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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乐章(2 / 2)




“对世界过敏?”



“对。这大屋外的世界,空气都被污染,不适合我。有时免疫系统会过度反应,便会有生命危险。”



“嘎?”



“以前来这个家的人这么说的。所以……我不能长时间逗留在街上。”



“我没听过这种病啊。”



“是真的。以外出就全身不自在,我忍耐下来,取了想要的东西,便立即回家洗澡……要不就会危及性命啊。”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用口罩隐藏住脸孔外出。静香也想到,他避免接触附近的人,也一定是因为这个理由。



这青年——渡一直这样以最小限度接触外界,把自己关在这大屋里生活着。



不知道为何在渡年幼时来这家的人会那样告诉他,可能怕渡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走到街上,害怕他会遇上危险,而绞尽脑汁防范于未然吧。或许对于不能时常在渡身边保护他的大人而言,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但静香眼前的渡,却是位希望成为出色成年人的人,但在断绝跟人的接触下,妨碍了他的成长,这是一目了然的。



静香内心深处开始坐立不安。



“那么,对于渡先生来说,我是病原体那样的东西吗?”



“也可以这样说。”



静香故意以使坏的语气对他说。



普通人一定会因在意别人而否定,但渡一点也没有犹豫地肯定了。



果然这个人完全不懂跟别人相处的方式。



“小提琴教室什么的……根本不可能耶?”



“因为不能到外面工作……所以才让人来家里。一个人的话,还没问题……”



“但是很危险吧?”



“……我需要钱。不,不用那么多,只要够吃……我也吃不了太多、每月只要收一点点学费就行……”



“……渡先生也许没发觉,但这房间难以想象的臭啊。我也觉得我快要生病了。”



“是吗?”



渡浮现出深深失望的表情。



静香来到这里的时候,渡好像以为她会无条件地成为自己的学生。这样不知人情世故的人,可是令静香感到难以忍受。



“而且……住在这种脏房间的人,我不觉得能够拉出好的小提琴。请让我再稍稍考虑学小提琴的事。”



说毕,静香背向渡走出房间。



“等等。”



她不管渡挽留自己,迳自走下楼梯。



就这样打开门走的话,渡会追过来吧。他可能会慌张地戴上口罩,但静香却打算把他的口罩夺去。



可能是多管闲事,不,这绝对是多管闲事,不过静香想把渡拉到外面的世界。



那样的岁数,看起来也如同普通人一般的健康,却相信着那种不存在的“世界敏感”病,不外出,也不跟人接触,见到那样的渡,静香实在无法置之不理。她要让他接触外面的空气,让他深呼吸,想对他说出“看,不是没事吗?”



来,快追过来吧。



静香想着走向玄关。



不过,静香无法打开玄关的门。



正当她想穿上鞋子的时候,如撕裂空气般,鲜烈的音色飞进静香的耳朵里。



小提琴的琴弦是从羊肠中选择强韧纤维质地,干燥后卷上金属线来补强而成。摩擦马尾毛所制成的弓,让声音在琴体内回响。那强力的音压拥有充分令静香停下脚步的冲击。



静香不禁回头,渡站在梯间的小平台上演奏着,而他手上的正是“Bloody Rose”。



拖长的第一个音完结后,流转顺畅的旋律陆续传出。渡左手手指恍如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物般似的活动着,音阶满溢着悲痛且难过的感情,静香感到那曲调似是表达出渡那跟人没有沟通、独自一人度过每天的孤独感觉。



不止如此。



同时那孤独也美得难以言喻——是种为了保护什么重要东西的孤独。



为了付出重大牺牲才能得到的某种事物,拼死地忍耐的高尚情操——静香感觉到世上竟然拥有那样的东西。



没有歌词,只凭一个小提琴所演奏出的纯音乐,令静香初次意识到,旋律竟是多么能言善道,能传递出各种各样的感情。当她察觉到时,泪水已从脸颊淌下。



此时,静香突然想。



包围渡的一切,从世间的常识来想的话,实在匪夷所思。



这大屋、臭味,还有渡的性格。



然而,那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理由。那么愚蠢的人,不就是发现不到那理由,却以常识来否定渡的自己吗?



