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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优美的景象(1 / 2)



同样在寻找优希的桃香,气喘吁吁地向真哉这边跑了过来。



「你那边怎么样了…!?」



「虽然没找到人,但是找到了这个。」



说着,莉子伸出手指向真哉拿着的木履。



看见木履的桃香,瞬间察觉到它的主人是谁。



「这个是优希的…?」



「是的。」



「在…在哪里找到的!?」



向着慌慌张张追问的桃香,莉子伸出手指向从神社后方通向别处的小道。



「是在院内的后面,通向河边的小道上那里找到的。果然这双木履是优希的啊。」



「你说河边…」



莉子把视线投向小道的前方说道——



「出现在传说中的瀑布的深潭——虽然与祭祀仪式使用的道路不同,但是目的地应该也是那里。没准优希是朝着那里跑过去了。」



「已故之人归来的场所……该不会……」



对着一脸恍然大悟表情的桃香,莉子点了点头。



「恐怕她是去找妈妈了吧。毕竟她非常在意只有自己没能见到妈妈这件事。」



别看优希那个样子,脑袋其实是非常灵光的。



只要有一丝能实现愿望的可能性,她就会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地行动起来。



但真的是那样么?



作为优希的选项,不由得让人感觉到有种违和感。



正准备再次思考,优希的愿望的根源究竟为何物时,桃香突然慌慌张张地说道。



「但是,我记得这条路,应该是一条很危险的泥泞山路啊……」



「是啊,我听说祭祀仪式之所以不使用这条路,也是因为它是条没有进行过铺设的危险的道路。」



也就是说,只要她真的是沿着这条路走的话,就不能再这么袖手旁观下去了。



正想马上去寻找优希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找到优希了吗?」



「啊,外公……!」



回头望去,站在身后的是貌似听到真哉他们的谈话的外祖父。



简洁地说明了事情经过之后,外祖父凝视着山路,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这附近有熊居住。而且你们也说过在熊在白天出现过。如果是这样的话,熊应该已经来到离我们相当近的地方了。」



「你说熊,难道是刚才的……!?」



的确,如果有像白天遇到的熊一样的动物在横行的话,肯定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既然这样,就没有时间慢慢磨蹭了。



