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2 / 2)
弘司再一次呻吟起来。
无论哪里都令人难以置信。
虽然弘司也想过自己是不是被愚弄了,但是从美亚的眼睛中完全看不出这样的迹象。
该说是单纯呢,还是天真烂漫……总之,那不是想要骗人的眼神。这一点就算是和四脚蛇一样迟钝的弘司也明白。
可是就算那样说了,对于就这样相信美亚的话也还是要说NO。在这个科学万能的时代,妖怪什么的就连幼稚园的孩子都不会相信。还不如说是乘坐时间机器从未来来到这里的猫咪型机器人更让人可以接受。(但是那对猫耳还有猫尾巴怎么看也不像假的啊……)
那就是问题所在。
拜托对方让自己抚摸了一下,然而不管是质感还是动作都与真正的猫耳和猫尾巴毫无区别。
「唔—恩……」
如何下结论,这真是个非常困难的命题。
正当弘司像罗丹的雕塑作品“思考者”那般烦恼着时——
叮咚——
门铃再一次鸣响。
这种时间到底是谁啊。
可能性最高的果然还是管理人,大概又像平时那样拿着酒过来诱惑弘司了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现在这个状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她看到的话还是有点……不,是相当的不妙。
「呐,是谁来了呢?」
美亚偷偷地看看弘司的脸。
「……你好好的在这儿等着,尽量别发出声音。」
「好~」
这样关照好美亚以后,弘司向玄关走去。
「请问是哪位——」
门刚一打开,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
弘司感到手心传来像是用钝器打人般的冲击感。
「!?」
吓了一跳的弘司往门外看去……只见一个女子倒在门口。看来是开门时,直接击中了这名女子的头部。
「不,不要紧吧!?」
慌忙抱起女子,却发现她一动也不动了。
弘司面无血色。
不,不妙了……这莫非会被判杀人罪!?
一瞬间,弘司的大脑里闪过自己戴着手铐坐在警车里的景象。不是那样的,我根本就没有杀意啊。只是打开门时,那里正好站着一名女子……
这是在跟谁解释呢。
弘司混乱了。
相当地混乱。
他本来就是容易混乱的个性。
「总,总之先叫救护车……不,不对,该叫灵柩车吗!?啊啊,可,可是她或许还有救,心脏按摩人工呼吸什么的——」
正在弘司惊慌失措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咿!」
抓住弘司脚踝的是女子惨白的手。
「僵,僵尸!?」
「不是的啦~」
蓦地直起上半身,女子甩了甩脑袋。「我才不是什么僵尸呢~」
「还,还活着么?」
「恩恩,对~活得好好的噢~」
女子站了起来,“啪嗒啪嗒”地拍打掉身上的灰尘。
「对不起~昨天和今天我都通宵在街头进行募捐活动,所以好像睡眠不足了~」
「睡,睡眠不足?」
「是啊,现在还是好困呢~呼啊~」
大大的一个哈欠。
……莫非,这个人刚才只是睡着了?
不知是安心了还是吓傻了,弘司的心情复杂了起来。
话说,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
「那个,话说回来,你到底是——」
是哪位呢?话还没说完,弘司突然觉得对眼前的女子有点面熟。
(……进行募捐活动的大姐姐?)
「啊啊,很抱歉我来晚了。我叫千鹤。」
女子不紧不慢地报上姓名。那确实是弘司在商店街看到的正在进行募捐活动的大姐姐。可是她为什么会来这儿呢?
「那个~请问你的名字~叫什么呢?」
「呃,我叫弘司……」
「这样啊~那么我可以叫你弘司大人吧?」
「啊,好。」
这一幕貌似和之前有点像嘛,总之先应允她吧。
「非常感谢~」
大姐姐微笑着道谢,就和在商店街时留给弘司的印象一样,给人悠然自得的感觉。而且……她还是个十足的大美人。
弘司有点心跳加速地这样回答道,「不,别客气,对了,那个……你叫千鹤对吧?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呢?」
「啊,是的~那个,我是想来报答弘司大人的“恩情”的,所以才找到这里来~」
大姐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哈啊,报恩……吗?」
对弘司来说,这名女子的话简直可以列入“非日本现代用语”TOP5。
「是的~之前实在是太麻烦弘司大人了。多亏了那一万日圆,我们一族的生命才得以延续~而且我们一族是背负着『受到人类恩惠时必须回报』这样的宿命的,这句话也是从古时候的传说里流传下来的~」
「古时候的传说?」
「正是如此~因为我们是生活在“向人类报恩就会赐予幸福”的星星的庇护下的种族。」
「哈,哈啊。」
「而且,现代的报恩是比古代传说中的更加powerup的~传说中只以织布报恩,而且被发现真实身份的话就不得不结束了。而在现代却没有那种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跟随着那个人用一生来回报恩情,效率是以前的12.5倍。这就是所谓的报恩革命噢~」
总觉得大姐姐好像在很得意地进行说明。
那好像是弘司在孩提时代听过的故事,那个传说莫非就是有名的……
「……简直就像是仙鹤报恩啊。」
弘司只是无心地说出这句话。
「是的~正是如此。」
「……哈?」
弘司突然感觉自己犹如吃了一记反击拳。
「其实我就是仙鹤。」
大姐姐说这话时的语气轻巧得仿佛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那个。
这是什么修辞手法吗,就像传说中的仙鹤那样献身报恩?还是说这是什么聪明才智的体现?这样的话一定要给她一个机敏的回答才行。唔—恩……可就在弘司烦恼的时候。
「……恩?」
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在大姐姐的背上。
「那,那是……」
弘司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在商店街时明明没有那种东西的啊。
