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001-005(1 / 2)



台版 转自 angelgamer、奇迹のかけら、深珀の瞳、绚辻词、千木咲音、楪祈[email protected]论坛



001



阿良良木火怜与阿良良木月火。我认为这个世上,并不会有人想知道我这两个妹妹的事情,不过假设真的有这种特殊需求,我也绝对不会想积极聊她们两人的事情。只要我说出理由,相信所有人都能够认同吧。大致来说,人们大多倾向于避免对外提及自己的家务事,我当然也不例外。然而即使除去这种固有概念,她们两人——火怜与月火也很特别。如果她们不是我的妹妹,我肯定一辈子不会和她们有所牵扯,即使真的有所牵扯,我也会百分百无视于她们这种人。这几个月所经历特殊又特异的体验,令我的人际关系朝着诡异的方向有所斩获——比方说战场原黑仪、比方说八九寺真宵、比方说神原骏河、比方说千石抚子——若是我的能耐勉强足以和这些狠角色斗个平分秋色,这种能耐无疑是我和那两个妹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培养而来的。



虽然这么说,不过我之所以会这么想,大概是基于我自卑、羡慕与乖僻的心理,我必须讲明这一点才公平。和我这种过着怠惰的高中生活,并且到最后被归类为吊车尾的家伙不同,火怜与月火非常成材——不对,我直到高中也在众人眼中是个成材的家伙,所以我没必要对于还是国中生的她们感到自卑,然而即使如此,现在的我也不得不认同她们的优秀表现。在家族聚会的场合,我肯定会听到「她们应该是历引以为傲的妹妹吧」这种话,她们就是这样的妹妹。顺带一提,我没听亲戚对妹妹说过「历是你们引以为傲的哥哥吧」这种话——哎,不过这是因为我这个哥哥太不长进,所以也无可奈何。



但是我想大声疾呼。



她们虽然成绩优异,却是问题学生;她们享有声望的同时,人格却存在着缺陷。



身为哥哥的我已经是老毛病了,总是不小心把她们两人讲在一起,但她们当然拥有自己的个性,所以接下来就依照年纪顺序说明吧。



大妹。



阿良良木火怜。



就读国中三年级,六月底过生日之后已满十五岁——和我的年龄差距暂时从四岁缩短为三岁。她的发型从国小就几乎都是绑马尾。老实说,记得是她刚升上国中的时候吧,她曾经染过一次头发——该形容成很像动画角色的颜色吗?总之就是染成亮丽到刺眼的粉红色。虽然至今还是搞不懂她当时的心态,但她理所当然被母亲赏了耳光(我要为了母亲的名誉事先声明,到目前为止,这是我慈祥的母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女儿),她的头发当天晚上就恢复成黑色(而且是用墨汁染的)。火怜的头发变成刺眼粉红色的时间,实质上只有她在卧室染发完成直到母亲返家的这几个小时,所以很遗憾,留在学校的我(当时的我念高一,处于可能会被归类为吊车尾学生的紧要关头,却还是想要力争上游)没能亲眼目睹她的发型。虽然觉得可惜,但如果我比母亲先看到这种发型,朝火怜脸上打下去的人应该就是我了,所以这种事情很难下定论。不过在这种连染成褐发的人几乎不存在,光是把制服外套扣子打开就会被当成不良少年的偏僻乡间小镇,火怜却想以这种惊世之举迎接国中生活,这样的她拥有什么样的个性,相信应该也不用多提了。



关于外型,大致来说并不可爱。



应该形容为帅气。



要是讲得太清楚,我用来当作基准的自己身高就会泄漏出来,所以只能以模糊的方式来说明,火怜的身高比我高了一点。这里的「一点」有多高,就任凭各位自由想象了。相较于在国二就停止长高的我,火怜从国二开始不断长高,这对于彼此来说都造成难以抹灭的芥蒂,老实说尴尬得无以复加。我必须抬头看妹妹,世上有更胜于此的屈辱吗?而且火怜有习武,她的姿势非常标准,所以看起来会比实际高出五公分。包含这个原因在内,她绝对不会穿裙子,说什么「看起来脚会太长」,平常总是穿着松垮垮的运动服上学。不过运动服穿在她身上也特别英挺帅气。



顺带一提,她所学习的武术是空手道。她从小就是一个运动细胞发达又活泼的家伙,但她的才华似乎最适合用在战斗方面,转眼间就取得黑带资格。我家客厅就挂着火怜身穿黑带道服摆出胜利手势的照片,这张照片实在太有阳刚味,简直看不出来她是女孩子。虽然还没到巾帼不让须眉的程度,不过她眼角上扬颇具攻击性的双眼,也将她衬托得更加中性。如果以我的朋友举例,神原或许是最相近的类型,要是把神原骏河对我的敬意抽掉,她或许就会成为火怜——慢着,这种举例实在令我头皮发麻。



再来是小妹。



阿良良木月火。



就读国中二年级,生日在四月初,换句话说现年十四岁——和姐姐火怜不同,她的发型会因为心情和时期频繁改变,同样发型不会维持三个月,反而无法令人确认她对发型是否有某些执着。直到前一阵子都是留长的直发,如今却是有层次的鲍伯头。由于我没兴趣所以没有详细问过,但她似乎是某间发廊的常客。虽然不由得认为她怎么还是个国中生就嚣张到上发廊,但在这个时代或许就是这么回事吧。不过以月火的状况,她的问题并非外在,反而是内在。该怎么说呢,火怜表里如一,月火却是外在背叛了内在——并不是内在背叛外在,这是重点。看似内向的下垂眼角与姐姐恰好相反,娇小的身躯与姐姐恰好相反,颇具特色的温吞语气怎么看都很有女人味,但她的内在个性比火怜更具攻击性,而且易怒。火怜闹出暴力事件之后,仔细调查才发现事件的起因在于月火,这样的例子可不是只有一两次。她易怒的等级已经能以歇斯底里形容了,这种内在与她温和外表的差异,总是令周围人们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要说唯一的救赎,就是她自始至终永远只会为了他人而生气。



说一段往事吧。这是月火国小二年级的事情。某天的下课时间,在操场踢足球的高年级学长,把球踢到她班上负责照料的向日葵花园,负责浇水的同班同学,向前来捡球的学长说了几句,却遭到学长恶言相向而哭了这种事情在国小并不少见,但是月火听到这件事就迅速展开行动,转眼之间查出那个学长在哪一班,并且进攻那间教室(顺带一提,火怜也有同行),后来命名为「池田屋事件」的这场骚动(这个名称没有特别的含意,只是因为当时世间流行新撰组),直到一名高年级学生住院,该教室所有器材损毁之后才平息,而且送到病房探望的花居然是向日葵,手法非常周到。



应该说太过火了。



据说被骂哭的那名同学,后来被吓得不敢哭了。这就是当时发生的恐怖往事。



她很喜欢和服,甚至把日式浴衣当成睡衣,这样的她只因为「想穿和服」这个理由,在国中加入了茶道社。原本应该会因此学习到茶道精神,但是不管怎么看,她的个性都没有修正的倾向。哎,光是吃西瓜时洒糖就会暴怒,这种性急又古怪的宗师发扬光大的茶道,或许反而会强化她歇斯底里的性格吧。(注:日本茶道大师千利休的轶事之一。)



