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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苍天之凤翅膀负伤,仍不忘飞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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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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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小日向无界将会休睽违一个月的假。鼬从志村段藏口中得知此事后,下定决心要动手。



各项安排都进行得很快。无论是鼬还是要跟他同行的止水,出任务的日子皆被排开。



这些都是段藏的安排。



明天,鼬将要杀掉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的忍者……



虽然对方是个叛徒,但他依旧是自己的同胞,村子里的伙伴。要下手杀掉那样的男人,说没有犹豫是骗人的。不过,这是鼬至今为止的忍者生涯中最重要的任务,比他经历过的其他任务都还要重要。



他无法拒绝。



无界私下与雾忍者村联系,长期泄漏木叶忍者村的重要机密,是个叛徒。鼬在心中不断回想这个事实,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罪恶感。



「准备好了喔!」



轻快的话声打断鼬的思考。



「我照着你说的去做,把八个靶子都藏好了。」



弟弟笑着说道,鼬回以微笑。



他们正身处森林之中。



鼬收到明天要出任务的通知后,获准回家休息。但佐助拜托他陪自己练习,鼬也就陪他去了。在茂密的树林中,佐助把上面画着双圈的靶子藏了起来,藏得非常完美,鼬一个都看不到。



「来吧,哥哥。」



佐助隐瞒不住内心的雀跃,用兴奋的声音催促。



鼬点头的同时,双手握住苦无。



他的每个指缝之间都夹着苦无,总共八支。从虚握着的拳头当中,露出八支铁爪。



鼬低下头,稍微集中一下精神后,蓄积在腹部深处的查克拉传到眼底。



写轮眼……



树木的气息突然变得骚乱不安。在轰然蠢动的生命脉动之中,他看见了小小的圆形异物。



有八个。



鼬稍微吐了一口气,轻轻往地面一踢。



他的头与脚在空中上下颠倒。因为身体倒转可以压低重心,让姿势比较稳定。如此一来,就能提升发射苦无的准度。



鼬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勾勒出八个靶子。其中大约有两个,是从这里射不到的。有个靶子在正面的巨岩背后,被随意弃置于地上,那一个最麻烦。



他先扔出左手的四支苦无。



位于比较容易命中之处的四个靶子,确实地被刺穿。



接下来,他扔出夹在右手拇指到中指之间的两支苦无。



这次也顺利地贯穿靶子。



剩下两个。



目前鼬的身体仍停留在半空中。从他跳起来到现在,花不到一秒钟。



鼬把夹在右手中指与无名指之间的苦无移到左手。



左右手各一支。



他挥动双手,同时射出两支苦无。



鼬刻意让它们的轨道重叠,刀刃在半空中碰撞,发出尖锐的金属声,弹开之后分别飞往完全相反的方向。



鼬落地。



写轮眼放出鲜红光芒。



他缓缓站了起来,感受到弟弟的气息位于自己的视线前方。佐助为了避免危险,刚才一直躲在树干后面,这时才稍微从树后冒出头来。苦无贯穿了每一个靶子的中心,鼬的技巧似乎让佐助看呆了。他张大嘴巴,直盯着眼前的那个岩石后面。