「哎呀~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呀。我真是太大意了呢~」
大姐姐笑起来,她的背上,一对白色的翅膀正在“啪嗒啪嗒”地扇动着。
「那,那是啥……」
「这个嘛~」
大姐姐保持着一贯的步调,对着翻了白眼的弘司这样说道,「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是鹤~啊,正确地说,我是鹤女,是守护仙鹤的灵鸟~这次我是遵从宿命,为了一生待在弘司大人的身边服侍你而来的。因此,从现在开始请让我进行『仙鹤报恩』吧~请多多指教啦,主人~」
「唔—恩……」
弘司呻吟起来。
就像是便秘持续了两周,深深地痛苦地呻吟着。
眼前是“咕噜咕噜”喝着第3杯橙汁的猫又女孩(自称),以及小口啜饮着茶的灵鸟大姐姐(自称)。
「呐呐,弘,这个甜甜的,人家可以再喝吗?」
「哈啊~说到茶,果然还是日本茶最好呢~」
究竟该怎样判断现在的状况呢。
事情要追溯到15分钟之前。
总之弘司觉得那不是站在玄关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于是就把募捐活动的大姐姐千鹤给请进了房间……然而她口中所说出的话不管哪句都是闻所未闻难以置信的。
「我其实是鹤~」
把千鹤从这一句话开始进行的说明加以综合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①千鹤是名为鹤女的灵鸟(!?)
②为了向初次给予如此高额捐款的弘司报恩(一生!?)而来
③为此,她好像要住在弘司隔壁的204号室(!?)
「唔—恩……」
继美亚之后,又一番令人难以置信的发言。
说到仙鹤就会想到报恩,提到报恩就会想到仙鹤。确实“仙鹤报恩”是日本古代传说中的范例。虽然是有这种说法……
但是,继妖怪之后这次竟然又是灵鸟。
弘司认为她们是类似的存在,但从千鹤的话来看她们似乎是完全不同的。
「妖怪一生下来就是妖怪了,而灵鸟是非常长寿的普通鸟类变化而来的~而且妖怪的属性多为“魔”,而灵鸟则全部都是“中立”的哟~」
老实说,对于弘司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就像狸和貉的差别,那点程度的事怎样都无所谓。
不管怎么说,两者都毫无疑问是非常识性的蹊跷存在。
(但是那个翅膀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啊……)
弘司拜托千鹤让他触摸了一下,不管是质感还是动作都确实与真正的鸟类翅膀无异。
「唔—恩……」
该如何下结论呢,这真是个非常困难的命题。
弘司就像正在思考着“自己的存在理由”的哲学家那般烦恼着。
叮咚——门铃再一次响起。
又是谁啊。
这回该是管理人了吧,由于有着这样的状况(房间里坐着美少女和美女各一人),弘司实在不想出去应门,但是电表还在转着又不能假装不在家,如果做出那样的半抵抗行为,管理人一定会使用自己的权限什么的,用备用钥匙开门进来。
没办法,弘司只得向玄关走去。
「请问是哪位——」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弘司这回很慎重地把门打开。
但是这回不管是突然出现的袭击者还是被门打中脑袋的昏倒者都没有出现。
「噢噢,果然是在这里呀,可让我好找了一番。」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如小学生般娇小的女孩子。不知为何她穿着和服,双手抱胸地站在走廊的正中间。她有着好胜的大眼睛,直挺的鼻梁,小小的个子,在脑袋两侧还绑着两条小小的可爱辫子。
女孩子确认了一下弘司的身影,用锐利的目光盯视着他。
「你。」
「是,是?」
「之前那个真可谓灾难呐,偏偏被那么笨的宪警给抓住了……我同情你。真是的,原本是瑞叶那家伙怠慢了工作只顾着喝酒才变成那样的……这几天内一定要帮她改改那德行。」
少女愤愤不满地那样说着,那伴随着古风的自大口吻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算了,过去的事情再提它也无用了——对了,请问尊姓大名?」
「啊,呃……我叫弘司,水上弘司。」
感觉到迫力的弘司乖乖地回答道,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自报姓名了。
「恩,弘司吗。好名字,我叫樱,你要铭记于心啊。」
「哈,哈啊……」
女孩子挺起平坦的胸膛,那娇小的个子和可爱的容貌与自大的态度十分不相称。
「那么,小樱找我有什么事吗?」
「唔,别拿我当小孩子,叫我樱就行了。」
女孩子再一次露出不满的神情。
什么当不当的,你确实就是个小孩子嘛……弘司压抑住想要追根究底的欲望,暧昧地点了点头。
「你那表情里好像别有意味嘛……不过算了,比起这个,你可以好好地高兴一番了,我承认你可以做我的夫婿。」
女孩子突然说出了这番令人惊诧的话语。
「……fuxu?」
由于事出突然,弘司甚至来不及在脑袋内把这个词转换成汉字。
「没错。」女孩子——樱狠狠地点了点头,“啪嚓”打了一个响指,「就是我的夫婿。」
然后,像是要呼应那声响指,明明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忽然飘落下粉红色的樱花花瓣,纷纷扬扬地飞舞在四周。
「啥……」
这不可能是魔术,简直就像魔法一样,瞬间弘司就被无数花瓣包围了。
「这可是非常光荣的事情啊。因为不管是灵力多么高强的皇子,只要不是被我看上的,都没有资格做我的夫婿。」
在那犹如幻境般的景象中,樱好像在歌唱似的说道。
于是弘司不由自主地问起来。
「你是……谁?」
对于这个疑问,樱不紧不慢地这样回答道。
「我是寄宿在被你打扫干净的樱花树中的神灵——直白地说就是一般人所说的神明。我是肩负着守护这一地域的责任的守护神,今后你要好好地铭记才行。」
「唔—恩……」
弘司又一次呻吟起来。
就像是便秘持续了三周,肠内机能已经下降到了最低限度,深深深深地痛苦呻吟着。
