自白。



不过,从这个弯弯绕的表达方式里,幸之助先生的真实意图也好,一切一切的背景也罢,我都完完全全没有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