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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金钱当然重要。但千万不要忘了,有一样东西比它更有价值——那用金钱购得的商品。」(2 / 2)


只能像这样慌慌张张的──不,动作像这样受到限制,就连慌张的表现都无法做到。



(……话虽这么说,这样──还太弱了。)



(曲识哥的音乐支配可就顽强不少──虽然不想相提并论,但那家伙的肉体支配──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肉体确实受到支配。



但──还不到限制的等级。



我能自如的说话──也能够拉扯脸部的肌肉,露出笑容。不只嘴巴及嘴唇,就连指尖与脚趾都还能以公分为单位移动。



(而曲识哥的情况,应该可以被称为精神支配──与其说是不得动弹,还不如说是强制使得动作的意识消失。)



(这家伙不一样──他只是利用镜像反射的原理动作罢了。)



能够断言的,这有两种逆转的方式。



一是要人识放下『七七七』的部分──如果身体支配是那样的完美且毫无缺陷,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无论人识手上拿的是刀还是枪,他也无需理会──一定有什么理由。



或者是基于安全上的考量。



不过,另一个事实对人识来说才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尸灭张开的是右手,人识却是左手。



并不是同样的动作。



而是镜像反射。



这以身体支配来说,算是相当基础的等级。



外观上的模仿。



只复制到表面。



领域可以说是相当的低──比起既知、摘菜及贯通等同伴来说,稍嫌弱了些──



(虽能限制人的动作,却无法完全控制──他为什么又是一个人行动呢?将我封印住后再找同伴来杀了我──)



(这招叫──『稻草人』是吗?)



「除去一部分的意思是说──自杀志愿先生,我可是具有支配肉体伤害的特意功力喔!」



「伤──害?」



「我所受到的伤害──全都会转移到支配对象身上。」



原来是稻草人的诅咒。



死吹尸灭取出怀中的双刃刀──刺向自己的脸颊。



唰!



人识随即做出同样的动作。



话虽如此,但就如同他的推测,手法果然相当粗糙。人识虽将手伸进怀中,不过却没能拿出预藏的刀器──除了位置上的失准,他的指尖连刀子的握把都没碰到──就这样,空空的手,轻轻地触碰了自己的脸颊,就像这样复制了肢体动作而已。



但是。



脸颊──却剧烈的痛了起来。



疼痛甚至贯穿到了另一边的脸颊上。



「这就才是我的技术──稻草人。」



拔下穿过脸颊的刀,血大量地涌出──不过,他却毫不在意似的。



死吹尸灭继续说。



「我所受的伤害,同样也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当然,这只是支配──实际上你并不会流任何一滴血。」



疼痛却是共有的。



以相同的量。



尸灭这么说道。



「……啊!」



实在太过疼痛──而伤害部位在脸颊,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即使知道那痛楚只是一种错觉──即使一滴血也没流,人识所感受到的痛觉,却如同事实般真实。



(这家伙有病──他的心理状况一定有问题!)



这已经不是技术层面的问题。



这家伙──为了使对方受到伤害,不惜杀害自己的身体。



终于瞭解尸灭身上的伤代表什么意义──那恐怕,不,应该是肯定都是自我伤害所造成的。



自己造成的伤口。



为了伤害对方。



为了取对方性命。



肯定自己的死亡──



(维持不败──以生存为本体的。他和我们『杀之名』的人完全不同啊!)



这就是『咒之名』的共通点吗?



还是『死吹』的特性呢?



又或者是死吹尸灭的个人特色?



若想要判断,素材还不够多──再这样下去,人识非但不能知道那些答案,甚至连未来也都没有了。



「……呜啊!」



更剧烈的疼痛,目前窜流在人识右上臂的部分──尸灭他将方才的那把刀,再度刺进自己的左手手臂上。



尸灭流着血。



人识却没流血。



但疼痛是相同的。



分享──同等的痛楚。



「……你能够瞭解我当初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吧?这种技术,就是要在你如此衰弱的情况下发挥,才有意义──即是疼痛的量相同,但不是战士的我,所能够承受的最大值一定比你来的低。受到同样的伤害,先死的还是我。但拜贯通所赐,如今在同等值的伤害下,先死去的──肯定会是你,自杀志愿先生!」



唰唰唰唰!