眼前是“咕噜咕噜”地喝着第四杯橙汁的猫又女孩(自称),旁边是悠闲地啜饮着日本茶的灵鸟大姐姐(自称),再旁边是单手拿着牛奶绷着扑克脸入座的神灵幼女(自称)。
「这个甜甜的果然很好喝呢~」
「不~茶才是最好喝的~」
「只有懂得品味牛奶的人才能称为行家啊~」
究竟这种情况该怎么判断呢。
事情要追溯到15分钟以前。
总之弘司觉得那不是在玄关就能说清楚的,所以就把樱请进了房间……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不管是哪一句都是闻所未闻令人难以置信的。
「我是神灵,恩哼。」
把樱从这一句话开始进行的说明加以综合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①樱是神灵——神明的一种(!?)
②因为弘司将被垃圾污染的樱花树打扫干净,所以樱看上了他,为了让他成为自己的夫婿(!?)而来
③为此,她好像将住在弘司对面的208号室(!?)
「唔—恩…………」
真是的,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呀。
继妖怪和灵鸟之后这次又是神灵。
弘司生活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充满这些不可思议的存在的呢。
当然美亚她们的话是不可全信的。
但是美亚的猫耳和尾巴,千鹤的翅膀,这些都不是假的。樱使出的绝技也不像是诡计。先不说什么妖怪,灵鸟,神灵,她们三个人不是普通的存在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尽管如此,弘司也已经不想更深入地思考了,反正再怎么想也得不出结论,而且这也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事。反正……怎么样都行吧。既然在这个广阔的世界中有着这样的存在,就坦然地接受吧。换句话说弘司已经放弃思考了。
所以说就这样好了(其实一点也不好)。
问题是从今往后要怎么办。
虽然这三个人看起来都不像坏人,但要怎么应对她们却是个巨大的问题。
为什么这三个人偏偏是美少女,美女和美幼女呢,而且还具有相当高的水准。这样的三位美人对着正值青春期的弘司说什么“新娘”,“一生陪伴服侍着你以此报恩”,“夫婿”,这刺激也未免太大了点吧。
而且,说是说“新娘”,“报恩”,“夫婿”,但她们具体想要做些什么呢。
弘司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而且还只是个学生,这个立场至少要再过2年才会改变。三人如果真的打算像她们所说的那样做的话,就不得不等到那个时候了。
「唔—恩………………」
不不,这也不是说如果法律允许的话就要结婚啦,终究只是个假设而已。弘司也应该有选择对象的权利啊,再说也没决定自己是否要结婚什么的,也可以说至今都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也没有对象。
「唔—恩………………」
但是也不是说讨厌美亚她们,至少她们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不良企图,而且弘司也知道她们是因为喜欢自己才来到这里的,而且不管怎么说她们都很可爱,或许让她们成为那样的存在(新娘什么的)也是相当不错的……吧?不,但是——
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脑袋嗡嗡地响起来。
思考完全陷入了循环怪圈,咕噜咕噜咕噜地转着,变成了梅比乌斯环。(yita注:只有一个表面和一个边界的循环怪圈,并有许多奇妙的性质。)
然而在那个时候,弘司把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更确切地说是没有注意到。
美亚的目的是成为他的新娘。
千鹤的目的是一生相随以此报恩。
樱的目的是让他成为自己的夫婿。
这是三个完全无法相容的目的,只要有一个成立了其他两个就无法成立的目的。
然而。
在这里,那抱着无法相容的目的的三人却会聚一堂。
突然,旁边传来“噶当”一声响。
直到刚才还高高兴兴地喝着橙汁的美亚,突然紧握了杯子,不知为何用可怕的目光看着千鹤她们。
「呐,弘。我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了。」
美亚疑惑地说。
「……这些人,到底是谁?」
这是宣告了血雨腥风的妖怪,灵鸟,神灵第一次大战开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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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弥漫着如同黑社会据点被袭击前那般紧张的气氛。
美亚用看见敌人般的目光牵制着千鹤和樱,樱也用可怕的视线盯视着美亚和千鹤,而千鹤……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她看着美亚和樱时的表情果然还是有了微妙的变化。
空气变得像辣椒般火辣辣的。
该怎么说才好呢……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如坐针毡的了。对弘司来说,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立刻从这个地方偷偷地逃出去。
「……话说~你们到底是谁——从那灵气来看,你们不是人类吧?」打破沉默的是美亚,她再一次提出疑问。
「是的~我是鹤女千鹤。从今天开始住在隔壁的204号室~你是猫又小姐吧~」千鹤悠闲得回答道。
「鹤女!?」
但是对于千鹤的这个回答,美亚的脸色顿时变了。
「鹤女……报恩的灵鸟找弘有什么事呢。再说弘是要娶我做新娘的啦!所以现在忙得很,没有空管大姐姐的事呢!」
美亚“喵~”地叫了起来。
「哎?」
请等一下。
那是,既定事项么?
