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老师没有怀疑吗？’



“没有。虽然监考老师看起来好像很严格，但是考试会场很大，他根本盯不到每一个人，而且气氛也不会那么紧张，反而是学校段考的监考老师比较恐怖呢！”



其实隼人早就想好了。不管是CCD照相机，还是网膜投影装置，都是镶在镜框里面。万一监考老师有所怀疑，危急时刻，只要按下镜框末端的电源，网膜投影装置就会立刻，停止，作弊眼镜也就摇身一变成了普通眼镜。因此除非把整个眼镜分解拆开，不然谁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上厕所回来的学生们，频频往玲美这里瞟。玲美心想：才刚考完第一堂课，就拿出行动电话猛讲悄悄话，说不定会引起别人的反感与注意。所以，她赶紧用另一只手遮住电话，快步走出建筑物。



‘喂、喂，发生了什么事吗？’



爱香敏感地察觉情况有异，连忙询问道。



“没，没事。”



玲美闪进茂密树丛深处，刻意降低音量。



“虽然监考老师不恐怖，但是其他考生好像不那么好应付。一个个看起来杀气腾腾。只是用行动电话讲一下话，大家就瞪着我，一副我很吵的样子……。”



‘没办法啊！这是战争嘛！我们第一次这么认真比输赢，当然不愿意输啰。’



听到爱香的话，玲美有一种罪恶感。



“没有正正当当和大家比输赢的我，真是卑鄙。一旦事情爆发开来，大家一定会瞧不起我吧？”



‘玲美，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



爱香的口气，变得稍微严格。



‘的确，我也知道作弊不值得鼓励，但是只知道照着规矩走，永远固定在同一个地方不动，怎么可能会进步？你说，认真遵守校规、有如老师的宠物狗一般的平凡高中生，和椿井这种有所坚持而破坏校规的男生比起来，哪一种比较有魅力、比较有前途？答案不说也知道，对吧？’



不随波逐流、坚持自己的想法，和不遵从既定的规则、恣意妄为，这两者看似相似，其实完全不同。玲美知道爱香说这些话，是在诡辩，目的是要消除玲美心中的罪恶感。



她不想把自己所做的行为正当化。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这么认真，不想全靠作弊，希望靠自己的实力多少拿点分数。



‘说到这个，椿井现在在干什么？’



爱香询问。



“是这样的……。”



玲美把椿井追踪偶然看到的咲田教授，还有就此行踪不明的事情，简短地对爱香做了说明。



‘果然是那家伙的作风！’



听得出爱香的口气夹杂着苦笑。



司我本来就不觉得他会认真考试。’



“可是他到底跑哪去了呢？我有点担心。希望他没有做出像破窗而入那种莽撞又白目的行为……。”



‘如果是椿井的话，你放心，他不会干傻事的。’



尽管爱香露出笑容且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但要是真的被大学相关人士抓到，又交给警察的话，那可如何是好？——玲美忐忑不安。



‘玲美，如果椿井找到铃村助理，也成功地从她那里探听出姐姐车祸真正的原因，你打算怎么办？’



对于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玲美显得有些犹豫。



“打算怎么办指的是……。”



‘对啊！你不是因为想要知道姐姐真正的死因，才报考驰田学院的吗？如果达到目的的话，就不用进驰田了，不是吗？’



的确，爱香所言甚是。如果知道真相的话，就失去进入驰田的理由了。



但是——



“就算这样，我也要进驰田。”



玲美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但是在她的潜意识里，似乎从一开始就这么决定了。



“如果能够及格、顺利考上驰田的话，我会比现在更努力读书的。”



她不要靠作弊，要靠自己的实力，努力拼出好成绩。



“我梦见姐姐想当老师。为了完成姐姐的心愿，我也要当老师。”



在此之前，玲美从没考虑过自己的将来。“不要永远像个孩子似的长不大！”——同样的话，玲美不知道被芙美子骂过多少次。



但是玲美现在决定了。姐姐那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梦想，现在，就由她来追寻！因此，她无论如何都要考上驰田。



