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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话「欸ー?我是魔法少女!?冰上并生的回合。」(1 / 2)







『如果我不够坚强就活不下去,如果我不够温柔就没资格生存』这句话,既不坚强,也不温柔。(译:出于作家雷蒙·钱德勒创造的虚构人物,菲力普·马罗(Philip Marlowe)的名言。)







理想与现实是不同的。



这句话听来,会觉得像要表示把过于美好的理想现实化是非常困难,比起作梦更该脚踏实地生存的训词,实际大多的场合就是如此没错,但那正是理想本来该有的姿态,如果接受唯一那一点,要在现实把理想论现实化本身即便说不上简单,要按部就班前进也不会复杂到哪去。用这微不足道的秘诀,理想就会变成现实――然而要顺畅或俐落实现理想大概不可能做到。如果做得到,前人就不会留下『理想与现实是不同的』这句话吧――暂且不管内心大多所抱持的理想都作为理想,当实现的不是自己该有的理想,通常会面临『不该是这样』的现实――比起实现不了梦想的人,实现梦想后的人更能领会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体会过。



所以才明白。



比如手袋鹏喜基于童年时期的对话开始特别看待自己,而能得以实现突然发生天地异变,使适合自己环境到来的梦想――虽然实际来访的环境确实让她能成为向往中『被选上』的魔法少女,然而结果还是面临到『不该是这样』,抱头鼠窜的窘境。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就在那。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所以就算内容相同,感想也会改变――也不可能填补那条感情产生的裂缝。



顺带一提这完全是单向通行的话语,要反过来说是不可能、不可逆的――只要抱持现实向理想前进,大多都能得到相当的妥协点。



这现实才是个人期望的理想。



理想是现实的,现实是理想论。



那天来招揽手袋鹏喜到一半便轻易放弃回去的地球扑灭军的剑道少女,剑藤犬个大概就是如此――不去接受现实,把现实虚构化来保持眼看就要崩坏的心理平衡。



而地球扑灭军还有一名适应现实能力异常的高,将现实分毫不差认知为现实的恐怖英雄――但如果以他作为例子,什么样的假说理论都会动摇,在此就姑且不论,如果要再举出一个例子……对了。



像是『如果试著让早已长大成人,知识界里一丝不苟的女士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模样,意外不也挺合适的吗?』这理想,作为现实亲眼目睹的情况,会是更加意想不到的『不该是这样』吧――







人类能提出的行动,出乎意外地少。



即便认为有现的选项中似乎有著无限个选项,在某种情况下人类采取的行动也相当制式化。



用流程图就能毫不费力画出来。



就算想做什么稀奇古怪的行动,人依然会陷入『制式』中。连伪装成怪人的轶闻趣事宏观来看也不过是『的确有这么回事』的程度,崭新的构思或方案其实也只是历史的重新认知。



一再重演历史,重演近乎相同的失败是因为人类不知道他人的失败的模式,持续碰撞相同的障碍是因为不知道其他路径的存在。



例如让棋士与设计好程式的电脑对战将棋时,电脑有利的地方在能走出无数种选项。能同等看待似乎不可能会走的凡手也好愚手也罢全部包含在内的棋步,做出最适当的选择――这对人类而言很难办到。断言网罗一切模式绝不可能也无纺。



……不过当然这只是种比喻,严谨来说就连电脑也并非能完全掌握近乎无限的选项――尽管取得优先探勘权,现今要追踪前往四国的地球扑灭军的『新兵器』,人造人『悲恋』根本难如登天,要人类预测机器人她(这么说不知是否正确)的行动、选择――模式,绝对会超乎想像的费事。



连讨厌那名称绝对不会如此自称,但旁观来看毫无疑问是『天才』的左右左危,『悲恋』会怎么行动也只好交给命运。



明明是自己制作的机械却不负起她恣意行动的责任,就是冰上并生对此事件舌锋嘴利加以痛斥的话语吧,然而如果要硬要找对方碴,



「创造出比自己还低下的存在有什么好高兴的,不可能吧。」



会这么回覆――虽然那也许扭曲到不可原谅,但无疑是作为『母亲』的思考回路。



话虽如此。



反过来说,右左危博士的头脑无法掌握的『模式』,是连电脑模拟实验都在范围外的未来预测,如果是世俗凡人的『模式』,对她而言凭心算就能看透一切。



他人的行动范围,就像双眼逐步解读鬼脚图一样,而左右左危博士的『双眼』――只要目测就知道结果。



(注:鬼脚图(あみだくじ/阿弥陀签),又称画鬼脚,是一种游戏,也是一种简易决策方法,常被拿作抽签或者决定分配组合。)