「哎呀哎呀~……那可就令人困扰了呢。」
千鹤悠闲地眯起眼睛。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一生跟随弘司大人报答恩情了~而且弘司大人也那样强烈地希望着~所以说其他几位是,那个……多余的无用之物?对吧~」
「哎?哎?」
这也是既定事项了吗?
然而,像是要追击左右为难的弘司,混乱再度袭来。
「说什么傻话呢!弘司是我的!」
樱突然“咚”地敲了下桌子。
「弘司是身为神灵的我从众多候选者中选出来作为夫婿的人!与弘司最相配的人是我。这里没有猫和鹤之类的下贱之辈出场的地方。给我退下!」
像是为了压制住美亚和千鹤的声音,樱探出了身体。
不是吧……难道这也是既定事项么?
「神灵!?为,为什么连神灵也出现在这里!?」
「哎呀哎呀~」
看起来有点惊慌的美亚,以及暂时不能动弹的千鹤。
「可,可是这不行啦。就算是神也一样,弘可是我第一个看上的!」
「就是嘛~把我的事情给忽视了那可真困扰~」
猫又和灵鸟二人一起向神灵抗议。
「就算说困扰也与我无关,反正像猫和鹤什么的也完全配不上弘司。像我这样高贵的散发着成熟女性色香气息的“lady”才和弘司相配。」
突~然,樱笑了起来……lady?
「像你们这些猫和鹤什么的,跟和你们同样下贱的妖怪——鼠男啦,鸦天狗啦什么的才相配呢。要有自知之明,你们俩还是乖乖地去吃木鱼干吧。」
但是那露骨的把别人当成傻瓜的话语终究被美亚给打断了。
「唔~我刚才听到的都是些什么话呀~什么“猫,猫,”的,真是失礼呀!就算是猫也有它的用处啊,不是有像“连猫的手都想借”和“给猫金币”这样的谚语的嘛!」(yita注:连猫的手都想借:日本谚语,比喻忙得分身乏术,人手不够,连猫都想借来帮忙;给猫金币:日本谚语,意思是把有价值的东西送给不懂得欣赏利用的人,类似对牛弹琴)
总觉得这些话完全没跟上话题。
「……什么嘛,你才失礼呢,不过是个小孩子。」
「你说什么?」
美亚低声嚷道,樱的太阳穴突然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哼,长得那么矮,身材又不好……到底哪里像“lady”了,我真是搞不懂呢。而且,就算你把自己打扮得那么年轻,我也知道你其实已经是个老古董了吧。」
「古,古董……」
「就是~哟,因为不活上个几百年是不可能成为神灵的吧?所以就是这么回事!如果和古董在一起的话,弘也太可怜了!」
「……」
樱的肩膀微微地颤抖起来,是因为害怕吧……不,那是不可能的。
「……呼,呼呼呼。说得真好,小姑娘。你写好遗书了吧?」
不论是谁,心中都有不愿被别人触碰的部分,就算是神灵也一样。而美亚的那句话似乎是直接击中樱心中的那个部分了。
「可恶的猫女……我要把你切碎再做成三弦!」
樱的周围“啪嚓啪嚓”地飞舞起苍白色的火花。
「什,什么嘛!被我说中了就马上生气了,明明一把年纪了却还这样!」
这时候要是停下争吵就好了,但美亚却继续挑衅着。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呼嘎……!!」
樱周围飞舞着的火花陡然增加,美亚威吓对方的叫声也越来越大,完全进入了备战状态。
妖怪VS神灵。
完全是一触即发的气氛。弘司预感到,就这样放任她们不管的话一定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比如器物损坏,或者器物损坏,还有器物损坏。
那可就麻烦了,极其地麻烦。
本来今天就刚损失了一大笔钱(一万日圆),如果还要支出修理费用的话,这个月弘司的生活必定会变得十分悲惨。
(有什么,有什么阻止这两个人的办法么……)
抱着必死心情思考着的弘司的头脑中突然浮现出的是——妖怪,灵鸟,神灵中的最后一人。
(对,对了,如果是千鹤的话……)
至少她是这三个人中最有常识的灵鸟大姐姐。
也许她能够把这泥沼般的事态往好的方向转变呢。
鹤从很久以前开始就象征着融洽与和睦,恩,就这样吧,这么办一定不会有错。或者说只有这么办才行了。
「弘司大人~」
正在弘司思考着的时候,对面传来一个声音。
啊啊,这莫非是因为心声被上苍听见了么,弘司怀着感激的心情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坐到餐桌边的灵鸟大姐姐(明明刚才还在旁边的说)在桌上摆满了菜肴。
「……哎?」
不祥的预感。
「先不要管那两个人啦,她们正忙着呢~我们一起在这里吃饭吧~弘司大人的肚子也该饿了吧~」
千鹤满不在乎地笑起来。
在餐桌上摆放着的是烧烤得恰到好处的鲑鱼段,以及其他的海味。
顺便说一句,那全都是弘司家里没有的食材。
「这是从我的故乡送来的北海鲑鱼~非常美味噢,我想让弘司大人也尝尝,所以就去我的房间拿过来了~正好我也饿了呢~」
——看来那是千鹤在极短的时间内特地从自己房间拿来的,这是与她稳重文静的外表不太相称的高明手法。而且弘司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难道她是……忍者?