最难命中的靶子就放在那里。



那个靶子当然也被鼬射穿。他之所以在最后让两支苦无碰撞改变轨道,就是为了要射中这个靶子。



「哥哥,你太厉害了!连放在岩石死角的靶子也正中红心!」



佐助从树后冲了出来,双手还握着苦无。他看到哥哥的技巧后非常心动,兴奋到再也坐不住。



「很好——!我也……!」



「……佐助,差不多该回去了。」



「!」



跃跃欲试、手舞足蹈的佐助,突然停下动作。弟弟面向哥哥,脸上的表情十分不满。



「…………」



他用不服气的眼神瞪着哥哥。



「你不是说要教我新的手里剑术吗!」



鼬确实有答应他。不过,他认为刚刚在佐助眼前露了一手,就算完成约定了。



「明天我有个比较重要的任务,必须要预做准备。」



主要是心理准备。



弟弟别过脸去,嘟起嘴巴,皱起的眉头底下,原本冷静的双眼如今变得扭曲,简直就快要哭出来。



「……哥哥骗我。」



他不是在气鼬没有教他手里剑术,而是跟哥哥待在一起的时间被打断。



若时间允许,鼬也想尽情地陪佐助修练,但明天的任务没有容易到能让他这么做。



其实鼬也很想哭……



佐助虽然别开了脸,却仍然用愤恨的眼神偷瞄哥哥。鼬对他招了招手。



「!」



原本哭丧着脸的弟弟,马上笑逐颜开。欢天喜地的脚步声在森林里响起,佐助立刻跑向鼬。



「原谅我,佐助……下次吧。」



鼬一边说,一边伸出食指,往跑过来的佐助额头上一戳。



「好痛!」



佐助往前冲的势头被挡了下来,闭起眼睛轻叫一声。



他垮下嘴角,抬头望着哥哥。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时,一定都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哥哥,你看着吧!」



佐助双手交叉,握着苦无摆出架势,露出得意的笑容。



「喝————!」



鼬还来不及阻止他,佐助就朝着靶子跳了过去。



「喂!太乱来的话……」



鼬开口大喊时,佐助就在他面前扭到脚,头部重重摔在地面上。



在回程的路上。



鼬背着脚受伤的佐助,穿过木叶忍者村,走向宇智波的聚落。弟弟的体温从背上传来,时间安稳地慢慢流逝。



鼬感觉到背上的佐助气息突然扬起微微波动,鼬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弟弟。



「怎么了?」



「就是这里吧……爸爸工作的地方。」



「这里是木叶警务部队的本部。」



那是一栋以圆形为基础建造的巨大水泥建筑物。鼬抬头看着那栋建筑物,用平淡的语气回答弟弟的问题。



听完哥哥的话后,弟弟用成熟的口气继续说:



「我之前就很在意了,为什么警务部队的徽章上会有宇智波一族的家纹?」



「怎么……你发现了吗……」



「这是当然的吧!」



佐助挺直身子似地大喊。听到佐助的声音,鼬不禁露出微笑。



「嗯……这个嘛,简单来说,据说组织与设立警务部队的,就是宇智波一族的祖先。所以才会在代表这个组织的徽章上,加上我们的家纹。自古以来,宇智波一族就一直守护着这个村子的治安。宇智波的家纹,也是我们族充满荣誉的证明。」



为了满足充满求知欲的弟弟,鼬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言语描述。



弟弟则是静静地聆听。



「虽然现在宇智波一族势力变小,但目前几乎所有人都隶属于这里的第一分队,贡献心力维持村子的治安。」



也有像止水那种例外。因为他十分优秀,获得很高的评价,因此据说村子里的忍者要求他不要加入。如果他进入警务部队,跟外部忍者交流的机会就会大幅减少,完全受制于宇智波一族的框架当中。村子里的忍者害怕这点,便拜托止水负责现场的任务。不过,鼬认为这些事应该不用对佐助说明,就在思考时排除了这些内容。



「要取缔忍者引起的犯罪,只有更优秀的忍者才做得到。」



然后……



要平息忍者引起的争端,也只有更优秀的忍者才做得到。



「哥哥,你也要加入这里吗?」



弟弟天真无邪的问题,刺痛鼬的心。



我不会加入……



实话卡在鼬的喉咙,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为了对村里有所不满的一族,鼬要加入暗部。这件事情打死也不能对弟弟说,只能随口敷衍。



「你一定要加入喔!」



弟弟不知道大人之间的种种隐情,用无忧无虑的声音大声喊道。他闪闪发光的纯真心灵,让鼬的胸口紧紧揪了起来。



「因为我长大之后……也要加入警务部队!」



兄弟一起在警务部队工作,一起认真运行任务。



这是如梦一般的日子。



然而,那种日子绝对不会来临……



鼬要加入暗部。



就算环境允许他加入警务部队,他也不打算甘于接受。



他梦想着消除世界上的一切争端。为了实现梦想,警务部队这个环境对他来说太过窄小。



「明天的入学典礼,爸爸也会来。这是实现我梦想的第一步。」



弟弟的梦想是成为忍者,跟哥哥一起在警务部队工作……



鼬很高兴。



可是……



那个梦想不会实现。



「……这样啊。」



鼬只能够以暧昧的回答敷衍佐助。







当他们走到隔开宇智波聚落与村子那道门前时,突然感受到围墙旁传来一阵气息。



「真晚啊……你去做什么了?我现在有事要跟你讲。」



父亲双手抱胸,紧盯着鼬。



「快点回去吧。」



「是。」



鼬回答之后,点了点头。父亲跨出脚步,经过鼬的面前,动作毫不迟疑,朝着家里一直线走去。为了追上父亲,鼬背着弟弟,抬起沉重的脚步跟了上去。



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对面对父亲感到不耐烦?



