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前往混沌的漩涡(1 / 2)
吉赛尔·安德布尔库林正一个人攀爬险峻的丘陵。
自己必须爬上这座几乎垂直的山坡,如今正在攀爬的这座丘陵质地非常柔软。捏起来就和面包差不多,柔软至极,而且还很有弹性,能轻柔地弹开手指的按压,掌心还传来了水嫩的滋润感。
“恩……吉赛尔……有点……”
山顶传来了声音。得赶紧爬上去才行。掉下去就意味着死亡。必须再接再厉,少年再次伸出了手,向山顶前进。前方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还是能凭借手掌里这份异常安心的触感前进。就像上等的丝绸一样顺滑。这股温柔好像要阻止前进一样包裹了手掌。不过,终点已经近在眼前了。
最终,手指总算到达了那片茂密润泽的彼岸了。
“啊……吉赛尔……恩……住手……”
跨越沙漠就到达绿洲了。
自己总算脱离三川河了。
伴随着成就感,吉赛尔·安德布尔库林睁开了眼睛。
朦胧的意识总算清醒了。
自己好像横躺着,迷糊的大脑开始确认状况。后脑勺好像枕着一个优质的柔软枕头。用脸凑上去蹭了蹭,感觉非常舒服。少年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用手捏了捏枕头。这个触感真的太棒了,吉赛尔享受地呻吟了一声,沉浸在从掌心传来的触感中。
接着——
吉赛尔眨了几下眼睛。他总算理解到自己到底枕着什么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剪裁精致的裙摆,裙摆下是曲线优美的白净大腿。而自己的手如今正插入裙子和大腿之间的黑暗中……
“我说……吉赛尔……我也有普通的羞耻心的……所以你差不多赶紧起来吧——”
“唔哇哇哇……!”
少年悲鸣着弹了起来。坐在地上不断往后挪。只见艾米拉也是正坐的样子,看来自己好像把她的膝盖当成了枕头。
黑发的少女脸上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不过,眉毛果然还是有些不快地皱起,脸上也夹杂着些微红潮。
“你好像总算清醒了啊。”
“不,那个,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吉赛尔慌忙辩解,他双手合十不断求饶。“其实是,不小心,睡迷糊了,意识还很模糊。而且,怎么说呢,那么光滑,而且还很舒服——我在说些什么啊!”
吉赛尔抱着头低了下去。
“不,没关系。毕竟你都昏过去了。”
艾米拉垂着眼说道,她的眉毛挡住了哀伤的双眼。她好像为了盖上裸露的大腿,整理着裙摆。
“那个……我,大概睡了多久……”
“不到半刻吧。反正也没多久,话说你的伤没事吧?”
“伤……”
听到这句话,吉赛尔突然倒下,他这时候才感到痛苦。
背上传来了激烈的疼痛。少年用手摸着自己的身体确认伤势。然后试着站起来活动身子。好像完全没有骨折,这简直就是奇迹,不过——
“好痛……”
背上的刺痛使得吉赛尔发出呻吟,他有些站不稳,只好坐下。
“大概打击的角度比较凑巧吧,好像并没有受重伤。不过你还是别太勉强了。”
“恩……是啊,好像你说的没错。”
吉赛尔懒散地坐在地上露出微笑。
艾米拉看着微笑的少年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真是个笨蛋。我认为你根本不适合成为冒险者。”
“你、你也太直白了吧,而且还直接跟我说这么残酷的事实……”
“是吗?”少女有些不可思议地歪着脑袋。“如果你不来保护我的话,你就不会受伤了吧。而且我的经验比你丰富很多,那种攻击……我随便就能躲开了。”
“是吗……哈哈,也许还真是这样。”
“昨晚也是,竟然鲁莽地向佣兵挑衅。如果我没有扔出飞刀的话,你早就死了。你明明很弱,怎么能想都不想就来帮忙呢。”
“那个,我说……你这么讲就太强人所难了吧。我当时根本没空思考啊。刚才我也是无意识冲上来的,吧……毕竟你是女孩子嘛。”
吉赛尔绞尽脑汁寻找借口。
