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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死色真红(2)(2 / 2)




那个时候,或许就有办法应付了。



弓矢或许就可以────不用被杀死。



无可救药的东西。



完全相同的感受────再次体验到。



非常熟悉────记忆深刻的,那种感受。



非人的怪物。



不属于这世界的东西。



无可救药,无可奈何。



无可救药的────东西。



然后────这种感受。



在与『第二十人地狱』交锋的时候也一样。



在和他────交谈的时候也一样。



并且现在也一样。



直到现在,此时此刻,仍旧持续着。



那确实是,真真正正,无可救药的────



零崎一贼。



没错。



结果,说到底────就这么回事。



与自己截然不同,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



决定性地,注定好的。



零崎一贼,势必毫无例外地,像那个匂宫杂技团制作的世纪大失败作一样,明确地属于相同的存在,拥有着相同的特性────



「────啊。」



用长刀的前端把匕首挡飞。



被挡飞的匕首刺进天花板的梁上。



长刀顺势转了一圈,回到持刀人肩上。早蕨剃真顾不得重新摆好架势,就以这样的姿势────



「这就是现实喔。」



对『零崎』的伊织这样说道。



而伊织则是赤手空拳。刃渡在绑住伊织的时候(虽然这么说,其实本来就是被绑着的),认真地做了身体检查,已经确认了她没有携带其他武器。



「即使你是『杀人』的『天才』────即使你是『这样子』的────即使你『强的无可救药』────现在这一刻你是外行人,而我是职业的。这段经验差是不能以才能来弥补的。



「呜,呜────」



伊织呻吟着,双眼瞪着剃真。然而被她瞪着的剃真就好像完全不在意似地要求道,「好吗,快点选择吧。」



「要被我杀死或自己去死────请选择。啊,不……」说了一半,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停了下来。「说得更清楚,正确的话就是……对了,从你个人的角度来看,被我杀掉当然更『轻松』。况且我也不认为你会懂得自尽的礼仪────所以如果选择被我杀掉的话,我会一瞬间砍飞你的脑袋,让你感受不到疼痛。但是────那种情况下你就不再是『普通』的了。不再是『普通的女孩』。我们没有杀过正常人,也就是说,你便成了这边的人。就决定了你是『无可救药』的人。但是────」



「自己死的话就是那边的人,对吧。」



伊织闷闷不乐地说道。



剃真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其实你也知道吧?你如果是『普通』人────你的家人就不用死,或者那个同班同学────也不用丢掉性命。对了────还有Mind Render。现在,正为了救你而来到森林中的Mind Render也差不多快死了吧。」



毕竟────对手不是哥哥刃渡。对手是一个不管是身为朋友还是敌人都令人战栗的女人────残活的希望等于零。剃真如果站在双识的立场上,肯定会选择自尽了吧。跟那种女人对抗还不如去死算了。然后,如果剃真站在伊织的立场上────回答也是一样的。



是身为一个正常人死去吧。



还是身为一个非正常人死去。



这种问题────根本不用考虑了吧……?



然而────伊织似乎完全没去思考该选择哪一方,「哎……双识先生,已经到这边来了吗。」



把话题转向别的方向。



「是的────已经,马上就到那边了喔。不管怎么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太没意义了。我不能理解这么做的原因。」



「────呼。」



说到这里────伊织一副令人讨厌的样子笑了。



那笑容就好像零崎双识一样。



接着她摆好了架势。



「────虽然刚才在想就这样装酷死去也不错……不过听了那个,又感觉不能那样做了。」



「……」



「我可不是『病弱怯懦』的类型────而是『好胜且任性』,『冰雪聪明又爱搞怪、不听话』的小恶魔的类型喔。对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应该来救我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等人家来救,我才不要哩!」



「你在说些什么。」



「当然是在说『妹妹』的事喽。」



伊织刚怒吼完便朝剃真冲去。



不由分说地朝剃真直奔过去。



剃真不明白这个行动的意义。



不明白这个行动的真意。



没有任何武器────没有任何胜算,朝自己冲过来的理由────不,到底是根据什么?这个举动到底有什么意义。手持匕首的话还姑且不论────现在的伊织是彻彻底底的赤手空拳。而且,根本就没有攻击的手段嘛,连一丝希望也不存在。压倒性的实力差,她也不会没有注意到。不,不计算这些就是『零崎』的作风吗?



