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九话 梦是不会遇到的!!(2 / 2)


总算,水仓有了回应。



「已经没有留恋了的是,长崎。」



「啊……这样啊。」



留恋?奇怪的话。



「而且,那边还有表哥……如果有想要的东西的话,会拜托那个人。」



「……那,可真够意思。这样的话,是我多管闲事了呐。」



刻意的说出让别人感觉不愉快的事情的语言能力,我不认为水仓有——那是真的吧。如果真的说了挖苦人的话,那另说,从我的立场来看,可能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也说不定……但是,表哥呐。还有那种啊。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



(真的……?)



(……不知道?)



「因为和母亲说了要在门限以前回去,已经必须要走了。水仓,那就这样,我还会来的。有没有指定的想吃吃看的点心?」



「……只要甜的什么都可以。」



「呼嗯。要注意蛀牙和发胖啊。你知道吗?落在长崎的原子弹的名字,好像就叫做胖子。」



嗯那再见,我这么说着,从地板上冷冷的座位上站起来。想就这样下楼去——但是,正当这时我,听到了从门的另一边传来的声音。那边主动对我说话什么的——是不知多久没有过的事情了。



「创贵你……」



水仓,称呼了我的名字。那虽然是和往常一样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些违和感。不,不对——不是违和感。不如说那是,什么东西恰好咬合住了的——相当合适的,感觉。



「……觉得怎样?」



「怎么样是……对什么?」



「这样做,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



选择着词句——不如说是,用自己使用的词句,拼命的,组成可以表现出自己心情的形式似的,用一字一字的语气说。但是——水仓的那个拼命感虽然传达了出来,但是水仓想要说什么,完全,没有传达到。



「关在里面——什么也不做。」



「……?那是水仓同学吧?我可是做的好好的哦。好好的去学校,好好的和大家相处——还是,从水仓同学看来,不是自己的世界的那边才是被关起来的的意思?」



「创贵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哎?」



在说什么?水仓到底在说什么?我想做的事?我想做的事——想做的事,吗?



(……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创贵你——曾经想做什么?」



用比起询问不如说是质问的发音说了之后——水仓已经,什么都不说了。我比当初预定的多使用了五分钟——将应该准备剩下的余裕全都用光了,而且最后还说了「下次见」这样的,宛如嘴硬的话,从水仓家——没有名字的那个咖啡馆,离开了。











「『六个魔法使』——嘛,为了方便把我就算成第六个人了,总之说到作为第四个人的塔齐利亚的事情——他的魔法是,在我们六个人里面最棘手的——是如果不是同伴的话,绝对不想靠近他的男人呢——」



娃娃头的那个孩子——很自然的说道。



「塔齐利亚,命运干涉系同时也是精神感应系的魔法使。称号是『白色暗黑的埋没』。属性是『梦』,种类是『创世』——那个显现是、『绝对矛盾』。Paradox——但是,对不是魔法使的人类说明的时候,说成是parallelworld的话更容易理解吧?」



「…………」



什么时候到了这种地方呢——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走过了有绊在等着的自己家,徘徊到了在学校边上的,大公园里了。因为在想事情——有或者是因为什么都没想——这个公园的中心,空荡荡的广场中心——独自、站着。这种事至今为止还没发生过——我,我供牺创贵,会茫然自失的行动,是至今为止我的历史中一次都没发生过的事情。自失——自己迷失了自己什么的,这样,独自——



「怎么了吗?供牺先生。」



——不,不是独自……眼前,有一个……娃娃头的小孩儿。好像船员穿的似的,大领子的白色水手服……短西装裤,到膝盖的长袜。笑嘻嘻的,自然至极的,自然过头的态度——冲我,用给人无警戒的感觉的笑脸,微笑着。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我不知道——不,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到了这孩子的面前呢……不知道的是这个才对。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比起那个,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在这里,和这个孩子面对面呢……?从咖啡馆出来到现在,经过了多少时间?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这个,女孩子……



「啊啊,女孩子——吗。呼嗯,在这里,我是那个样子的啊。嘛,就我来看,那边和那边也是那边就是了——哎嘿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娃娃头的少女……好像觉得有趣似的这样说道。



「那,姑且,来打个招呼吧。」



然后真的自然的继续道。



「初次见面。我是水仓键。」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这种、曾经经历过的体验,就这么留下了一些痕迹似的,不快感……就像运动会的行进的练习,一遍一遍不停重复的时候的感觉似的——这是……既视感?既体验感?还是说——



「水——水仓。」



「……哎嘿嘿。」



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继续微笑着的键。



「讨厌啦,供牺先生,你忘了吗?喏,就是莉丝佳姐姐的妹妹哦。去年来我家的时候,不是还键酱键酱的,一直疼爱的叫我来着吗?」



「……」



那个……是这样吗?水仓——确实,姓氏是一样的——但是,假名的可能也……不,应该没有自称这种假名的必要,而且说起来,从我明明还什么都没说,就知道水仓的名字这一点上看来,是真的吧。我和名叫水仓的同级生认识这件事,如果是偶然在这个公园里碰见的小孩儿的话,应该是不知道的情报才对。不记得曾经自我介绍过,却也知道我的名字……。这样看来,是我稀里糊涂的,把这个孩子的事情忘了而已吗……。



(……忘了而已?)