杵槻钢矢。



魔法少女『Pumpkin』虽所属状况情报几乎都没接收到的『Summer』队,但凭著为了紧要关头从以前就开始建立的个人情报网、天生的气魄再加上运气,与比什么都运用自如的临场反应,拼命在四国游戏中存活至今,是名非比寻常的青少年,但难以置信竟然一面与该说是最糟糕的灾厄还是被说和他一起行动一个月后的生存率就会减少一成的少年组成同盟,一面存活下来,是不可想像的女中豪杰,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行动范围依然没超越右左危博士的思考范围内。



四国八十八个所,第十一番名剎。



藤井寺。



而下一个便是第十二番名剎――烧山寺,是有名的『巡礼杀手』,连接藤井寺与烧山寺的烧山寺道是条险峻的登山路。



而左右左危预测――『恋风号』曾停在那附近过。



就结论而言那预想准确无误,杵槻钢矢出发前所藏在附近的,正是地球扑灭军垂涎三尺的东西,从现在正违抗造反组织的她们眼中,可说是能得到与性命同等价值的『魔法』道具――魔法少女的服装。



然而走到那地步也不是没有曲折离奇的过程――纵使没有被英雄少年的恶运缠身,想在现今四国『随心所欲』谁也办不到。



理所当然从身为主办方的绝对和平联盟的『实验失败』开始――就连管理四国游戏魔法少女制造课的残党、为上头尽心尽力工作的『白夜』队里的每个人都一样。



就算是首次『登录』这座游戏岛的两名才女,条件也不会变――右左危博士虽捉摸不定难以理解,但连她们也不得不来到『失败』收场的立场上。



不过这次袭击她们两人的『不走运』对杵槻钢矢而言是幸运的。绝对和平联盟拼命藏匿的『魔法』道具,转手给正所属地球扑灭军,而且是『理解她意味所在』的人身上,因此失态也没关系――即便这时间点的她已经背离她自己所属的组织,也绝对不允许有纰漏在,但多亏这点。



正因为右左危博士与冰上比起追上钢矢更优先调查藤井寺――钢矢才得以摆脱麻烦二人组的追踪。



当然,右左危博士会优先调查藤井寺是因为考虑到随时都能读取『模式』来追踪钢矢――然而那计画挫败了。



在藤井寺院内著陆(不用滑行道是直升机的好处,右左危博士如此告诉冰上),正当两人从机内出来的时候――



身后的直升机『爆炸』了。



尽管没受到正击,两人也被爆炸风震飞――那正是四国游戏带给两人『初见杀』的洗礼。



「该死……」



右左危博士露出悔恨的表情说道――但与混乱的冰上不同,似乎不是完全没理解状况。



「用航空机『盘悬』可以,『著陆』却违反规则吗……真危险真危险。不过爆炸消灭的不是我们而是只有直升机,不是违反到程度严重的规则呢。多半也没有追踪爆炸……」



在冰上来看会觉得是莫名其妙的理解也是正常的,要求说明却受到「等作业结束后再一次总整」没有情面的回应。



「不是刻意要卖关子。我只是觉得『再看一个现象』后说明会比较容易理解――『那个』等等再说,先调查周围吧。」



「调查周围吗……」



『再一个现象』与『那个』到底是什么,冰上已经放弃要求说明,去探讨提示字只会更加疲倦。即便没到弟弟那种程度,也和代号『篝火』使用『炎血』的她不同,顾虑一下还不习惯爆炸的右左危博士也好。



……不过经常看些短篇故事的剧情,研究者对爆炸都习以为常了吧?



「和直升机一起带来的便利道具也全都爆炸了――并生酱,你有临机应变把监测器偷偷带出来吗?」



「请别说些蠢话……我没有那种应对力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是吗。那就无法继续追踪那孩子呢――嗯ー,判断失误啦。应该先确保那孩子再来这里的……虽然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透过如此分析,右左危博士似乎反而摆脱『失误』或『不幸』――从冰上来看,损失一台私有机动直升机的金额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忘记。



嘛,也不是提金钱的时候。



「那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骑著室长的自行车……」



冰上说出没追上的手段所以无法知道答案的疑问――虽然没打算提问,



「可能性很多……不过以能思考到的『模式』来看,那孩子是和英雄君在地组成同盟的魔法少女,机率是最高的。所以那孩子才会骑著『恋风号』……」



右左危博士回。



是为了转换气氛才说的玩笑吧……不,和魔法少女组成同盟什么的,之前也听右左危博士说过。



虽然只是假设,但如果那名少女真的是冰上的上司的关系人――她们便错过了无法挽回的重要线索。



要真是如此,冰上后悔也后悔不完――不清楚为什么右左危博士能轻易放下。现在不应该不死心,跑也要追上那名少女吗?