实际上,当时连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行动了。是这份必须帮助她的冲动彻底压制了恐惧吧。
“我——”停顿了片刻,少女静静地转过脸小声说道。“和普通的女孩子,还是非常不同的。”
双眸在修长的睫毛下闪烁着踌躇,这是让人感到寂寞的眼神。
正因为如此,吉赛尔不假思索地说道。
“是吗?我倒是觉得艾米就是普通的女孩子。”
硬要说有什么特异的地方,那就是比自己强这种事情吧。
不过,少女有些不快地皱起眉毛瞪着吉赛尔。
“你说的好像很懂我一样。”
她的眼神中好像蕴含着明确的敌意。
周围的空气迅速冻结,现场被尴尬的沉默笼罩了——
打破这场尴尬寂静的是——笃——一阵奇妙的脚步声。
吉赛尔转过头去。
一位异装的武人从废弃教会那边走了过来。她奇妙的步伐非常优雅,感觉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非常洗练。
东洋剑士。吉赛尔回想起了朦胧时的记忆,记得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就是她把泥土人偶切断的。
“不行啊,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大概是某种魔术吧——”
这时她注意到吉赛尔醒了,走上前来。
“你的伤怎么样了?”
吉赛尔抬头看着她。
年龄大概二十出头吧。
她的双眼有些疲惫似地微微眯着,黑色双眸里透着一股忧愁,给人一股强烈的高冷美女的印象。她的黑发盘在后脑勺上,额头两侧沿着脸颊垂着角发,眼袋上粉饰着泪纹,有点像是异国风情的演员。这是吉赛尔第一次亲眼目睹东洋人。
“幸运的是好像不是什么重伤。”吉赛尔说道,随后想办法站了起来。“非常感谢你的搭救。我叫吉赛尔。”
“我叫樱子。”异国的武人向吉赛尔伸出手。“我才应该向你道谢,你好像帮了艾米拉大忙。真的非常感谢。”
稍微交谈一下就可以发现,高冷也仅限于外貌而已。她的语气非常慈祥,这股不可思议的美丽甚至想让人与她继续交谈。她的措辞也很通顺,感觉上就像在和七国的人对话一样。
“不过,感觉我好像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吉赛尔说完和樱子握了握手。
“那只不过是她在逞强罢了,你不用过于在意。”
只见少女——艾米拉有些不服气地看着这边。
“我才没逞强,那种程度的敌人,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而且主要还是因为武器无效——”
“好了好了。”啪啪,樱子拍了拍手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道。“我刚赶到的时候,在那边哭着鼻子一脸绝望的,又是何许人也呢?你还红着眼睛哭喊说都是自己害死他的之类的——”
“我、我才没有哭呢。”
吉赛尔不禁看向反驳的少女——
明明没在喝水,吉赛尔却突然噎住了。
因为他注意到少女的膝盖上挂着一个东西。
好像异国的武人也注意到了,她高冷的表情也为之突变。
“艾米拉,你、你、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
少女有些讶异地皱了皱眉头,随着两人的视线低头看向了自己脚边。
嘭,白暂的脸颊飞速涨红,吉赛尔都看在了眼里。
“少年,你给我把头转过去!”
“呜哇。”
樱子抓着吉赛尔的肩膀强迫他向右转。接着就听到了慌张的脚步声。
“我说,艾米拉,你到底被做了什么?”
“等等,樱子,住手!”
“这、这个是,怎么办呢。我看看,这样吗……”
“住手,好痒……!”
“我还以为绑上就没事了呢,看来没那么简单,那就这样……”
“等等,别卷起来!啊,我、我要、窒息了……!”
“啊啊,那就没办法了。那么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也无路可退了。”
“不要,否则我的屁股不就……你放过我吧!”