就像这样,明明只要有一个就棘手得应付不来的妹妹,我家居然有两个,所以不只棘手,简直到了棘脚棘背的程度。想到她们将来在社会闯下大祸时,我这种个性平凡至极的哥哥要采取何种反应,总是只会令我脑袋打结。这两个妹妹就各方面而言搭配得天衣无缝,这或许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随时想闹事的大妹,随处找得到闹事藉口的小妹——使得她们被称为「栂之木二中的火炎姐妹」。



之前听千石说过,在国中女生之间,妹妹们似乎颇有名气——简称「栂之木二中」的栂之木第二中学是私立学校,明明从这里要转搭公交车才能到,就读附近公立国中(我的母校)的千石,却也会听到她们在该校的传闻,证明事情绝对不简单。



虽然没有向本人确认所以可信度不高,但火怜似乎在开学第一天,就和统治这座城镇所有国中的老大单挑干架并且胜利,后来就在国中生之间小有名气——不,这绝对是假的。短短几行文字就出现「老大、单挑、干架」这种在二十一世纪不可能出现的字词,所以绝对是谣言。虽然绝对是谣言,但是连这种谣言都令人信以为真,证明火怜与月火应该很有名。



栂之木二中的火炎姐妹。



阿良良木火怜在火炎姐妹担任实战,阿良良木月火在火炎姐妹担任参谋,两人就像这样,不知道该说是在拯救世人还是矫正世间,在日常生活反复玩着这种正义使者的游戏。如果对她们讲出这种话,当然会由火怜先说:



「哥哥,这不是游戏。」



接着月火会说:



「哥哥,我们不是正义使者,我们就是正义。」



她们肯定会有这种反应。



我大致能理解她们想表达的意思。



但身为哥哥的我可以断言,她们的所作所为不是那种善行,只是在宣泄体内充沛过度的活力。老是做这种事,总有一天会尝到苦头——我至今总是对她们如此耳提面命,但反而是我在这几个月连续尝到苦头,所以我实在是没什么立场。因为没有立场,所以说什么大概都没有说服力——哎,不过也正因如此,我可以抱着不会有人当真的轻松心情大声疾呼。



她们这对火炎姐妹的行为,果然只是正义使者的游戏。



我引以为傲的妹妹们。



你们是无可救药的虚伪之物——伪物。



002



对于这种毫无脉络可循的演变,我个人深感抱歉。但是现在的我,似乎被绑架监禁了。



这是进入暑假之后十天左右,七月二十九日发生的事情——不,感觉我似乎昏迷很久,或许已经三十日了,也可能已经过了三十一日,甚至已经进入了八月。以我右手的手表就能确认现在的日期与时间,但我双手往后绕过铁柱被捆绑,所以没办法看手表,同样也无法取出口袋里的手机。不过即使如此,我并不是无法推测时间——窗外黑漆漆的,所以至少能判断现在肯定是夜晚。只不过虽然名为窗户,却只有窗框没有玻璃,即使现在是盛夏时分,这个地方也有点过于开放了。我的脚没有被固定,所以努力一点就可以站起来,但是做这种事情似乎没什么意义,所以我就这么坐在地上,反而还伸直双腿。



原来忍野和忍——就是居住在这种地方。



我悠闲思考着这种事。



是的,监禁我的这个地方,是我早已熟悉的那栋补习班废墟,那栋共有四层楼、垃圾和瓦砾散落得恰到好处、摇摇欲坠的建筑物。如果是不熟悉这里的人,每层楼的每间教室看来大概都一样,但是熟悉到我这种程度就不一样了,可以看出囚禁自己的教室是在四楼,从阶梯看过来三间教室最左边的那一间。



不过就算看得出来也无济于事。



当然,如今忍野别说住在这栋废墟,他甚至已经不在这座城镇,至于忍也一样,她的住处已经从这栋废墟移到我的影子里。或许她现在会有种怀念的感觉吧,不过也很难说,或许她对此漠不关心,我不知道活了五百年的吸血鬼会有什么想法。



那么,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忍受着后脑勺传来的阵阵疼痛(看来对方绑架我的时候,就是殴打那个部位),以不合时宜的悠闲心情思考。很意外的,人类在这种时候反而不会慌张,何况慌张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努力试着把握现状。



原本一直以为是被绳子之类的东西捆绑,不过固定我双手的似乎是金属手铐。



如果只是玩具手铐,我只要使力就能扯断——虽然我如此心想,但是手铐丝毫不为所动,在扯断手铐之前,我的手腕可能会先断掉。虽然手铐没有真物或伪物之分,不过真要说的话,这副手铐无疑是真物。



「即使如此——只要使用吸血鬼的力量,应该就能轻松挣脱这种玩意吧。」



别说手铐,大概连铁柱都能破坏。不,即使扯断手腕,我所拥有的治疗能力,也能在转眼之间完全修复,以结果来说还是一样的。



「吸血鬼吗——」



我再度环视废墟里的这间教室——即使不是伸手,伸脚可及的范围也是什么都没有。我确定这一点之后说出这句话。



看着无论再怎么漆黑也能留下轮廓的,自己的影子。



「…………」



这是春假发生的事情。



我遭受吸血鬼的袭击。



拥有金色长发的美丽吸血鬼——吸尽我的血。



吸得干干净净。



吸到再也吸不出来。



一滴不剩——彻底吸尽。



然后,我成为了吸血鬼。



这栋补习班废墟,是我从人类化为吸血鬼的春假期间,为了避人耳目而当成落脚处的地方。



成为吸血鬼的人,会被吸血鬼猎人或是宗教的特种部队,或者是身为吸血鬼却在狩猎吸血鬼的「同类杀手」拯救,不过以我的状况,我被一名路过的大叔——忍野咩咩拯救了。



不过忍野直到最后,都不喜欢「拯救」这种强行卖人情的说法。



就这样,我恢复为人类,金发的美丽吸血鬼则是力量被剥夺得精光,甚至连名字也被夺去(并且以忍野忍取代被夺走的名字),最后封进我的影子之中。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吧。



不只是忍,也包括我。



只是如此而已。



但我不想做出之前的那种事了——正因如此,才会存在着现在的我和现在的忍。



我无从知道忍对这件事的想法,但即使这是错误的做法,我也认为这是唯一的选择。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就我个人来说,这栋补习班废墟也有许多回忆。虽然有许多回忆,但其实都是失败的回忆,这方面就暂且不提了。



问题在于,即使我曾经拥有吸血鬼的力量,如今也已经是往事了,这种吸血鬼属性只像残渣所剩无几,要扯断金属手铐只是梦想中的梦想。如果我是鲁邦三世,我就可以调整手腕关节,把手铐当成手套脱掉,不过我不是鲁邦三世,只是平凡的高三学生,这样的我当然做不出这种利落的手法。