然而右左危博士却要优先调查周围――是确信有些什么?确信在藤井寺,能够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







确信。



似乎早在之前说过,左右左危博士没有那玩意――纯粹只不过是判断『就算现在跑过去,没体力的我也追不上「恋风号」』而已。



左右左危不是被当下的感情驱使,冲动行动的类型――虽然如同冰上所担心的,失去一台昂贵的直升机,绝非没有受到精神上的伤害,但她明白就算悲叹也无济于事。



正因为如此严谨的她――才能找到被藏在停车场里的三件魔法少女服装。



姑且像冰上一样(相比之下)较能理解的常识人,是不可能光靠监测器粗略的情报就能锁定从藤井寺的停车场开始调查,而是会基于像是『如果调查四国全境时参照八十八个所的巡礼路线,跳伞著陆到香川县的国中操场后便依照顺序,用自行车周游会碰上的最初之壁――烧山寺道」的推理来行动――顺带一提这推理大致也会猜中。



「人要藏匿东西时,会下意识藏在『之后容易发现』的地方――并生酱,不用想太多,试著找找看那些停放汽车里面或底下。如果停车场什么都没找到就再扩大搜索范围――什么类似的东西也没发现的话,就乾脆点放弃。」



从右左危博士的口吻听来,虽不否认『即使失败也无所谓』的感觉,但就结果而言找到异质,与寺院佛阁毫不相衬般华丽又轻飘飘,充满少女趣味,说是和冰上至今以来的人生完全无缘接触过,倒不如说连直接见识过都没有的服装时,怀疑自编自导「不会是右左危博士趁我不注意偷偷隐藏在这吧」。



不认为是自己疑心过重。



但对冰上的发现(汽车引擎盖里似乎藏著什么――至于怎么解锁的是企业机密),右左危博士反而受到惊讶的样子。



右左危博士并非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女,不如说时常喋喋不休情绪丰富,尽管如此真实的感情几乎都不太露于颜面,尤其『惊讶』这感情很少给别人看的她――对冰上的发现却藏不住惊讶吓了一跳。



嘛,在认真寻找东西时找到那么新奇的衣服,会意外吓到也是……,虽然知道冰上理解误会,右左危博士,



「…………」



暂时沉默思考后,



「继续搜索吧――不见得只有一件。」



陆续打开邻车的引擎盖。



最后把被停在此全部、如今也无车主的汽车翻过一遍的结果,冰上和右左危博士得到了三件整套的服装――只有一件的话虽然有点勉强但不是没有思考过是车主的东西,但三件是分散放置的话,很难这么认为。



也不会是在四国局部地区流行的时装吧。



是从直升机上看到骑自行车奔驰在道路上的少女的东西――就算是用看的,也感觉形象稍微有点不同,但也能思考到穿这种服装很难骑自行车的想法。



不过这全部都是她的衣服吗,每一件服装的大小都不一样……?



「这里再怎么找也只找到替换的衣服,扑了空呢左博士……,还期待些像是线索之类的东西。」



这徒劳感对不知四国内情的冰上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但明白这三件连身裙价值得右左危博士来看,但要说与冰上表现出完全相反的反应也不对。



『魔法』道具。



魔法少女的服装。



来到四国以来最有价值的收获――岂止没对这一、两台机动直升机的损失,零头就绰绰有余的搜索成果欢欣鼓舞――连随时都露出轻浮的微笑也销声匿迹。



不用说。



关于那方面的利益右左危博士也不是没有在精打细算,得到的东西就厚颜无耻地算计为成果,但另一方面这时的她在某种程度来说比冰上更『失望』。



不,和『失望』不同。



而是――懊悔。



我们竟然让像是要舍弃丢下『这个』的少女、能做出如此决断的『魔法少女』跑掉――如此懊悔著。



虽然右左危博士已经摆脱放跑那名骑乘空气动力自行车『恋风号』的少女的事,却又再次为这件可惜的事罕见后悔了――不过即便后悔也不去反省。



顶多不走运的程度罢了。



因为在那时间点无法做到那样的判断――没办法反省。不能反省的事就不去反省,那是左右左危的主义。



想开点。



「没有魔杖呢……是那孩子带走了,还是藏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呢。嘛,存摺和印章也是必须分别保管在不同的场所不行呢――」