他心里也清楚答案,却不想承认。



父亲的起居室里——



在并排坐着的鼬与佐助面前,是双手抱胸的父亲。



「就是明天了吧。」



父亲突然冒出这句话。



鼬默不作声,胸口激烈地鼓动。他了解父亲话中的意思——明天要运行暗杀无界的任务,让他心跳加速。



父亲到底知道多少?



又是从谁那里听到任务的事?



对于后面那个问题,鼬心中大概猜得到答案。除了段藏身边的人,父亲不可能从其他人口中得知。



为什么段藏要把任务的情报泄漏给父亲知道?



怀疑引发更多怀疑,使鼬心乱如麻。



「呵呵……不愧是我的孩子……升格为中忍之后,只花了半年就到达这个地步。」



鼬依然默默地望着父亲。



佐助则是用担心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哥哥。



「明天的特别任务……我也会跟你一起去。」



这时鼬的心跳速度达到本日最高峰,但身边弟弟心里的动摇不知比他激烈多少倍。



父亲满脑子都是一族的事,忘了明天对弟弟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日子。



鼬心中涌起一股对父亲的愤怒。



「只要这次的任务成功,鼬……你几乎就确定可以加入暗部了。」



父亲的眼神染上一片鲜红,盯着一直保持沉默的儿子。



「你应该知道吧……」



暗杀无界的任务,只允许带一个伙伴去,他已经向段藏报告过要带止水去。父亲不知道这件事,就代表他并不清楚任务的详细内容,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运行任务的日子吧。



他憎恨着村子,却受到村子放出的情报所愚弄。看到这样子的父亲,鼬觉得非常可悲。



这是一个要下定决心赌上性命的任务。



除了止水以外,没有人足以陪自己前往。



鼬绝对不允许父亲介入。



「不需要这么担心啦。比起这个……」



鼬望向佐助。佐助明明很想直接大声哭出来,不过这个聪慧的弟弟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露出笑容。



『没关系啦,哥哥……』



他似乎听到了弟弟的心声。



鼬嘴角微微上扬,把想说的话表现在眼神之中。



『快说吧……明天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吧?』



他用充满力量的视线,推着弟弟小小的背。



「爸爸……明天是我的……」



「明天的任务,对宇智波一族来说非常重要!」



脑海里只惦记着一族的父亲,用强硬的话语击碎弟弟的勇气。而佐助依然拚命忍耐着泪水,以僵硬的表情垂下了头。



鼬对父亲的愤怒已经超越极限。



一族就这么重要吗?



弟弟的事情就这么无所谓吗?



父亲眼中只有一族的未来。他毫不关心正要赌上性命出任务的儿子,更何况是弟弟。他完全不把佐助放在眼里。这种狭隘的思考,要怎么赢过木叶忍者村?



鼬对一切感到厌倦。



「我还是不要参加明天的任务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应该也知道,明天是多么重要的日子吧!你到底在说什么!?」



「明天我要陪佐助参加忍者学校的入学典礼。」



父亲稍微愣住了。这时,他才想到自己儿子明天的行程。这件事再次让鼬感到非常生气……



觉得悲哀。



「照惯例,忍者学校的入学典礼,都要有亲人陪同参加。您之前应该也接获学校通知了吧……父亲大人。」



他是真心打算放弃任务。他由衷说出来的话,没有半分虚假。



父亲似乎了解到鼬是认真的。经过短暂的沉默后,父亲露出受不了似的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忍者学校那边就由我去吧。」