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月火不久之前曾经被绑架——说绑架有点夸张,但至少不是能用来说笑的话题。某个以战斗力来说敌不过火怜的敌对组织(?),绞尽脑汁思考出来的对策,是绑架月火做为人质。不要把这种少年周刊漫画的剧情搬到现实世界!虽然我在担心之前先行如此吐槽,但月火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遭到绑架,实际上却是采取怀柔策略,让敌对组织(笑)从内部自行瓦解。



恐怖的火炎姐妹。



顺带一提,关于这段经历……



「请哥哥不要告诉爸妈!」



姐妹曾经一起对我磕头恳求。



不用刻意这样恳求,我也不想对父母报告这种荒唐事,不过火怜愿意陪月火一起磕头,我觉得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



话说,像你们这种花样年华的女生,不应该随随便便向别人下跪磕头。



你们就是这样才被当成稚气未脱。



「不过以我的状况,应该不会只有磕头那么简单吧……那两个家伙,会把自己的事情放在一旁径自掉眼泪。那么,现在是什么状况?」



虽然这么说,但我其实已经有个底了应该说我大致想象得到,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状态了。



应该说,就算不愿意也会理解。



应该说,无从抗拒。



应该说,只能举白旗投降。



「……唔。」



就在这个时候。



宛如在配合我清醒的这一刻,废墟里响起一个上楼的脚步声。某种光芒钻入教室门缝——这栋建筑物完全断电,所以应该是手电筒的光。而且这道光线笔直朝着监禁我的教室接近。



门打开了。



耀眼的光线令我瞬间目眩——但我很快就适应了。



站在那里的,是我熟悉的一名女孩。



「哎呀,阿良良木,醒了吗?」



战场原黑仪。



战场原黑仪她——一如往常以没有笑意的冷酷语气,面无表情如此说着,并且以手电筒照我。



「太好了——还以为你会死掉,我担心死了。」



「…………」



我无言以对。



虽然有很多事情想说,但是全都无法化为言语让我表达。即使我脸上露出类似苦笑的表情,战场原也视若无睹,关门之后大步朝我走来。



她的脚步毫无迷惘。



对于自己的行动没有抱持任何疑问,就是这样的态度。



「不要紧吗?后脑勺会痛吗?」



战场原把手电筒放在身旁如此询问——这样的关心本身令我很开心。



然而……



「战场原。」



我继续说道:



「解开手铐。」



「不要。」



立即回答。



思考时间完全是零。



话说……



在怒骂之前,我刻意暂时停顿,呼吸补充氧气。



然后怒骂。



「犯人果然是你吗!」



「原来如此,这种指控颇为一针见血,不过前提是要有证据。」



战场原说出这种像是推理小说解谜篇的台词。



在出现这句台词的时间点,就可以确定犯人是谁了。



「监禁地点选在这栋补习班废墟的时候,我的直觉就这样告诉我了!而且就我所知,会准备这种牢固手铐的人只有你!」



「不愧是阿良良木,这番话很耐人寻味,请给我一点时间做笔记,我会在写下一部作品的时候当参考。」



「犯人是推理作家的这种情境一点都不重要!快给我解开这副手铐!」



「不要。」



战场原重复相同的回答。



在手电筒打光之下,她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那张脸显得更有魄力。



好可怕。



她维持着这样的表情,又说了一次「不要」。



「而且也办不到。因为我扔掉钥匙了。」



「真的?」



「钥匙孔也灌满补土,免得有人试图开锁。」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解毒剂也扔了。」



「我甚至还被下毒?」



真可怕。



战场原至此终于轻声一笑。



「解毒剂是骗你的。」



她这么说着。



这句话令我松了口气,但反过来说,她扔掉钥匙封住钥匙孔的事情似乎是真的,这令我备感失落。那这副手铐要怎么拆啊……



「没办法了,至少解毒剂是骗我的,这方面就不过问了……」



「嗯,放心,我没扔掉钥匙。」



「所以有下毒吗!」



虽然想探出上半身吐槽,但手铐卡在铁柱上,使得我无法随心所欲动作。虽然只是小事,不过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会造成我很大的压力。



「下毒也是骗你的。」



战场原继续说道:



「不过,如果阿良良木太不听话,或许会成真。」



「…………」



好可怕。



真的超可怕。



「轻如蝶舞,疾如蝶刺。」



「蝴蝶哪会刺人!」



「我说错了。太好了,你成功指出我的错误,可以一辈子引以为傲吧?」



「这种认错方式太新奇了吧!」



「正确的说法是蜂。」



「蜂毒——毒性很强吧……」



我咽下一口口水,重新看向眼前的女孩——战场原黑仪。



战场原黑仪。



我的同班同学。



五官端正,看起来似乎很聪明,实际上也很聪明,学年成绩总是名列前茅,难以亲近的美丽女孩,以冰山美人而闻名。此外,这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内部消息,实际曾经接近过她的人,毫无例外都没有好下场。



美丽的玫瑰总是带刺。但她可不能以如此抽象的方式形容——战场原本身就是美丽的刺。



说到外在与内在的差异,我妹妹阿良良木月火也和她不分高下,但是战场原绝非歇斯底里,而是在冷酷之中维持着攻击性。月火很容易火上心头,但战场原总是维持着低温的应战状态,简单来说就像是写入程序的防盗机器,会朝着接近到一定距离以内的所有人发动攻击。



比方说,我的口腔内侧曾经被打入钉书针。虽然一个错误就会演变成重大事件,到最后却是和平落幕,简直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本质上必属错误的重大事件。



不过她的性格其来有自,大概在五月左右,令她变成如此的理由,已经在某个妥协点得以解决——不过很遗憾,要删除写入她体内的程序颇有难度,就这样延续到现在。



「就算这样,明明最近挺安分的——为什么忽然把你的男朋友关在这里?我可没听过这种家暴手法。」



顺带一提,战场原正在和我交往。



我们是一对恋人。



是情侣。



以订书机系下良缘,这种譬喻或许挺巧妙的——不,也没有很巧妙,何况订书机不是用来系的,是用来钉的。



「放心。」



战场原如此说着。



就答案来看,她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放心,我会保护阿良良木。」



「…………」



好可怕。



有够恐怖。



「你不会死,因为我会保护你。」



「不,你用不着像是在刚才那一瞬间想到一样,讲出这种像是新世纪福音战士的台词——那个……原小姐?」



原小姐。



我最近想到的,对战场原的称呼方式。



尚未定案。



比较像是我自己正努力推广中。



「我饿了……而且也渴了。总之愿意赏光,一起到附近吃个饭吗?」



我的语气不禁变得恭维,这是无可奈何的——总之以现状来说,战场原稳操我的生杀大权,如果一个不小心刺激到她,我真的会被她狂刺。平常的话就算了,但是这时候的战场原不可能没带武器,虽然我不知道她会把哪些文具带在身上……



「呵。」



战场原笑了。感觉不太妙。



这肯定是所谓的嗤笑。



「饿了,渴了……简直像是动物,平常就只是吃饱睡睡饱吃……真令人受不了,就不能生活得有点贡献吗?啊啊,对不起,『生活』这种字眼用在阿良良木身上,是对你要求过高了。」



「…………」



我说了什么必须被她数落到这种程度的话吗?