视线落在手表上。英文科的考试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和爱香通完话的玲美，迅速往考场前进。



就在玲美从茂密树丛深处跳出来时，和一位身穿蓝色套装的女子肩膀相撞。而那位女性拿在手上的几本书，也因此掉落到地上。



“啊……真是对不起。”



玲美慌张地低头道歉，并舍起掉落的书籍。那些都是让她有看没有懂的原文书，但从封面是精装本看来，大概是学术书。



“我才不好意思，都是我一边走路、一边想事情才会这样。”



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的女子，在接过玲美捡起的书以后，拍了拍灰尘，冷静地说。



话说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玲美直瞧，然后皱起了眉头。



“看你穿着制服……，你是来考试的学生吗？”



对她的问题，玲美点头默认。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次玲美则是摇头以对。虽然她对记汉字和英文单字很不行，但是只要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且交谈过的人，她大概都记得住。



“喔，这样啊！不好意思，问了你莫名其妙的问题，我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这位高挑的女子只说了这些话，便低头离去。



她的腰上，有一个腰包。而腰包上面，垂挂着《呱呱小青蛙》卡通人物。那《呱呱小青蛙》配合着她的步伐，晃过来、又荡过去——



到底是谁呢？



恭子拼命地从记忆里搜寻，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总觉得就要想出来了，偏偏差那么一点儿，记忆的线路又突然中断。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想得她心烦意乱、心有不甘。



恭子决定再看她一眼。然而回头时，刚才那位撞到她肩膀的女高中生已经走进教育学部大楼，消失不见了。



侧着头，恭子又开始想。



她发现自己年过三十以后，记忆力一下子衰退许多。像是忘记书名，或是忘记经常使用的学术用语，都让她意识到这个事实。更可怕的是，甚至连日常生活中常用的单字，她也常常想不起来。像前几天，她一下子想不出《便条纸》怎么说，还被学生哈哈大笑。而日常生活中的对话，因为想不起来，便用“那里”或“那个”这些代名词含混过去的情况，让她觉得自己老了，并深受打击。



她回想那个把头低下、很害羞地跟她说“真是对不起”的女孩的脸。她那像小狗一样圆滚滚、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的眼眸，真的很熟悉。但是，几乎不太离开大学校区的恭子，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高中生呢？



到底怎么一回事？她到底是像谁呢？



恭子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而且越想越焦躁，最后，她终于决定放弃，不再想了。



她心里一边埋怨手上的书实在有够重，一边走回咲田教授的研究室，没想到光太郎居然在那里。他坐在接待客人专用的桌子前面，面对着笔记型电脑，一边认真地盯着萤幕，一边还厚着脸皮喝着咖啡。而真正应该要在的教授，却没有看到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



把从经济学部借回来的专门书放在桌上以后，恭子这么问。



“刚和五十岚老师开完会，正在歇口气。”



他漫不经心地答完话后，拿起冒着热气的咖啡，津津有味地喝了一口。



“太棒了。咲田老师冲的咖啡，果然是一流。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不用了，谢谢。比起这件事情，我倒想请教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休息？就算要休息，也要回自己的研究室吧？”



恭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地放话。



“不，是刚好有点事情。我想，还是跟教授报告一下比较好。”



光太郎一边用一指神功敲着电脑键盘，一边这么回答。



“你说有事情，是什么事？”



“你看这个。”



光太郎用食指指着桌上的电脑。



“电脑怎么了？”



“看就知道。”



光太郎对恭子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在没有其他人的房间里，恭子怎么可能愿意坐他身旁呢？所以恭子绕到沙发后面，从那边对着发出蓝白光线的电脑看。



电脑已透过PC卡片和网路相连接，萤幕上显示着设计很传统的电子留言板。



“所谓《考生之友》，正如其名，就是集结考生，进行情报交换的网站。”



光太郎一边移动画面，一边开始说明：



“这个网站的留言板，依各大学分类，里面的项目很细，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留言。当然，可信度很低。不过有些内容，看起来就像对大学内部情况很了解的人写的，否则情报不可能那么准确，所以也不能小觑这个网站。”