父亲说完之后站了起来,朝着餐桌走去——母亲正在旁边等着他们。鼬和佐助也走出房间,跟在父亲身后。



院子里的※鹿威发出单调的声响。



鼬知道只要自己这么说,父亲一定会出席佐助的入学典礼。让自己的儿子加入暗部,是他达成长久以来心愿的第一步。他不会因佐助的入学典礼,使心愿化为泡影。



鼬绝对不能让父亲陪同自己出任务,才会认真地打算参加佐助的入学典礼。



他对一切表现出不悦,以及要去忍者学校的态度,都不是假的。不过,他并非放弃跟止水一起去完成任务。



加入暗部并不是替一族达成长久以来心愿的开端。



这是为了要完成鼬自己的心愿——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忍者,消除一切的争端,所踏出的小小一步。



鼬不打算退让。



为此,他利用了弟弟……



鼬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失望。



虽然父亲决定要参加入学典礼,但佐助对于自己让父亲和哥哥之间的气氛变得紧绷感到自责,于是静静地跟在鼬身后。鼬转过头来看着弟弟,压下内疚的心情说:



「你的左脚……要好好冰敷啊。」



说完之后,鼬笑了一笑,心想:「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会不会很僵硬?」



「嗯……」



弟弟带着复杂的表情回答。



看到佐助的模样,鼬也想不出该对他说什么才好。







「要说我是为了这个而活也一点都不过分。」



在屏住气息的鼬面前,小日向无界说完这番话后,把香烟的烟雾吐向空中。另一只没有拿烟的手,则是握着银色的酒瓶。



在互相瞪视的三个人周围,有超过十个雾忍者村忍者倒在地上。



他们都昏倒了。



这些人都是鼬和止水两个人打倒的。



「乖乖束手就擒吧,小日向无界。火影大人对自首的犯人很宽容。应该不会杀了你。」



站在鼬旁边的止水说道,眼睛里已经浮现出写轮眼的三条※巴纹。无界低着头,刻意不去注视止水的眼睛,脸上露出嘲笑般的笑容。



「说到瞬身止水,可是个小有名气的忍者啊。不过,因为你只走在阳光底下,所以脑袋果然也只有到这种程度而已?还是说……」



无界讲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手上的银色酒瓶稍稍倾斜。



「你还只是个小鬼头吗?」



无界睁大了右眼,对止水露出嘲弄的笑容。这种瞧不起人的态度,让止水皱起眉头。



「你们清楚我做了什么吧?既然如此,应该也知道我自首之后会不会被原谅吧?」



无界弹了一下拇指,把烟灰弹掉。



「没想到,居然是现在如此活跃的两个宇智波天才来刺杀我,真是倍感光荣。」



他从怀中取出携带式烟灰缸,把烟头扔到里面后,拴紧银色酒瓶,放进背心的口袋里。



「再这样下去就危险了。」



无界低声说道,查克拉突然急遽增加。



他把影分身收了回来。在无界的查克拉增加的同时,鼬也解开监视木叶医院的影分身。



「如果我儿子知道刚刚跟他讲话的爸爸其实是影分身,现在应该很生气吧。」



无界抓了抓头,瞪着面前的两个人。



「这样一来,我就得赶快回去,找个借口跟他好好说明才行啊。」



无界蹲低身子,双掌举起与胸口齐平,摆出柔拳独特的架势。



鼬把隐藏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像你这么厉害的忍者,为什么要去当间谍?」



「年纪大了之后,就会有种种不得已的原因啊。而且那些事情,都是要上了年纪才会懂。就算我现在跟你们讲,你们连一半都无法理解吧。」



「你死了以后,生病的儿子会怎么样?」



「为了种种原因,我可不能死在这里啊。就算要杀了你们,我也不能死。」



无界的左眼周围浮现出无数经脉。



「是白眼!」



鼬开口大叫,这时止水已经跳到后方,跟无界拉开距离。



「我没办法手下留情,原谅我吧。」



鼬站着不动,耳边传来无界的声音。



无界一口气缩短双方之间的距离。



他用惊人的速度出招,双掌分别击向鼬的喉咙与心窝。



袭向心窝的手刀刺进鼬的腹部,无界的手指伸了进去,食指与中指在鼬的身体里弯曲。



「喝!」



无界发出充满气魄的吆喝声,用手刀把鼬的肠子给扯了出来。



瞬间……



呆立在场、肚子被挖开的鼬,突然变成一大群乌鸦飞了起来。乌鸦啄向无界,他并没有闪避,而是用流畅的动作挡了下来。



止水悄悄逼近他身后。



「火遁•豪火球之术!」



止水迅速结了一个印,从口中吐出大到可以将无界整个人吞噬的火球。



无界的右手手掌依然举在脸前,正面对着火球。



直接命中。



不对。



火球在无界面前被劈成了两半。



看不出来无界有施放什么术,他身上也没有缠绕特别的气劲。在鼬的眼中,无界眼前的火球就像是自己裂成两半。



「有办法使用断绝敌人查克拉的柔拳,就代表熟知查克拉的流动。忍术是由查克拉凝聚而成,只要能判别其流动,要将火球一刀两断,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无界愉快地解说招式,同时冲向止水。