────不。



不对,『零崎』就连『草率』也没有。



这些家伙是无可救药的。



既然像现在这样冲过来────有的就只是『必杀』而已。也就是说,一定有某种意义,也就是说,一定有某种理由,也就是说,一定有某种根据────一定有某种杀人手段。



但是与在那幢公寓的时候不同,现在她连叉子都没有。还有别的能当成武器用的吗?绑她的绳子────橡皮绳────这些剃真都切断了。那些已经没办法当鞭子使用,连用来勒脖子也不行。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不明不白地握着长刀,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打算,连反应也稍稍变慢了。不能信心十足地行动。伊织已经踏入了范围内。这个距离,要挥刀已经太近了。把长刀反过来,暂时,先用石突────



「……啊。」



想起来了。



一开始。



那个高架桥下,双识和伊织接触的时候。



那个时候────伊织击退了零崎双识。令人吃惊的事实,一个女子高中生────把『第二十人地狱』的Mind Render击退了。



以她手上那────尖锐的指甲。



「────可恶。」



凭着一瞬间的判断放下大长刀,用手把已经伸到自己面前的伊织的左手腕抓住。同时勉强来得及抓住了另一侧的手腕。那尖锐的手指甲────左边已经到了剃真的颈动脉前,右边已经快碰到了眼球。



「……失策。」



如果那时把长刀挥过去的话────不管往哪边挥,与其相反方向的指甲都会刺中剃真吧。不管是右边还是左边────都是致命伤。足够,确实地能让人死去。



「……真是令人讨厌。」



这就是────才能。



这就是────零崎。



强的无可救药的人。



「────请放开我。」



伊织利用双手被紧紧抓住这一点,把身体浮到半空中,以手腕为支点,双脚并拢朝剃真腹部踢去。尽管身体很轻,但是加上全部体重的攻击应该不可能没有效果────



然而,外行人和职业毕竟有很大差异。



肌肉的锻炼程度不同。



丝毫没被影响的剃真顺势把伊织的双臂扭转过来,按在地板上。由于双手被抓住无法躲避冲击,伊织正面撞向地板。剃真骑在她柔弱的背上,让她动弹不得。



「咕啊。」



伊织嘴里发出像是被踩扁的青蛙一样的叫声。



剃真毫不在意地用脚踩住伊织的左手,然后用双手抓住她的右手。



「这些指甲很危险喔。指甲太长会很危险。我来帮你修剪吧。」



用右手固定住伊织的四根手指,把左手的大拇指往那边靠。



同时剥去四枚指甲。



「啊,呀,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在伊织发出惨叫的同时,剃真以熟练的手法把剩下的大拇指指甲也像贴在冰箱上的贴纸一样一下子剥去。然后用同样的手法先把乱闹的右手踩住,接着抓住伊织的左手腕。



「这边的话────一个一个来吗?」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住手!请住手────」



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向伊织的手指袭来。



食指,小拇指,中指。大拇指,无名指。



一个接着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再下一个。



剃真用与每次作业时传来的惨叫声完全不协调的既谨慎又杂乱的手法把伊织的十枚指甲一枚不剩地剥光。



「啊……啊,啊呜……」



声音中夹杂着泪水。那也不奇怪,非常理所当然。指甲被剥下来的痛苦可不是指甲剪得贴到肉的痛楚能比的,就是一个大人被剥一枚两枚也肯定会忍不住叫出声来。更何况伊织直到昨天的傍晚还是个女子高中生。生来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痛苦吧。



「啊呜……呜,呜……」



伊织放弃了抵抗。



即使剃真松开了抓住她手腕的手,她也只是无力地垂着头。像死了一样动弹不得。剃真看到伊织这幅样子忍不住哧哧地冷笑起来。



「这样就真的变成赤手空拳了啊。钢琴看来也能弹得很好了。哈哈。」



「……请住手……请饶了我吧……」



伊织终于以微弱的声音说道,连发音都模糊不清。「我讨厌痛……哎,哎呀,呼,啊,啊呜……手指……我的手指……对不起……我会道歉的,别在做这么过分的事了……别让我那么痛了……」



「……」



「呼……呜。请住手,请住手,呼,呼……请住手,请住手……好痛……啊,啊啊呜。」



「────呵,是吧。」



剃真伸手把刚才扔掉的长刀用单手捡起来。然后把刀刃凑近伊织的脖子────



然后硬是让伊织握住长刀的刀柄。



「就这样把手往旁边一拉就行了。只要这样你就能死。不用经历这种痛苦────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喔。这是最后的机会,『零崎』────不,『无桐伊织』小姐。来吧────来选择,请决定吧。」