总之,旁边开始了有些让人困扰的对话。
少年有些想要转头的冲动,同时也在心里暗自发笑。
艾米拉真的是位不可思议的少女。
看上去好像是个冷酷的、完全不流露感情的少女,但偶尔也会像同龄的少女一样感到害羞。因为这样的一种反差萌,所以少年才会被她的这种内在深深吸引。
到底,是怎样的过去才会创造出现在的她呢——
*
教会里的巨汉已经消失了。樱子确认下来,发现他好像已经把窗户砸碎逃脱了。
吉赛尔·安德布尔库林跪在了魔术阵中央。
这个用白墨画在地板上的复杂图形透着一股极其亵渎的恶趣味。少年将魔术阵中一些具有重要含义的单词记在了羊皮纸上。
“中心好像有严重的灼烧痕迹,看来祭品是在这里烧死的。”
“没错。”艾米拉也点了点头。她正站在一旁看着魔术阵,如今她已经恢复了冷静的表情了。“我当时从窗户里偷看里面的时候,也看到一个女性被吊在中间……”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她皱了皱眉头。“而且还是绑着脚倒吊着的。”
吉赛尔看向天花板,如果把绳子穿过横梁的话,应该是能把祭品吊在魔术阵中间的吧——
“他们还真残忍。”
“当时还有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男性——大概,他就是‘狂热者’,而且那个人一直在咏唱祝词。然后那个‘断头台’的女人发现我了,结果仪式就暂时中止了,那个人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祭品很有可能就是蕾娜莉亚。如果她还活着就好了——
“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杀掉呢?”
樱子如此问道。异国的武人坐在了一张破烂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这边。吉赛尔整理了思绪,回答了她的问题。
“大概,这在魔术中有什么意义吧。不过把祭品倒吊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而且,至今所有的尸体都是头部被烧毁。或许只是把头部烧毁这个行为蕴含着某种意义,这样的话——”
吉赛尔用手指拨弄着魔术阵上的记号,暂时陷入了深思。大脑中反复出现的就是象征着“否定”的记号。吉赛尔不停地在思考其中的意义——
“否定存在……否定容器吗?这在魔术里又会有什么作用呢?”
“狂热者”绑架年轻女孩,把她们吊起来,否定她们的存在。为了否定容器把头烧了。人的面貌——也就是头部,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特性最为鲜明的部位。用把头部烧毁这种贬低、亵渎的行为来阐述否定存在的含义——
“难道这是恶魔所追求的东西吗?凭这些还是想不通他们的目的啊……”
“是啊,到现在都搞不清‘狂热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能够理解的话,说不定就能发现那家伙的真面目了。”
艾米拉的指摘非常正确。
恶魔崇拜者是为了某个愿望才想要完成这个仪式的。
没错,仪式还在持续。如今已经发现三个被害者的遗体了。再加上艾米拉看到的祭品女性的话,那就是四人。或许除了那些被扔到河里的之外,还有别的祭品。恐怕这个恶趣味的仪式还在继续,根本就没有结束——
“恐怕他们还会继续抓人吧……”
“有没有什么规律?除了年轻女性之外还有其他共同点吗?如果知道的话,说不定就能先下手为强了。”
共同点。少年如今也正在考虑这件事——
“另外还有魔术文字表示污秽的纯洁。你看,就是这里。”
吉赛尔抬头指着可疑的部分。接着立刻看到了吸引眼球的光景,脸上有些发烫。只见艾米拉正单膝跪在眼前观察着魔术阵。短裙的裙摆下,柔滑白暂的大腿曲线一览无余。吉赛尔立刻避开视线继续说明。艾米拉有些不可思议地扬起眉毛,随后看着地板上的恶魔涂鸦。
“那个……就是这个记号附近,这里表示恶魔渴求的素材。纯洁的话大多数指的都是少女。而且少女成为恶魔术的祭品这种事也是耳熟能详了。不过这里是污秽的纯洁,但这个意义本身是矛盾的。”
往旁边一看,与少女四目相对了。艾米拉避开了吉赛尔的眼睛,她的表情有些静不下来,她尴尬地拉扯整理着裙摆。
“污秽的纯洁……从字面上理解地话,就是失去贞操的女孩的血液,对吧?”樱子有些讶异地说。“这个恶魔还真是重口味。”
“重不重口暂且不提……恩,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他们专门通过‘至公之宠’来和被害者接触,这样也是为了进行某种筛选吧。他们一脸亲切地接近目标,这样就能确认目标是否满足条件。如果没有条件的话,直接袭击绑架年轻女孩就可以了。毕竟对方人数很多,这么做反而简单。所以祭品肯定有某些条件限制。”
而且,他们肯定还利用了“至公之宠”的一个特性。因为和慈善团体接触的都是社会弱势群体,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孤家寡人。就算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去找,事件几乎不太可能曝光。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绑架、失踪事件频发的传闻。或许,烧毁头部的目的就是这个?烧毁头部在魔术中并没有意义,也许只是为了让人无法判断被害者的身份——
“对了,追踪足迹的结果如何?”