止水的脸色变了。虽然他的体术技巧也在常人之上,但对手是柔拳高手,等级无法用「体术」形容。止水会脸色大变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直到此时为止,鼬都站在远处,俯瞰一切经过。



这里距离木叶忍者村的路程约三小时,是火之国北方的领土。有点高度的山丘围绕着一个小盆地,三人就在其中战斗。岩山上一根草一棵树都没有,却有许多能让单人藏身的地方。鼬躲在刚好可以遮住自己身形的岩石后面,看着他们两人战斗。



跟无界对战的是鼬的影分身。



鼬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



对方是柔拳高手。



要在近身战中解决他,实在太困难了。



必须从远距离发动攻击,一击决胜负。



写轮眼是瞳术。将查克拉灌注到自己的眼睛里,再对敌人施术。也就是说,只要是在视线能及的距离,就可以成功对敌人施术。



视线交会未必是有意识地进行。可以让敌人以为眼前只是一片普通的景色,借此让双方的视线交会。只要双方视轴完全一致,就算对方没有意识到,也能制造出视线交会的状况。



鼬在等那个瞬间。而止水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刻意采取危险的近身战,努力想办法让无界的姿势能跟鼬的视轴重合。



只要能发动写轮眼的瞳术,之后应该就有办法取胜。只要让无界心中产生小小的破绽,就能以此为突破口,用瞳术渐渐侵蚀他的心灵。



问题在于最初的一击。



无界不仅战斗经验丰富,还拥有血继限界「白眼」,能够用视觉看穿查克拉的流动,他当然知道写轮眼是什么样的招式。他的战术就是为了要克住写轮眼。



无界挥出左掌,止水身体猛然向后一仰,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趁这个机会,无界大幅拉开双方的距离。



止水翻过身子,往后方一跳。在这瞬间,无界的脸朝向鼬躲藏的岩石,但双方的视轴仍然没有交会。



止水落地后,无界看向他,但又突然别开了脸。



因为止水发动了写轮眼。



当然,他的写轮眼只是佯攻,无界转过去的那个方向,正是鼬躲藏的那颗岩石。



鼬敏锐的视线紧紧盯住敌人,无界则是无意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双方的视线即将交会……



原本应该是这样……



然而,在那瞬间,无界突然往地面一蹬,跳了起来。



是个十分惊人的跳跃。



无界一着地,马上又往其他石头一蹬,展开跳跃。



鼬的位置被无界知道了。



刚刚的那一瞬间,无界用白眼的能力察觉鼬的存在,恐怕他在那时也发觉到写轮眼发动了吧。



不知道无界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直觉,或者是想要把鼬也扯进战场,总之他一直线地朝着鼬躲藏的岩石跳过去。在他背后的止水笑了一笑,鼬没有看漏。



止水消失无踪。



下一秒,出现在无界的眼前。



「啧!」



无界咂了下舌,脸部被止水一脚踢中,整个人撞向凹凸不平的岩壁。



鼬心想,他的头盖骨应该碎了吧,出现在眼前的却是碎裂的树干。



「是影分身吗!」



「没错……」



鼬轻轻发出惊叫声,背后传来无界的声音。



无界摆出柔拳的架势。



「八卦二掌。」



他的左右双掌接连打中鼬的腹部。



「八卦四掌。」



鼬连呼吸的时间也没有,一下就挨了四掌。



「八卦八掌。」



但无界的连击就如同在嘲笑鼬摸索反击的思考般,毫不留情地袭向他。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悲痛的声音从无界的右侧传来。