应该没有吧?



「不过对阿良良木来说,你死掉能造福世间的程度,应该没有人能出其右吧。俗话说虎死留皮,基于这个意义,阿良良木就像老虎一样。」



「这也不是在夸奖我吧?」



我终究只被当成动物看待。



她以为我听不出来?



不过……



从这种谩骂的程度来看,战场原似乎没有生气或心情不好之类的……然而即使世界很大,对于总是出口伤人的战场原,能推测她内心想法的人大概只有我,顶多再加上神原,然后就是战场原的父亲了。毕竟在旁人眼中,她是一个心情永远好不起来的家伙。



「不过好吧,我就特别开恩原谅你。就知道愚蠢如蝼蚁的阿良良木会这么说,所以我已经预先帮你买一些东西了。」



战场原对愚蠢如蝼蚁的我说完之后,自豪举起没拿手电筒的另一只手提来的便利商店塑料袋。



袋子是半透明的,所以隐约看得见里头的东西。



有宝特瓶饮料和饭团等等。



原来如此,囚禁用的粮食。



这个意外贴心的家伙……不,仔细想想,这种贴心挺讨厌的。



「啊啊,这样啊——那么,总之给我水分吧,水分。」



虽然是希望松绑而提出进食需求,但我确实已经又饿又渴了。吸血鬼现象的后遗症,使得我颇能忍受不吃不喝的状况,不过这也有极限。我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但水分对人类而言非常重要。



战场原从便利商店塑料袋取出宝特瓶——是矿泉水——打开瓶盖。既然我被绑着,当然必须由战场原拿给我喝,但战场原让宝特瓶瓶口接近到几乎碰到我嘴唇的位置,然后一下子收回去。



这家伙……



到底还有几种捉弄我的方法?



「想喝?」



「嗯……那当然。」



「是喔,不过我要喝掉。」



她咕噜咕噜开始喝水。



怎么回事,难道这种动作有什么诀窍吗?即使拿起宝特瓶对嘴喝,战场原看起来也完全不粗俗,反而很得体。



「噗哈,嗯,很好喝。」



「…………」



「你那张垂涎欲滴的脸是怎样?没人说过要给你喝吧?」



从这句话看来,她是为了让口渴的我看她喝水的样子,才特地买矿泉水来到这里,但她可以做出这种事吗?



不过,她有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呵呵,还是你以为我会用嘴喂给你喝?讨厌,阿良良木,你好下流。」



「在这种状况,大概只有神原会有这种想法。」



「是吗?不过,像是上次和阿良良木舌吻的时候……」



「不要在这种状况提到舌吻啦!」



我放声大吼。



不,虽然并不是隔墙有耳,但这种事并不是想到就可以提的话题。



男生是一种脆弱的生物。



「不过好吧,如果你说无论如何都要喝,那就给你喝。」



「……我无论如何都要喝。」



「哈!这个男的就没有尊严这种玩意吗?只为了喝水就说出这种寡廉鲜耻的话……你还是去死吧?如果要我讲出这种话,我宁愿咬舌自尽!」



她看起来真开心……



好久没看到如此充满活力的战场原了……她果然最近都在勉强自己安分吗……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在你可怜到令我不忍卒睹的份上,我就基于同情分一点水给你吧。给我好好道谢啊,这只喝水鸟。」



「喝水鸟是一种永动机关,并不是骂人的坏话吧……」



「呵呵……」



战场原露出更具恶意的笑容拿起宝特瓶,把没拿宝特瓶的手沾湿。这是在做什么……不对,这个恶意集合体接下来会做的事情,我已经完全预料得到了。



战场原把她以矿泉水滴湿的手指,伸到我的嘴边。



「给我舔。」



她扔下这句话。



「怎么了?你口渴了吧?那就伸出你的舌头,像长颈鹿一样肮脏舔水吧。」



「…………」



长颈鹿也不是什么骂人的坏话……不过只要是从这家伙的嘴里说出来,每字每句听起来都像是坏话,真是不可思议。



「我说,战场原……」



「怎么了?阿良良木真的口渴了吧?还是说那是假的?如果说谎,就需要好好管教一下了——」



「我会舔我要舔请让我舔!」



在这种状况进行管教,太夸张了。



我听话像是长颈鹿一样(但我不知道长颈鹿是怎样),朝战场原的手指伸长脖子,然后伸出舌头。



「啊啊,太丢脸了,这就是凄惨的极致。平常只是喝个水并不会做到这种程度,阿良良木肯定打从一开始,就是想象这样舔遍女生手指的变态。」



谩骂攻势永无止尽。



战场原的活力与泼辣已经完全恢复了。



总之先不提这件事,因为舔遍战场原的手指,我干渴的喉咙总算得到滋润。



那么……



「阿良良木,刚才那一幕,美妙得想让我设定成手机画面。」



「是吗……那太好了。那么,接下来我想吃个饭团。」



「好吧,今天的我难得很有度量。」



那当然,毕竟把我整成这样了,当然会多点度量。



「要吃哪种口味?」



「都可以。」



「真敷衍。难道阿良良木喜欢吃面包?」



「并没有特别喜欢……何况就我所见,你没买面包吧?」



「对,只有饭团。」



「我不会刻意要求现在没有的东西。」



「如果没面包,端零食过来不就好了?」



「这种统治太高压了!」



肯定会立刻引发革命。



以日本的状况,就是名为「一揆」的百姓抗争。



「我在呵护之中长大,所以不懂世事。」



「我觉得这是不懂世事之前的问题。」



「因为,我是由蝴蝶和蜜蜂呵护长大的。」



「那你应该是花吧?」



像这样随口闲聊时,战场原将饭团包装拆得干干净净,然后忽然把整颗饭团塞进我的嘴。



「唔咕!唔!」



我噎到了。



甚至无法好好呼吸。



「这是在做什么!」



我忍不住向战场原抱怨。



「没有啦,如果要我对你说『啊~』喂你吃,我会不好意思。」



「那也不要忽然塞过来啊!咕呼!噎、噎到喉咙了……水、水——我要水!整瓶给我!」



「咦……不行啦,这样不就变成间接接吻了?」



「已经被我舔遍手指的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害羞!」



最后,战场原给我水了。



但她也是粗鲁把瓶口塞过来。虽然噎在喉咙的饭粒得以灌进肚子,相对却害我差点淹死。在陆地上淹死,太离谱了。



「哎呀哎呀,吃得整个地上都是。阿良良木真是个没用的孩子。」



战场原以冷酷平静的语气如此说着。



你啊,差不多快要超越恶言谩骂的领域了。



如果日本不再有言论自由,这个女人肯定第一个被抓。



「那么,我也要用餐了……今天没什么时间,只能买便利商店的东西吃,不过别担心,阿良良木,明天我会好好做便当过来给你吃。」



「…………」



「怎么了,对我亲手做的饭菜不满吗?我自认厨艺天天都有在进步。」



不,我的不满来自于这种监禁生活似乎是长期计划。原本以为是在玩什么游戏,所以才会陪她玩到现在,但我实在看不出战场原有什么目的。



嗯?