要是渡有什么理由被孤独束缚所苦,那就需要一个能把他解放的存在,而自己是否能成为那种存在呢?



太多管闲事了吧。



但静香的确觉得渡所演奏的小提琴音色在诉说着,那声音正请求有人将自己从那孤独中拯救出来。



乐曲的最后,弓离开琴弦,渡用指尖稍微弹了一下。静香并不知道那是被称为拨奏的演奏技巧。



在宁静的大屋中,留下短短的残响。



弹奏完结的渡一言不发,在阶梯上看着静香。



静香沉默地找寻话语。



渡露出不安的表情凝视着静香。



终于静香开口说道。



“……请教我小提琴吧。”



静香初次现场听到小提琴的演奏,只靠单纯的直觉,不过——



大概静香一生中遇到过的音乐家里,没有一个小提琴家能比渡演奏得更好——



静香是个相信自己直觉的人。



“每月学费五千日元。”



回到二楼房间,渡说道。



“课堂可由静香小姐选择喜欢的时间来上,多少次都行。我常常在这里的。”



“五千日元?这样足够吗?”



“……还有一些爸爸余下的钱……之后只要学生增加的话……”



“我明白了。”



只是每月五千日元,由爸爸从海外给我的生活费内付就好了,虽然不知道市场价钱,但小提琴课每月只五千日元不是太破格了吗?



而且还可以在喜欢的时间来多少次也行。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呃?”



“请让我打扫房间。”



“打扫?”



“相对学那么美丽的音乐,这房间实在太脏了。”



“是、是吗?”



“是啊!”



“倒没所谓……”



“首先是这些垃圾……”



“不是垃圾,是光油材料。”



“要丢掉!”



“不行,这些是必要的。”



“那么,要好好封好袋口。并请把它放到不让臭味飘漏出来的地方去。”



“……”



“还有口罩吗?”



静香收下渡给她的新口罩,便立刻开始整理那些垃圾。



“我把窗户打开啊,必须要让空气流通才行。”



“呃?不行,我……”



“没问题的。”



说时迟那时快,静香打开百叶窗,将渡房间内的窗户一扇不剩地全数打开。



明亮的春日阳光,从打开的窗户透射进来,令静香不禁眯眼。



渡慌忙地走出房间,在门口的阴暗处战战兢兢地窥探房间内。



温暖的南风吹进来,替换了室内那股沉寂的空气。



渡堆积的大量垃圾,用双重袋包裹,并且牢固地绑好袋口,放在棚架上。



一小时后,静香扫除过的地方,完全跟之前不同地干干净净。实在不能小觑长年锻炼的主妇技巧。



臭味虽然还没被完全驱散,但也已经减轻至令人不大在意的程度。



渡在静香打扫的时候跑到一楼避难,打扫完毕后仍然觉得很害怕,不敢走进换了气的房间内,最终还是要让他戴上口罩,他才肯回来。



“世界敏感是免疫问题吧?那么只要一点一点习惯便能痊愈。”



“不会的,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算了,第一天就这样吧。过于勉强他也不太好,关于这件事,花点时间慢慢来就好。静香这样想着。



渡不好意思地盯着静香的脸问道。



“呐。”



“是?”



“刚才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你的自我介绍呢?”



“啊。”



“我只是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说起来也是。



静香到现在也不过是说了自己的名字罢了。



她却连房间也打扫好,想起来也太奇怪了。



静香告诉渡自己是高中生、学校的名称、住在哪里等等。



“学校……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是吗?也是呢。



一直独自一人住在这个家的渡,虽然知道学校是什么意思,但对于学校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感受。