「不管怎样,我们先分头去找找吧。」



「好,我知道了。」



「也…也是啊……!」



「也叫上当地人来吧。但愿能平安无事就好了……」



被外祖父担心的声音催促了一般,桃香迅速的向莉子发出了指示。



「莉子在这一带再找一次。说不定优希会意外地跑出来。」



「我知道了。」



「我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到瀑布深潭那边去找找。」



决定了发现优希后的集合地点之后,就各自奔向自己要去的地方。



真哉则是和桃香一起在发现木履的小道寻找优希。



「优希———!在的话就回我们一声——!」



桃香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拼命寻找着自己的妹妹。



真哉也跟随着照亮周围的智能手机的手电的亮光继续寻找着。



「没有了木履的话,我觉得应该不会走那么远的啊……」



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没见到优希的身影。



虽然知道优希行走的速度,但是优希也有去往真哉他们预想之外的地方的可能性。



继续向前行进,不久就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这是…小河吗?」



「嗯。好像是刚才路边那条河的支流,一直流到瀑布深潭。只不过这边的路没有被好好修缮过…」



从被灯光照亮的地方来看,脚边有大块的石头顺势滚来滚去。



如果没有穿运动鞋的话,这会是一条难以前行的路,更何况天色还这么暗,几乎是寸步难行的。



「但是,如果不去的话……优希说不定现在正在哭呢……!」



「没事吧?桃香毕竟也穿着浴衣,会不会太勉强啊……」



「没…没关系的!」



像是要说服真哉一样,桃香穿着浴衣想要跨过巨大的岩石。



「这样的石头,根本不算什……呀!?」



但是因为是慌慌张张的,所以没有保持好平衡。



「……好」



见状不妙,真哉迅速抱住了脚底一滑将要摔倒的桃香。



「抱…抱歉……!」



在怀中缩成一团的桃香,急忙想要起身的瞬间——



「疼……!?」



想向右脚施力,身子却像前倾倒。



急忙支撑住重心不稳的桃香后,注意到她的脸上写满了痛苦的神情。



「脚扭到了吗?」



「没…没事的哟。比起这个,再不抓紧的话……!」



但是桃香却试图忍着疼痛再次站起来。



真哉却委婉地制止了她,说道——



「稍微休息一下吧。把脚给我看看。」



「没…没关系的,我的事根本……」



「听话。」



稍微加重了点语气,桃香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担心优希,但是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也是不行的。」



「……嗯…嗯,对不起……」



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后,桃香放松了力气坐在了岩石上。



真哉轻轻触碰桃香的右脚。



「好像没有肿起来,骨头也没有异常,总之先用手帕固定一下脚踝吧。」



说完,迅速地完成了应急措施。这方面从梅兰那里学习了很多,处理手法熟练也是情理之中的。



之前任人摆布的桃香,现在也应该冷静下来了吧。



「为什么——」



「?」



垂头丧气的桃香缓缓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能顺利地进行呢……我明明是姐姐……是优希的姐姐啊…但对于那孩子的事情,我却一点都不了解……」



非常不甘心地紧咬嘴唇。



这一定正是因为桃香作为姐姐,代替妈妈一直呆在优希身边,才会如此不甘心。



「你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莉子的事,我一点都不了解,也没有好好留意爸爸的事。明明打算好好地关注家族的每一份子,结果还是什么总是失职……」



桃香露出痛苦又悲伤的神情,紧紧地握起放在腿上的双手。



「我作为姐姐失格了呢……这样的我…难怪优希会生气呢……」



「———优希啊,一定不是在生气哦。」



存在于此的东西,只有纯粹的愿望而已。



「我认为优希只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已。有着想要实现的愿望,有着伸手可触的希望,但是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实现。而优希只能一个人去面对内心的矛盾。」



「一个人……?」



「是的,而且我想直到现在,优希也是都靠自己一个人努力着。」



只是如此拼命的,想要实现那个愿望罢了。



但是,孤身一人的寂寞,孤身一人的辛苦,真哉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因如此,我们才应该好好地去迎接她啊。」



「但…但是……我却在这种地方扭到了脚……」



「也是啊。所以呢——」



说着,真哉把后背朝向桃香蹲了下来。



「好了,上来吧。」



「就算说上来……诶…诶诶!?」



这个动作仿佛带着魔力一样催促着桃香。



「这样做好像会快一点。」



「虽…虽然是这样,那个……」



桃香虽然面露疑惑,但是红着脸说道——



「如…如果很重的话,对不起啦……」



随后,桃香小心翼翼地趴到了他的背上。



「哟。」



确认了桃香已经趴在背上后,真哉站了起来。



在调整了体势之后,耳边传来了桃香战战兢兢询问的声音。



「果…果然很重吗……?」



「没那回事哦。」



虽然不会说像羽毛一样轻——



「一点都不重啊,果然是女孩子呢。」



「什……!?」



耳边的桃香烧红了脸一言不发。



「为什么你一直都……」



「嗯?你说什么了吗?」



「没,没什么。」



说着,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睬真哉。



「……现在,还没有关系的……」



然而桃香低声的呢喃并没有传到真哉的耳中。



稍微过了一会儿后,背着桃香的真哉沿着小道谨慎地行走着,一边留意着不要滑进河里,一边寻找着优希。



之后又走了多久呢,终于险恶的小道到了尽头,来到了那个场所。



「这里就是终点吗?」



耳边回荡着震耳欲聋的水声。



虽然算不上瀑布,但也有相当多的水流进瀑布深潭。八成这里就是出现在传说中的瀑布深潭了吧。



选好了立足点之后,真哉缓缓地把桃香放了下来。



「优希———!你在吗——!」



桃香大声呼唤着末女的名字。



但是回应的只有瀑布的水声,根本无法确认优希是否在此。



「……看来好像不在这里呢。」



「你到底去哪里了啊……优希……」



来到这边的途中,也没看到优希的身影。



通过这一点,桃香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难道是在来这的途中掉进河里了……!」



桃香脸色发青地看向通往瀑布深潭的小道。



「怎么办啊……都是因为我的错……因为我的错……优希她……优希她……!」



「———没事的。」



桃香靠在想让他安下心来的真哉胸前,担心地握紧双手。



「为什么还能说出这种话呢!?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优希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至少——」