啊啊,原来如此。



目的——显而易见。



——放心。



——我会保护阿良良木。



保护吗……



她这番话,应该是认真的。



想到这里——我也无法不留情面了。



不过与其说是温柔,这应该归类在撒娇才对。



或许是因为后脑勺遭受重击,记忆实在模糊不清——但我逐渐回想起来了。



保护。



战场原这句话的意思。



以及演变成现状的来龙去脉。



「不过战场原,居然朝着后脑勺打一记就让我昏迷,你的手法真是高明。我之前听妹妹说过,要把人打昏似乎比想象的来得困难。」



「我没有说是一记打昏你的。」



「啊、是吗?」



「因为你一直没昏,所以打了二十记。」



「出人命也不奇怪吧!」



太夸张了。



慢着。



说到夸张,我还想确认另一件事。



其实我并不想确认。



但我非得确认。



「……顺带一提,战场原,假设你会做饭菜给我吃,这真的非常令我感恩,不过,关于大小便的事情,如果我要上厕所怎么办?」



我提出这个询问。



难以启齿的询问。



然而战场原依旧冷酷,眉头都不动一下,一副准备周全的模样,从便利商店塑料袋取出成人纸尿布。



「……原、原小姐?应该、不会吧?这是所谓的恶作剧道具吧?你果然走在时代的尖端……」



「不用担心。如果是阿良良木,我愿意帮你换尿布。」



战场原如此说着。



面无表情,非常干脆地说着。



「阿良良木,你不知道吗?我深爱着你。深爱到即使你全身沾满秽物,我也会毫不犹豫拥抱你。从呼吸到排泄,我会帮忙管理你全身上下,包含大脑在内的每个部位。」



好沉重的爱情!



003



试着整理这场恐怖绑架监禁事件的来龙去脉吧。是的,为此应该要从——七月二十九日的早上开始回想比较妥当。



说到这次的暑假,我为了洗刷吊车尾的污名决定考大学,所以无暇玩乐。学年成绩名列前茅的战场原,以及学年成绩第一的羽川,每天轮流教导我念书——虽然每天都过得很辛苦,不过仔细想想,有幸每天处于这种优渥环境的人,除了我应该没有第二人了。



应该说,任何人在这样的两人教导之下,成绩都不可能没有进步。



出乎意料,糖果与鞭子的高明运用。



不,比较像是蜂蜜和狼牙棒。



依照进度表,双数日是战场原负责,单数日是羽川负责(周日无条件放假),不过对方当然有自己的行程,这种状况就是以对方为优先,在七月二十九日,负责本日教学的羽川说:



「阿良良木,对不起!今天我有一件非得要处理的事情!我一定会找机会补偿你!具体来说大概在后天!」



就这样,我今天落得轻松。



虽说如此,因为是我请羽川担任家教,所以她并不需要这么愧疚……



羽川依然是一个过于善良的家伙。



顺带一提,她所说「非得要处理」的事情,似乎与她的父母有关。这不是可以擅自介入的事情,所以我刻意没有多问。我自认愿意为羽川做任何事,但如果以状况来说算是最恰当的处置,那么「不做任何事」应该也要列入「任何事」的范围之内。



总之因为这样,我今天闲下来了。



不,其实我也可以自己用功,但羽川说偶尔应该休息一下——虽然战场原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不过以这种场合,我决定接受羽川的建议。



任何人应该都会这么做。



抱持庆贺的心情迎接两天连假吧。



虽说是两天连假,其实明天已经有预定行程了,总之今天就去一趟久违的书店吧。不过如此心想的我,还是把今天的课题做完。下楼到客厅一看,爸妈已经出门上班(我们家是双薪家庭,周六照常上班),身穿浴衣的月火仰躺在沙发上,以上下颠倒的角度看电视。身穿浴衣又躺得这么不检点,该敞开的地方都敞开了,尤其胸口更是不得了,但她毫不在意。反正在穿着举止这方面,我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而且又不是在外头这么做,所以也用不着干涉。



「啊,哥哥,书念完了?」



月火关掉电视(似乎不是因为好看而看)转向这里。眼角下垂的双眼令她看起来有些惺忪,不过以时段来看,这应该不是想睡的表情。



「今天的家教请假?」



「嗯。」



不过,我在战场原负责的日子会到战场原家,在羽川负责的日子会到图书馆念书,所以家教这种说法并不正确。



其实也可以去上补习班或是就读预备学校,不过很遗憾我没能说服家长,令我觉得平常的表现非常重要。



如今只能努力挽回了。



「我总有一天也要念书考大学吗,好讨厌……」



「因为你们不需要考高中。」



她们的学校是国中直升高中。



而且在考国中的时候,火怜与月火都没有特别准备就考上了……非常懂得考试的诀窍。



「就算要考,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吧?现在还不用烦恼这种事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看到哥哥忽然提起干劲,就会稍微这么想了。」



「那真是抱歉啊……慢着,咦?那个家伙呢?」



「哪个家伙?」



「大只的妹妹。」



「火怜出门了。」



「真稀奇。」



稀奇的不是火怜出门。



火怜出门,月火却像这样懒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这才是令我觉得稀奇的原因——火炎姐妹总是共同行动,而且火怜与月火分头行动的时候,大多都是因为介入某些麻烦事。



「拜托你们别惹麻烦啊。」



「真是的,我们没有要打什么主意啦——哥哥老是这样,永远把我和火怜当成小孩子,真是爱操心。」



「我不是操心,是对你们没信心。」



「还不是一样?」



「不,操心与信心,两者之间有着明显的差异。」



「这只是言语上的……呼。」



「话不要只讲到一半!」



她讲话也太敷衍了。



不过,这个话题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归正题吧。



「所以,大只的妹妹去哪里了?」



「就说不是惹麻烦了,反倒是要去解决麻烦。」



「这就是我所说的惹麻烦。」



「是吗?」



「在这个麻烦成为别人的心理创伤之前,快点给我从实招来。你就向我打小报告,接受名为叛徒的荣耀吧。无论是什么状况,只要早点知道都可以思考对策。」



「真是的,哥哥,国中生打架你不要管啦,这样很逊耶。所谓的打架,就某方面来说是很不错的沟通方式,不觉得最近不懂打架方式的人太多了吗?」



「慢着,听你这样讲,会觉得这样似乎是对的……」



「打架没有错,不知道正确打架方式才是错的。」



月火得寸进尺,讲得一副博学多闻的模样。



瞧她得意成那个样子。



「不,可是你们的打架,几乎可以肯定会伴随着暴力吧?我认为这绝对不是正确的打架方式……」



「这只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那是纪元前的思考方式,你以为现在进入二十几世纪是为了什么?」



正确来说是二十一世纪。



「那么就是以牙还眼,以钝器还牙?」



「三倍奉还吗!」



「哎哟~!吵死了!」



生气了。



转眼就生气了。



刚才的得意表情飞到九霄云外。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只的小只的中只的全都不知道!」