是白眼的死角。



在鼬朦胧的视野边缘,止水使出飞踢,视野中的影像正在摇晃。



「止水……」



因为无界摆出防御架势,让鼬总算有可以低声细语的空档。



不。



无界的架势不单是防御这么简单。他只是稍微歪了歪头,就躲过止水的飞踢,之后伸出左手掐住止水的喉咙,高高抬起。



无界光靠一只手臂,就支撑住青年雄壮的身体。



止水的喉咙被掐住,正在死命挣扎,却扯不掉深深陷入脖子上的五只手指。



「为了克服弱点,才要进行『修练』。我只有一只眼睛有白眼。用体术弥补白眼死角,正是我修练的第一步。小子,你们可别太小看大叔了啊。」



「小日向无界……」



鼬在无意识之间,喊出眼前强大敌人的名字,双脚不自主地往前走去。



「怎么,你希望我杀了你吗?」



确实,无界会这样想并不奇怪。鼬受到柔拳重击,身体里查克拉的流动都被打断,还剩下什么手段可以反击?他毫无计策地往前走,就算对方认为这是鲁莽的行为,也无可辩解。



然而,鼬没有停下脚步。明明没有人这么命令,他却依旧坚持朝无界走去。



「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愿,给你个痛快吧!」



「咕呜!」



无界加重掐住止水脖子的手,打算就这样捏碎他的喉咙。



「住手!」



鼬大声喊道,眼睛里放出写轮眼的光芒。



「这么明显的幻术,我怎么可能会中招呢?」



说完之后,无界转过脸不去看鼬。



这时他眼前的是……



鼬好友的脸。



「万花筒写轮眼……」



止水低声说道。



朋友的眼睛变成鲜红色,形状跟鼬至今为止见过的写轮眼都不一样。



写轮眼——眼睛中心会有小小的黑点,外面则有一圈黑线,黑在线浮现勾玉状的巴纹斑点。勾玉图案的多寡会因为力量而有差异,不过形状则是全族共通。



止水的眼睛却不一样。



三条巴纹的勾玉变粗后链接在一起,眼睛中心的小黑点消失,形成红色的空洞。如果普通写轮眼中红黑比率是八比二,现在的止水就是五比五,两者呈现分庭抗礼的状态。



止水的视线与无界的视线交会的时间,恐怕只有数千分之一秒吧。



对一般的写轮眼来说,是处于不确定是否能捕捉到对方视线的瞬间。



不过止水并没有错过这一瞬间。



照理来说,无界应该已经中了止水的幻术才对……



「无界!」



解开拘束的止水茫然大喊。无界在他眼前倒在地上,腹部喷出血花。



鼬呆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无界切腹了。



止水发动写轮眼的瞬间,无界的身体稍微僵了一下,之后从怀里拿出苦无,突然在自己的腹部划下长长的一刀。



「振作一点啊,无界!」



止水蹲了下去,抱住无界的头大喊。



「我是其他村子的间谍……我被施了一种术,当脑袋受到干涉时,就会主动了结自己的性命。已经没救了。」



无界开始咳出血来。



「我、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成功施展出瞳术……那到底是什么?」



「…………」



止水没有回答。



「是宇智波的秘术吗……」



鼬看止水一句话也不说,便主动开口询问: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虽、虽然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可是……我、我所做的事,都是个人行为……和我老婆孩子无关……」



「你的意思是说,背叛村子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说得真是好听……」



无界用发抖的手,在怀中翻找着什么。鼬拨开无界的手指,帮他把想拿的东西拿出来。



鼬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放进他嘴里。



「帮、帮我点火……」



这次换成止水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帮他把烟点着。



无界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让烟雾流到肺部深处,细细品尝之后再吐出。



「忍者死去的样子就像这样……我先到另一边等你们啦……」



他夹着香烟的手掌突然失去力量垮了下来,一动也不动。



「结束了。」



止水用疲惫发抖的声音说道。



鼬则是默默点了点头,代替回答。



「刚刚的写轮眼……」



止水看着无界的脸,低声说道。



「你可以帮我对村子里的人保密吗?」



「嗯。」



「万花筒写轮眼……」



说完这句话,止水的眼睛再次浮现出那种特异写轮眼的图案。



「等时机来临,我会向你说出一切。」



朋友身上蕴藏的神秘力量,让鼬感到一股无法抵抗的魅力。







「吕班吗……」



段藏盯着文档,低声喃喃自语。鼬则是站得直挺挺的,一直望着他。



这里是段藏的房间,位于「根」所属的房子里。段藏坐在黑檀木桌前,左肘靠在扶手上,右手拿着文档,瞧都不瞧鼬一眼。



「队长是旗木卡卡西吧。」



「是的。」



鼬简洁地回答。



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介意站在段藏身旁的男人。



男人是「根」的人,脸上戴著白虎面具。不知道为什么,鼬就是很在意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白色面具上两个圆形空洞里的眼睛,一直瞪着鼬不放。这种阴险的视线,让鼬的心里燃起不知从何而来的躁动。