真哉握紧了不安的桃香的手,视线落在了代替手电筒使用的智能手机上。



「优希没有掉进河里哦。从搜索开始之后,我就一直在扫描河里有没有人的生命反应,但并没啥特别的发现。虽说山里的话也会有其他动物被误搜到,但是至少包括优希在内,绝对没有人掉进这条河里。」



「绝…绝对吗……?」



「没错。」



为了让桃香相信,真哉用力地点了点头。



「绝对没掉进河里,我以我的名声做保证。所以——」



随后,真哉露出了笑容,以便让桃香放下心来。



「安心吧,我一定会找到优希的。」



「………呜。」



眼前的桃香倒吸了一口气后,脸变得通红。



桃香将握紧的双手放在胸前,以略微湿润的双眼看向真哉,正当她欲言又止的时候——



真哉手中的智能手机响起了清脆的来电铃声。



「喂喂?」



『社长,救助用用的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已经有几架向社长那个方向驶去了。』



「真是过意不去啊。」



迅速采取了应对措施的露法对真哉提出了仍然残留的问题,



『但是,果然在夜间能做的也只有用探照灯寻找罢了,当地的山岳队的人也说在太阳升起之前没有其他的应对措施了。』



「毕竟有二次遇难的危险啊。」



即使这么说,分头搜索也没法贸然进山。



但是相反的,想要确定剩下的场所也变得难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还有可能去哪里呢……?」



『我想想……』



露法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既不是去见自己的母亲……也不是已经回家了……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只是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吗……?』



「……不。」



简洁地否定了露法的推测后,真哉开始试着从优希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虽然想见妈妈,却因为不知道妈妈喜欢的东西,而认为见不到她。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此说完后,突然,真哉就像把最后一块拼图也凑齐了一般。



注意到优希所探求的东西的同时,也似乎明白了她想前往的地方。



「露法,刚才拜托你的事,我想再追加几个条件。」



真哉向秘书传达一如既往的,但是又有些许不同的请求。



★ ★ ★



归程是走祭祀仪式时使用的小路回来的。



回来的途中也没有看见优希的身影,背后隐约感觉到桃香那不断增加的焦躁感。



回到神社后,注意到真哉的莉子向真哉这边跑了过来。



接着,看到真哉背着的桃香后,莉子睁大了眼睛。



「姐姐,你没事吧?」



「嗯…嗯嗯……只是稍微扭了一下脚而已。」



莉子扶住了被缓缓放下的桃香,站在原地。



不知何时秋季祭典结束,摊档都开始做回去的准备了。没有一个客人,就连照明也只留下了最低限度的亮光。



在这期间,莉子也一直在寻找优希吧。木履沾上了土渍,额头也泛起了汗水。



正当开始商量接下来找哪里的时候,一脸严肃的外祖父走了过来。



「桃香、莉子,你们先回旅馆去。」



「外公……!」



听到外祖父的话,桃香以强硬的语气反驳道,



「没…没关系的哟!而且还没有找到优希,不去找的话……!」



「就是啊。我们在讲话的期间,优希她……」



「听话!」



打断了孙女们的话,外祖父仿佛劝说般说道。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青年团也开始寻找了。你们穿成那样,要是二次遇难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这个……」



肯定是已经理解了其中的原因。



可是情感却在阻止行动。



所以,有把那不安消除掉的必要。



「就和你们外公说的一样啊,你们两位。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我一定会找到优希并且带她回去的。」