(我……?)



(……忘了而已?)



(把什么……?)



但是,初次见面什么的刚才,说……没有说。



「啊啊……确实。是键酱……呐。」



「对,是键酱哦。」



听了我的话,似乎很高兴,发出仿佛要腻住鼻子的甜美的声音,浮现出毫不做作的笑容的键。天真无邪,本身就充满撒娇的态度。好像比我小两三岁吧……但是我想我浮现出那种笑脸之类的,我想大概一次都没有过吧。这么想着,胸中涌起了嫉妒似的感情……那个,什么来着……。



「……但是,不愧是供牺先生呐。明明是普通的人类,明明应该是普通的人类,面对这个状况——面对这个『世界』,好像还是发现了不少违和感——该说是恐怖的意志强大还是别的什么呢。哎嘿嘿,还是说,是拜支配这个身体的一半以上的水仓莉丝佳的血液所赐?」



「哎?」



「我什么都没说哟。」



「……」



什么——都没说。对了,这孩子,键……什么,都没说。一句话都没说——笑嘻嘻的,只是自然的,微笑着而已。



「……键……酱。你在做什么?在这种地方……一个人玩,不是很微笑吗。虽说是平凡的郊外的街道,最近不太安定——」



「你在担心我吗?哎嘿嘿,能让供牺先生在担心我真是高兴——是呢。专抓少女的绑架犯啦,只是看一眼就会死的『魔眼玩家』啦,这种家伙都出现了,真是不得了呐。」



「……啊啊,不得了吧。」



什么啊……有什么很奇怪,有什么不自然的——但是,即使这样,是什么奇怪,根本不知道——对这种自然的状况觉得不自然的自己,对什么感到奇怪的自己,觉得才是最奇怪的……但是……。



「……『名付け親(Naming)』……」



【*译注:名付け親:Naming是注音的ネイミング。之前水仓键的称号只出现过片假名的『ネイミング』,『名付け親』是第一次出现。『名付け』是命名的意思,『親』是父母、祖先,或是庄家一类的意思。作为称号也不太好翻译,就原样摆在这里吧。】



「哦呀?想起我的事情了吗?供牺先生。哎—,呼—嗯,那真是高兴呐——」



「……键酱。女孩子,自称为仆什么的,不可以哟……因为给人奇特的印象这种事,意义什么的……根本没有。」



「哎嘿嘿——是呢。做不到吗。这也没办法呐——嘛齐利亚的魔法,不是那种凭运气和性格就能想出办法的种类呐——」



「你在听吗?键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话——」



「虽然没有在听的是供牺先生才对——嘛算了。呐,供牺先生。站着不好说话,如果不嫌弃和我说话的话,怎么样,到那边的长椅上坐一下如何?」



「……」



键手指指的方向,有一张木制的长椅——没有拒绝的理由,我点点头,从广场的中央开始移动。键伸出了手,我握着那个手,仿佛被那手引导着似的一起走过去。小小的手。



「那么——首先,我必须对供牺先生道谢才行,是这样吧。」



「……」



坐在我旁边,键说道。



「拜供牺先生所赐——应该说,是拜供牺先生的聪明才智所致,莉丝佳小姐前进到了下一个阶段——嗯,就和供牺先生察觉到的一样哦。『泥之底』蝇村召香是为了让莉丝佳小姐觉醒的棋子呐——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追逼你们。当然,供牺先生向我们投降的话,那也是次佳的结果——但是最佳的是像现在这样的形式哟。我们的『方舟计划』,这样就又前进了一步——何止如此,简直是前进了千里之路。」



「……键酱是,哪年出生的来着?」



「想知道我的年龄吗?我现在八岁哦——虽然没有什么意义,如果接受义务教育的话现在是小学三年级呐。只就人生经验来说,由于某些原因,有两千年左右。嘛,不过,道谢归道谢,感谢归感谢——既然供牺先生没有投降,我们还是敌人,你们——在这里的你们是指,供牺创贵先生、水仓莉丝佳小姐、系场依朵千小姐三个人——你们突破了蝇村之后,马上就移动到了下一个攻击上。『六个魔法使』的第四人——『白色暗黑的埋没』塔齐利亚。」



「这样啊……唔嗯,下周是,校外授课吧。要去长崎哟……那个,因为是水仓同学的妹妹的话,键酱当然,也是长崎出身的吧。长崎的,佐世保……」



「嗯是那样的,就如您所说。叫做森屋敷市也可以——嘛,这里没有那种地名吗。也没有博多市呐。那么,说道那里了?对对,塔齐利亚。属性是『梦』,种类是『创世』——显现是『绝对矛盾』。可以同时使用命运干涉系和精神感应系的,在『魔法王国』的历史上,除了水仓神檎以外就只有他了哟——比起贵重不如说是稀少,真讨厌呐,怪物什么的。就像您知道的那样,我因为是什么魔法都一概不管用的体质,说以可以逃离那个灾难——啊啊,您不知道来着,现在。」



