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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教会与骑士与魔女(2 / 2)


据最初照顾她的村长所说,当初她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几乎一丝不挂,一个人站在遍地龙化石的采石场里,推测她可能是遭到父母遗弃——或者遇到盗贼的袭击之类,之后艾玛就被送至山上的女子修道院去当实习修女。



不过她在那里行为表现并不是很好。



——用餐前要向大地祈祷哦,艾玛。



——不要玩扫帚呀,真讨厌。



修道院的修女们提倡要‘守规矩’,但不知为何艾玛就是无法接受,最算对她说向犬地祈祷可以得到力量,艾玛也无法感受到有什么实质的功效,地面就只是地面而已。



在打扫庭院的途中,只要她跨上扫帚,马上就会受到一顿责骂,甚至有可能罚她不准吃饭。



一说出她感觉自己能够就这样飞起来,同样是实习的少女们立刻吓得冻在原地。



——艾玛,那样好恐怖。



——你真笨,我们是不能离开地面的。



艾玛的兴趣总是集中在美味的食物、美丽的事物,以及天空的天气或风的流向上面,并不在受到尊崇的大地上,而且她真的对大地是漠不关心。



——那孩子是无法成为修女的。



门的另一头传来年老修女们的低语,不知是第几次被罚不准吃午餐,即使饿着肚子,艾玛也认同了,没错,我不适合当修女,这里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我一直一直都是孤独一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是这样的话,我适合做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是如此地不同。



即使询问也没人答得出自己的来历,不管到哪里都感觉到一股违和感,终于她与魔女的幸福法则相遇了,这让艾玛的生活轻松了许多。



即使如此,小时候那个害怕孤独,什么都想知道的自己并没有死。



没错,本来就没有死。



艾玛仍是没有做出决定,她到现在都还在犹豫不决,连她都对自己感到不耐。



艾玛隐瞒见过艾蒂的事实,一直待在找寻她的亚鲁特身边,对于一些想确定的事情,她也已经有了确信,可是那样还不够。



(——有了,就是那边的屋顶。)



今天芙丽娜公主早上就要执行公务,而亚鲁特应该也是和她在一起才是。



用过早餐后,艾玛立刻溜出她们滞留的王宫,而她移动的方式并不是走陆路,而是使用扫帚的空路。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从空中一直线搜索比较不容易迷路。



再怎么说,在这个四处充斥着甲种魔术的城市里,不会有人发现飞在空中的魔女而伸手指向天空,例外大概就只有那个艾蒂莉西亚吧,所以艾玛尽可能维持高度,一口气飞往目的地。



然后她终于抵达的地方就是阳光神大圣堂,那是凯杰尔最大的教会。



若论何处才是艾密尔扎伏特正教的总部,那自是要让给古都巴捷塔的大寺院,不过首都的大圣堂地位也绝对不低,那是在十年前,由经由当红设计家之手设计的前卫建筑,即使从远处观望也看得到它崭新且醒目样貌——书上是这么写的。



“哇啊,是实物耶……”



艾玛忍不住喃喃自语,那正是旅游手册上看到的模样。



有四栋简单圆形或三角形的大楼,那些大楼在腹地中交互组合,成为一间圣堂。



看起来虽然不像是祈祷的地方,不过在中央的圆柱形建筑物上,嵌有阳光神象征的彩绘玻璃,再看到通往礼拜堂出入口的庭园里,圣名七十二碑的石碑则按照形式排放,形状与荷尔谷林村的教会没有两样,所以这也是教会﹒这也是教会没错。



“……不对,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了。”



艾玛集中精神开始展开回旋。



在腹地上绕了几圈后,她在最旁边的尖形大楼屋顶着陆。



她抱着扫帚,一屁股坐下。



(在这里应该看得很清楚吧。)



往地上眺望,圣堂周围的庭园里并没有观光客与巡礼者的身影,即使如此,在稍远处的路边就有像是负责警备的骑士在那里监视,留意有无来凑热闹的群众或可疑人物。



果然不走陆路是正确的决定。



稍微等了一会儿,她要等的人终于从礼拜堂出来了,那是芙丽娜公主。



她穿的是一件高雅的灰白色夏季礼服,身边跟着女官,以及负责护卫的亚鲁特,芙丽娜公主招待的安格斯王妃与那位口译也在一起。



芙丽娜公主似乎和善地在解说着建筑物与石碑,她的神情非常平静,完全感觉不到之前在艾玛面前哭丧着脸时的模样,跟随在她身边的亚鲁特,身上已不是先前看到的骑士候补生制服,而是气派的正骑士装扮,他终于从候补生毕业了吗。



啊啊——好帅气,真了不起。



直到现在,艾玛仍然没有原谅打算瞒着亚鲁特离开的艾蒂。



“你说保证……那是什么?别开玩笑了!”



