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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剪舌(2 / 2)




又是个随口顺出的话题。



但我这时,可能应该多表现出一点兴趣吧。结合后续发生的事情,如果我当时接住了京香抛来的提示,可能有些事就有了不同的转机。但当时的我没有追问。



她继续道:



“你觉得我有没有男友呢?”



“如果小舞都有的话,你自然也有了。”



“没有呢。”



“这样吗。”



“放心了?”



“差不多。”



但我基本上也不关心别人的恋爱关系,就像可乐跑了气,回应越来越无趣。



甚至从某个方面说,我对自己的恋爱也不在意,哦不,“不在意”是我的口头禅,应该说至少在那方面极其晚熟,也没有向女孩表白或与其交往的经验。虽然被表白过,但我拒绝了,我对那些为了交往而迁就他人的女孩不感兴趣,这么说是挺自然的但也无奈,我还从未遇见过值得我委屈自己的女孩呢。



但我现在知道错了,应该要处过一段正经的恋爱攒点经验,不然和京香这样成熟点的女孩相处完全放不开。这种感觉就跟没拿到驾照加让你上F1方程赛,又或是连刹车都不知道在哪儿就让你上高速一个道理。总之没真正开过车,什么都是妄想。



时间将两人抛诸身后,一点点走远。“怎么办”变成“不管怎样也要”最后停在了“随便怎么着吧”。说不期待和京香有段甜蜜的进展那是不可能的,但周围一个神助攻都没有。今晚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度过吧,挺好。



电影结束了,银幕上滚动着下周预告,是《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好像是一部描写少年恋慕大他不少的成熟女人的电影。和京香一起看的话,这部好像要比《终极笑探》更合适。



她的目光依旧盯着电视。荧光灯下,她的波浪长发散出柔和的光泽。我的目光投向她的侧脸,沉醉在她高挺鼻梁和清新额头连成的曲线里。一瞬间,在她粉色樱唇之上,露出一抹奇妙的笑容。京香说道:



“我该回去了哦。”



“你要回家?哦哦,都十一点了,但至少也得喝杯茶再走吧。你看我到现在才想起来,真不好意思。”



她笑了,对着手足无措不停道歉的我说道:



“那,我就等你的茶喽。”语气爽快地答应了。



我犹如火烧屁股般跑出屋,冲下楼。一楼漂浮的黑暗比往日更浓了。怎么回事,越往楼下异样感愈发强烈。一楼太黑了,黑到就算蝙蝠在身旁飞来飞去都察觉不到。总感觉现在和以往出现了不同。



我谨慎地注意着脚下地板一面前进,这时我闻到一股异臭。飘散在空气中的是……血腥味吗?



我停下脚步,环视四周。



房门虚掩,月光正从门缝里溢出来。那是养母的房间。



我被一种不祥预感囚住,走向漏着月光的地方。房门如同三小时前一样,微张着。



我朝里窥去。



床上是养母放肆的睡姿。从我这边看不清楚,但床上好像有些发黑?这时强烈的血腥味直冲脑门。没错,气味是从房间里飘出来的。



摊上大事了。



我憋一口气,一把推开房门。双脚踏入屋内,顺手打开电灯。苍白的灯光照亮了房间。



床上的颜色,不是黑,而是红。惨白的床单被猩红侵染了一半,是鲜血染红了它。血从养母头部汩汩流出……是头的部位,如今那里已被完全斩断。



头不见了。



她的身体连着手足,像个做工粗陋的大人偶。



她的头呢?



我挪开步子,看向床的里侧。玲的头颅立在地板上。



她脖子的断面紧贴地毯,直直地扬起脸。双眼怒睁,目眦欲裂。白眼珠有黑眼珠的四倍大小,其上的血丝清晰可见。



她的嘴张到了极限,歪曲呈平行四边形。鲜红的舌头像一条巨大的蚂蟥,蜷缩在口中。她脸上还残留着深深的皱纹,但生前的美貌却不剩一星半点。头颅周围,地毯上洇出一块圆形血迹。



断头是从床边滚落偶然立起,还是犯人刻意为之?



我无声地退回门口。



因为恐惧我噤若寒蝉,只能呆呆地盯着尸体。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的头砍下来呢?往事又浮现眼前,那时王渕妻女也是被砍去首级。而今大门玲也因斩首而死。难道是那个瞬间斩去三人头颅的魔物又复活了吗?那个怪物现在是否正手拿死神镰刀潜藏在一楼的浓暗里?



风掠过面颊,我惊觉——



窗户开着,是间秀临走时敞着没关吧。他翻窗离开是晚上八点二十,那么自他离开到现在十一点,在这两小时四十分钟里,那个怪物侵入家中……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我要做什么,怎么办才好呢?



京香?京香还在屋里!红茶?要什么红茶!现在当务之急是别把她牵扯进这桩事里来,就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让她回家?不行,之后可能会有隐患。还是应该老实告诉她。



我屏气凝神,蹑手蹑脚上了楼。Glenn的话突然跳了出来。



因为你是魔入……自然对那间小屋恨之人骨……之后你小子是不是还想把你老娘大门玲给杀了呀……如果大门玲还活着,总还能再举行剥魔仪式……



照他的道理,我也算杀害大门玲的嫌疑人之一?混账!可如果镇上大部分人都这么想怎么办?人在群体暴力面前是没有胜算的。



京香还在看电视,新闻主播的声音,现在听来就是噪音。我立刻上前关掉电视。



“怎么了?”



京香扑闪着她的一对杏眼。



“怎么了琢磨君,怎么脸色铁青?”我一下子说不出话。



她又不停追问。



“红茶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舌头被剪子铰断了?别吓我。”



“断的不是我的舌头,是我妈的头啊!大门玲被砍下头死啦。”



“什么——”



“被杀了。我妈也身首异处了。”



京香静静站起身,来到我眼前。她的睫毛好长,白皙的肌肤如凝脂般令人心荡,紧闭的嘴唇满溢清新。不行,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我牵起她的手。



“跟我来,在我养母房间。不好意思把你卷进来,但我想和你商量。”



在养母房间,尸体凄惨地滚落其中,和刚才一样。京香也哑然失语。



我一面凝视着她僵硬的侧脸,一面说:“我去叫警察。”



“打给巡查。”



我掏出手机,正要拨打110。“错了。”



她白皙的手按在手机上。



“不是警察,是巡查,忧罗巡查。”



“忧罗巡查,你是说我三姑父?”



“这个镇上规矩如此,你要习惯。”说着她一使劲抢过手机,拨通电话。我感觉自己这次错得很严重。



1996年美国喜剧动作片。​​​​​



1981年加拿大影片,经典场景就是脑袋爆炸。​​​​​



加拿大喜剧演员,《终极笑探》的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