「这么说来,你知道世界上最先开发出来的原子弹的名字吗?听说是叫小工具。真是,那种玩具似的名字竟然安在那种武器上呢——小男孩也是胖子也是,难不成是挖苦人类的命名吗。这个,因为我们是日本人,所以根据时机的不同,也并不是听不到作为武器来说听起来不错的声音,不过英语圈的人听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嗯,完全就是您说的那样供牺先生。命名的感觉可是很重要的。我的体质,不过看来,在这个世界中无法发挥的样子呐——且不说是十五米以内这个制约,在直接接触的时候是没有意义的。虽然已经和莉丝佳小姐还有系小姐都接触过了,然后刚刚,也和供牺先生牵过手了,但是齐利亚的魔法并没有解除的样子呐——嘛,在这里存在的我,并不是有我在的我,而应该是没有我的我才对,所以这也没有办法就是了。啊啊,是吗——因为莉丝佳小姐处在那种状态下,所以和『血液』没有关系呐……果然很厉害呐,供牺先生。尊敬您呐,憧憬您呐,想拥抱您呐。」



「但是,如果不限定在长崎市,而是在长崎县全体参观的话,想去那里看看呐——喏,五岛列岛。还有,生月岛。对岛,总觉得,有模糊的憧憬哦。」



「是那样吧,是是,这真是绝妙呐。齐利亚的魔法,简单来说就是从人的内部将『精神』、意志剥离出来的东西呐——说过了是parallelworld吧?『平行世界』。是SF用语吗?对,是别的可能性哟。也就是说是利用命运的可变性的魔法。虽然那个『平行世界』也有各种各样的……不过看来这个『世界』是,在这世上没有魔法这个前提先成立的『世界』的样子呐——哎呀这不是相当壮观吗。真是和平呐——也没有那个沉闷的『城门』。这个世界里,魔法使,莉丝佳小姐和系小姐一类的,试试看的话,多半,也许可以走出九州呐。」



「云仙普贤月也是,我对那里也有兴趣哦。说起火山,也就是地球本身的能量,感觉很厉害呢。那才是,超越了核弹的程度——键酱,你知道火山喷发的原理吗?」



「不知道呢。不过很有兴趣之后调查一下吧。但是,因为这里毕竟只是『平行世界』不是『现实世界』呐——即使意识被剥离了,『身体』……肉体还原样留在『现实世界』哟。既有呼吸心脏也在跳动,生体反应也和平常一样。嘛,用易懂的方法说的话,现在,大家是在做梦哟。优美的,梦。」



「说起来,长崎好像还有中华街来着?嘛,但是,说到长崎,果然还是要数荷兰、葡萄牙呢。我的母亲还以为Castella是日本的点心哟。」



「那还真是笨呢。供牺先生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呢。我对这个也有兴趣呢。嘛,虽然这个『世界』的妈妈看了也没用。哎嘿嘿,梦结局什么的,在推理小说里面是犯规的呢——但是,如果真有梦结局的推理小说的话,不觉得会想要读一读吗?嘛,密室之后是梦结局这种,怎么样?调剂的效果不是很好吗?但是并不是单纯的调剂,也是用必然性的哟,姑且。至少是对我来说的必然性呐。这也是因为,说实话,『六个魔法使』中,除了齐利亚和我之外剩下的一个人,就是『偶数房屋』的结岛爱嫒,不过结岛是武斗派的魔法使呐——所以正面对抗的话,是赢不了莉丝佳小姐和系小姐的。能赢得了那两个人的组合的武斗派,在这个世上应该是不存在的——而且要在加上供牺先生的话,就形成了黄金三角,连我都赢不了你们了呢。那么就必须使用犯规手段了——但是,将系小姐的『分解』,为了这个首先,不能不封锁起来。同时莉丝佳小姐也,level-up了呐——哎嘿嘿,到这里就放心了吧?你放心了吧?供牺先生。供牺先生——太天真了。说过了吧?我们是,很缠人的。这样总算,集合了被我的特异体质把『分解』封锁了的系小姐,由于骤然level-up而非常疲惫的莉丝佳小姐,还有由于放心而大意了的供牺先生的——黄金三角,减弱到了白银三角的程度。对那里——齐利亚瞄准了。不过,精神被剥离,睡着了的你们的话……这种程度就不怕了。结岛等级的,就能简单的打倒你们。将睡着的狮子在睡着的时候杀死——就是这么回事。」



【*译注:梦结局,就是有些故事的最后以「原来这一切都是梦」来结尾的方式。比如爱丽丝梦游仙境。】



「……那个……键酱。」



「是的,是键酱哟。齐利亚的魔法,在性质上,发动条件是必要以上的严苛呐——所以,像这样发动本身就很少有了,我也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不过嘛,这也有我的体质的原因呢,但是,确实的解除方法,是有的。棘手的魔法的棘手性所派生的必然的空隙——这不是很好吗。」



