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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的吗?



或许这才是我的误解吧?



我懂羽川什么?



难道我觉得如果是羽川——就不会有任何烦恼?



以为羽川翼这个人,不会受伤?



以为只要是她,就不会反省或后悔?



没有讨厌与不擅长的事情?



羽川理所当然应该幸福——我如此认为吗?



注42 早期日本动画,蜜蜂王子万里寻母的故事。



把自己的想法,强行套用在她的身上?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成为一家人——我以前也曾经这么认为。因为是辗转待过各种家庭之后终于稳定下来的家,我曾经想要努力建立良好的家庭关系,不过真的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称心如意。无法称心如意,真无聊。」



羽川说完之后忽然转身,这次是她绕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



「对不起,阿良良木。」她如此说着。「我刚才说了坏心眼的事情,对吧?」



「咦……不,没那回事。」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演变成羽川向我道歉的状况,所以不知所措。



「因为,这是我在乱发脾气。」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羽川如此说着。「忽然听到我说这种事,你应该会不知道如何反应吧?会觉得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况这件事根本与阿良良木无关——但你却不知为何有点同情我,而且对于自己这种不合理的同情心抱持罪恶感吧?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所以心情变差了吧?会觉得偷看到朋友的隐私,所以内心变得沉重了吧?」



滔滔不绝说出这番话的羽川,洋溢着悔恨的情绪。



表情忽然变得非常软弱,就象是处理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损坏到无法挽回的程度——有种不允许我反骏的气氛。



或许是她脸上的纱布,强调了这股气氛吧。



「所以我才会说出来。」



羽川如此说着。



「正如我的预料。其实,我在利用阿良良木宣泄情绪。」



「…………」



「用这种方式,害得阿良良木心情变差,借以宣泄情绪,让自己舒坦……这甚至不能叫做吐苦水吧。」羽川抱持着极度愧疚说话的模样,令人不忍正视。「这是在消除我的欲求不满。」



「欲求……不满。」



说实话,在这个时间点,我大致推测出来了。



关于之前担心的推测是否正确,以及基于这项推测的演变,我大致有底了。



覆盖羽川脸颊的纱布。



导致这种状况的原因。



如果并不是我所推论的那样——羽川就不可能忽然跟我聊家人的话题。



如果不是这样,就用不着宣泄情绪了。



用不着以我来宣泄情绪。



「不过,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些事。父母不应该把这种事告诉本人吧?比方说,应该保密到你二十岁生日那一天……」



「爸妈是心直口快的人,我还没上小学就听他们说了。他们……似乎真的把我当成累赘。」



「羽川。」



我下决心——提出询问。



以这种场合,不要得到明确的答案,并且不以不去验证答案,肯定是最好的做法。虽然我如此认为——



然而,太迟了。



我已经深入羽川这个人的物语了。



她的心。



她的家庭,被我粗鲁闯入了。



「你的脸,是谁打的?」



毫无证据。



冷静思考就会发现,即使不用多想,脸受伤的原因要多少有多少——居然认定是某人打的,我也太武断了。



然而……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羽川如此说着。



并不是拒绝我的询问,就象是小孩子将诧异的想法脱口而出的语气。



「阿良良木,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因为……」



我结巴了。



这或许是羽川给我的机会——不对,不是「机会」这种积极的玩意。



要收手就趁现在。



或许她在提出警告——最后通牒。



也可能类似威吓射击。



然而,我没有退缩。



「应该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



「虽然我不太懂,不过在这种场合,是朋友的话就应该问清楚吧?」



因为羽川是我久违结交的朋友。



距离感——我无法拿捏。



就象是在看3D电影,无法确认位置——存在着视差。



「嗯~这样啊,说得也是,或许吧。」听到我这番话,羽川点了点头。不让我继续追问,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如果话题在这里中断,真的就只是利用阿良良木宣泄情绪了……不够和刚才的掀裙子抵消。」