静香对渡解释学校的样子、朋友的话题等,而他也一脸认真地聆听着。



说着说着,静香觉得她跟渡的距离逐渐地缩短了。



热衷于聊天,发觉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开始变得昏暗起来。



静香告诉渡明天会在同样的时间过来后,她便回家去。



渡没隐藏还想与她在一起的心情,但天黑后,跟今天才认识的男人独自两人在大屋中,她还是感到抗拒的。



虽然很难想象害怕与人接触的渡会袭击自己,但这是静香的伦理问题。



渡跟她一起来到玄关,吩咐她尽快关好门。



一出去,静香便按照吩咐马上把门关上。这时候她从门隙间窥看到渡对她挥手。



到家只需二十分钟的路程,静香以轻松的步伐前进。



因为她终于找到了兴趣,她满心欢喜。



学习小提琴——



这的确是能挺起胸膛对朋友说的嗜好,是世间上称为好嗜好的嗜好,但在静香的内心却是另一回事。



静香找到的兴趣,可并不是小提琴。



她期望让那位关在大屋中孤独地生活着的青年,能以自己的力量走到外面的世界去。



那正是静香所找寻到的乐趣。



比起小提琴,每当她想着这件事时,内心亦会感到雀跃。



要改变一个人,她自觉有点不自量力。



可对于这样的自己,她也感到无可奈何。



“因为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嘛。”



当晚。



一名女士如划破黑夜般奔跑着。



她的名字叫麻生惠。



她手上握住闪耀着银光如手枪般的物体。



枪口两侧镶有如细小翅膀般的花纹。是被称为“牙血鬼炮”的东西,也是她与敌人战斗用的唯一武器。



牙血鬼——那是她追赶着的敌人的名称。



但这并非一个个体的名字,而是某种族的统称。



牙血鬼并不是人类。



虽然能变成人类姿态潜伏于社会中,但到不得已的时候,便会现出其如彩色玻璃组成的怪兽真身,并捕食人类。



没错,牙血鬼会吃人的。正确而言,是将人类的生命转换为生命能量的状态,然后将之吸食殆尽。



换言之,被牙血鬼自己的人类会变成干瘪的木乃伊——可不是这样的,而是会变得如同透明玻璃似的,然后粉碎并死亡。



它们是人类的天敌。



不过,牙血鬼也很少会在表面上跟人类做出争斗。



比起人类,牙血鬼拥有强韧的肉体和特殊能力,但在数目上却压倒性地有所不足。若人类认真地采取防御手段的话,它们也明白自己会陷入极其不利的困境之中。



它们喜爱黑夜的阴暗。并会根据它们这种偏好而行动,故此不让人类察觉到其存在的这点上,可谓不谋而合。



它们在人类历史开始前早已存在,并在历史的阴暗之中屏息而活。



然而,人类当中也有得悉牙血鬼的人存在,是股抱有誓言要与之一战的势力。



麻生惠正是其中的一员。



他们自称为“至上蓝天会”,是由牙血鬼牺牲者的遗族和其身边的人士所组成。



惠也不例外,她的祖母就是为了打倒牙血鬼而牺牲的。



而惠跟其他成员不同的是,惠的母亲也是属于“至上蓝天会”的成员。



惠的祖母是“蓝天会”的创会成员,即是说她们是连续三代的家系成员。



“蓝天会”里,负责讨伐牙血鬼的成员,是被称为“牙血鬼猎人”。跟研究者的祖母不同,惠从母亲起,两代皆是牙血鬼猎人的中坚分子。



一直以来,惠已经消灭了多头牙血鬼。



今日她也正尾随着早已留意多时、并锁定为属于牙血鬼的人物之后,当那家伙准备袭击人类而露出真面目的那瞬间,瞄准其要害,并予以牙血鬼炮的一击,将之击毙。



不幸射失的她,虽然让牙血鬼趁机逃脱,但却成功拯救到被袭击的少女。驱除牙血鬼固然重要,但防止再度出现牺牲者却是任务的首要目的。



追赶逃走的牙血鬼,惠来到晚上的公园。



牙血鬼应该就藏身于这周围的某处。



根据过往长时间的经验,让惠有这样的直觉。



牙血鬼与人类一样有其个性。



认真的人、随便的人、逞强的人、懦弱的人,有各种各样的性格,总括而言,是拥有高度自尊心的一族。



牙血鬼自称为贵族。



公言自己是比人类更高尚的一族。



例如人类的食物是动物和植物的骸骨、残骸,相对地,牙血鬼吃的基本上是从活生生的人身上直接吸取的生命能量,这点上,牙血鬼认为自己是高贵的种族,与人类那样下贱的生物不同,在这点上已经充分显示出它们有着更尊贵情操的证据。