「…………」



「那是,他自己,也必须和对象者飞到同一个世界里才行这件事——既是长处又是短处的一长一短,这这个样子。无法只将自己保持在安全圈里——在这个意义上,也可以说是本质上无害的魔法吧……如果和某人,在这个场合时和结岛,组成搭档的话,呢?可不要说那两个人卑鄙哟——因为你那边有三个人。哎嘿嘿,那么,就这样,明白了吗?供牺先生。也就是说,齐利亚是,存在的哟——在这个『平行世界』里。所以,如果能够打倒那个齐利亚的话——供牺先生你们就可以从这个『世界』中解放出来了。」



「…………」



「嘛,说实话,是个不合理的难题就是了——因为,在这种『世界』里,齐利亚还在使用魔法呢。因为是不存在魔法的『世界』,即使是不是武斗派的他的那种程度的魔法恐怕也是无敌的吧。而且——最开始要说『打倒』,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找到齐利亚什么的,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可以断言哟。虽然齐利亚无法渡海——即使这样,只在这个九州的范围内也好,有多少可以藏身的场所呢?不,我想根本没有藏起来的必要吧——因为熊本也好鹿儿岛也好,坐电车过去就好了。然后,只要等着就行了。等着在『现实世界』里——供牺先生你们被结岛杀死。这样条件就成立了,齐利亚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



「哎嘿嘿,追求可能性也可以——从这个九州这么广阔的限定范围内,找出脸和特征都不知道的塔齐利亚,然后将那个魔法使,以十岁的小孩子的体力打倒这种伟业完成的可能性——不是有一兆分之一左右吗?不过这是没有限定世界的情况、呐。」



「…………」



「呼,嘛,到这种时候了吗。那么,很高兴能和您说话哟,供牺先生。能听我说话,真是谢谢您。」



「……唔嗯,键酱。我也——很开心哟。」



都说了——什么话呢。模模糊糊的,一句也想不起来——是杂谈一类的吗。不,就算是杂谈也好,我,本人,在记忆中,不清晰一类的——从刚才开始,这种事情,就一直发生——



「哎嘿嘿。」



键,笑嘻嘻的——自然的站起来。



「话说回来,供牺先生。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特地对供牺先生说这些话吗?这对我来说绝对不是得意忘形的话,那么问什么教给你这种事情,你明白吗?」



「……明白哟。」



「哦呀。你原来知道啊?」



「因为……喜欢吧?」



「键酱……对游戏。」



「……」



「……那,我……因为还有门限……现在……必须回家了哟……必须早点回家哟。那个……对了,但是见次面不容易我就送你回去吧?键酱。」



「嗯,是那样呐——不,没有让供牺先生送我的必要哟。我一个人也能回去。」



水仓键……第一次,大概,是从最初见面以来,第一次……面对我的那个脸上——笑容消失了。笑容消失了的键的脸……即使这样,虽然应该是一样可爱的脸……但是那个,不知怎的总觉得是讨厌的表情。



「——我非常期待哟,供牺先生。」



然后键从公园,仿佛完全没有留恋似的,马上走开了。我不慌不忙的目送他,然后走向相反方向的,有绊等待着的自己家。门限的时间,在很久以前,就过去了。











「喂,绊阿姨。」



「什么事。」



「这个物体是什么啊?」



「咖喱。」



「这个我知道。」



「知道还问。」



「我是问我不知道的事情。当然,我也觉得既然这是你特地做出来的,我也不想太纠缠不休,不过既然是绊阿姨的话也有本来就这么做的可能性,所以带着确认的意思再问一遍。这个物体是什么啊?」



「咖喱。」



「所以说,这个我知道。」



「curry.」



「换了说法也一样。」



「有什么不满的啊,你。」



「我在问米饭去那里了!」



我指着摆在桌子上的,炖菜用的盘子里盛着的只有酱的咖喱(看起来想米饭的东西在桌子上那里都找不到),对正在厨房盛自己的晚饭的绊怒吼道。



「咖喱什么的,是光吃咖喱的吗!而且肉也好蔬菜也好鱼也好什么都没放!这只是辣的茶色的汁而已!」



「你就吃吧。我有放小麦粉的。」



「这算什么!」



「咖喱饭什么的是日本的文化哟。最早,在原产地的印度是——」



「这种小知识不需要!」



「你打破了门限吧。」



突然的俯下身,抓住了我的把柄的绊说道。



「坏孩子没饭吃。」



「……」



……原来如此,既不是本来就是这么做的也不是开玩笑的这么做的,是为了惩罚才这么做的吗……这样一来,因为内疚,也强硬不起来了。只是迟到了五分钟十分钟的话还好说,超过时间可是突破了一小时大关了呐……。真是的,因为被水仓的妹妹拽住了,浪费了不少时间。嘛,不过说了不少有意思的话,所以也不能说是是完全没用的时间。



(……时间?)



(时间……?)



(……时间?)