「来来,这边请~我们趁热赶快吃吧~」
灵鸟大姐姐“啪嗒啪嗒”地向弘司招招手。
弘司困惑了起来。
这个人……看不到现在的状况(美亚VS樱)么?虽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按照自己的步调行事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长处。但是在目前这个场合——
「等,等一下~你们在干什么呢!」
果然,美亚有反应了。
「问我在干什么~……当然是给弘司大人准备晚饭啦——」
「唔~你那不是在埋伏出击想要抢先立功么!实在是太狡猾太狡猾太狡猾啦!那人家也要和弘一起吃!让弘和千鹤单独两个人在一起绝对不行!」
美亚突然抱住了弘司的头。
「呜,呜哇。」
即将在瞬间崩溃的平衡总算是恢复了。
「美,美亚,危险……!?」
……等弘司注意到时,美亚的脸已经迫近了,近到可以看到她圆圆的眼睛上的睫毛,那飘动着的头发微妙地触摸着弘司的脸颊——弘司不禁心跳加速起来。
「好,好了啦,猫咪!趁着混乱你在干什么呢!」
这次吼起来的是樱。
「什么嘛~和樱又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刚才就说过了弘司是属于我的,不准你随便碰他……哎哎,总之不准你们和弘司在一起。我也要用餐了!」
「不要学我啦!」
「谁要学猫,只是我的行动碰巧和你一样罢了。还有,赶快从弘司身边离开!」
樱强行把美亚从弘司身边拉开……这对弘司来说倒是稍微有点遗憾。
「唔~」
「你这家伙……」
就这样,美亚与樱之间再一次迸出了火花。
啊啊,无意义的对抗之火再次燃起来了……弘司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那样的二人,千鹤却泰然地说出了这番发言。
「哎呀哎呀~你们两位的肚子也那么饿了吗~?对不起呢,我没有注意到。那么我再去做两份吧~」
「……」
「……」
静——
沉默与静寂。
噗哟噗哟,好像可以看到变形了的黄色小鸡雏在房间中(特别是千鹤的脑袋周围)悠闲地踱着步子。
接着,美亚说话了。
「……总觉得,看着千鹤我自己就好像个傻瓜似的。」
「……这一点我和你同感——吃饭吧。」
「……是啊。」
好像恶意消失了般,二人向着餐桌走去。
「??」
另一方是,好像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歪着脑袋的灵鸟大姐姐。
或许,这三个人当中最深不可测的是千鹤呢。弘司认真地这样想着。
然后,晚饭终于开始了。
四人(正确来说是一只猫,一只鸟,一位神和一个人)围坐在充满着微妙的紧张感(特别是美亚和樱之间)的餐桌边。
弘司坐在长方形餐桌的一条长边上,对面是千鹤,坐在另外两边的是美亚和樱。弘司就好像是居住在处于纷争状态的两个邻国国境上的一般市民似的。
「来来,大家开动吧~」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由于左右两边无言的压力而畏缩的弘司(大概,绝对没有发现),千鹤用犹如夏日草原般十分嘹亮的声音说了句「我开动了。」
千鹤做的料理非常美味,不管是盐的控制还是熬汤的方法都堪称绝妙,坦白说,这简直可以和酒店的料理相媲美……然而,遗憾的是,弘司并没有细细品尝这美味佳肴的余力。
这是因为——
「弘,弘,这个很好吃噢,你也尝尝吧。」
「恩?」
「来嘛来嘛,啊~恩」
美亚一边把身体靠过去,一边用筷子夹着竹荚鱼送到弘司嘴边。
「啊,啊恩。」
弘司反射性地张开了嘴。
「唔,猫咪,你在干什么呢!弘司,比起被猫的筷子碰过的东西,还是我这里的鲑鱼更好吃噢。」
手突然被拉住,樱的筷子从弘司的另一侧伸了过来。
「唔,樱,你干什么啦。」
「从猫的毒牙下救出弘司咯。」
「人家,才没有毒呢!」
「哼,谁知道呢。」
「呜~」
「哼……」
双方对瞪起来。
一旁的弘司就那样张着嘴,维持着那个状态动弹不得。
「哎呀哎呀~张着嘴却吃不到任何东西的弘司大人好可怜呢~弘司大人,不介意的话请吃这个吧~」
「都说不准乘机进攻啦!!」
「喂,鹤!」
——总之就是这样的事。
那场面就好像是宣扬道德的教科书上出现的,两个同时自称母亲的女性拉着孩子的两只手。这样当然就没有余力去品尝料理了。
「哈啊……」
总之。
晚餐就是在那样的气氛中进行下去的。
虽然那种情况一般而言,与其称为热闹不如称为喧闹更合适……但不可思议的是,弘司并没有感到多么厌烦。
众人围坐的餐桌。
就算家人尚在日本时,由于父亲和姐姐的工作非常忙,通常也只有弘司和绚两个人一起吃饭。当然,弘司对那个也不是有什么不满(绚的料理非常美味),但是他内心果然还是憧憬着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吵吵嚷嚷地围着桌子吃饭的情景的。