听到艾蒂邀她一同前去,艾玛真的生气了。



“你讨厌吗?”



“我说我不懂你为什么那样做!”



“是吗?不过距离真正出发也还有些时间,你就好好考虑吧。”



“等等啊!亚鲁特要怎么办?你该不会打算这样放着他不管?”



至少先向他解释过之后再走就好了吧,实际上艾玛也是这么对她说,而她却是这样回答:



“因为一旦对他说,就会被消除掉。”



艾玛听到难以置信的事。



“这个嘛……其实第一个这么做的人是我在魔术学院的恩师,也就是高登·米尔顿教官。他是乙种魔术的研究者,他想要了解你们魔女使用的魔女术原理。你应该知道吧?明明一切的奇迹都应该与大地的乙太量成比例才是,但是部份的魔女术却无法套用那样的法则,就你们的情况来说更是如此,为什么会出现例外呢?假说几乎都已经完成了,剩下就是凑齐数据加以实证了。可是就在某一天,老师竟把那些全部忘记了,就连他自己对何事抱持疑问,甚至他一直想要证明的假说,他全都不记得了,真的是只有那些记忆脱落了。”



她仿佛事不关己地说道。



“怎么会……”



“我知道这样说很难相信,不过下手的大概是扎伏特正教会。”



“教会?”



“没错,就是教会的异端审问官,一旦我们想要证明老师的假说——圣兽眷属论,教会又会来阻挠,因为那会动摇他们的教义,无论是谁他们都不会允许那种事,为了守护自己的信仰,他们甚至不惜窜改人脑的记忆。”



异端审问官,这个名字艾玛也曾听过。



过去曾带头狩猎魔女,是教会的肃清部门。据说是由奉行大地教诲,负责矫正误入歧途之人的导师们所组成。



“不会吧?”



“如果你在意的话,就去魔术学院的教官室问看看‘龙的研究顺利吗?’,大概不用装傻,老师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艾蒂在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就好像真的在忍受痛苦般颤抖着。



“我不认为忘记了就能当作没发生过,因为老师他是打算证明那个假说的,他并没有放弃,他也是最敢于面对真相的人。”



现在是现代,这里是在都会的正中心,狩猎魔女也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但是艾玛却无法把这些拿来当成拒绝的理由,因为她的语气非常认真,让艾玛觉得或许真有其事。



滴答一声,水滴落在水泥的地面。



“拜托你,艾玛。我知道告诉你却不告诉哥哥,这样并不公平,但是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想做,而且我希望哥哥与此事无关,他有他想做的事,不能为了我而让他至今的努力都白费,你说对吧?”



事情大致上都如艾蒂莉西亚所说。



米尔顿教官实际上处于怎样的状态,这个艾玛已经跟随亚鲁特去确认过了。



他的记忆似乎真的被消除了,关于他所提倡的‘圣兽眷属论’,艾玛根据听说的范围,试着向他探问了数次,他却是毫无反应,变成一个普通的‘好老师’了。



她之所以疏远像梅莉叶那样的朋友,是因为希望尽量让被教会操作记忆的人减到最少吧。



为了与正教会对抗,她暗中拉拢黑道帮派,使得自己被警察和议会盯上,即使如此,艾蒂也打算为老师报仇。



她想要艾玛协助,她说只有不属于任何一方,身为魔女的艾玛才能帮助她。



不过现在问题是在艾玛,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打算怎么做呢?



现在亚鲁特与芙丽娜公主就在艾玛的脚下,他们走在众多人们的注目之下,那模样可说是凛然无比。



他是那么地闪耀,那么地衣着华美,好似已经不是自己伸手可及之人了。



在授勋典礼畤,艾玛就隐约感觉到了,这大概就是距离感吧。



亚鲁特与艾玛之间的距离,芙丽娜公主与艾玛之间的距离,在女王蜂之馆种植药草时,自己并没有在意,事到如今这么说或许晚了,不过他们两人真的活在非常不平凡的世界。



艾玛知道亚鲁特担心艾蒂莉西亚,为了她而内心痛苦,但是如果告诉他艾蒂的事,他一定会变成共犯,自己有权利从他的身上,夺走眼前这样的光景吗?