「……我可没有中只的妹妹。」



真是的……



就是因为这样,就算担心你们也只是白担心。



总之,火炎姐妹基本上是以别人的烦恼或困扰做为原动力,不会贸然泄漏正在执行的任务内容。就像我也不会贸然干涉陌生人的隐私。



哎,不管了。



等到她们应付不来,应该就会找我商量吧。



但是拜托不要再闹出绑架骚动了。



「真是的……我并没有要求你们成为大人,不过你们也稍微文静一点吧。」



「我可不想被哥哥这么说~!」



月火说完之后,就将手边的遥控器扔了过来。危险,这家伙在做什么?由于也不能躲开,所以我努力接住遥控器放回桌上。



不过真要说的话,要她们文静比较难以如愿。



毕竟任何人只要年纪到了,就会成为大人。



虽然这么说,但如果像千石那么文静也是问题。



如果火怜与月火能有千石十分之一的文静,千石能有火怜与月火十分之一的活泼,我觉得对彼此来说都会刚刚好。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这种计算不可能成真。



没办法随心所欲。



「唔……对了,就是千石。」



我想到今天可以做什么了。



应该说,回想起来了。



今天不去书店了。这么说来,我和千石约定要去她家玩,却延误到现在都没履行承诺。



千石抚子。



她是月火小学时代的同学,是月火会邀请到家里玩的朋友之一——当时的我和月火(及火怜)同房,所以虽然学年不同,但我们也彼此认识。后来月火读私立中学,所以就没有继续往来了,不过前几天,我在某个意外的状况,再度见到千石。



意外的状况。



也就是与怪异有关的状况。



总之,这方面的问题已经算是解决了,当时千石再度来到家里玩,这是我精心设计,要让她与月火重逢的计划。



就我这个哥哥看来,火怜与月火的个性大有问题,不过很神奇的,这种个性在同辈之间似乎很受欢迎,所以她们很擅长成为众人之间的焦点——该说擅长待人接物吗,这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神秘领导技能。即使对方是久违的小学朋友,这个技能似乎也顺利发动,月火与千石和乐融融玩得很开心。



当天千石回家的时候,她说「下次请来抚子家玩」,我则是点头答应。



仔细想想,从那天到现在已经好久了。虽然绝对不是忘记,不过这段期间也发生很多事,而且我也开始认真准备考大学了。



要说亏欠也挺像的。



不过既然这样,今天就是个好机会,打个电话给她吧。



千石完全就是乡下学生,没有自己的手机,所以得打电话到她家。我从口袋取出手机,千石家的电话号码已经存在里面了。



这么说来,好久没用手机打电话了。



虽然还是上午,但千石肯定已经起床了吧。



「您……您好!这里素千俗家!」



由于是家里电话,我一直以为会是家人接听,结果劈头就是千石本人接电话。话说千石,你讲话和八九寺一样口齿不清。



咦?难道刚睡醒?



真意外。



我不认为你会以暑假为理由睡到中午的说。



「历哥哥,好久不见……怎么了?」



不过,千石接下来的询问就讲得很清楚了。咦?我还没讲话,她怎么会知道——不,就算不是手机,电话也已经有来电显示功能了。



「没有啦,抱歉忽然提这件事,不过我之前承诺过会到千石家玩吧?想说今天方不方便这样。」



「咦、咦咦?」



千石感到惊讶。



应该说惊讶过头了。



好奇怪,之前明明有说好的。



她该不会忘记了吧?



「如果今天忽然过去会不方便——」



「不!今天、今天、今天!甚至是除了今天以外都不行!」



千石第一次展现如此强硬的态度。



话说回来,原来你喊得出这么响亮的声音。



「这样啊,如果除了今天以外都不行,那就只有今天了……方便现在过去吗?」



「嗯,甚至是除了现在以外都不行!」



真的吗?



她行程到底多满?



最近的国中生好辛苦……我家的妹妹们只会把宝贵的青春用在愚蠢的正义使者游戏,真想让她们向千石看齐。



不只十分之一。



「那我现在过去。」



我说完之后结束通话。



然后转身看向月火。



月火又把刚才关掉的电视打开了。她转到午间综艺节目的频道,正在兴致盎然看着综艺新闻。虽然装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但她基本上会赶流行。真希望她也能对我发挥一下领导技能。



「喂,就是这么回事了。」



「嗯?咦?什么事?」



「原来你没在听?」



「没偷听别人讲电话也被骂,这样我会很为难。」



「啊~」



说得也是。



她这番话很中肯。



「我刚才打电话给千石了。」



「你要去小千家,对吧?」



「你明明有在听吧?」



「路上小心一看家的工作交给我吧。」



月火摇了摇手。



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不,不对,你也要去。」



「啊?」



月火颇感意外转过头来。



「既然是去千石家,你当然也要去吧?」



「……不过听刚才的那通电话,我原本认定哥哥是要自己一个人去。而且我觉得小千肯定也这么认为。」



「是吗?没这回事吧?」



但我是以「月火也会一起去」为前提。



这么说来,我刚才有提到吗?



「哎,这方面不重要就是了。不过哥哥,我去了应该会碍事,所以哥哥自己去吧,而且这样小千也会比较开心。」



「怎么回事,既然是去找千石,你怎么可能会碍事?反正你有空闲吧?」



「空间的话应该有。」



「不准偷改成看起来很像的另一个字,以为我绝对不会发现吗?」



「啊~~我想起来了,我今天有社团活动。」



「记得你参加的茶道社,直到夏天结束都全面禁止活动吧?」



这是他们在文化祭举办和服走秀的惩处。顺带一提,这个美妙计划的提案人,就是我面前这个女国中生。虽然她当然应该负起所有责任,但我个人认为,附议的社员们(及顾问老师)也大有问题。



「自主练习啦,自主练习。」



「住嘴,你这个扮装狂。所谓的时尚,可不是穿起来合适就好。」



「觉得牛仔裤加连帽上衣就能上街的哥哥,没资格跟我聊流行时尚这种话题!」



「哎,确实没错……不过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莫名客气成这样?」



「总·而·言·之!」



生气了——



月火以怒气即将爆发的态度说道:



「我不会去妨碍朋友的恋情,我可没有那么不知趣。即使是无法实现的恋情也一样。」



「啊?过来?千石不是用这种粗鲁的命令句啊?她和你们姐妹不一样,是一个很礼貌的女孩。」(注:日文「恋情」和「过来」同音。)



「其实我从国小就发现了,不过该怎么说,明明只有见过几次面,该说她专情还是怎样……也不想想都经过几年了……我实在学不来,而且也不想学。」



「嗯?」



「话说哥哥,哥哥相信男女之间的友情吗?」



「那当然。」



如果是不久之前,我大概会回答「我连同性之间的友情都不相信」,但现在的我可以立即作答。



「我和千石就是很好的朋友。」



「这样啊,那么这样就行了。总之路上小心。」



「…………」



唔,真顽固。



看来继续邀她也无济于事。



「知道了啦,那我就自己去,拜托你看家了。等到大只的回来帮我转达,我有话要跟她说。」



虽然应该白费工夫,但还是得姑且叮咛火怜一声。



「那我出门了。」



「我还要问一件事。」



「嗯?」



「哥哥,最近你很少和火怜打闹了,为什么?」



这……



她的询问方向令我意外。



这家伙……原来在想这种事?