吉赛尔完成了魔术阵的复写抬头问道。在少年解析魔术阵的时候,艾米拉和樱子两人一同追踪了废弃教会外的足迹。
“因为他们人很多,所以还是能进行追踪的。不过他们穿过树林之后直接进入地下水路了。所以足迹到那边就戛然而止了。”
“地下水路啊……”
菲·利王都的地下存在着数层古世纪时代建造的庞大地下遗迹。
人们将其称为“智慧伤痕”。这座结构复杂的深邃迷宫到现在还有很多未探索的领域,因此还有很多未解之谜。在古世纪时代终结之后的动乱期,一些小国在这里建国,将比较浅层的区域作为下水道和地下水路加以利用。不过就算是浅层,还是和迷宫无异,这里已经成为了不见天日的恶徒们的巢穴了,在王都中这里可是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他们竟然逃到了那么棘手的地方……”
“你继续从魔术方面寻找线索。我希望你能找出他们的目的,并且调查祭品必须满足的条件。”
“好啊……那么你做些什么呢?”
“我去调查‘至公之宠’。毕竟这方面我比你合适。”
“恩,确实,你说得有道理……”
“艾米拉——”
樱子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来,平稳地走了过来。形似拖鞋的木屐发出了独特的声音。
“适可而止吧。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听到质问的少女有些不服地看着樱子。
“回去吧。‘狂热者’的骚动又不是有人来委托我们解决的。你完全没有理由去牵扯其中。”
“怎么可能,没有理由。”
艾米拉咬着嘴唇瞪着异国的武人。
“我当然有理由,那就是要追踪那群家伙。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把那群家伙追到天涯海角。”
听到少女一脸坚定的肺腑之言,看到她毫不退让的灼热眼神,樱子只是冷静地劝阻。
“就算,这与他们的遗愿背道而驰——你也不放弃吗?”
短短的一句话立刻让少女无言以对。
面对这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微妙氛围,少年只能沉默着在一旁观望。
“这……”
“我们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根本不用继续追踪下去。我们早就这么约好了吧。好了,我们回‘绿阳亭’吧。”
“但是……”
异国武人转身准备离开废弃教会,少女对着她的背影说。
“樱子,你难道,不后悔吗……”
“当然后悔。”异国武人转过侧脸回答。“但是,如果你因此丧命了怎么办。这次的事件也跟他们有关——在我到达教会之前,你已经被‘断头台’的傀儡使打败了吧,这样的你到底能做到些什么呢?”