伊织呜咽着。



剃真俯视着她。稍有抵抗的话────就会当场把长刀从后面挥过去,像切豆腐一样把伊织的头砍下来吧。



「不好吗。很无聊的喔,会很无聊的喔,这之后的人生。你已经是一个人了。Mind Render不是也这么说了吗?只要遇见人就会杀人,那就是『零崎』。无可救药。永远都是一个人。无可救药的一个人。这样的人生会有什么情趣,会有什么结果。」



「……」



「我和Mind Render都已经完全是这边的人了。各自都已经没救了────但是你还来得及。还能在常识的范围内处理呢。能自己来准备自己的临终────应该说是相当自豪的事吧。」



这便是剃真对伊织说的最后一句话。



已经无话可说。



没有话可以说了。



再说也没有用。



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就这样────等待时间过去。



可是,不论等多久,伊织还是不停地在呜咽着。虽说是十枚手指甲被剥去,也差不多该到痛觉麻痹的时候了,剃真感到有些不自然,皱起了眉头。



而且仔细看的话────



「呜呼────」



仔细看的话。



「呜呼────呜呼呼。」



伊织在笑。



一边笑一边颤抖着。



「呼呼。呜呼,呜呼呼呼呼。」



「────有什么好笑的。」



「问我有什么好笑的────当然是因为你很好笑喽。」伊织低着头说道,眼睛里仍然含着泪水。「从刚才开始说的话就很可笑,简直就是乱七八糟嘛────你只是想让我『自己』去死。」



「……」



「也就是说────你希望我选择死去而不是选择当杀人鬼?变成『这样子』,变成这种『无可救药』的人还不如自己去死,简单地说就是这样吧?哈哈,真可笑,真可笑,真可笑!真是理想────真是理想主义。而且,还厚着脸皮把这种理想硬推到别人身上,真是令人困扰到了极点。什么狗屁『没救了』────你这家伙只是个吓得屁滚尿流的胆小鬼嘛。」



与其变成杀人鬼还不如去死。



与其脱离常人还不如去死。



这种选择────还真是一本正经,理所当然。



但是早蕨剃真自己────却没有选择。



明明应该有过选择机会的。



自己明明应该有过选择的机会。



通过零崎双识────Mind Render的之后注意到的。『早蕨』既非生来者也非生来物。所以────明明有路可走。



既有选项,又有选择权。



即便只有一点点,也是有过的。



在进入外道之前选择死的机会。



选择逃跑就行了。



就像────妹妹,早蕨弓矢一样。



「无可救药的不是你这家伙嘛。」



伊织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剃真────怒吼了。



「这么想死的话,自己去死好了!别把死归咎于别人,说什么想死这种天真话的家伙的心情────说什么想要逃避这种天真话的家伙的心情────我才不懂呢。」



「……」



「我才不会死呢!我才不会逃呢!就算是一个人,也不会是孤独的,就算是变成『怎样』都会活下去的!决不会自寻短见!决不会逃避现实!我决不会否定,我会肯定一切!我才不会为自己的人生,才能什么的绝望。」



仿佛至今为止的乖巧都是假的,伊织彻底发狂了。难道说刚才那些只是装出『哭泣的样子』?都是『假哭』?难道是乘机恢复体力?伊织不停地敲打着地板,将恢复自由的手啪达啪达煽动着,拼命逃离剃真。伊织以就像要撼动整个小屋的气势疯狂地晃动着。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剃真也乱了手脚。长刀的刀刃已经从伊织脖子上移开。现在再一次瞄准目标会非常困难────而且,更严重的是。



伊织的话使剃真勃然大怒。



「你,你,像你这种,小姑娘懂什么!刚刚变成杀人鬼的臭小鬼!连绝望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臭小鬼!你有无意义地杀过没有任何仇怨的女孩吗!你有只顾自己的方便牺牲毫无关系的人吗!等你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再来跟我说这些话吧。」



踩住伊织的右臂,抓起手腕。



「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掉!我会让你痛上加痛!一点一点地把你切碎直到你自己说出『想死』为止!让你一边后悔一边死去。」



说完,把伊织右手腕切了下来。



喊叫声在小屋内回响着。



◆ ◆



零崎双识的记忆是从牢笼中开始的。



这之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这之前的自己,他也不记得了。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过去。从情况来判断,自己似乎是不知从哪儿被抱过来的────还有就是,长期以来一直生活在这个牢笼中。这就是他所知的事实。



然后,他从这件事中得出结论。



自己是孤单一人。



无能为力地────孤单一人。



大概不只是他不认识以前的自己────其他人,包括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的生下他的双亲,还有世间,社会,世界全都不认识。