这样也不错呢……弘司想道。
完全不明所以的三人突然搬过来,虽然她们刚开始吵架时弘司心里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但现在的自己却有点喜欢那样的感觉,真希望这样快乐的时间再持续一会儿。
弘司思考着那些让人难以言喻的想法。
「叽~……」
突然发觉美亚正盯着自己看。
「恩,怎么了?」
「唔~恩……那个,弘,其实刚见到你时我就很在意了。」
「恩?」
「那个,是特地带着的吗?」
美亚看着弘司肩膀附近,“呜喵”一声扭过头去。
「那个?」
「恩~因为很可爱,我是可以理解啦,可是弘是不是因为带着那孩子才总是碰不到好事呢。」
「就是呢~好像也劝不走。」
「它莫非是在役使你?」
连千鹤和樱也说了那样的话。
「……有什么,东西吗?」
听她们的话,好像弘司的肩膀那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难道你看不见吗?」
樱忽然往弘司的肩头吹了一口气,紧接着一个老鼠般的小小生物“噗咚”一下掉到地板上。
「……仓鼠?」
还是说那是当下流行的金丝熊?
「这不是疫鼠么,瘟神的一种,是依靠吃宿主的运气过活的下等妖怪。被这家伙跟着的话,宿主的运气自然一落千丈了。妖气也变得很大……对了,你大概是一个月之前被它盯上的吧?」
拎起那个好像仓鼠一样的东西的尾巴,樱作出了这样的说明。
「一个月前……」
那正好与弘司开始走霉运的时间一致,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你这样的人在现今的人类当中还真是少见呢,你是非常容易与人类以外的生物波长吻合的体质,也非常容易让妖怪们喜欢上……因此,猫呀鹤呀的才会接近你。」
带着非常复杂的神色,樱看着美亚和千鹤。
「可,可是,以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那样恐怖的经验,除这次以外弘司还从没有过。
「谁知道呢,我也想不明白这一点。最近,没有什么拥有很强破魔能力的人么?——话说回来。」
樱看着在她指尖挣扎的小动物。
「怎么处置这家伙呢?把它还给大地吗?」
「还给大地,难道是……」
「……简单地说,就是杀了它。」
「杀了!?」
「没错。」樱点点头,「这也是我自古以来的职责。」
「啾~!啾~!」
对于樱的话,仓鼠好像在说「请不要这样!」似的“啪嗒啪嗒”地扭动着身体。看着那样的仓鼠,就算它是导致弘司最近走霉运的罪魁祸首,弘司也不禁觉得它很可怜。
「……也不是非得做到那个地步的吧。」于是弘司这样说道,「杀了它真的好吗?」
樱瞳孔中的光彩一瞬间变得冰冷。
「让这家伙活下来的话,你或许又会被它盯上,只要被附身过一次就会与它产生缘,因此波长非常容易吻合。而且像傻瓜一样不懂惩前毖后这句话的妖怪多的是呢。你会被它再次附身的。」
华丽地无视了一旁发出大声抗议「唔,人家才不是傻瓜呢!」的美亚,樱继续道。
「那么在知道这些的基础上再问一次——怎么处置这家伙?」
「啾呜……」
仓鼠向弘司投来求助的目光。
好像在说「……救救我。」
稍微思考了下,弘司回答道,「可是,它真的好可怜呀——它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啊。」
杀死一个生物后的感觉是非常难受的,就算它是让自己遭遇不幸的妖怪。
「……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以,等它再盯上我时再作打算吧,而且这家伙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坏。」
「恩……」樱把手放在嘴角边,缓缓地点了点头,「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么好吧。反正不管在哪里,至少我在的时候绝对不会让那家伙向弘司出手的。」
「对~如果它敢加害弘司大人,我一定把它的皮剥了,做成串烧在露天店里卖掉~」
美亚“唰”地回头盯着说出如此恐怖的话的千鹤。
「总之,你这混蛋被无罪释放了,不管你去哪里都行。」樱把仓鼠的尾巴放开,它便“咕噜”一下滚落到地板上。
「啾,啾呜~……」
仓鼠站起来,乖巧地向弘司行了一个礼,然后“噗突噗突”地向天花板爬去。
6
弘司的不走运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虽说这也算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但是,不管怎么说世界上好像也没有那么好的事情。最大的波澜……或许现在才刚要开始。
那是在仓鼠消失在院子之后,由樱所说的一句话开始的。
「那么,缠着弘司的下等妖怪也赶走了……接着,你们也走吧。」
嘘嘘,好像在轰赶狗狗一样(不过实际上是猫和鹤),樱甩动着拿着筷子的手。