「………」



听到真哉的话,桃香她们相视而望。



稍微犹豫之后,桃香慢慢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但是你也不要乱来哦?受伤什么的可是不行的哦?」



「明白。」



「对不起。我也想换了衣服之后继续找优希。所以在此期间,寻找优希的事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



低头行完礼的莉子,扶着桃香慢慢地迈开步伐。



外祖父好像在山下叫来了车子,坐着它回去的话就放心了。



「刚刚我也说了,熊来到附近的可能性非常大,一定要非常小心。」



「嗯,我知道了。」



然而外祖父并没有阻止真哉参与搜索工作。



也可能是他非常信赖真哉吧。



随后遇到了与桃香他们一起坐车回去的外祖父擦肩而过的士郎。他向这边投来了不安的眼神。



「真哉君,你一起回去也没关系的哦。」



「不了。」



真哉轻轻摇头谢绝了这个提议。



「因为我已经和桃香约好,一定要找到优希的。」



「是吗?」



士郎慢慢地叹了口气,脸上浮现了笑容。



「你这种地方,和彻真的很像。」



「和父亲……?」



「是啊。」



士郎抚摸着自己的胡子,露出了十分怀念的神色。



「他有只要决定要做什么就劝不住的地方呢。即使被基尔曼以没效率、不符合伦理等理由反对,他也会贯彻自己的信念走下去。当然也有过失败,但是直到最后都不放弃,一直用结果来向我或者基尔曼证明自己的行动是正确的啊。」



「还有这种事啊……」



这是真哉所不知晓的父亲的另一面。



在士郎的心中却清晰地残留着关于笠取彻这个人物的记忆。



真哉对于这件事有一点,稍微有那么一点羡慕。



「我想,优希也一定是这样的心情吧。」



「嗯?」



「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亲人的记忆,虽然自己没有,但确确实存在,也有知晓其存在的人。感到羡慕也许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说的也是,就和真哉君说的一样啊。」



士郎慎重地点了点头。



「因为优希不是个任性的孩子,我平时也很放心。但是看来,我并没有好好地理解那孩子啊。」



「桃香也说了一样的话哦。」



这一定是因为,同是一家人,才有着相同的想法吧。



士郎点了一下头,看向了桃香他们离去的方向,



「桃香的责任感很强,在自己的妈妈去世后,自己为了成为像自己的妈妈一样的存在,她一直都很努力。不仅一手包揽了家里的活,还去工厂帮忙。虽然感谢之情未曾断过,但即便如此那孩子也是很寂寞的吧。」



即使是和优希吵架的桃香,也是十分想念自己的母亲的吧。



士郎好像也察觉到了同样的事。



「没准比起优希,桃香反而更加寂寞也说不定。因为在这些孩子之中,她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啊。」



「…………」



即使如此,在妹妹们面前,桃香也一直压抑着这份寂寞吧。



正因为互相思念,才会各自抱有一份强烈的信念。而彼此的信念互相碰撞,则会产生误解和冲突。



「可以请教你一件事吗?」



「嗯?」



真哉向着感到疑惑的士郎询问道。



「士郎有见过那片枯萎前的向日葵花田吗?」



「啊啊,当然有啦。」



士郎确信地点头之后,闭上眼回忆那一幕。



「所谓的漫山遍野绽放着五彩缤纷的鲜花,说的大概就是那样的景色吧。和人一般高的向日葵延伸到视野尽头,我认为那是世间万物中最美丽的光景之一啊。」



「有那么美丽吗?」



那是能够震颤心灵的优美的景色。



「那是阳子——妻子也喜欢的景色。以前,如果不管她的话,一整天泡在向日葵花田里的事情也发生过呢。」



「原来如此,关于这点,虽然我还在想是否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真哉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士郎。



听完后士郎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啊啊,的确有,那是发生在优希很小的时候。但是,你会突然问起这个的?」



「不,我只是觉得很有可能罢了。」



真哉的推测在此刻得到了确信。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搞不好优希的记忆中,还清楚地残留着自己的母亲的身影也说不定。