因此跟惠一直战斗过来的牙血鬼,感到自己竟受到这种下等人类的攻击,而感到无比的愤怒。



被人类所伤,跟尊严受损有着同等的意义。



因此,被人类打得落荒而逃的牙血鬼可谓少之又少,即使逃走,也必定会伺机卷土重来。



被作为区区人类的惠所伤,并让她活着离去的话,这可是关系到牙血鬼的价值。



因此可以肯定,那牙血鬼必定仍潜伏于此。



在这种地方埋伏,可是个最佳的偷袭地点。



茂密的树木、建筑物的阴影等,惠注意着牙血鬼会隐藏的地方上,环顾四周。



她双手举起手上的牙血鬼炮,准备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出射击。



若对手出现的话,一定在自己背后——



如惠所料,她背后的公园入口附近,那密林中沙沙作响,身高两米以上的巨大黑影朝她直击而来。



惠迅速转身,那巨大黑影——黑色身体的各处装饰着色彩斑斓的彩色玻璃的蜘蛛牙血鬼来到了她的身前,而她也已经扣下牙血鬼炮的扳机!



牙血鬼炮打不中其要害的话,便不能将牙血鬼杀死,因此在很多时候,使用牙血鬼炮,可是另有所图的。



现在惠射出的银色子弹“银箭”所瞄准的,也不是牙血鬼。赋予子弹特殊的回转,看似打不中目标,但子弹却划出一大弧度,并开始在附近回旋。



子弹上拉着钢索,并以此拘束敌人的身体,令其不能动弹。被钢铁制成的钢索捆绑着的牙血鬼于是失足摔倒在地上。



“你、你这家伙……下贱的人类竟敢反抗贵族……”



“你的遗言只有这些吗?”



惠把牙血鬼炮的弹匣换上了用作处决牙血鬼的特殊子弹,并不屑地说道。



“你也有很在意的真名吧?那么请留下与之相乎,稍微聪明点的话语吧。”



当惠说出“真名”这句话的时候,牙血鬼的身体仿佛抖动了一下。被人类直呼真名,对牙血鬼来说可是最大的耻辱。惠并没有说出牙血鬼的真名,但将真名这件事说出口,已经令牙血鬼难以忍受。



“丑陋的人类!”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的眼是怎样看的,但在人类世界,我可是很受欢迎的模特啊,你说我丑也没用。”



“不能原谅……我绝不原谅你!”



“再见了,土气的牙血鬼先生。”



她以枪口瞄准牙血鬼的胸部。特殊子弹化成散弹,多处飞散的子弹击中了牙血鬼原来的要害。要害以外的地方,伤口很快便能恢复过来,因此牙血鬼才能保持不死。但只有要害之处其修复的速度会显得较为缓慢,这点在牙血鬼猎人所锻炼出的这双利眼之下,可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发现要害所在,接着只要将其摧毁即可。



可是惠却未能扣下扳机。



一股带着猛烈杀气的阵风从其背后袭来,惠凭着猎人的直觉,随即翻身回避。



朝惠袭击而来的这股阵风滑翔而过,着地后将其翅膀收起。



那是头拥有如同瓢虫姿态般的瓢虫牙血鬼。



惠在心里责怪自己的失态。



她早料到牙血鬼会作出反击,但却花了太多时间在追踪之上,故此才令对方能趁机召唤出同伴。



这样的话,对惠的形势绝对不利。



蜘蛛牙血鬼让出现的同伴替自己松绑,重获自由。



牙血鬼猎人本来就只得靠简陋的装备来对抗拥有压倒性力量的敌人,一切只能靠猎人本身的机智和勇气,这可谓是种孤独的职业。



战斗的铁则是一对一。



若敌人超过一头的话,战斗将会变得毫无胜算。



这次轮到惠逞强地说道。



但她也不知道能否全身而退。



两头牙血鬼慢慢逼近站着的惠。



牙血鬼的速度远远凌驾于人类的动作。



或许在转身逃走而背向敌人的瞬间,惠就已被抓住,并于背上被砍下致命一击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这时候,她听到从远处传来如同从丹田发出的重低音。