「? 手杖?」



冰上摸不著头绪。



虽然『魔法少女』这关键字至今为止也出现过不少次,『魔法』的存在也从右左危那明白透露给了她,但仍然对那领域相关的知识浅薄,思绪没能联系到是与自己发现的服装相关的用语。



魔法杖,如果这么说也许马上就懂,但用手杖这说法只会像是谜一样。



「哎呀……,不过只有服装也是很大的收获呢。要当场分析是不可能的吧――不过也无须验证。吶,并生酱。」



「是、是。怎么了吗?」



由于冰上完全跟不上右左危博士思考的流程,突然被搭话也只反射性地回应。



因为非常麻烦所以放弃思考,放弃对右左危博士所说的话都一一去提出疑问,决定不管说什么都用「是!」来同意。



智能不是同个水平,和右左危博士议论只会浪费时间,快快进行吧。



……以坐上去绝非感觉舒服的机动直升机长时间飞行,以及在停车场进行搜索活动的疲累,让在此的她做出一点都不成熟的判断,但也不该逼迫她要有大人风范。



果然人多少都会怕麻烦的。



但思考可不能放弃。



「吶,并生酱一」



右左危博士再重覆清楚地搭话一次。



「这个,穿上吧。」



「是!」







根据法律,听说口头约束契约也会成立。现今的四国几乎是无法地带,而且以完全不同的游戏规则被支配著,但不管法律是如何解释,要在右左危博士面前推翻一口答应(而且是清清楚楚好好答应)的事是件困难至极的事。



不如说,思考跟不上。



穿上这个?



看电视上的人穿感觉还挺简单的。



「大小来看,并生酱穿这件怎样?嘛,不管哪件大小都不合就是了,就别太在意啦。我的话……就这件吧。虽然真正想穿的是黑色那件,不过有点勉强……」



的确,三件里确实有件尺寸特别小的服装――设计暂且不管,配色上确实是最有品味,但右左危博士也好冰上也罢谁看起来都穿不下这件服装。



虽然在看起来穿不下这意味上,其它两件也一样――不请稍等一下啊左博士,为什么非得在这穿上这件衣服不可呢,而且有什么意义吗,起码请说明一下原因啊。



想一口气喋喋不休说出口,结果趁冰上舌头打结之际右左危博士已经开始动作了。



大胆当场脱下现在穿的衣服。



「右、右左危博士――干什么啊。」



慌张起来。



在这种既没屋顶也没墙壁的地方,毫不害臊。



「怎么啦,并生酱。不管景观好坏,在现今四国又不会被谁看到。」



「可、可是……你看,也许有监视摄影机之类的不是吗。」



「没问题没问题。毕竟是现在的四国。」



「…………」



是啊。



正因为在现今四国影像照片什么的都靠不住――在外部能接收到的卫星情报也绝非正确才被认为是『异常事态』。



但说是这么说,要在非公开的公开停车场公然脱衣服的行为,冰上可接受不了。



连露天浴池都有抵抗。



「自我意识过剩啦,并生酱。就算是冻龄好了我们也完全是老太婆。老太婆的裸体谁都不会想看。」



说完右左危博士已经脱到剩下内衣裤――与说的话相反,根本不认为是近十年前产下一女的母亲(包含『悲恋』算两个孩子的母亲),拥有年轻匀称的身材。



不,说到底老太婆们到底打算要穿上什么鬼玩意――是想这么说但右左危博士暂时停止动作,似乎等冰上脱衣服。



不用等也没关系啦……。



不过在这公共场所,无法不理会脱到剩下内衣裤的右左危博士一人这同调意识也起了作用――这时狡猾的人都会率先脱衣服。



「事到如今根本没什么好害臊的――毕竟并生酱你在被肉体改造时,身体从里到外都被我翻弄、彻底看过啰。」



「…………」



没错。



完全正如她所言。



话虽如此也不想从你口中说出来――对既不愤慨也不奇怪却刺人肺腑的发言,反倒是让冰上取回天生的冷静,下定觉悟猛然脱下外衣。不,在这时间点做出那种决断,也不太能说是冷静,或许纯粹是中了右左危博士的计。