「那我开车到附近转转,天色也很暗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好的,我知道了。」



目送士郎离去后——



「那么,接下来——」



调整好思绪的真哉向着应该在此的人物搭话。



「小爱,你在吗?」



「———在啊在啊。」



回答声从黑暗中传来。



下一瞬间,仿佛从黑暗中诞生一般,小爱显露出了身影。



接着,无需询问地单手拿起一如既往的记事本,迅速地报告了起来。



「屋台周围没啥发现哦。在去旅店的路上也来回找了几次,但是没有收获呢。虽然这是小爱我的推测:既然不在这一片区也不在旅店,那么(她)会不会朝着其他的什么地方去了呢?」



「其他人的搜索范围呢?」



「其他人在以神社为中心半径两公里的,尤其是河边到我们这边的地方进行搜救工作。但是即使这样也没找到,所以试着把搜索范围扩大了。」



「是吗?」



听了简洁果断的报告之后,真哉立马作出了判断。



「小爱你能继续帮我掌握整体的状况吗?」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这种事不是由真君来做比较合适吗?不如说小爱才是被差遣的角色呢。」



「因为是紧急事态嘛。而且——」



真哉向别处望去,将脑中的推论转化为言语。



「我大概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



「诶,不愧是真君啊,那么小爱我就继续在暗中协助你好了喵——」



「拜托你了。」



真哉说完,刚准备向目的地迈开脚步时——



「——呐,真君。」



不曾想竟被来自背后的认真的声音叫住了。



回过头来,爱正一脸严肃地看着真哉。



「真哉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谁?为什么 Orion 的社长,会不惜弄脏高贵的鞋子,也要为了这种事如此拼命呢?」



看似简单的疑问,其中却包含了些十分强烈的情感。



「这个嘛,硬要说的话——」



对于小爱的疑问,真哉也回以同样认真的答复。



「是为了家人吧。」



「家人……」



这一定是在预期之内的回答吧。



即使如此,爱仍将手抵在嘴边陷入思考。



「……如果,我也成为了真君的家人,也能让真君变得如此拼命吗……?」



「小爱你还真是会说笑呢。」



真君微笑着,指出了小爱自言自语中的错误之处。



「虽然和饭山家有些不同,但是 Orion 也有我很重要的家族成员啊。不管是基尔曼,还是露法,还是梅兰,还是小雪,当然也包括小爱你啊。」



「…………」



但是小爱却在露出了寂寞的笑容后,摇了摇头。



「——那不对哦,真君。」



小爱用着一如既往认真的语气,诉说着存在于此的两种思念的不同。



「我明白家人是很重要的,因为妈妈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但是呢——」



包含着某种强烈的信念,小爱牢牢注视着眼前的真哉。



「家人和挚爱是不同的。我想成为(你的)挚爱。如果不是挚爱的话,我才不干,其他什么的我都不需要。所以——」



然后,小爱纯粹地道出了以往未曾有过的明确的信念。



「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家人什么的。」



也许是说了想说的话感到满足了吧,小爱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情。



「那么,这边就交给小爱我吧。如果有什么发现,会马上联络你的。」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