「那个男人很优秀。」



段藏以笃定的语气说道。



旗木卡卡西……



在鼬刚成为忍者没多久时,曾被他救过一次。



担任火之国领主警卫的任务中,鼬的小队遭到神秘男子袭击,其中的队员——天马被杀死。当时鼬的写轮眼还没开眼,在无可抵抗的力量面前,他已经做好死亡的觉悟。



但那个男的突然低声说出旗木卡卡西的名字消失无踪。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清楚为什么那个男人当时会离开。不过,他记得男人是说出卡卡西的名字后才消失的,这代表对方忌惮卡卡西的力量吗?还是说有别的原因?现在也无从确认。



「那个男人心中有着黑暗。对暗部来说,这是最重要的要素。」



黑暗……



自己的心里有吗?



鼬扪心自问。



「放心吧。你的心里也有足够的黑暗。」



段藏简直就像看透鼬的想法一样,开口说道。鼬跟段藏接触过好几次,已经不会对这种情况感到吃惊。只要擅长洞察他人心里想法,做到某些程度的推测,并抢先说出对方心里想的答案,也是有可能的。



段藏只是利用了这种技术而已。



「我已经准备好调职的贺礼了。」



段藏说完把文档放在桌上,站了起来。他把黑檀椅子推进同材质的桌子里后,看向站在虎面具旁边的鼬。然后把手搭在那个男人的肩膀上,露出难得的温暖笑容。



「这个家伙,要借调到吕班了。」



段藏的根也是暗部的一部分,却完全独立于第三代火影直辖暗部的指挥系统及统率之外。因此,鼬听说双方在暗部内并未频繁交换情报或是调动人员。



「别担心,我当然有经过蒜山的同意。」



段藏说了这句话,宛如再次看穿鼬的想法。这种高傲的语气,鼬不管听了几次,依然无法喜欢。



「幸会,我是蜾蠃。」



虎面具突然开口说话。感觉像是喉咙里塞了什么东西,声音里混杂着干燥的沙沙声,让人听不太清楚。



「蜾蠃从小喉咙就生了重病,之后就没办法好好发出声音。」



「如果是要说话的任务,我比较难以完成,不过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愿意做。」



虽然他的声音很奇特,讲话的口气却满活泼的。看样子,他的个性似乎很随和。



「你就把这个男人,当作你的手脚来使用吧。」



「手脚?」



「是的。」



鼬询问段藏,而蜾蠃代为回答。



「我是『根』的人。绝不会违背段藏大人的命令。因此,只要他命令我成为鼬先生的手脚,就算鼬先生的年纪比我小,我依旧会下定决心,为了你牺牲自己的性命。」



蜾蠃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用讽刺的语气说道。鼬面无表情地转头盯着段藏。



「我一个人也能在暗部里做下去。」



「你不用太在意这件事。形式上只是根把蜾蠃借调到吕班。他和你之间的关系,连队长卡卡西都不知道,你不去管蜾蠃也没关系,不过他会时常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人身安全?你是说有人盯上我的性命吗?」



「你是宇智波里的第一个暗部,年仅十一岁。这两件事就足以让你受到排挤与嫉妒。」



「…………」



确实,他去跟吕班成员见面时,在前往当成会场的演习场途中,便受到伙伴们的苦无洗礼。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他,但从空中飞来无限多苦无,仿佛在施加无言的压力,妨碍他前往演习场。鼬没有躲避也没有抗议,平淡地走完那一条路。



卡卡西注意到伙伴们的行动,开口劝诫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真心反省。



「我很看好你,不希望你因为伙伴的嫉妒早死。」



「无论谁来袭击我,我都……」



「你不要小看暗部的忍者。」



段藏打断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