(不可能,我办不到!)



以他的个性,肯定无法视而不见,他一定不惜抛弃一切也要解决艾蒂他们面临的困难。



自己是魔女,而且是名符其实的无依无靠,可是亚鲁特不同。



他在与乙种魔术和甲种魔术无缘的环境下长大,在喜欢的库洛布方面留下好成绩,以成为骑士为目标,还拯救了公主。他的梦想一个个就要实现了,芙丽娜公主也已经在他的身旁——



看到亚鲁特的手为芙丽娜公主取下落在头发上的花瓣,那个瞬间艾玛的胸中一阵刺痛,她忍不住用双手挡住倾泻而出的喘息。



已经不容否认了,自己大概是喜欢亚鲁特的。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可是只是喜欢是无法改变任何事的。



该不该告诉他真相呢?原本以为来到这里自己就能有所觉悟,但是却好像越来越钻进死胡同里。



“我该怎么办,艾蒂……”



“你在那里做什么?”



艾玛吓得差点从大楼屋顶上摔下。



她勉强攀住建筑物的边缘上让自己的身子停住,可是原本挟在腋下的扫帚也同时跟着滑落。



(不行~~!)



不管她如何拜托也只能干瞪眼,扫帚颠倒着往地上掉落。



骑着扫帚的魔女如果失去扫帚,她就只是普通的魔女,至此她已经无能为力,艾玛只能沿着大楼边缘逃走。



“啊啊,不行啦,别再动了,如果乱动的话,你一定会被骑士发现的。”



原本以为是斜面的一部份屋顶,有如舱口一般地开启,有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从那里探出头来。



“压低身子,慢慢地过来这边。”



总之他看起来既不是骑士,也不是警察。



“我、我是……”



“被发现的话可不是警告就能了事的喔。我来带路,来,快点过来吧。”



男人引导艾玛进入建筑物——教会里。



他自称是这间大圣堂的教会事务员。



他虽然拥有助祭的资格,却很少穿着法衣,这与以前艾玛待过的女子修道院,以及有一位司祭的荷尔谷林村教会不同,规模一大就需要那样职位的人吧。



“……原来如此,你是想要观赏朋友的英姿是吗?”



“也不是英姿啦,我只是想说在不打扰到他们的地方就好了。”



“所以你才会从天空飞过来?”



“……对不起。”



看来不行的事就是不行。



男人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是在走下建筑物内的职员用楼梯这段期间,艾玛还是尴尬得满脸通红。



“国宾的护卫总是大意不得,虽然你很明显并没有恶意,但是也请你考虑一下近卫骑士队们一触即发的心情。”



“是,你说的没错,助祭大人——”



“不用勉强叫我大人啦,我只不过是个打杂的。”



“那么,助祭先生?”



“什么事呢?”



“呃、助祭先生……不害怕我吗?”



“害怕?”



“因为教会和魔女相性不是最差吗……”



她并不是没想过在来这里之前,艾蒂对她说过异端审问官的事,但是勉强逃跑或是表现得慌张,那样对方更会感到可疑。



对方只是一个事务员,只要以平常心面对,对方就不可能会知道自己有与艾蒂接触。



(这就和应付村里的司祭相同啊。)



她拼命告诉自己要保持平常心,在走到外面之前要继续和他说话。



“相性……确实是那样没错,可是即使如此,你还是不畏惧地来到教会,这是为什么呢?”



“那是……我、我想说别被发现就没事了……而且我只是借一下屋顶而已……”



“是啊,就是那种程度吧,也就是说我们的认知也和你相近吧。”



可是他的态度却比村里的老司祭更和善。



“你们是活在独自的价值观与规则之中,因此过去曾发生不幸的误会,这毕竟是历史上的事实,不容否认,但是你知道在那之后经过几百年了吗?请看一下当今的世界,不管是我们教会司祭以祈祷引发的奇迹,还是魔女的魔女术,在这时代都同样被归类为乙种魔术不是吗?”