以开玩笑的口吻回答表示了解及行礼后,小爱的身影再一次融化在黑夜之中。



留在原地的真哉,试着反复回味小爱留下的话语。



「挚爱吗?」



这是小爱以往未曾表现出的强烈的意志。



平日一直欢笑的小爱,也背负着许多东西也说不定。



但是,比起思考这些事,如今还有需要更加优先去做的事。



「那么,无论如何,现在也要把非做不可的事解决才行呢。」



真哉边像说服自己般自言自语着,边离开了神社的院内,向着通往山林的道路走去。



★ ★ ★



顺着河流延伸的小道最终通往瀑布深潭。



但是看着露法送来的周围一带的地图,注意到还有一条与这条路不同的从神社的院内通向后山的小道。



与之前的路不同,这条路意外的坚固,白天行走的话应该相对安全些吧。虽然这条路也应该包括在搜查范围之内,但反过来想也有没被特意搜查过的可能性。



真哉靠着智能手机发出的手电光亮,在因为某个原因而选择的这条路上继续前进。



若是艳阳高照的时候,一定是个树影斑斓的温柔的地方。可是当被夜晚的黑暗包围的瞬间,森林就开始抗拒人类的闯入,保持着自身的郁郁葱葱和沉默。



在山林中一边缓慢前行以便确认周围情况的时候,智能手机的灯光找到了某样东西。



「?这个是……?」



那是掉落在路边的茶色物体。



走近一看,发现是优希一直抱在怀中的熊的布偶。



将那只玩偶——普罗米修斯捡起之后,直视玩偶的眼睛发问。



「呀啊,熊君,难道是爬山累了在休息吗?」



但普罗米修斯睁大的双眼仿佛在抗议道『只不过是睡了个午觉而已啦』。



拍干净玩偶身上的土之后,真哉将灯光转向路旁。



「既然熊君掉在这里,也就是说……」



灯光的前方是一处断崖。



因为智能手机发出的光量有限,再加上树木的阻挡,不能清楚地看到底下的状况。



但是,普罗米修斯不可能毫无意义地落在这种地方的。



「在下面么?」



给莉子的智能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之后,真哉以树枝为立足点,谨慎地从路边降到断崖下。



周围的树林好像是在惩罚入侵者一样,阻挠着真哉前进的步伐,枯叶们则缠住真哉的脚边。



即使如此,真哉还是一步一步地,沿着斜坡谨慎地走了下去。



「虽然看不见最底部,但还真是意外的深呢。」



从断崖上俯视的时候虽然没有实感,但确实是意外的深。



「哟—咻。」



斜坡虽不算那么陡峭,却相当的长。耳边时不时回响着的高亢的鸟鸣声,也消散在了黑暗的山谷之间。



借着灯光继续前进了一会儿后,真哉终于来到了最底部。



「看来,想从这里再上去是不可能的了。」



再次望向来时的斜坡,才注意带返回是如此困难。



所幸,智能手机与卫星的链接已确立,即使遇到最坏的情况,也可以叫人来支援。



这么想着,真哉开始了周围的搜索。



「……呜……呜呜……呜呜……」



不知从哪传来了哭泣声。



虽然是被树林干扰后传来非常细微的哭泣声,但毫无疑问是那是人的哭声。



而且,这是真哉十分熟悉的声音。



「优希,你在那里吗?」



只凭声音辨识出方向,真哉拨开茂密的草木走向森林深处。



但是在没有道路的地方行走,是意料之外的困难的。既得绕远路又得跨越障碍,不过最终总算是抵达了声音的所在地。



随后立马注意到,这里还有别的生物存在。



「那个是……」



对存在于那里的长有圆圆尾巴的巨型生物,真哉还是有点印象的。



而且那巨型生物,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哭泣声的主人走去。



「( ̄(Ω) ̄)/咕噜噜噜……」



发出低沉吼声的,是一只巨大的熊。



而且从那尾巴和巨大的体型来看,和白天遇到的熊应该是同一个体。



「啊…啊……」



面对突然出现的熊,优希睁开已经哭得红肿了的双眼,发出了悲鸣声。



这也是正常的。眼前出现了巨大的熊,无论是谁都会发出尖叫声的。



但是,也有无论是熊还是鲸鱼出现在眼前,心跳也不会加快的人存在。



身为其中之一的真哉,对着熊的背影悠闲地搭话。



「呀,巨大的熊先生。」



「∑( ̄(Ω) ̄)/!?」



听见真哉的声音,熊做出夸张的动作转过身来。



那与黑暗同化的眼睛,反射着月光闪闪发亮,比白天见到的还要大了一圈。



「比白天还要精神呢。看来夜行性的动物,夜视能力很强很方便呢。」



「(╬(皿)╬)/咕噜噜噜噜噜噜噜……」



也许是记得真哉的事吧。



进入警戒状态的熊,将身体放低,威胁对方般露出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