「…………」



不,早就能抵消了。



我甚至想让你看我的内裤来弥补。



但我没有真的说出口。



「可以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吗?」



「嗯,那当然。」



「是任何人喔,真的是任何人喔。甚至对妹妹们——对家族,都要保密。」



这种百般叮咛的语气,会令人觉得她在开玩笑,却也感受得到她严肃的态度。



换个直接的角度来看,就象是要求我进行绝不毁约的承诺。



就是这样的语气。



即使感受到这样的压力——我依然点了点头。



「我……保证。」



「是爸爸今天早上打的。」



羽川几乎是在我做出承诺的同一时间回答。



毫不在意,挂着笑容。



笑咪咪的。



她象是把这种事视为理所当然,视为每个家庭经常发生的事情,如此说着。



「不……」



我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愤怒。因为恐惧。



「不能这样吧——」



想当然耳。



依照话题的演变,这应该是无须惊讶,理所当然的结论——会出现的误差,就是动手不是父亲而是母亲,或是使用的不是拳头而是物品,顶多只是这种程度的差别。



「虽然他们完全没做过父母该做的事情……却没想到会做出父母不该做的事情,害我吓了一跳。」



「居然说吓了一跳……」我无法掩饰困惑。—|你们不是……冰冷的家族吗?.」



「不是家族。不过确实很冰冷。」



羽川如此说着。



真的是以冰冷的语气。



「或许有点冰冷过头——结冰了吧。即使如此,我如今还是想和他们的关系拉近一点。明明好不容易取得平衡的说。既然这样,就应该是我的错了。」



「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你不可能会错……」



因为,你总是——正确的一方。



「到头来,你爸爸为什么要打你?」



「没什么大不了的。爸爸把工作带回家,我不小心插了嘴,然后就被打了。妈妈则是默默旁观,就只有这样。」



「就只有……这样?」



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真的就只有这样。



没什么好强调的,就只有这样。



然而……



「只是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什么爸爸会对女儿——动手?」



「因为啊,阿良良木,你想想看,假设阿良良木现在是四十岁左右……如果有个来历不明的十七岁丫头,讲得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你会有什么感觉?即使稍微火大,或是一气之下动手,不觉得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吗?」



「————」



来历不明的十七岁丫头?



为什么要用这种——自虐的说法?



比起羽川被打的事实,这件事反而比较恐怖。



不,这种感觉——不是恐怖。



我明白身体发抖的原因了。



明白内心骚动的原因了。



我——感到恶心。



并不是借用忍野的说法。



我现在是基于自己内心的情感——以我的说法,说出实际的感受。



羽川翼很恶心。



即使不称为家族,即使说他们不是真正的父母,是假的父母,即使以冰冷的语气如此断言——现在的羽川翼,依然在袒护这样的双亲。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角度,还是世间的角度,还是哪个人的角度。



总之。



这种不是父母的父母,会打女儿的父母——



她正在袒护。



对于这样的羽川,我以朋友的身分——率直觉得恶心。



这家伙是怎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是什么话?你真的可以讲这种话吗?这不是你最不能原谅的事情吗?」



「没关系吧……也才一次而已。」



羽川说出这种话。



不对。



是我让她说出这种话。



「既然这么说,我刚才不是也打了阿良良木吗?就算这样,阿良良木会对我生气吗?」



「不,那是」



那是我不对。



虽然有着足以称为大义名分的理由,不过即使如此,掀女同学裙子的男生被打,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对吧?所以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羽川笑咪咪绽放出毫不在意的笑容——不是逞强,也不是引人同情,宛如只是打从心底如此认为。



她说:



「因为我是我——所以被打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



我语塞——错了。



是找不到话语可以塞。



对于现在的羽川——我无言以对。



我现在哑口无言的模样,不知道羽川究竟是如何解释的。



「阿良良木,我们约定过吧?」



她象是再三叮咛的如此说着。



往前一步,和我拉近距离。



宛如语带玄机如此说着。



「阿良良木,我们约定过吧?你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有承诺过吧?」



不会告诉任何人。



包括妹妹们,包括家人。



或者——包括学校,包括警察。



不。



错了,不只如此。



最重要的是,不会再度对羽川本人提到这个话题——我应该已经承诺过了。



这是羽川要表达的意思。



羽川一五一十说出所有的真相,借以反过来束缚我的行动。



羽川得到我的承诺,借以抓住我的把柄——为了双亲。



为了殴打她的那名父亲。



为了冷眼旁观的那名母亲。



为了保护——陌生人。



「可,可是,这种约定……」我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声音,应该有在微微颤抖。



「这种约定,我怎么可能遵守……」



「……阿良良木,求求你。」



羽川如此说着。



朝着回话时支支吾吾的我,如此说着。



诚实无比的羽川翼,朝着我这种面不改色就能毁约的轻佻家伙——低头了。



深深鞠躬。



下弯到腰都快要折断,宛如沉入黑暗,将她绑着麻花辫的头低下来。



「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羽川……可是,我……」



「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我依然试图抵抗,然而羽川宛如机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如果你答应保密,我愿意做出任何嚷。」



「咦?真的?羽川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太棒了!」



我上够了。



「阿……阿良良木?」



我以双手握拳摆出胜利姿势,并且当场跳起来大呼痛快。看到这样的我,羽川没有隐瞒惊讶的神情,瞪大眼睛收回刚才踏出的那一步。不对,还退了第一一步、第三步,退了这么长的距离。



感觉内心的距离退得更远。



然而现在的我,无暇在意这种事情。



羽川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羽川翼?



只要我不讲?



「唔哇,怎么办,要让她做什么要让她做什么?要让她做什么才是最佳选择?不。慢着慢着,我别慌张,不要心浮气躁,这种时候更需要冷静,要以庄严肃穆的心来进行,将这个未曾有的机会发挥到极限!」



「呃,咦?是这种反应?现在是这种场面吗?难道不是阿良良木内心被我的真挚打动,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承诺保密的场面吗?」



「真挚?那是什么,我没听过!」



那种玩意扔给猫吃吧!



我完全静不下来,开始莫名在周围踱步转圈。虽然在旁人眼中完全是个可疑人物,但我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也不在意羽川给我的白眼。



「任何事吗~不过听到这种说法,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耶~可恶,我真懊悔自己这么优柔寡断,象是这种时候更应该当机立断,才叫做男人中的男人吧?」



「不,我觉得是最差劲的男人……」



羽川一副不敢领教的样子。



似乎随时都会逃走。



「阿良良木,还记得我们刚才聊了什么严肃又沉重的事情吗?」



「不记得了。」



「原来不记得了……」



「阿良良木是谁?」



「原来连自己的姓名都忘了……真是预料之外的演变。」



羽川以抱头叹息的语气如此说着。我忘记自己的姓名,居然能让她受到这种程度的打击,我对此感到欣慰。不过我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一点都不重要。



我只要记得一件事就好,那就是羽川刚才的那句话。



「没错,就是羽川刚才所说,『阿良良木同学的任何要求,翼老师都会听哦众』这句话……」



「我没这么说!」



羽川生气了。



即使被骂,我也不痛不痒。



「你说的翼老师是谁啊?」



「嗯?啊啊,抱歉抱歉,我只是在模拟羽川扮演女老师陪我玩的状况,却不小心脱口而出了。」



「你到底在模拟什么?」



「所以,羽川刚才说了什么?」



「唔……」即使透露出极为苦涩的神情,但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诚实个性,不允许她拒绝我的要求。「……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不对!是下一句!」



「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啊!



我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



听起来真新奇啊,喂!