尸灭一边说,彷佛把自己的身体当做剑山似的──不停地刺着。



总计四回。



从未感受过的痛楚,在人识的身上流窜──即使咬紧了牙仍旧难以忍受。



从未受过的伤害。



未知的损伤。



经模仿而来的苦痛。



「哈……啊哈哈!」



不过。



光是如此──就觉得自己的脸颊快被撕裂了。



不论是否为了虚张声势,人识笑了。



然后,甚至开口──说话。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不错,死吹尸灭。不过啊,这个理论如何?我如果是你的镜像反射──同样地,你也是我的反射,不是吗?」



「……啊?」



人识顺利地表达了他的意思,死吹尸灭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身体各处大量出血,却毫不在乎的──歪着看着他。



「你是指说,你被我的动作摆布,而我也同样的会受你牵连的意思吗?哈哈,道理来说没有错──但是,你没有受过任何的训练,就连我的支配也无法摆脱不是?」



「唯独曲识哥才有可能使你的支配失去效力吧──不过。」



人识突然停顿。



然后想了想。



「想要躲过你的支配却意外的简单。」



他说。



不,他不是在思考。



而是做出了觉悟。



(没错──这么说来没错。)



(只有──一人。)



(在我认识的人之中,唯一会为了杀害对手而伤害自己的,那麻烦的家伙她──)



她既不属于零崎一贼。



也不属于『杀之名』。



甚至──不能算是战士。



(为了让对方支离破碎──不论是狼牙棒还是武士刀,她都可以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仔细想想。



人识与那位少女的战斗──对于零崎一贼来说,即是『小小的战争』的开端──



不就为战争拉开了序幕吗?



「!」



瞬间,尸灭突然惊讶不已。



人识背后的电线杆──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突然被折断。



与其说是被折断──其实就是断了。



不──从电线杆的根部开始切断。



「曲弦线──病蜘蛛。无需几公分,只要移动手指几公厘,就能够操控的技法,不过──」



人识小声地说。



「实在太痛了──本来还想要以其他东西作为目标,但在五十公分的射程距离之中能够操控的,只有那只电线杆。」



小小声地,呢喃着。



『用途』──是做为锤子。



从根部断裂的电线杆,在左右的电线拉扯下,像是巨型钟摆般摇晃──



直击人识的身体。



属于轻量级的他,飞得远远的。



从背后而来的一击,本来能利用反射神经来闪躲,但却命中了被封印住的人识。



也就是说──除了使周围一带陷入停电的状态,就像是奇野既知当初将整个市区给卷了进来,那强硬而粗暴的手法一样──但也如人识所说的,他就此离开尸灭的支配。



而接下来被连带运动给『打飞』的,就是尸灭本人。



镜像反射。



对人识施展的技法,同样也对应在自己身上。



不管有无意图──做出同样的动作,受到同样的伤害。



「啊──哈啊!」



对于没有肉体上锻炼的非战士尸灭来说,这记打击所造成的伤害,绝对在刀器之上。



他不由自主地放开手中的刀。



「然后,输的人是你,死吹尸灭!」



在短短的滞留时间内──人识说道。



这次可不是低语。



若是不能让尸灭听到就没有意义了。



「我虽然放掉了碎纸剪──但我身上各处却藏有上百把的刀器。所以我一直都会很在意自己倒下的姿势──中毒倒下的时候,装做失去目的而倒下的时候,都会反射性的保护自己。不过,受到镜像牵制的现在,却没有那个余裕。」



上百把刀,确实是夸饰,但在这种场合这样的夸饰是必要的。



这都是──支配的原理。



若是不能以在西装下所以看不到,如此单纯的道理,造成同等值得伤害──我会感到很困扰。



所以我必须让他知道。



接下来的我。



和他。



将承受──相同致死量的伤害。



分担同样地──痛楚。



「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如果你这么做……真的会死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尸灭大吼大叫了起来。



对于无法在空中翱翔也无法飘离地面的人识来说,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现在想要解除支配也已经太迟了。



生死与共的镜像反射。



就如同业障般的稻草人。



「套一句西条玉藻常说的话──请你为我支离破碎吧!」



人识说。



然后,毫无防备且不顾一切的──往地上一倒。



◆ ◆



最后的结果──死吹尸灭死亡,而零崎人识存活下来。这只能算是偶然。



根本称不上命运。



单纯只是因为,在西装内设置的刀器,唯一造成严重伤害部位,是在人识的右胸,但经由镜像反射,那把刀却深深地插在死吹尸灭的左胸膛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