虽然知道这个网站，但是真正看到，这还是第一次。恭子感兴趣地盯着萤幕看。



634 无名氏 01/14 10:29 345.322.213.***



教育学部模拟考试资讯——接下来要考英语了。



635 超级考生 01/14 10:32 32hinode-bbc.get.com



参加模拟考的大家，加油——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现在显示上午十点三十五分。最近的一次留言，就在三分钟前。



“这是驰田学院大学专用的留言板吗？”



“对。因为今天是模拟考试，所以留言比其他大学多很多。而且有很多人会像634那个无名氏一样，在考场上就写留言过来了。



“还特地把电脑带到学校吗？”



“不，你看他的IP位址是345.322.213.***，对不对？我调查过了，这个位址是某家行动电话公司的伺服器。也就是说，《考生之友》可以透过行动电话上线。应该是考生利用休息时间，用行动电话留言的吧！”



光太郎将画面移动到最上方。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好几个考生是从这个大学写上去的。你看，已经有人把国语科的资讯写上去了。”



恭子把脸贴近光太郎所指的地方。



621 驰田人 01/14 10:02 211.231.212.***



国语科考完了！难度高。大概有一半不会啊……。



622 绝对及格 01/14 10:03 4rg332.netorokk3.or.jp



喂！太宰治，真的考出来了。如此一来，很惨吧？



623 无名氏 01/14 10:11 kr123jf.ne.jp



211是神。祭典的预感。



从恭子眼睛的视线，大概知道她已经读完了，所以光太郎把画面移到更上面。



211 关系者 01/02 23:55 83h34jj3.myst.or.jp



14日的模拟考，一定会考太宰治。2月19日真正的入学考试，一定会出夏目漱石。国语科不行的人，现在赶快去读。



“这个是……。”



恭子抬头，看着光太郎。他的表情很复杂，看起来很困惑的样子，但是另一方面，又好像乐在其中的感觉。



“自称是《关系者》的这个人所写的内容，是在一月二日——也就是距离现在将近两个星期前写的东西。像这种考前猜题的留言，不管哪一个大学的留言板，都常看得到，所以看到的人，也只会觉得是恶作剧，根本不当一回事……。”



“今天的模拟考试，真的出太宰治了——。”



“是啊！担任监考的补习班老师看到题目时，不由得都叫出来了。因为现代文几乎有一大半，考的都是节录自太宰治的‘逆行’。”



“会不会只是刚好？你刚刚也说，不管哪一个学校的留言板，都有一大堆这种考前猜题，不是吗？”



太宰治、夏目漱石、芥川龙之介……，这些有名的作家，不管哪一个被猜中，都不足为奇吧！



“我也这么想，所以才跑来这里确认。说不定模拟考出太宰治，只是纯粹巧合。不过，要是真正大考那一天，题目出的是夏目漱石的话……。”



咲田教授是入试委员，大考的题目由他主导，请问教授的话，他一定知道有没有出夏目漱石的题目。



“你问教授了吗？”



恭子问道。她的声音因紧张而显得干涩。



脸上浮现出从来没有那么认真过的表情，光太郎点了头。



“然后呢？教授怎么说？”



就算不问，答案也很清楚了。咲田教授的桌上乱得一塌糊涂，不但文件乱七八糟到处都是，书也随便叠得老高。电脑没有关机。虽然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井然有序的人，但是像这样乱成一团就离开研究室的情况，以前也未曾有过。



“他慌慌张张地跑去跟学部长报告了。”



阖上电脑，光太郎这么回答。



“恐怕题目已经从哪里泄漏出去了。”



“可是，从哪里呢？考前知道考试题目的人，算都算得出来。”



而且，如果泄漏题目是为了钱，至少还有点道理，但是把题目放在网路上流传，不是一毛钱都拿不到吗？



“找不出211的那个留言者吗？”



“我试着从IP位址那里调查过了。他一定是利用大型ISP网路服务公司《NET JAPAN》，从东京都内传过去的。可是，其他的我就……。”



“电脑借我试试看。”