我犹豫是否要问她为什么在这时候问这个问题,不过或许月火从之前就一直想问了。



我的语气不由得变得像是在打马虎眼。



「……没有啦,因为那个家伙最近功力突飞猛进,甚至像是听得到她战力提升的音效,我和她打架都会输。虽然她身高超越我,我的力气应该还是比她大,但我实在敌不过认真学武的她。」



「就算火怜是这个原因好了,像我刚才歇斯底里的时候,哥哥也是很干脆就让步了,感觉就像是异常懂事。」



「唔……这是因为……」



「如果是以前,哥哥肯定会猛掐我的脖子。」



「我可没做到那种程度!」



不。



并不是……没有做过。



好像做过一两次……还是三四次……



「没有啦,以我们的角度来解释,就是哥哥越来越能包容我们的任性,感觉挺不错的,不过该怎么说,太明显了。」



月火像是在模仿火怜,讲话讲不到重点。难得看她这副德行。



「不可以擅自变成大人喔,这样会很无聊。」



任何人只要年纪到了,就会成为大人。



我实在无法在这种气氛说出这句话。



004



即使如此,我当然也不能说真话。「其实我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变成吸血鬼了,虽然勉强恢复为人类,但还是留下一些后遗症,虽然只是有可能,但要是和你们打闹,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要了你们的命,所以我现在尽量避免和你们起争执。」——我不知道到底要用什么表情说出这番话。



不过,这正是令我更加担心的原因。



现在的我,以及躲在我影子里的吸血鬼忍野忍,我们的关系易懂又难懂,复杂而简单。我依然是忍的眷属暨厮役,不过忍要是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也死不了,在吸血鬼或是怪异的范畴,都已经落为不上不下的存在。



直截了当来说,即使是现在,我也可以喂血给忍而化为半吸血鬼,忍也一样,只要摄取我的血,就可以稍微恢复吸血鬼的力量。反过来说,除非是喂血给忍之后的短暂期间,否则我体内的后遗症,顶多就是只有胜于常人的治愈能力——所以不用担心,我和火怜打闹并不会出问题,而且正如我刚才对月火说的,火怜已经开始认真钻研格斗技,正常状况和她对打应该会是我输。然而,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我还是知悉了。



知悉战斗。



知悉斗争。



不是竞争——是战争。



不是互殴——是厮杀。



我知悉了战争与厮杀。



知悉之后——我实在无法和至今一样地和妹妹们争吵。



直到今天被问到为止,我都尽量不去思考这件事,但我内心某处一直在思考。



——太明显了。



——不可以擅自变成大人喔。



——这样会很无聊。



火怜曾经对我说过相反的事情。



哥哥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总是没办法成为大人。



结果,火怜说得比较正确。



我的内在并未改变。



只不过——我知悉了。



其实以月火的立场,她应该不可能是想被我掐脖子虽然不是学她讲话,但是正确的打架方式肯定存在。



我思考着这样的事情。



总之,我打扮成造访朋友家也不失礼数的模样(即使如此,但月火说得没错,我的穿着到最后就只是牛仔裤加连帽上衣),然后踏出家门。



其实千石家挺近的。第一次送她回家的时候,甚至因为离我家很近而吓了一跳。不过仔细想想,既然就读同一间公立国小,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用骑脚踏车,走路十分钟就可以抵达她家。



虽然并不是因为很近就不可以骑脚踏车,不过想说对方应该也要做些准备,所以我决定慢慢走过去。



就在我前往的途中。



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与其说背影,应该说背包。



「那不是八九寺吗?」



娇小的身体,大大的背包。



绑着双马尾,看起来颇为娇蛮的侧脸,确实是八九寺真宵。



小学五年级的女孩。



忘记是哪一天了,我看到她迷路困惑的模样而主动搭话,这就是我们认识的契机。现在她住在另一个城镇,但是经常在这附近闲晃。不过对方毕竟是小学生,没有方法可以确实联络上她,所以如果想要见八九寺,只能像这样期待巧遇的机会。我和羽川已经把她当成吉兆,认为见到她的日子就会有好事发生。我自己也是进入暑假之后第一次见到她——慢着,好像真的很久不见了?



唔~唔~唔~……



毕竟已经和千石约好了……



何况到头来,我并不是很喜欢那个娇蛮的小学生……不对,老实说应该是讨厌,超讨厌她。我们的交情没有好到主动朝对方打招呼,即使撞个正着而四目相对,我都想把她当空气!



不过这么说吧,身为年长的高中生,以这种态度应付小学生也太没器量了。即使讨厌对方也愿意进行沟通,这才是独当一面的男人吧?就以对待幼童理所当然应有的态度,稍微应付她一下吧。不,见到她真的完全不会令我高兴,但好歹也要做出这种样子,这才是最底限的礼仪吧?



呼,我也太宠她了。



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起跑,冲刺到八九寺的身后,使劲力气抱紧她的身体。



「八九寺~!小丫头,我想死你了!」



「呀啊~!」



忽然被人从身后紧抱,少女八九寺放声尖叫。我不以为意猛亲她柔软的脸颊。



「啊啊,真是的,这阵子完全没看到你,想说你不知道你会跑到哪里去,害我担心死了。啊啊真是的,所以再让我继续摸摸抱抱舔舔吧!」



「呀啊~!呀啊~!呀啊~!」



「喂!别挣扎!这样内裤会不好脱吧!」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八九寺继续放声尖叫。



「嘎!嘎!嘎!」



「好痛!你这家伙做什么啊!」



会痛是我活该。



这家伙会这么做,当然也是因为我。



抱歉,我错了,我真的爱死这个家伙了。



八九寺在我手上留下一辈子都可能不会消失的齿痕,终于逃离我的魔掌(?)拉开距离。



「呼吓~!」



并且发出吼声。



她进入野性模式了。



「等、等一下!八九寺,看清楚!是我!」



以这种状况,即使她看清楚是我也于事无补,所以我只是说说看罢了,不过八九寺野性化之后泛出鲜红警戒色的双眼(这根本不是人了),逐渐恢复为原本的颜色(为求谨慎补充一下,原本的颜色并非蓝色)。



「……啊……」



此时。



八九寺收起战意,确认是我之后说道:



「这不是阿良良木……读子小姐吗?」(注:历的发音(koyomi)重新排列组合就变成读子(yomiko),为作品「R.O.D」角色名。)



「这答案已经很接近了,令人觉得非常惋惜,不过八九寺,不要把我叫成在神保町拥有一栋装满书本的大楼,任职于大英帝国图书馆特工部的纸术士大姐。我的名字叫做阿良良木历。」



话说你都能正确又流畅说出我的姓氏了,不用勉强自己在讲名字的时候吃螺丝。



不过就像这样,我和八九寺相处的时候,我可以在任何时候,以我喜欢的方式对八九寺进行性骚扰,八九寺也可以在任何时候,以她喜欢的方式讲错我的姓名,我们缔结了这样的绅士同盟。



「请稍等一下,阿良良木哥哥!我强烈感受到这种同盟和日美亲善条约一样不平等!」



「是吗?但我觉得很平等啊?」



「还有,阿良良木哥哥的性骚扰行径,最近真的已经逼近到犯罪等级了!我的贞操大概会在下次真的面临危机!」



这是八九寺真宵打从内心的诉求。



不过,我心里并不是没有底。



应该说早就有底了。



为什么我只有在面对八九寺的时候无法压抑自己?