“确、确实是如此。”



“在魔术学院的学者眼中,我们都是时代落后的产物,同为被时代抛弃的同伴。”



艾玛频频点头,而男人也淡淡地点头。



艾玛心想,这个人果然不愧有张适合戴上银框眼镜,担任公务员或银行员的脸孔,他没什么神职人员的架子,这真是幸运。



“真的呢,就是那样的感觉。”



“如果我这样回答你会满足吗?只会像只老鼠一样乱窜,我看你是没有自尊心吧。”



艾玛突然停下脚步。



只见男人摘下戴着的眼镜,在楼梯间转过身来。



眼前并不是数秒前的那张脸,而是艾玛为了打电话给艾蒂,借用那个食堂的店老板的脸。



“啊——”



为什么没有发现?不,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脸孔?



“别小看神的奇迹,艾蒂莉西亚·古斯塔夫在哪里?魔女莉莉卡的弟子艾玛!”



在楼梯途中,附近没有窗户,铁门也遥远得令人绝望,自己根本无路可逃。



“主啊,创造我的伟大大地呀,请在此展现您的祝福。”



他划出圣印,呼唤他所信仰的大地之名,只见在狭窄的楼梯间突然有绿色藤蔓窜出,缠住了艾玛的大腿。



“————!”



自喉咙深处发出的悲鸣响彻四周。



***



同一个时刻,亚鲁特他们就在圣堂外面。



芙丽娜公主的公务至此基本上进行得很顺利。



她现在正和总王妃一起,在圣堂周围的庭院里散步,芙丽娜公主正口齿清晰地说明着大圣堂的特征。



“请看这里,米拉殿下,圣名七十二碑的石材,是以与安格斯颇有渊源的——”



从她从容不迫的态度,完全看不出几天前她还一无所知地,在亚鲁特的带领下参观都内。



亚鲁特在一旁听着说明也稍微得知,听说在苍海大战之后,首都从巴捷塔迁都至凯杰尔,在那之后,王族的婚丧喜庆大多都是在这间圣堂举行,招待国内外宾客时,这里也是时常使



用的知名景点,因此芙丽娜公主对于说明也颇有心得。



(嗯,不然她也没办法担当这个任务吧。)



来此之前在王立施疗院时,芙丽娜公主也对住院患者露出惹人怜爱的微笑,甚至不惜跪在地板上,拥抱小儿科的孩子们。亚鲁特深切体会到,即便她是个不知世事的深闺公主,做为一名公主,她的资历也已经十七年了。



而跟随在一旁的亚鲁特也有患者们走近他。



——骑士大人,和我握手好吗?



对此惊慌失措的却是亚鲁特。



一位身穿粉红色睡衣的小女孩,战战兢兢地向他间道。



该怎么回答才好呢,她害羞中又带着期待的兴奋眼神,让亚鲁特想起以前的艾蒂。



那位小女孩拖着一支比自己身高高一倍的点滴架,由于是在这样的场所,因此亚鲁特也明白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院,说不定也可能在这栋医疗大楼结束一生。



——应该要说请才对吧?要好好跟骑士大人拜托呀。



——嗯,请和我握手好吗?骑士大人。



受到护士纠正,小女孩重说了一遍。



我并不是真正的正骑士,在这样的状况,他无法开口说出这句话,只能尽可能装出笑容回应她的期待,“谢谢你骑士大人”这句话与握在手上的感触,现在仍强烈残留着。



在距芙丽娜公主她们最近的地方进行护卫的近卫骑士,这就是亚鲁特的任务。



然而实际上他是连士官学校都还没毕业的见习候补生,就算是周围由真正的正骑士们重重包围,连同亚鲁特也一起护卫的这个状况,他的职位与剧本本来也就是这么写的。



近卫骑士队的吉祥物。



达尔说的这一句话,在亚鲁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即使想把那当成是达尔常有的讥讽,但是亚鲁特感觉这句话,用来形容现状是再贴切不过了。



“——您身体不舒服吗?”



口译的安格斯女性问道。



“米拉殿下看您的脸色很差,很为您担心。”



亚鲁特大吃一惊。



原本应该在和芙丽娜公主说话的总王妃,现在正看着自己。



她的脸上是世界共通‘担心儿孙的奶奶’的表情。



一旁的芙丽娜公主心惊胆跳,蕾笕冰冷的视线则好像在说:你在搞什么啊。亚鲁特不禁冷汗直冒。



“不,没问题,我一点问题也没有!”