「如果你答应保密,我愿意做出任何事……」



「来自宇宙的电磁波干扰,害我听不清楚!麻烦把后半句再说一次!」



「………」



羽川的双眼,与其说是在对我白眼,更象是达到翻白眼的等级了。



唔~……



可以的话,我希望她能害羞红着脸颊讲出那句话,但我就不奢求了。内心鄙视却依然发誓绝对服从的她,也别有一番滋味。



……或许是我多心,目前正在鄙视我的视线,似乎不只是来自羽川……我甚至觉得,好像听到各位投以这种视线之后啪一声阖上书本的声音。尤其是从动画接触这部作品的读者们。



算了。



无论他人怎么想,最重要的是要活出自己的风格。应该有某位可能很伟大的古人这么说过。这位古人,谢啦。



「我愿意做出任何事。」



羽川复诵了。



语气有够死板。



「…………」



死板成这样终究不太对。



「麻烦再稍微加入一点情感。」



要求对方绝对服从的我,莫名放低姿态提出请求。



「请想象刚才的死板语气,充满我目前对阿良良木抱持的所有情感。」



「不,没这回事,羽川,要相信自己,如果是你,肯定能讲得更有灵魂。」



「我•愿•意•做•出•任•何•事。」



这次不是以死板的语气,而是加入名为愤怒的灵魂,听起来极为粗暴。



听起来象是不愿意做出任何事。



甚至不愿意为我吐个舌头。



「唔……我不会输的。」



我不会屈服于这种魄力。



如今我已经确实得到她的承诺了。



既然这样,接下来我将可以随心所欲。



我站上舞台了。



这是阿良良木历一个人的舞台。



「愿意做出任何事吗……不过说真的,到底要让你做什么!因为选项太多,所以令我迷惘!不,这简直是在写小论文!我的语文组织能力正在遭受挑战!」



早知道应该多唸点书!



明明好不容易就读升学学校,为什么我至今上学老是迟到!



俗话说过于幸福会使人陷入混乱,我现在就是处于这种状况。要是没能冷静行动,有可能会以天大的失败收场。



「等一下?这么说来,羽川没有限制愿望的数量!换句话说,如果换个角度解释刚才那句话,不就代表她愿意实现我无限个要求?」



「只有一个!」羽川立刻修正。「你可以随意对我提出『一个』要求!」



「唔……被你进一步解释了。」



这个世界果然没这么顺心如意吗?



算了。



我喜欢地球的神龙,更胜于纳美克星的神龙。因为能够让死掉的同伴们一次复活,很方便。



「我真的开始头痛了……」羽川如此说着,并且真的抱住头。「比起被爸爸打的脸颊,头反而比较痛。」



「头痛?」



「嗯。春假和阿良良木有所来往之后,我就一直有头痛的毛病。」



「唔……」



这令我很担心。



不过这种事,现在暂时放在一旁。



「羽川,总之先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吧。」



「不,我觉得现在这个空间已经很没人性了……」



「我不是说人性,是人烟。往这里走吧。」



我如此要求。



「唉~……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反正我没有特别要去哪里。」



羽川夸张叹了口气,然后跟着我走。



哼,就算你想用这种方式闹别扭让我有罪恶感,这种作战也对我没用。



如今,羽川可说是完全受到我的掌控——我可没有幼稚到会放过这种机会。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是面临成败的关头,就让她见识我的男子气概吧。



我把脚踏车停在看似安全的地方(这是挺高级的越野脚踏车,所以得小心遭窃),然后带羽川到附近的树丛。



「………………」



带羽川到附近的树丛。



带羽川到附近的树丛。



带羽川到附近的树丛。



……怎么回事,这句话听起来莫名有种犯罪的感觉……令我全身颤抖!



不!



这是你情我愿,所以肯定不是犯罪!



而且以这种状况,应该说羽川带我到附近的树丛比较正确!



这就是所谓的诱受吧?(注43)



不然就是傲娇受!



……不对,我完全看不出羽川有任何傲娇的要素,不过总觉得她只有现在处于高傲状态,才会令我莫名如此认为。



期间限定的傲娇。



「好啦,所以阿良良木,要做什么?」



羽川一副看开的模样,以这样的语气询问我。



她把身体靠在后方的树干,总觉得就象是陪幼儿园小孩玩家家酒的亲戚姊姊。



被迫应付小朋友的感觉。



「什么嘛,羽川,看你挺从容的嘛。」



「是很从容。」



羽川宛如挑衅般说着。



游刃有余。



「因为我已经预见接下来的进展了。反正阿良良木无论提出任何要求,都会因为我光明正大准备回应,到最后害怕得什么都不敢做吧?」



注43 BL用语。



「你、你说什么?」



居然说我会害怕?



这是何等侮辱!



说说看啊,我到底在何时何地害怕过了!