「说这什么话,那种程度的拥抱问候,在美国稀松平常。」



「哪有人的拥抱问候是从后面偷偷抱过来!」



「总是局限在这种既定的框架里,这就是这个国家不长进的地方。」



「阿良良木哥哥,你怎么从刚才就站在这种外国人的立场讲话还有,阿良良木哥哥,虽然阿良良木哥哥应该只是想亲脸颊,可是刚才有好几次稍微碰到我的嘴角了!」



「真的吗?这就抱歉了!」



我终究没有那种意思!



真是不幸的意外!



「真是的,老是被阿良良木哥哥揉胸部,害我觉得最近胸部变得更大了。那个迷信或许出乎意料是真的。」



「咦?你有在成长?」



「没礼貌!」



八九寺的双马尾笔直指向天际。



她能够以自己的意志操纵头发?



这是什么构造?



「没有啦,可是你的价值不就是在于不会成长吗?」



「请不要说这种蠢话。下次再讲出这种话,我要向羽川姐姐告状。」



「唔……这样会令我很困扰了。」



我打从心底希望她别这么做。



最近羽川和八九寺的交情很好,好到令我困扰。



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很棘手的同盟。



就某种意义来说,这个同盟也可以说是受害者协会。



「不过,先不提这件事。阿良良木哥哥,你今天是出门办事吗?」



八九寺一下子就切换心情如此询问。



这家伙在这方面很干脆。



过于干脆到令我担心的程度。



「啊~~与其说是办事……」



「要寻找阿良良木后宫的新团员?」



「我没有成立这种诡异集团!」



「第一届团员忍野先生毕业了,要填补这个空缺应该挺辛苦吧。」



「假设真的有阿良良木后宫这种集团,为什么忍野会被当成前任团员!那个家伙只是个夏威夷衫大叔!」



「要是增加太多团员,剧情会变得难以进展,所以请小心喔!」



八九寺话中有话如此说着。



同时,这番话也很现实。



即使后宫之类只是随口说说,不过人类总是无法平等对待所有人。站在某人的阵营,就等于是没站在某人的阵营;成为某人的同伴,就代表成为某人的敌人。



正义的使者。



绝对不会成为正义以外的使者。



也会与正义以外的人为敌。



其中没有任何必须伪装的要素。



归根究柢,所谓的正义……



对所有人来说——是叛徒。



「也对,我就接受你这番忠告吧。」



「是的,请接受吧。不过只要没有影响到我的地位,要增加多少新团员,我都不会在意。」



「为什么你会把自己讲得像是老鸟一样!」



话说在前面!



正式团员只有忍和羽川(惊爆发言)!



「你这种家伙,顶多只被当成『今天的特别来宾』。」



「是喔,这样啊,既然这样,阿良良木哥哥,请把节目主持得好一点。」



「居然被数落了?」



被来宾数落的主持人!



肯定会一蹶不振!



「没有啦,总之我之前有提过千石的事情吗?她是我的老朋友,今天我要到她家玩。」



「喔喔……」



八九寺点了点头。



这名少女聆听时的反应,依然令我如此舒畅。



「不过该怎么说,看你一副面有难色的样子。」



「有吗?」



「有。以英文来说就是rotation。」



「为什么我会被排入先发投手阵容?」



正确的说法是low tension。



哎,毕竟我直到刚才,都在想一些沉重的心事。



对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家人有所隐瞒,怎么想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但我不认为我有烦恼到写在脸上。我的表情这么难看?」



「对。就像是某部没被改编成动画,还用这个话题自我嘲讽的作品,一个不小心却忽然被改编成动画,你的表情就给我这种尴尬的感觉。」



「我的表情并没有这么具体!」



「没关系的,就算是已经改编成动画,也不表示理应完结的作品非得要继续写下去不可。」



「你在说什么?」



真是的。



这家伙偶尔会讲出超越次元的事情。



「预定之外的喜讯会造成心情低落,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不过只要踏入新的领域肯定会有收获。」



「慢着,我没在烦恼这种事,用不着这样安慰……」



话说回来,忍野之前好像很执着于动画化这三个字。虽然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如果是那个家伙,或许就能和八九寺来一场建设性的对谈。



唔,这么说来,八九寺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应该都没有和忍野交谈过吧?



虽然并不是因为回想起忍野这个人,但我不经意试着配合八九寺的话题。



「你说收获……比方说会是什么?」



「一语道破,就是钱。」



八九寺一语道破。



这一语也说得太犀利了。



「……不对,应该还有其他的收获吧?」



「啥?」



八九寺露出极度瞧不起人的表情。



那是宛如在蔑视我的皱眉表情——喂喂喂,这是小学生应该有的表情吗?



「这个世界除了钱,还有什么东西吗?」



「有啊!比方说……爱!」



「什么?爱?啊啊,对对对,我知道,那玩意之前便利商店有卖。」



「居然有卖?就在便利商店卖?」



「对,售价两百九十八圆。」



「好便宜!」(注:西友贩卖的超低价便当,以「便宜就是爱」为口号。)



「人类只是把钱从这里移动到那里的交通工具吧?」



「你的人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商量啊?」



「不过阿良良木哥哥,请仔细想想吧。富翁A说『这个世界金钱至上!』,富翁B说『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钱!』,如果真要选一边,A先生应该比较能争取到好感吧?」



「不准举这种强迫二选一的例子!」



我两种都不想选!



「不提钱的事情,阿良良木哥哥,我非常期待喔,不知道在片尾曲的时候,我们会跳什么样的舞。」



「已经把跳舞当前提了?」



「希望能像猫眼片尾曲那样性感撩人。」



「只要有剪影就行?」



不过……



这个小学生的知识真复古。



即使是名留历史的名作,这时代未满二十岁的人,一般来说不会知道猫眼的片尾曲动画是什么样子。



「我不是要说这个,八九寺。对了,其实跟你说也无妨,我不是有吸血鬼的属性吗?」



「原来有这回事?」



「你为什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设定!」



她惊讶的表情好逼真。



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喜欢拉面的哥哥。」



「我第一次听到我喜欢拉面这个设定!」



「记得你对全国各种类的泡面了如指掌,我说得没错吧?」



「居然还征询我的意见!」



拥有这种知识也太悲哀了。



至少也让我走访各地的美味拉面店吧。



「曾经品尝过所有在地特产拉面的男人,阿良良木历……记得以目前来说,第一名的泡面是夕张哈蜜瓜拉面?」



「终究不可能有这种泡面吧!」



哎。



不过土产店偶尔会卖一些难以置信的怪玩意,所以我无法断言就是了……



「唔嗯……」



八九寺双手抱胸。



露出有些严肃的表情。



「原来如此,修罗罗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