「虽然本来想把晚饭取消的,但是围着头儿打转的创贵难保不把这件事打小报告,所以这就是妥协方案。」



「这是原警官说出来的话吗……」



可怕的女人。



「用那个勺子快吃。」



「是是……」



嘛,没办法……虽然我想咖喱什么的只吃咖喱的话,真的就只剩下辣了……。绊也,端来盛着咖喱的自己的那份,放在桌子上,在我的对面坐下来。然后合上手,



「我开动了。」



这么说道。



「……啊嘞。」



「怎么了。」



看来——绊在自己面前放着的盘子里也……不管怎么看,看来也没有混进米饭的样子。



「绊阿姨……也,拿掉米饭了吗?」



「当然啦。是连带责任吧。管教你是我的工作啊。」



「……」



「不要以为我只对创贵严格啊!」



【*译注:此处的『严格』和之前的『辣』在原文中都是『辛い』。此处是双关语。】



开玩笑似的说着,用勺子将盘子里的咖喱舀起来的绊。对这样的绊——道歉的话也好还有类似的话现在说出口的话不仅不好意思,还总觉得很奇怪……尽量只集中于那种心情,



「哎呀哎呀」



我这样说道。然后,好像要掩饰那个似的,急急的,扒拉着,把那个咖喱,和绊一样用勺子舀起——



(绊……?)



(……绊?)



(绊……?)



(绊!)



(折口绊!)



「……啊、啊。」



吃了一口——我哭了。



「哎……这是什么?」



一个劲儿的,水滴不停涌出——不是别的,那个是,滂沱的泪水。泪腺不知被什么深刻的异常所激发,这种眼泪——仿佛要将身体里的水分都榨干似的,这种眼泪。



既不是悲伤,也不是喜悦。



只是——怀念。



「等……等一下。好奇怪啊,这个。」



思考完全没有紊乱,意识没有一点沉浮,感情也完全没有波动——其他的全部正常。然而,怎么了呢——只有眼泪止不住。拭了又拭,却总也拭不完——比起流出,不如说是涌出,从双眼之中,眼泪止不住。咖喱太辣了,一定是这样的——绊和平常一样搞得一团糟,香辛料放得太多了。反正肯定是搞错了连山榆菜都放进去了吧——啊啊。不行了——这样子,不行吧。这么难看的——不该是我吧。不该是供牺创贵吧。供牺创贵是,更加——这样,规规矩矩的……要说有什么想做的事的话,对——让大家,包括任何人,让大家,幸福的——



(我是)



(让大家)



(我是)



「……已经可以了吗?」



说了。从正面。对绊。



「没什么,不用这么勉强到这种地步也可以——不管在哪个世界里你就是你哟,创贵。因为你就是你。即使勉强,也没有回到『现实』之类的事情哟,我觉得。」



「……绊……阿姨。」



抬起仿佛在隐藏泪水似的低下去的脸……绊,好像将什么直接舍弃掉了的样子——用锐利的眼光,看着我。从来不丢掉轻浮的样子,不知认真为何物的她……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看见做出那种眼神的绊是多久以前了……对,是我从冲到马路上那时候以来就没有过了吧……向马路上,我,冲出去——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在那时,是怎样想的——



「这个『世界』的你,不幸吗?没有那种事情吧——既有我,也有爸爸。在学校既有相处得好的朋友,重视你的人,也有不少。不是很好吗——这不是很好吗。在这样的『世界』里,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



绊——到底在说些什么呢。那些话的意义我完全不明白。应该不明白才对。因为,说的净事情搞不懂的话——到底,绊,在说些什么呢。



「战斗、受伤、几乎死去——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啊。这个『世界』舒舒服服的过活不就好了。因为有『魔法』这种无谓的东西,因为牵扯到了『魔法』这种无谓的东西,你,忍受痛苦,失去重要的人,这种事一直在持续吧?这个『世界』的话——没有那种事情哟。你和你的身边都会——和平、健康、幸福哟。」



「……」



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



「是『让大家都能幸福』吧?不是很好嘛。不要放弃哟,这种梦想什么的。因为反正总最开始就是做不到。因为绝对是做不到的。只让自己和自己的周围幸福,大家归大家,这样的话,这样不就是大家都幸福了吗?还是说,你,从没想过它的意思吗?你口中的『什么目的也没有什么生产性也没有,只是活着而已的人们』,不是比你要满足的多、幸福的多吗之类的疑问——那些家伙不是可以浮现出比你好得多的笑颜来吗之类,这种疑问——从来没有考虑过吗?」



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



「前进只是蛮用,但放弃是勇气哟。结果,寻求力量的你的做法,和这个『世界』里存在着的,做出核武器来的人类的思想,不是一样的吗?去做想做的事是蛮用,但是不做想做的事是勇气哟。否定也好退却也好,虽然可能土气,虽然可能很逊,但还是好好的去做了,这就是很棒的勇气哟——」



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在说什么呢。



「放弃吧,创贵。这样的话你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你在说什么啊,妈妈。」



我——平静地,说道。



「我并不想得到幸福什么的——只希望大家幸福而已。」



「……」



「将这个道路指示给我的——绊,不就是你吗。给独自,迷茫着的……独自一人彷徨着的我,指示了道路的——不就是绊吗?」



眼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止住了。那是,对——多余的东西不见了的,这种感觉。总算回来了——冷静的感觉,真是隔了好久——回来了。