强行推开光太郎，恭子重新开机，坐在笔记型电脑前严阵以待。



透过检索系统，输入211写留言时用的IP位址。按下检索键，立刻跑出一览表。上面记录的，是用那个IP位址上过的所有网页名单。



接下来，恭子一个一个小心地确认。通常在网路留言板上写留言的人，萤幕上同时也会显示他的IP位址。所以就算在浏览器上看不到，萤幕上也留有许多留言者的资讯。



恭子确认用同一个IP位址写的所有留言。仔细阅读这些内容，发现到他常常写《我现在正在网咖写留言》，大概是某家网路咖啡厅免费提供《NET JAPAN》无限上网吧！



此外，她在调查各个留言板时，发现到这个IP位址，有人用《TAKUROO》这个名字留言。上面还写着《请到我的HOME PAGE来玩》。赶忙点进去他说的URL，打开一看，是一个叫做《THE TAKUROO》的个人网站。大致瞄了一下内容，没什么了不起的论遖。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做的、超级平常的普通网页而已。



她赶忙点进《DIARY》那一页，把《TAKUROO》曾经在留言板上留言那几天的记录读一遍。上面写着《期末考终于结束。跟尚人到经常去的那家网咖打发时间，一直到晚上才回家》，这么说来，那个问题IP位址，应该就是经由网路咖啡厅传过去的没有错。



恭子心想：他说不定会在其他地方写到这家网路咖啡厅的店名，于是便重新确认他过去所写的日记，希望能从过往的记录中，找到有关那家店的线索。



一点都不费工夫，马上就找到了。“在网咖打发时间。”——这样的叙述，频繁到几乎每个星期都有一篇登场。



《网咖旁边最近新开幕的咖哩店……。》



《因为常去的网咖就在驰田附近，所以……。》



《今天，我在喜欢的那家网咖上网，上得正开心时，居然火警铃声大作……。》



《TAKUROO》常去的那家网路咖啡厅，或许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未来空间》。因为这家店就在驰田学院西门正对面，它的旁边上个月新开了一家咖哩店，还有几个月前因小火灾虚惊一场。



“不愧是铃村老师，太厉害了。”



一直站在恭子后面安静地盯着电脑萤幕的光太郎，不由得发出赞叹声。尽管恭子没有做任何说明，但是光从萤幕上显示出来的情报，他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也就是说，那个猜出考题的211的留言，是从《未来空间》传送出去的啰！”



“我现在就去《未来空间》。”



恭子起身。她心想，从《未来空间》试着留言到某个留言板，如果留言板出现和那个问题留言同一个IP的话，应该就可以证明发信地点是《未来空间》。



就在下一瞬间，电脑的画面突然变得乱七八糟。



“才这么一点事情，就心神不宁啦？”



光太郎嘟囔地说。几乎和光太郎说话同一时间，恭子的行动电话响起。



“你刚刚说什么？”



恭子一边接电话，一边问光太郎。



“没啦！是担任监考的补习班老师在抱怨啦！他说电脑的状况很差，有好几次画面都乱七八糟，害得他心神不宁。真是有够神经质。”



考试会场的讲台上，有一台监考老师专用的电脑。那是大学特别准备，拿来预防空调或照明出状况时，可以立刻通报管理单位用的。



“对不起，请稍等。”



恭子打断光太郎，按下通话键。是咲田教授打来的。



‘对不起，有紧急事件。’



平常讲话口气总是轻松自在的教授，现在明显地不一样。



‘是这样的，今天的考试，有人在网路留言板上说，太宰治——。’



“老师，请您先沉住气。大致的事情，宫胁先生已经告诉我了。”



‘啊！是这样啊！那我就长话短说。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我们决定下午要召开临时入试委员会议。’



教授夹杂着叹气声如此回答。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把入学考试的相关资料送到会议室来？吃完午饭以后——大约下午一点就可以了。我现在忙得抽不开身哪！’



“知道了。”



‘那就麻烦你了。’