一道光从接续公园的道路上,向其直照而来。



是一台电单车。四行程循环的重厚引擎声,如同击鼓声般响彻宁静的夜晚街道之上。



两头牙血鬼也于一瞬间,被分散开注意力。



趁现在。



惠以侧翻,欲尝试逃离现场。



但只是徒劳无功。



叽呜叽呜叽呜!



从蜘蛛牙血鬼的口中吐出的蜘蛛丝,绑住了惠的身体。



“我说过不会原谅你的。”



蜘蛛牙血鬼正准备袭击惠时,牙齿喀喀作响,但那一刻,牙齿却被人从旁打断。



“呜喀啊啊啊啊!”



蜘蛛牙血鬼发出悲鸣并倒下。



瓢虫牙血鬼于是后退起来。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男士。



漆黑的身体被如鲜血般赤红的铠甲所包裹,肩膀以及双脚上好似为封印某种禁忌之物似的,被金属锁链紧紧地锁着。



脸孔覆盖着面具,那如同蝙蝠展翅般形状的双眼,像漂浮在夜幕低垂的夜空之上的月亮那样闪耀着。



“Kiva……?”



惠如此称呼身穿铠甲的男人。



的确在“至上蓝天会”,那个男人被称为“Kiva”。身穿鲜血般赤红的铠甲,拥有满月般闪烁的蒙面男人——



惠也不过是曾看过相关资料而已。这次可是她初次亲眼目睹,直觉告诉她那人应该就是被称为Kiva的男人。



男人提起被他打断牙齿而痛苦呻吟的蜘蛛牙血鬼,并朝它的胸口挥拳叩击。



牙血鬼的身体被打得粉碎,而男人的右臂更是嵌进其体内。



通常牙血鬼的伤口能于瞬间进行修复,但不可思议的是,男人所击碎的牙血鬼身体并非不能进行回复,牙血鬼的身体仿佛有着惧怕反抗这个男人的意志般似的——



一声悲鸣下,全身的彩色玻璃上浮现出无数曾被这牙血鬼所拟态过的人类的样貌。



“你、你是……”



在铠甲男人手臂使劲下,牙血鬼的身体如同玻璃般粉碎。



“咕喔喔喔喔!”



余下的瓢虫牙血鬼飞到空中,并扑向铠甲男人。



男人轻快地闪身避开,同时抓住了牙血鬼的腿,并叩到地面上。



当牙血鬼正欲站起之时,男人如同用出全身的力气般弯身,然后用右脚猛力地往上一踢。



缠住腿部的锁链随之弹开,并展现出一双蝙蝠翅膀。



男人一踢地面,身体跃至十米以上的高空之中。



仰身一翻转,犹如将空气切断般急速下降,右脚击中正摆出战斗姿态的瓢虫牙血鬼的身体。



瓢虫牙血鬼被踢飞,撞到数十米外的混凝土墙壁上。那瞬间,墙壁浮现出蝙蝠状纹章般的图案,图案消失的同时,牙血鬼也化成彩色玻璃片并粉碎。



看着被消灭的牙血鬼,惠从其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刀,解开捆绑着自己的束缚。当她的视线回归时,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公园外听到远处传来的电单车引擎声,但不能肯定是否来自男人的电单车。



“那就是……Kiva……”



如果是真的,惠总有一天要跟他战斗。



“至上蓝天会”的资料上如此写着。



“Kiva是牙血鬼之王,是我们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