「我什么都不会放弃——我选择全部。因为还有正因为是这样的我——才跟随着我家伙们存在。我不会背叛那些人。」



水仓莉丝佳。系场依朵千。



莉丝佳。系。



为什么将那两个人——忘记了呢。莉丝佳……教给我可能性的存在的,最初的少女。系……将来也许会变回敌人,但是,现在是相当让人放心的……我的伙伴。



「我是我。我不会否定自己——不会承认parallelworld什么的。我不是我的世界什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存在。」



「……嘻。」



绊——恶作剧似的,笑着。



「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哟?」



「来不及的事情——一件也没有。」



「是吗?那边的世界的话,可能已经把你们杀掉了哟?就算还没有杀掉,你也不会认为你们还保留着四肢健全的身体吧。满身是血,满目疮痍,重要的伙伴全都死掉了——这样还能说,没有来不及吗?」



「可以说。」



「那,现在开始在九州中到处乱跑?九州可是乱大的哟?三万六千七百三十三平方千米。要在这么宽广的面积里,为了寻找设定这个『世界』的魔法使一类的,到处乱跑吗?什么来着……对对,『六个魔法使』中的,一人,塔齐利亚。」



「……」



是,是的——就是那样。



「一兆分之一?不不,恐怕更低吧——数学上来说差不多是零吧。即使这样你也不放弃吗?」



「不放弃?」



「啊是吗。」



绊,向自己面前的,只有咖喱的盘子,伸出了手。



「话说回来,我说过吧?我是魔法使什么的。」



「……说过——才怪。」



这么,想着。不,说过吗……。又是,无法确定。好像说过,又好像没说过。但是——绊是魔法使?我的第四个母亲是?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是,怎样的——



「属性是『兽』,种类是『知觉』——用易懂的话来说就是预知能力哟。用难懂的话来说是未来视吗?啊哈哈,既视感一类的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哟。」



所以,绊这么说道。



「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绊,将手里端着的盘子,向着后面的方向,使劲儿扔了出去——本应就那样和墙壁碰撞的盘子,还有那里面的咖喱——



在陌生的男人的脸上,炸裂开来。



「咕……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鸣——然后在地上打起滚来的,陌生男人。我想也没想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这个现象——到刚才为止这个饭厅里,应该还只有我和绊两个人而已才对……什么时候,从哪里进到这个房间里来的——不,但是——不是这个问题!为什么这家伙——刚一登场就有这么悲惨的遭遇啊。



「呀、呀呀啊啊——」陌生的男人的悲鸣在继续。「什、什么啊——咦、咦呀!为、为什么我,这种地方——在这种地方,有这种遭遇啊啊啊啊!完全搞不懂!佐、佐贺什么的,明明从来没有靠近过才对!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意义不明的台词,混在悲鸣之中。问什么——他说?完全搞不懂——他说?那,这家伙,不是躲起来潜入进来的——吗?



「这就是我的,预知能力的应用版——」



对着在地上打滚的陌生男人的——沾满咖喱的脸,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的绊,狠狠的,踩了下去。



「我预知到的事情会变为现实。也就是说,我认为会在那里的人类就必须在那里,我认为会发生的现象绝对会发生。我认为制作这个『世界』的魔法使会在那里的话就会在那里——我想着扔出去的咖喱会在那家伙什么炸裂的话那就绝对会炸裂哟。」



绊用——陌生的男人,不,现在的话已经不需要介绍,已经可以确定了吧——将塔齐利亚的脸,踩住的脚,就那样把他踢飞了。塔齐利亚,不像样的撞到了墙上。



「嘎、嘎、嘎。怎么样,供牺绊夫人特制的,加入了山榆菜的咖喱的味道怎么样?眼睛疼得快要死了吧。嘎嘎嘎嘎。」



夸耀胜利似的,高声大笑着的绊……喂,还真放了山榆菜啊。



「咕、咕唔——这样,这样的。」



好不容易——才组织起语言来的塔齐利亚说。



「那样的根本不是预知能力!」



「什么啊你这混蛋!我本人都这么说了啊!怀疑什么的不是很失礼吗!折断右手!」



啪嚓——的,从塔齐利亚那里,传来了轻轻的,没有实感的声音。不用想……塔齐利亚的右手被折断了吧。……和这家伙意见一致除了是件讨厌的事以外什么也不是,不过我也觉得那不是预知能力,但是……好像没必要说些多余的话……。



「唔……唔嘎啊啊啊啊!什么啊为什么!明明能在这个『世界』里使用魔法的应该只有我才对!」



但是,该说是不愧是『六个魔法使』中的一人吗,还是应该看成是最后的挣扎而已呢,到底是怎么样呢——塔齐利亚,不畏折断的右手站了起来——向连接着走廊的门,走去。



「啊……等一下,想逃吗!」



将要追出去的我——系将我制止了。将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上。必然,也就是说我认为绊已经将塔齐利亚无法逃出去这件事『预知』到了吧——但是,塔齐利亚,打开了门,想着那个方向消失了。