教授只顾着把自己想讲的话讲完，就粗鲁地把电话挂断，由此可见他有多慌乱。



恭子收好电话，伸手拿起挂在沙发椅背上的外套。到下午一点为止，还有两个小时的充裕时间。利用这段时间，到《未来空间》把在意的事情调查清楚，应该绰绰有余吧！



恭子和光太郎一起走出D栋大楼。虽然光太郎也想一起去，却被恭子断然拒绝。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被学生看到他俩一起走进网路咖啡厅，一定会被传得很难听。



走出西门，隔着马路，可以看到对面《未来空间》大大的看板。果然不出恭子所料，有好几个驰田的学生就在入口附近闲聊着。她横过马路，什么都没有多想，便往自动门前一站，然后走了进去。



虽然这种地方还是第一次来，但是恭子并没有特别的紧张或不安，因为她知道，如有不清楚的地方，尽管请教店员就好。



为恭子做引导的，是一个讲话时语尾喜欢拖得老长的女性工作人员。她带恭子进入个人包厢。仅仅只有一个榻榻米大的房间里，装设有桌上型电脑、放影机。此外，甚至连DVD和电视游乐器都有。



这里的沙发，比教授研究室里的更高级。恭子坐下后，立刻启动电脑。她启动浏览器软体，用检索系统进入《考生之友》。



她进到驰田学院专用的留言板一看，现在的留言已经比刚刚在研究室看时多了一百多笔。有关考试题目外泄的资讯，也已经流传到其他留言板，大部分的人都怀着半开玩笑的心情写留言。



742 应考者 01/14 11:21 785.876.543.***



现在，驰田的那个关系者一定很慌张吧！



743 hip-hop 01/14 11:21 643.845.444.***



不会啦！大学负责的人又不会逐一确认。还是看哪一位，赶快去跟大学的人打小报告比较好？



744 无名氏 01/14 11:22 345.322.213.***



我看，应该是先去报警吧！



读完最新的留言后，恭子接在他们的后面继续写：



745 无名氏 01/14 11:22 83h34jj3.myst.or.jp



只是单纯的巧合吧？我觉得大家太小题大作了。



留言上显示的IP，和211留言上面的IP一样。已经可以确定那个问题留言，就是从这个网路咖啡厅发出去的。



而恭子刚才的留言，回应者居然排山倒海而来。



746 无名氏 01/14 11:22 345.322.213.***



745的IP和211一模一样。



747 hip-hop 01/14 11: 23 643.845.444.***



211、再度降临？



748 无名氏 01/14 11: 22 345.322.213.***



211=745先生小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弄到题目的？请告诉我这次考试会考什么。



恭子当然不会认真回答他们的问题。她关掉浏览器，走出个人包厢。



“平贺，小心点。问题3—2的《ILLUSION》拼错了。这个字在题目里出现得很频繁，所以，拜托不要弄错，好吗？”



从隔壁传来年轻女孩的声音。好像是在读英文。说到读书的地方，以前的人都是在图书馆，现在好像在这种地方读书的人比较多。这种地方不但安静，而且想查什么资料也立刻能查，再加上饮料无限畅饮，的确比图书馆舒服许多。



恭子从《未来空间》回来后，立刻用午餐，下午一点送入学考试资料到学部长办公室隔壁的会议室。



她本来以为大家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始讨论考题外泄的事情，没想到在会议室里面的，只有保全公司雇用的两名看起来非常顽强的警卫，以及鼻下有点小胡子的副校长而已。



“请问咲田教授呢？”



恭子请问副校长，却只听到他心情不太好地说：“在医务室。”



“什么……？他怎么了？”



“没，不用担心。他只是去拿胃药而已。”



一脸愁容的副校长把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按熄。



“今年的入学考试真是风波不断。唉！连我都要胃痛了。”



副校长指的应该是考题外泄这件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有可能只是恰巧，不是吗？”



“恰巧？来参加模拟考的高中生恰巧。在保管入学考试题目的地下室迷路，然后又，恰巧。摸到金库吗？不可能嘛！”



“……地下室？”



莫名其妙的恭子露出疑惑的表情。



“除了网路上猜测到的考题四处流传以外，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啊！就在刚才，学生大楼的地下金库有不明人士跑进去。警卫说，是穿着黑衣服、看起来很像高中生的男子。由于他跑得太快了，所以没捉到。”