「唔~那算什么嘛~什么意思?」
说着这话的美亚理所当然地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弘司的身边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家伙跟着,有我这样的神灵就够了……总之,你们会打扰到我们的“lovelovetime”,所以我说你们赶快消失吧。」
「唔~」美亚紧锁眉头,「樱,你在说什么呢?弘的新娘是我啦!所以该消失的是你哟!」
紧接着千鹤也反驳了。
「这可让我困扰了~弘司大人是要和我一生相守的噢~而一生相守的意思通常来说就是贴身照顾弘司大人,随时提供帮助~所以我是不可能离开弘司大人的~」
然而樱也不甘示弱。
「哼,猫和鹤少说这种狂妄的话!我已经说过了弘司是属于我的!」
樱挥动着手牵制住二人。
「唔~!」
「……哼!」
「哎呀哎呀~……」
美亚和樱之间“啪嚓啪嚓”地迸裂出火花(连那也是霸王花级别的),千鹤一脸困扰地看着她们。
由于晚餐而暂时推迟的根本性问题……也就是由于三人相互抵触的目的而引发的疯狂较量,此刻再一次犹如“皮纳图博火山”般喷涌出火焰。
第二次妖怪灵鸟神灵大战就此爆发。
(又来了……)
弘司在大战即发的危险空气中抱紧了脑袋。
如果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一定会发生空前绝后的大灾变,甚至连陆战兵器导致的大破坏般的事态(物品损坏,家具破坏,屋子倒塌之类)也极可能发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那个……你们几位。」
因此弘司试图阻止她们,但是……
「弘不要出声!」
「你不准介入!」
「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是。」
一击驳回。
完全速攻。
可是,我明明就觉得自己是当事人啊……
但是弘司完全没有说出这话的气势,只能像被眼睛王蛇吓得魂飞魄散的雨蛙一般垂头丧气地退下。
总之先在这里观察事态的发展吧。或者说像无力的雨蛙般的弘司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了。
如果屋子和物品被破坏的话好像会立刻有东西飞出来,弘司马上弯下了腰躲在三人附近。
「总而言之弘司是我的夫婿!你们的资格和我相比远远低下,给我记住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人家要和弘在一起~!而且第一个和弘相遇的人明明是我嘛!所以我要成为弘的新娘啦!」
「我最能照顾好弘司大人~因此,我用一生陪伴着他报答恩情也是最说得通的~」
三人的主张就像撇兰的纵线那样无论哪里都是平行的。(yita注:撇兰原文是アミダクジ,是一种抽签方式,在纸上画一些平行的纵线和其他横线,抽签者每人选择一条路走,终点有抽签结果)
她们互相对峙着,无法预料三人是否将会有什么大动作。
就那样维持着那个状态,既没有进攻也没有后退。
以弘司为中心,形成了充满紧张感的三角形,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是地狱的三角形。
「——但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冲破这个界限呢~」
破坏均衡的是千鹤。
「唔~恩,是的~那么这样的话如何呢?」
千鹤歪着脑袋做出提议。
「我也非常理解两位所说的话~但是弘司大人的意愿也确实非常重要,光靠灵格的高低,相遇的先后顺序来决定这件事也有点不妥~」
「恩~」
「唔……」
那是十分合理的意见,所以美亚和樱也默然接受了。
「那么~第一个做出既成事实的人将得到弘司大人,如何呢?」
「恩~……既成~事实?」
「唔,唔恩……」
「嘛~简单来说的话就是~第一个如螳螂般牢牢地抓住弘司大人的心与肉体的人,将得到弘司大人的永久占有权以及所有权~」
千鹤用那一贯的悠闲口吻说出了这惊世骇俗的话。
什么占有权,所有权,螳螂,肉体,把眼前的弘司当作木雕般放在一旁,而谈话的内容却渐渐偏向了奇怪的方向。好像完全把弘司当作一件东西对待了……虽然她们的那番好意是让弘司感到高兴,但老实说他并不喜欢这种待遇。
然而弘司内心的想法无法被她们考虑,话题仍然那样继续着。
「恩,是这样啊。恩,这样也行啦。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人家如果是和弘的话——」
美亚闪烁湿润的双眼看向弘司,脸颊“唰”一下变得像番茄一样红……好像正在想像着什么。那微妙地蕴涵着羞耻感的漂亮表情,让弘司的心脏禁不住如飞蝗般向上跳跃起来。
「当然,我也会将我的全部奉献出来~使出我作为鹤女的所有能力,为弘司大人尽心尽力~」