「春假,体育仓库。」



她回以一个直截了当的答案。



我不得不以沉默回应。



完全沉默时的使徒,应该就是这种心情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面前这架EVA还真可爱。



大概是吉崎观音设计的。(注44)



「哎呀~我想起来囉~阿良良木在春假的那副弱鸡模样。就算是不认识鸡这种生物,只要看到当时的阿良良木,就可以大略明白是什么样的生物囉。」



难得看到语气如此嘲讽的羽川小姐。



虽然嘴里说「我想起来囉~」,但她似乎不愿回想当时的事情。



「所以,弱鸡阿良良木,你要我做什么呢?反正我应该什么都不用做,不过我就听听你怎么说吧。要做什么?脱衣服?几件?」



注44《KERORO军曹》的作者,参与新世纪福音战士的特别企划《使徒XX》。



「…………」



唔~……



看来,羽川对我的男子气概评价很低。



身为男性,这是无比的屈辱——不对,但是羽川有所误解。



春假的我确实是弱鸡。



这一点我承认。



然而,如果以为弱鸡永远只是弱鸡,那就大错特错了。就象是小鸡总有一天会成为大鸡,我也——咦,这样的话依然是鸡。



不对不对。



即使是鸡,但我是名古屋斗鸡!



我反而必须抱持着弥补春假失态的气魄,在此时此刻好好表现。



哼。



居然让这样的我得到平反的机会,神也挺慈悲的。



…………



说真的,是「这样的我」耶?



神会不会太好心了?



「嗯……」



我伸手抵着下巴思索。盯着羽川,让视线从头到脚,仔细在她的全身游走。



「唔……」



我这样的视线,使得羽川隐约出现畏惧反应,然而她依然逞强地将双手放到身后,做出挺直背脊的动作,反而让我更方便观察羽川的全身。



唔。



这就是胆量吗?



还是说,她打从心底确信我是弱鸡?



……应该是后者。



哼,既然这样,就容我乘虚而入吧——反正不用担心这种作品的改编动画会做到第六集的剧情,就算我恣意妄为也不会被发现。



虽然在电视播放这种光景会不太妙,不过既然只是文字,我的好感度肯定不会受到影响!



小说并没有受到管制!



「怎么了,阿良良木,卖关子卖得这么大……还是说,你完全想不到点子?还是说还是说,阿良良木想做的事情,就是像这样用眼神舔遍我的全身?所谓的视奸?」



「…………」



唔。



慢着——对喔。



对羽川来说,这番话或许只是用来挑爨我,或者是用来挫我威风的话语——但是对我来说,这反而是很大的提示。



这正是最好的线索。



没错。



羽川「愿意做出任何事」这句话,导致我不禁满脑子都在思考要让羽川为我做什么事——不过以这种状况,反过来的做法也可以成立。



不是由羽川为我做某件事——也可以由我对羽川做某件事。



换句话说,如果要使用符合文理的说法,就是要让羽川「忍耐」——嗯。



完全可以成立。



而且,羽川这番话里的提示不只如此。羽川也太傻了,一点都不像她。



1这等于是羽川主动把攻略她自己的方法告诉我,还是说真的是那样?她果然是诱受吗?那我就不用客气了。



如今,我心中仅存的一片良心消失了——不,等一下,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吧?



良心耶?



良心消失?



「羽川。」



「什么事?」



「我想做的事情,并不是用眼神舔遍你的全身。」



「嗯,我想也是……」羽川微微歪过脑袋如此说着。「因为,这是阿良良木平常就对我做的事情。」



「被发现了!」



我在上课的时候偷看羽川(胸部)的事情被发现了,我好想死!



「容我苦口婆心给个忠告,我觉得还是专心看黑板比较好,毕竟老师那么努力想要传授各种知识给我们。」



「呜……」



居然用这种温柔劝说的语气……丨



相较之下,还不如严声斥责比较好受……我的心快要屈服了!



我要加油!



要让内心撑下去!



把受伤的心补强吧!



只要跨过这个障碍,就会有极乐天堂迎接我了……应该吧!



「然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做为参考。女生对视线意外敏感,所以你在看的时候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混帐……就算你想用这种话让我的心屈服或粉碎,也没有用的……」



我好不容易让几乎脱力跪下的膝盖重振起来,使劲挺直身体。



「羽川,我想做的事情,并不是用眼神舔遍你的全身。」



「嗯,我想也是。」



「我……」



我看着羽川,而且是笔直凝视着羽川的双眼,并且说出来了。



「我想要仔细舔遍,你纱布底下被打伤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