“这……”
“听好了,我再也不会帮忙了。懂了吗,回去吧。”
樱子冷酷地宣告。
异国武人说完便离开了废弃教会。
“我说,那个……”
找不到插嘴机会的少年向痛苦地垂下肩膀的少女搭话。
艾米拉转过头来,还是一脸冷峻的美貌——
好像已经重振精神了,她对吉赛尔说。
“没事的。我去调查‘至公之宠’。等下再会合吧。”
*
返回学院的话,应该能在某种程度上解析魔术阵的意义吧。虽然专门研究混沌魔术的魔术师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而且师姐因为工作的关系,也非常精通恶魔和恶魔术的相关知识。不过,吉赛尔在返回学院之前先去了一趟王都广场。因为他已经和米莉亚·艾伯特约好在这里碰头报告调查进度了。不过——
碰头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米莉亚·艾伯特却没有出现。
(难道是还没下班吗……?都已经过了一刻钟了。)
吉赛尔坐在了和少女交谈的长椅上,看着王都往来的人流。
远方传来了教会报时的钟声。两刻、三刻,时间缓缓流淌——
转眼间,从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少女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
先回学院吧。
一般来想,大概是因为她还无法下班吧。不过,吉赛尔的心中却有一股奇妙的不安。蕾娜莉亚被“狂热者”抓走了,这样的话,米莉亚不是也有可能会成为目标吗——
虽然这是没有根据的思考,但是意识到这点就让人开始坐立不安了。
少年下定决心离开了广场。他直接沿河前往郊外,他来到了为洗衣工分派工作的洗衣房询问,可是——
(谁都,不认识她……?)
再怎么打听,都没有找到认识她的洗衣工。难道是自己搞错洗衣房了,还是说——
(因为是半妖,所以才会对外界保密,吗……?)
一说到自己在找一位名为米莉亚·艾伯特的半妖洗衣工,女性们没一个有好脸色的,她们还叫嚣着“我们根本不可能和堕落者一起工作!”
到底怎么回事,吉赛尔十分困惑,他决定去贫民街看看。
或许她已经回家了吧。
这栋砖瓦结构的集体宿舍看上去只要稍微推一下就要倒了,覆盖着蔓藤的墙壁已经严重腐朽了。吉赛尔走进屋内,在楼梯旁向一位喝着酒满身脏污的男性问道。
“那个,我在找艾伯特姐妹住的房间,请问……”
“艾伯特姐妹?”男人抬起满是煤污的脸,正了正脏乱不堪的帽子说。“我才不知道呢,你说的是哪个姐妹啊?”
“蕾娜莉亚·艾伯特,还有米莉亚·艾伯特。我找她们有事,不过不知道她们具体住在哪个房间……”
“啊啊,你说蕾娜莉亚啊……就是那个堕落者对吧。”男人挠了挠头,拍打着头屑说道。“这几天都没看到她,不过,姐妹是什么意思?”
“应该还有个妹妹吧?”
吉赛尔有些吃惊地扬起眉毛。
“没有啊。”但是男人却摇了摇头。“她是一个人住的。从来没听说过她还有个妹妹。”
“请问她住哪个房间?”吉赛尔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迫不及待地问道。
“二楼的二号房。”
少年立刻道谢冲上楼去。
到达的房间还上着锁。
因为锁的构造非常简单,吉赛尔用魔术直接打开了。
推开门一看,里面是一个非常狭窄的房间。
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狭窄的床和一个收纳柜,还有一个快要废弃的破烂桌子,桌子上还有几张羊皮纸。天窗就这么开着。床竟然只有一张。
这个地方根本不像是有两个人在住……
“到底怎么回事……”
少年吃惊地看着这个房间。
既然没有住在这里的话,那个自称蕾娜莉亚的妹妹的人——米莉亚·艾伯特到底是谁?
吉赛尔查看了羊皮纸,但是上面只写了几首诗,根本没有能成为线索的东西。收纳柜里也只有一些衣服,还有几根弦乐器备用的琴弦。
“米莉亚·艾伯特……你,到底是谁?”
少年愕然地坐在了床上。
感觉自己如今就处于混沌的漩涡之中。回想一下就会发现,“洗熊亭”的亭主、梅尔蒂娜都不知道蕾娜莉亚有个妹妹。所以说,这样不正说明了她的妹妹根本不存在吗?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米莉亚·艾伯特又是谁?为什么她要欺骗自己,并委托自己寻找姐姐呢——
想到这里,少年从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一个银质的吊坠,这是米莉亚交给自己的另一个报酬。
吉赛尔原本没想收下这个的。但是少女说这样才能充抵救出姐姐的费用,强行塞到了吉赛尔手里。吉赛尔本来还打算完成委托之后再还给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