「……怎么回事?」



「唔嗯。」



「什么啊。」



「预知落空了。」



「哈?」



「因为正确率是,百分之六十。」



「…………」



「这也,没说过来着?指望一直成功是不行的哟。三回里有一回落空是理所当然的计算吧。」



「…………」



这算什么啊!装什么帅啊!那么这就不是该折断什么右手的场合吧!这样,不像我的,全神贯注全心全意这剩下这个念头了——对但是这样的我,绊这次用手指指了指嘴唇,制止住了。



「没关系哟。先听一下。」



「听一下是——听什么?」



「大门打开的声音。」



「……?」



一时间没明白的那个意思——我马上察觉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拿着这个家的大门的钥匙的只有三个人……我,绊,然后还有一个人,不用说——



「我回来了,你们。」



供牺创嗣——到家了。



「……创嗣——先生。」



我的……父亲。白色的衣服,总之是白服——全身雪白,西装。彻底上彻底的,没有任何问题的白。只有领带略带红色。用岂止是锐利简直是尖利的眼睛,轮番看着我和绊——还有,用单手,以抓着胸前的形式,像行李似的拿着的塔齐利亚……看了。



「嗯,啊啊,是吗。也就是说这是某人的梦里吗——真是无聊。有趣。总觉得风格很差劲。有趣。无聊。推测一下——是你们中的某一个人的吗?但是这种情况,不是老婆的吧——那,是儿子吗。哈恩,真是小人物啊,你。」



突然登场,突然把握到全部的事情,突然痛骂我——是和平时一样的供牺创嗣。



「要什么时候才打招呼啊,你。偶尔也说些把我吓一跳的奇怪的事情吧。我会听的啦。」



塔齐利亚——虽然还没有气绝,但是好像连呼吸都很痛苦的——喘息着。明明只是被抓住了胸口,却完全的——全身都到了极限一样。



「欢迎回来。」



绊说道。



「哦。」



生硬的,供牺创嗣点了点头。只是这样而已。



「很香的味道呢——咖喱吗。是甜的吧。我可不承认辣的咖喱什么的哦。喂儿子。」



叫着我的父亲。



「这是你的梦对吧?」



「……是的,是这样的。」



「是吗——真是的,原来如此那。那,姑且,试试看吗……喂,老婆。」



「什么啊?」



绊已经,不是什么时候,坐到了椅子上。好像在说,自己该做的事情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似的。



「这家伙是。」



将塔齐利亚稍稍拎高了一点。



「坏蛋吧?」



「唔嗯。」



绊马上答道。



「欺负我们孩子的——坏蛋。」



「啊是吗。」



好像完全不在意的回答着,供牺创嗣——将塔齐利亚,按到墙壁上——然后,挥起抓住塔齐利亚胸口的那只的另一边的手——



痛打了塔齐利亚的脸。



感觉是震破耳朵,撕裂空气似的轰响,然后只一瞬间——塔齐利亚被轰飞了。不不仅仅是他——他和,他背后的全部的全部,被彻底的轰飞了。墙壁也好、庭院也好、邻居也好、小道也好、大街也好、都市也好、陆地也好、大海也好、什么也好——都被轰飞了。从故事的趋势来说,应该先将原子弹或核武器什么的在作为比较对象在这里列举一下,加上各种修辞手法、rhetoric之类的东西吧,但是这种让小聪明的行为显得无比空虚程度的……压倒性的爆缩性的冲击,供牺创嗣——只一拳,将地球的一半左右,不留任何情面的,迎面削走了。然后,那个破坏的小小的一部分,仅仅作为那个破坏的一个要素——『六个魔法使』、『白色暗黑的埋没』——塔齐利亚也,被削走了。从他做出来的,作为他的场地的这个『世界』——塔齐利亚,被剥离出去,了。



「什么啊……只有这种程度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但是他——好像无聊至极的望着这个场景,这么说道。然后再次面向我,不满的继续道。



「出乎意料的贫乏呐,你的想象力。」



「……非常抱歉。」



「算了。我吃了咖喱以后马上要出门——你快点消失吧。反正肯定很着急吧?该干嘛干嘛去,你这小鬼。啊啊有趣。无聊。」



郁闷似的晃着头——简直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出到了走廊上。这正是——可以说成是只是发生了些家常便饭的事情。好像该说吃辣的咖喱这边才是相当麻烦。



「……」



什么男人啊……短短三十秒左右的出场,把所有事情都搞定了……那是我的父亲吗——那是我,应该超越的……不得不超越的对象什么的……不可思议,不是很震撼吗。和那个比起来——幸福什么的怎么样都好,我这样想到。真的是,从心底,发抖……发抖了。我总有一天,要到达那个地方,那个时候的事情光是想象就不停的发抖。然后有时——想到他看着我的背影的那一天的事,更是如此。



「来,创贵。」



半坏的家中——不可思议的是,这边的一半,原本应该称受相应的反作用才对,却完全没事的保持着原样,这也是梦里独特的机会主要吗——在被剥去一半的地板上,又不知在什么时候。绊正坐着了。然后绊,啪啪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到这边来。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哟。因为那边的事情我就帮不上忙了呢。」