千鹤带着一点得意地稍微挺起了胸膛,面对着弘司露出微笑。那对丰腴而鼓起的胸部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般充满韵律地摇动起来……对于十六岁的健全男子来说,眼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也是十分自然的……十分自然。
「够,够了!」
令人意外地,对千鹤的提案面露难色的居然是樱。
「那,那个,是那样的。那种事是要循序渐进慢慢来的,那么突然,那,那,那个可不行吧。就算是我也,心,心里准备没有做好,噗嗵噗嗵地——但,但是,对方是弘司的话就没关系。」
樱扭扭捏捏地把手指互相缠绕在一起,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唔—恩,完全不像刚才郑重其事地说着“lovelovetime”的人该有的反应……但是这样的意外性,以弘司个人来说还是觉得比较可爱的。
刚才的互相仇视一转,弘司所见的三人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三人……这次是,害羞的三角形?
「那么就这样决定咯~」
千鹤笑着“嘭”地拍了下手。
「那么就像刚才所说的,第一个做出既成事实的人将得到弘司大人,就那么决定了。这下合大家的意了吧,事情圆满解决啦~」
千鹤悠哉地做出这样的宣言。
「……」
不是吧,那我的意思呢?
那个“大家”中,好像不包括弘司,或者说确实不包括他。但是看着那完全接纳了这个提议的三人的脸,弘司却感觉无法反驳。所谓的民主主义,只要走错了一步就只是暴力而已。
「哈啊……」
弘司深深地叹了口气。
嘛,虽然如此。
但是不管怎么样,漫长的妖怪灵鸟神灵大战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美亚她们三人间的协商也姑且达成了,只要弘司接受现状(所有权,既成事实云云)的话,至少今天是不会再出现其他麻烦了吧,恩,弘司是那么想的。
然而那份期待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那之后的瞬间)立即被摧毁而崩坏了。
——仔细地想想,弘司先前的愿望也太天真了。
「那么弘司大人~赶快为我与你的共度良宵做准备吧~」
灵鸟大姐姐说出了这样的话。
「良,良宵!?」
「是的,天色也已经很晚了~弘司大人也该累了吧~那么就和我一起度过这一晚吧~」
「鹤,鹤!突然之间说什么傻话呢!怎,怎怎怎怎么可以这样,良,良宵是怎么回事!」
「就是嘛!虽然我不懂什么良宵还是夜宵的,但是弘是要和我一起睡的啦!」
激动起来的樱与恐怕还弄不太明白的美亚做出了抗议。
「哎呀哎呀~……可是樱和美亚都不合格嘛~那个,是这样的啦,书上写着男性都喜欢成熟的大人身体~所以你们两位就~……」
锐利地注视着樱和美亚,千鹤稳重地点了点头。
「你……竟然说我没成熟!」
「呜~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吧,对吧,弘也是那么想的吧?」
「呜,呜哇!」
美亚突然抓住弘司的手按在自己的胸部。突然之间,做,做什么呀!?好柔软!?
「呐,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吧?」
「你,你在做什么呀!这只白痴猫!」
樱狠狠地拍打掉美亚紧紧抓住弘司手腕的手。
「好痛,你干什么嘛!」
「像猫那样幼稚的胸部,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该让弘司触摸!」
「唔~什么嘛~你自己没有胸部就不要对别人有偏见了。」
「什……你,你这混蛋,难道想找死吗?」
然后,樱与美亚再次用眼神较量起来。
「哎呀哎呀~这样一吵弘司大人就没办法安稳地睡觉了呢~那么就不要管她们两位了,到我的房间来吧~」
千鹤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这样说道。
嘛,结果根本性的问题一个都没有解决。弘司反而觉得纷乱的程度变得更厉害了……真希望这只是错觉。
——反正已经变成这样……了。
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复杂心境中,弘司这样嘀咕着。犹如一片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树叶,唔唔,好像已经放弃了什么事情似的。
就好像是把那样的弘司当作傻瓜似的,“啊—嗷呜—”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遥远的狗叫声。
夜还长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