「……右左危博士。为什么我们现在非得穿上这玩意不可,请好好说明清楚。不会说是因为那种可爱的衣服从以前就想穿看看吧。」



「不会这么说啦――虽也不是说不想穿看看。放心。等我们俩穿上后再说明,事实胜于雄辩。」



右左危博士以笑颜回应似乎瞪著自己的冰上――其实右左危博士只追求效率的话,对表示抵抗的冰上事先说明这些服装的特性就好,或是事实胜于雄辩,采取自己先穿上展示它惊人的特性,而且又有说服力促使冰上换衣服这手段也完全没问题,但这就不是右左危流该有的风格。



创不上使坏程度的恶趣味。虽然也能说人如果没有恶趣味就无法成为一流――三十分钟后,



四国诞生两名新的魔法少女――新过头了。



宛如穿上怎么也穿不习惯的振袖所花的时间,然而和穿好衣服那瞬间来访的沉重感相比,三十分钟根本倏忽即逝――还以为是时间停止。



但实际停止的是思考。



更加放弃思考。



毕竟这里是停车场,镜子到处都有,不过宁可撇开视线也不想看――不想想像自己到底变得有多惨。



嘛,只要看面前右左危博士穿好的打扮,自己会长怎样也能得出大概的近似值。



幸好(该说是幸好,还是没那么不幸),服装与外表印象不同以伸展性较强的材料缝制而成的,尺寸错误也不是不能勉强穿上,但同时也无法否认那勉强感。



全身绷得紧紧的,尽管服装轻飘飘的也完全知道身材的打扮。随著布料的拉扯,脚的露出度也跟著增高――裙子的下摆直逼鼠蹊部。



今天没穿丝袜的裸足又扩大了伤害――本来想在四国方便行动才穿西装裤,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不止是不适合、有些勉强,总觉得还露出几分情色的氛围,与服装的可爱相反,非常背德――感觉自己至今为止塑造的形象啪啦啪啦崩坏了。



比下跪更削减自尊心。



不,自尊心早已削到一片都不剩――也不是没有觉得也许会成为有趣的噱头,说完全不期待穿起来会变可爱往往都是骗人的,但如此微小的心愿仍然被打个粉碎。



仅存的只剩惨不忍睹。



什么也做不成。



有令人这么绝望吗?



自己都不想看到,让上司看到现在这身装扮更是不行。



耻辱。



对,如果是十几岁前半多感的自己,要是有年纪那么大还沉迷于这种时装、活蹦乱跳的成熟女性出现在面前,肯定会打从心底轻蔑、藐视、瞧不起,另方面又觉得悲哀并用同情的视线看向她后,再也不想映入眼帘第二次吧。



……嘛,虽然要把那名上司称为『多感的十几岁』少年,无理程度可不会输给现在冰上的打扮。



总之相较于开始渐渐思考结束这个任务后该不该提出异动请愿的冰上,有数分钟的必要才会注意到用大型车的挡风玻璃代替全身镜确认自己仪容的才女,左右左危博士她正漂浮离地面数公分的事。



「……飘起来了?」



嗯? 啊哩啊哩? 噢呀?



搓揉眼睛再看一次――看几次都一样,右左危博士所做的事,从地球扑灭军的人来看是怎么也不可能办到的,不过要是不明室的成员看到不是昏倒就是视线被那打扮拉走吧。



但确实是飘浮著。



是因为靠近寺院的神圣力量,不是出于打扮才浮在空中的吧――虽不清楚勉勉强强几公分的『浮起』能不能说是在空中,但宛如精湛的影像魔术,右左危博士的脚底没有触及地面。



浮游――处于这种状态的右左危博士整理著服装的衣领。不不不,该纠正的不是那里,万有引力呢?



不管怎么整理要穿得漂漂亮亮根本办不到,比起那个还是先思考漂浮的事――



「嗯?啊,注意到啦?」



右左危博士看了过来。向满头问号的冰上,



「怎样,意外看起来还不错吧?」



徵求感想。



所以说服装的事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不重要,今后也不重要。姑且就算重要好了,要两人互说感想也只会变成吵架。