全都忘了他的存在。



这也难怪。



因为就连自己也不认识。



这个牢笼的所有者也不认识。



虽然看得见他,但并不认识他。



虽然能摸到他,但并不认识他。



谁也────



不认识他。



────啊啊,一定是因为。



我是个无可救药的人。



大概是这样吧。



在这个世上,我是孤身一人。



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



这里没有别的人。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的话。



有没有别人不都一样吗。



自己在与不在也没有任何改变。



什么也不会错离,什么也不会崩溃。



就像是────零。



真是悲伤,自己是零。



────那么,这就够了。



他这样想着。



────既然在和不在都一样的话。



他这样想到。



────让一切都消失吧。



他决定了。



────已经够了。



他放弃了。



然后────零崎双识就觉醒了。



从没有『这之前』这种意义上来讲,零崎双识能说得上是为数不多,极其稀有的种类的────『零崎』吧。他之所以把弟弟────零崎人识当作亲身骨肉一样对待也是基于他自己是这样的出生吧。也难怪零崎双识在本来就相当重视家人的零崎一贼中还被称为变种的家族主义者了。



他高兴得不得了。



『双亲』在自己面前出现时。



来迎接自己的时候。接受了像自己这样一个人的时候。



真的────高兴得不得了。



自从那时起────零崎双识不再是孤身一人。



不管在哪里,都不是孤身一人。



不会再是────在和不在都一样。



第一次觉得在这里很好。



有生一来第一次从牢笼中解放出来。



所以他要保护家人。



所以他要爱家人。



所以他要握住家人的手。



所以他要抱紧家人。



所以他很重视家人之间的羁绊。



所以他────



不能在这种地方死掉────



「……招式出处是────『筋肉人』吗?」



「……啊。」



『她』一脸狐疑地发出声音。双识继续说道。



「……啊啊,『北斗神拳』也有吧。还有『幽游白书』、『魁!男塾』……嗯,『橙路』的堂姊妹也不能排除吧。凭我的知识,大概就知道这些了。」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在『她』注意到双识很可疑的同时。



「不知道的话,就不知道吧。」



双识把对方抓住自己脖子的手一下子用力甩开。把正用令人难以置信地微弱的力量抓住自己脖子的手甩开了。瞬间亮出『自杀志愿』,一下子刺入对方的手腕。刀刃并没有从皮肤划开────



而是,刺了进去。



深深地。



深深地刺入那只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不是惨叫声,而是夹杂着嗓音的不愉快的声音────不,应该说是夹杂着嗓音的不愉快的声响。



与此同时,双识的视野瞬间反转过来。



「不知道的话────你就不会是『她』。」



反转的并非只有视野────



反转的是世界本身。



就连双识背后的所有景色都变了。



那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回过头去────那里有一块红布。



死色深红的布。



一块被钉子钉在树干上的红布。



就是────一开始的地方。



「呼呼────我还真是彻底地被混淆了呢,真是太丢脸了。中途才突然想起来呢────这次这件事『咒之名』也插了一脚。」



说完便转过头去。



当然,那里并没有『她』。



取而代之────有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婆婆手上流着血站在那里。虽然身上穿着红色的衣服,但是那副落魄的样子让人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威慑感。



『她』的身影压根就不存在。



一边用另一侧的手按住受伤的手臂,一边用双眸注视着双识。



双识完全不把那样的视线当回事,轻轻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掌控『恐惧』的操想术专门集团『时宫』────就算我的名字是双识,也做得太完美了。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我,和『催眠』系,『洗脑』系的本人交锋还是第一次呢。完全被骗了。」



「……」



老婆婆沉默着继续盯着双识。



「提供给早蕨『操纵人偶』也是你干的好事吧,这位老人家。这个『结界』也是为此所设的吧,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适度的无刺激的单调的作业能让人陷入催眠状态。人们称之为『感觉隔离性幻觉』。缺乏适度刺激的单调作业────就比如盯着眼前晃动的钟摆,反复把行李从这边移到那边,在不论到哪里风景都一样的树林中走动。



「该说是扫兴吗,说实话我是有点失望,不过,哎呀呀────你还真是把单纯的事搅和得很棘手呢,真是的。」



「为什么────会知道。」



老婆婆用嘶哑的声音问道。双识则是「呼呼」地笑道,「很简单啊。」。



「真是漂亮的手法。虽然很卑鄙,不过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红色的布────让我看这块死色深红的布,首先给我『她』的印象。趁这个时机使用家传的『操想术』,接下来就只要等着我死在幻觉中就行了。让人想起『忘不了』的对手,那还真是赢不了呢。不过冷静地想一想,又不是漫画情节,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单手把树砍倒。就算是『她』也不可能连刀都刺不伤。不过『地球爆裂』倒是不错呢。」