你怎么让护卫对象反过来关心你啊,你这个大傻瓜!



这个样子真的会变成装饰用的骑士了,亚鲁特心想只靠言语无法表达自己的决心,因此强迫自己抬头挺胸向她敬礼,总王妃见状,似乎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亚鲁特不禁在心中捏了把冷汗——就在这个时候。



“危险!”



他一边叫喊,一边纵身一跳,将总王妃与芙丽娜公主两人一起推倒,趴在地面上。



“怎么了!古斯塔夫!”



在草丛与阴影中待机的正骑士们一齐冲出来,手里拿着枪剑,采取警戒态势。



“发生什么事了?快点报告!”



现场的组长询问压住芙丽娜公主她们的亚鲁特。



“那里——”



他抬起头,指着眼前的建筑物。



“有个东西从最上面掉下来——”



“从上面?”



“那东西相当大,细长型,有点像是剑——一



亚鲁特话还没说完,马上就有一位骑士冲进亚鲁特所指地点的草丛。



三秒之后。



“有了!”



一旁关注的亚鲁特他们顿时一阵紧张。



“那是什么东西?是剑吗!?还是爆裂物!?”



“是扫帚!”



看到扫帚被认真地举起,亚鲁特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扫……扫帚?”



“王妃殿下说‘那与我国的打扫用具非常相似’。”



“不,米拉总王妃殿下,在艾密尔那东西确实也只能用来打扫——”



“找个人去连络圣堂的人,问问看屋顶有没有人在清扫!”



“是!”



在混乱的现场中,气氛变得更加紧迫,然而亚鲁特却想到别的事情。



从天上掉下的扫帚。



从空中掉下的扫帚。



飞行用的——扫帚。



(喂,该不会——是艾玛吗!?)



她在那上面吗?



在亚鲁特身旁的芙丽娜公主似乎也抽了一口凉气,两人视线交接,眼神都像在问‘你也那么觉得?’,看来她也想到同一件事了。



只见正骑士已经奔向圣堂正面,打算要去询问了。



“快点去吧,亚鲁特公子!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亚鲁特闻言全速狂奔。



最近的圣堂里是一个礼拜堂,亚鲁特开门冲进去,只见穿着法衣的司祭与近卫骑士队的正骑士已经开始谈话,对方似乎摸不着头绪,目前正在重新进行确认。



在对方有所回应之前,只能在这里等待了。



(……这里真大啊。)



亚鲁特重新环视四周。



若论宽敞与座位数,这间礼拜堂在凯杰尔可谓屈指可数,就好像是剧场的舞台一般。



最多可以容纳多少人进行弥撒呢,仿佛包围正面全新的祭坛一般,信众席的长椅不止是一楼,甚至布满二、三楼,呈扇形方式排列开来。



随着等待时间拖长,正骑士的学长无事可做,不禁喃喃自语道:



“……从原初之海诞生的阳光神,将最先照亮的大地取名为‘扎伏特’,受到命名的大地始有力量,以其力量创造出人类——吗。”



就算并没有多么虔诚,这种地方也有那种力量,会令人不自觉地说出那样的话吧。



天花板附近的彩绘玻璃,将七色的彩光运送至一楼亚鲁特所在之处,上面描绘的是教会固定常见的创世神话,然而神话彩绘却不知为何在途中中断了,本来应该会持续到七十二个命名全部结束才是。



记得从外面看到的彩绘玻璃,是沿着圆柱形建筑物围绕一周而成,照这么看来,这间礼拜堂的后方,应该也有类似大厅之类的空间吧。



不过话说道一确认未免太久了吧。



久到让他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究竟要让他们等到什么时候呢,正当亚鲁特开始不耐烦的时候,等待已久的教会方面终于有了回答。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听到对方的解释,正骑士的眉毛皱在一起了。



对他说明的人并非一开始前往确认的司祭,而是另一名司祭。



“事务大楼的屋顶并没有进行清扫作业,不过却有发现非法侵入的人物是吗?”



“是的,所以我们遵循内规将之逮捕,详细情形现在正在调查之中,请各位放心。”



不好了,亚鲁特只感到全身的血液好像被抽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