用手指梳了梳乱七八糟的头发，副校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考试题目保管在地下金库，然后趁可轻易进入学校的模拟考试这一天偷题目，唉！想不到居然有这种混蛋！还好，入学考试的题目还没印好，金库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是考题真的被偷，那还得了啊！”



考题外泄，外加盗窃事件。教授们一个一个不神经紧张才怪。



恭子心想，如果继续待在这里，一定会被迫听到一些和自己不相关的牢骚话，所以她把资料拜托副校长，低头说：“我先告退了。”之后，便从会议室前离开。



听到应考学生企图窃取入学考题一事，恭子略感冲击。那个家伙实在蠢得可以。



她的脚步，很自然地朝举行模拟考试的教育学部大楼走去。建筑物前的草坪上坐着学生，他们身穿制服，刚吃完中饭，正在准备下一堂的考试。每个人浮现出的表情，都是疲惫不堪的。



那个偷偷跑进学生大楼地下室的蠢蛋，也坐在这里面吗？



她逐一审视每个学生，但光是如此，当然不可能知道犯人是谁。恭子的嘴抿成一字型，肩膀轻轻地落下。



冰冷的北风吹着，一个被揉得乱七八糟的纸团朝恭子这边滚过来。纸团被恭子的脚挡住，停了下来。



是谁把垃圾丢在这种地方啊？恭子一边责怪丢垃圾者没教养，一边把纸团捡起来。



摊开一看，《驰田学院大学教育学部模拟测验英文》这几个字映入眼里。这是刚考完的英文科考题。



居然有考生把考试题目立刻丢掉，真是太过分了。恭子心想，要是被她当场看到，一定要大声臭骂一顿。



恭子把纸上的皱折仔细抚平，并看了一下内容。当她读到题目特别长的第三题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题目内容在叙述外国人眼中的日本文化。对于擅长开发尖端科技的日本人的手部灵巧度，作者认为“好像看到幻影一样”。而“幻影”这个英文单字“ILLUSION”，在文章中出现好几次。



——平贺，小心点。



恭子突然想起网路咖啡厅的那个年轻女性声音。



——问题3—2的《ILLUSION》拼错了。



睁大眼睛，确认问题3—2。题目用英文写着《请问作者用何种比喻，来表现日本人手部的灵巧度呢？》。答案是《ILLUSION》。



恭子的头皮发麻，总是沉着冷静的心脏，这时也扑通扑通地发出巨大声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恭子从腰包里取出携带型电脑，立刻连接网路。



从在网路咖啡厅听到那个声音到现在，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以上。那个时候，应该还在英文科考试当中。为了防止题目外泄，监考人员向来不允许考生在考试中途离开教室，所以在网路咖啡厅里的人，按照道理，不可能当时就知道模拟考题的内容。



但是实际上，在网路咖啡厅里的人就是知道考题内容。



为什么？



会不会是驰田学院正在进行英文模拟考时，恰巧网路咖啡厅里的人也刚好在解答答案是《ILLUSION》的题目？不，不可能。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刚好的事情。



是考题外泄了！一定是这样！但是，他们是怎么到手的呢？



就在这时候，携带型电脑的画面一片凌乱。在这之后，走在恭子正旁边的女学生的行动电话声响起。



对了，光太郎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吗？



——没啦！是担任监考的补习班老师在抱怨啦！他说电脑的状况很差，有好几次画面都乱七八糟，害得他心神不宁。真是有够神经质。



难不成，是因为行动电话发出来的电磁波？恭子在使用电脑时，也常常遇到这种情形。这种事情，应该是屡见不鲜。



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考场中明明禁止使用行动电话的啊！监考老师的电脑画面怎么会乱呢？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考场里有人发射电磁波。



恭子抬头环视草坪周围所有的考生们。



是这里面的哪一个人发射电磁波，把考试题目泄漏出去的？



今天是模拟考试就算了。但是真正考试时，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恭子用力咬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