「……」



「最初的不协调感是────这块布。」



双识指着那块闪耀的布。



「如果那是真的『她』────不可能会用这种手段让对手回头。如果是为了从对手背后出现的手段,不,不能说是手段,应该是演出吧,如果是为了从背后出现的演出的话────还有更好的方式喔。毋庸置疑,是『她』的话,肯定会选择这样的演出。用雕刻刀什么的,在树干上刻上『回头看就会死』之类的文字,然后在背后等待────一定是这样的演出吧。」



「你,你在说什么……」



「所以说了,听不懂我的话就是你是冒牌货的铁证喔。不要以为所有东西都会有解释,这毕竟不是推理小说。要假扮的话,要把对方情况调查清楚到极限,老人家。也罢,能这么瞭解『她』的人应该不多吧。毕竟『她』是一种像禁忌一般的存在。这一点,看来是我走运了,不,应该说我太倒楣了?也是因为那个所以才被逼到那种地步。哎呀,被逼得好惨,被逼得好惨。没想过会被逼到那种地步。想到我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与『她』的邂逅能够实现确实让我失去了冷静,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话说老人家,那样的名作都不知道,身为一个日本人真是全世界的败者啊。啊啊,这么说来好像有听说过。有个假扮成『她』来赚点小钱的差劲『时宫』什么的。那也是你干的吗。」



老婆婆往后退了一步,双识却毫无顾忌地继续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不愧是专家,称得上是与『匂宫』相对的『时宫』呢。操想的情景本身非常精彩。我自己产生的幻觉,不,虽说是幻觉────『她』的确是『最强』────不过,有一处破绽。就像刚才说的────『她』是『她』的话────一开始那块布就太不自然了。那是在陷入催眠术之前的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对方设置的不是『圈套』也不是『策略』────而是『术』。双识华丽地陷入了『术』中。一直以为对方是『早蕨』而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一手,这无疑是双识的失误。



「但是,一但注意到了破绽事情就好办了。『她』自己露出了马脚。为了『妹妹』而拼上性命像傻瓜一样────『她』说了这样的话吧。」



双识摇了摇头。



「『她』不会说这种话。我虽然『惧怕』『她』────但也同时『尊敬』,『敬爱』她,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比我们零崎更『重视家人』的。『她』和我们有着一样的主义思想却单凭一个人与世界为敌。如此可怕,如此强大的人物找不到第二个了吧?所以我是『她』的崇拜者。虽然没到跟踪狂的地步,但也能算的上是狂热者了。因此我能确信。同时也想起来了喔,那个令人作呕的臭『时宫』。」



最后,双识怒吼着,将『自杀志愿』一直线扔出,命中正想逃走的老婆婆的左颈部,贯穿后将其固定到背后的树上。



「咿,咿────」



「等,等等。别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被别人雇来的。『早蕨』的人出钱雇我来的。别杀我,别杀我────」老婆婆的表情因恐惧而扭曲着。



双识面对这样的老婆婆只是用鼻子哼笑了一下。



「掌控恐惧,操纵意识的『时宫』────露出这种表情真是太讽刺了。真是狼狈不堪啊,太可怜了。我可没做过什么要让你用这种眼神看我的事。我也没做过要让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事。『时宫』虽有一身好本事我却完全不想和你们这种人和睦相处。你不用说,肯定是『不合格』?『早蕨』想必也是非常痛苦地决定的吧,和你们这群令人作呕的『咒之名』联手────」



一步一步逼近无处可逃的老婆婆。



老婆婆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恐惧,而是更接近笑容了。



已经────只有笑的份了。



「喂,喂────咦,咦咦,你、你想要杀掉这样一个老人吗,而且还是女人?不会吧。」



「竟敢破坏『她』的形象────虽然我是想这么说。不过该说是幸运还是可惜呢,你完全没成功,所以在这里让我引用一次我亲爱的弟弟的台词这件事就算一笔勾销吧。」



双识把『自杀志愿』从老婆婆的腿上拔出来,像是为了甩掉血迹般地转动了一下。



然后浅笑着说道。



「男女老幼,皆不留情。」



(时宫时计────冒牌货 测验‧不合格)



(第七话────结束)



注11:日本民间传说当中天狗或鬼怪身上的法宝。



注12:漫画《怪博士与机器娃娃》当中主角阿拉蕾的特技之一,能用怪力直接将地球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