「……绊。我——」



「什么啊。一脸认真的样子,很帅哦。」



「我——对你事情。」



「……」



「我、我……我!」



对你的事情,我一定——明明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明明是应该绝对不能失去的事情,然而我——



「没关系哟。」



绊——打断了我的话,说道。



「因为即使忘了,只要想起来就好了。」



「……」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所以,我——我,对供牺绊的事情……对折口绊的事情,绝对……。



「比起那个,快点过来。说过没时间了吧。对你来说,时间什么的很残酷不是什么小事吧?」



这么说着,绊再次,着急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好像在等待似的,总之就是大腿。



「……你啊,有什么企图。」



「为了从梦中醒来,膝枕。」



「……」



「快点啊。」



「……」



明明应该是非常严肃的离别场面,我的脸上带着苦笑似的表情离开什么的——但是当然,她预知到了的那句话,无法违抗是当然至极,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是理索当然的事情,于是,我——本人,供牺创贵——











——醒来了。醒来的瞬间——身体里袭来了剧烈的疼痛。不,不是疼痛那么简单的事情——太过疼痛,实在太过疼痛,已经是单纯的,全身上下瘫作一团似的感觉。后背碰到了什么东西。一瞬间,我想是不是仰面躺着呢——不对。我是贴在墙上的。被挂了起来。脚的脚跟也好脚尖也好,都离开了床。是这种屈辱的姿势。虽然好像要发出呻吟的声音——却没有呻吟。只是,腹部很热、很疼而已。一看——好像贯穿了我的腹肌,岂止如此连脊椎都贯通了的,巨大的黑色的钉子扎在墙壁上。将全部内脏碾碎的粗大的钉子。当然,只有这个是不足以挂在墙壁上的——双手双脚也,被黑色的钉子固定着。虽然没有将腹部刮去的钉子那么粗——但是右臂有五根,左臂有四根,右腿有齐根,左腿有六根……被用连任何昆虫标本都不会做到的这种程度,我被,身体上彻底的,被串刺了。所有的钉子都像烤过似的熱——不,实际上,所有的钉子都是烤过的。黑的,烤的黑黑的。所以,就结果来说产生了止血的效果……肉也好血也好骨头也好,都被烤熟了。空洞的眼——模糊的朝对面看去。首先,这个姿势可以看到的范围,尽收眼底。那是……对,是个眼熟的酒店房间。博多市的酒店——博多运河都会里的,二层的酒店内,档次高的……其中一间。与『六个魔法使』中的第三人『泥之底』蝇村召香展开寂静无声的密室战斗的,我们的房间……。那个床上有一位,和我一样被黑色的钉子,比我更残酷的,比我更彻底的,被全身共计三十七跟钉子钉住的少女——系场依朵千,也就是系。作为制作了将『魔法王国』长崎县和佐贺县的县境遮蔽,耸立至天际的『城门』的,其名也是城门管理委员会的设立者只有一人的特选部队。然后在那个对面……窗户旁边,几乎碰到窗帘的地方——有一位伏倒在地的少女。虽然没有被钉子钉住,但是那个身影,形状明显很奇怪……将恐怕那身体里的骨头,卸下、折断、碾碎、弄的乱七八糟了吧——不知为何,因为她连一滴血液都无法流出来——红色的衣服红色的头发,即使倒下也绝不会看错。我不可能把她看错。那个少女的名字是水仓莉丝佳。『红色时间的魔女』——水仓神檎的独生女。系和莉丝佳……两个少女,两个人都,是生是死,从这个角度无法分辨——不,一般来想的话,肯定无疑是死了吧。死透了吧。即使还活着,也无疑是处于濒死状态。然后——好像故意选择在两位少女正中的,双人床上,一人是直立的姿势,一人是体育坐的姿势——还有两个人的身影。先不说直立着的那个,体育坐着的,很眼熟……娃娃头的小小的孩子。我知道,这个少女是——不,这个少年是『六个魔法使』的最后一人——水仓键。也就是说,另一个人,直立着的是……眼睛模糊看不太清楚,但是,这样的话另一个人是,同属『六个魔法使』的第五人……『偶数房屋』、武斗派的那个、结岛爱嫒吧。这个钉子是……那家伙的魔法什么的吗?火辣辣的——好像烧起来似的,火辣辣的。不是结岛爱嫒的黑色钉子的原因……烧起来似的火热的,不是身体是心。对——是这个。这才是现实。这才,这才是,我——没有虚假,完全的供牺创贵……这个状况、这个苦境、逆境才是,现实世界——



「……哦呀,供牺先生。」



水仓键自然的说道。



「早上好。今天天气真好。」



对那些台词……对水仓键的那些台词,我,总之,没有理睬。现在……现在比起那些,还有更重要的事——其他的全部往后退,排到第二。就只有这一瞬间,我原谅你的无理。对,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将那些重新,想起来。即使是有平行世界的虚假——即使是作为虚幻的梦境也好,遇到那个人的事,也坦率的觉得高兴。即使只是一小会儿,即使是实际上不存在的事情,也觉得高兴。



正因为如此,我嘟囔道。



我回来了,你们。



《AirCastle》isQ.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