「呵呵,可真是兴奋呢,这装扮。说自己还是女孩子搞不好都没问题。并生酱就……。…………」



为什么不说话。



与其沉默不如想要一如往常攻击过来。



我都准备好了。



「……过三十仍可以说自己是女孩子的风潮是想大大欢迎啦,但有男孩子版的吗?如果有过三十仍自称是男孩子的家伙,那果然会觉得有点不正常呢。风云人物?」



「如果有过三十仍自称自己是风云人物的男人,那才会觉得奇怪吧……,不是啦!」



并不是想要看似偏离话题的温柔,现在冰上希望知道的,是右左危博士浮游的事。



「是什么啊,那个……,怎、怎么做到的?」



「喔,这个?飞行啊。」



右左危博士若无其事说出令人错愕的事就直接走近冰上身旁――不,脚没有著地也很难说是『走』近。而且那种不舒服的靠近她不禁急忙向后退,因此距离完全没有缩短。



「讨厌啦。别躲开啊并生酱。那不就像我的新装扮很恶心所以才躲开一样吗。」



「不,那当然也有啦――」



不是啦。



「怎、怎么做到的,那个――是用钢丝吊起来的吗……,还是背面有那种配件?像喷射空气装置之类的――」



虽立即试著提出几个假说,但说出来前就在内心被否定――说起来也不可能移动那么顺畅。不觉得是骗术把戏的自然移动――不对,人类漂浮这件事本身就不自然。



与其说在漂浮……,不如说在飞行?



那么说来。



的确像右左危博士一样年龄的人在这种时候毫不害臊高兴地沉迷于那种打扮,也不是不能说头脑的保险丝烧断相当彻底,但说是因为脑筋烧坏到身体飞起来的理论根本不可能成立。(译:日文双关,飞行与切断、化为乌有(飞ぶ)为同一动词不同义。)



既没能源也没声响。



理论既没道理,计算也不成立。



无视法则,单纯只带来结果。



那――



「那――不就像魔法一样吗?」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







照右左危博士所说的。



不如说是试著遵从她的指示,冰上并生也『腾空起来』――在空中飞行。



也没什么困难的步骤。



只要心里『那么』想,既不辛苦也不用出力,冰上的身体就离开了地面――只要有心,想升多高就升多高。



好像浮在水中却又不是的感觉……而且同时有种奇怪的安心感。就像把身体交付给类似浮力或重力等自然法则一样的安心感……。



但无法否认生理上的恐惧。



疲劳与劳累也完全没有,似乎能永远飞行的样子,但冰上很快就降回地面。



一直保持飘浮的右左危博士心脏到底有多大颗――就算事前说有不少关于『魔法』的知识,但实际也是初次使用这种力量。



结束短时间的飞行,明明完全不费力的冰上却像全力快跑后一样当场瘫软在地――虽然裙子短到只要蹲下内裤就会完全走光的地步,但那也不在意了。



包含刚才直升机的爆炸,来到四国后就尽是一堆难以置信的事――搞什么啊,果然我已经不是现役的战士啦。



要是回到在前线与地球战斗那时,这种展开肯定也能对应――连说出这种话的自信也没有。所见所闻全都超乎想像,完全超乎自己所能。



「呵呵……本来是想尽可能循序渐进来说明的,对于像并生酱一样的现实主义者,四国果然有点刺激过头呢。」



边说边就这么飘浮的右左危博士绕到并生的背后――被喊作现实主义者虽有点焦躁,但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精疲力竭到如果可以想直接睡在树荫下的程度。



如果一叫醒来全都是梦就好了。



「怎样也无法接受魔法这种力量的话,就这么想好了。这件服装是集结科学精华制作出来的『飞行服』,会感应穿用者的脑波而腾空飞起,勉强……用现有的理论去理解就好了。」



右左危博士边说边触摸著并生的头发。似乎打算做些什么,但还是没心情反抗――任由他人摆弄。



「我虽然不是科学家,但和开发室也有适当来往……,所以我明白这大概不在科学的延长线上,对是专家的你而言,应该更清楚不是吗?」



「呵呵呵。高度发达的科技与魔法无异――就算这么说在现实上结构还是能区分出来呢。」



束起冰上头发的右左危博士多半是要绑起她的长发。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容易飞行……」



「啊……是吗。那麻烦你了。」



冰上有气无力地回应――是啊。



就算再怎么违反冰上的常识,在失去机动直升机这移动手段的情况下,今后只好藉由『飞行』在四国内移动。用不著说聪颖的她也明白――不如说能得到不用耗费能量、『便利』到极点的移动手段该大为高兴才对。



……不过那就意味著要以这身打扮在四国空中飞来飞去,又再次加以打击冰上的心理。



按顺序接下来她们当然要寻找地球扑灭军的『新兵器』――人造人『悲恋』与自己的上司,某种意味上那是心情最为沉重的。



所以说冰上必须穿著这件服装出现在上司面前的机率很高――不如现在死死算了。



不,那样就不能救出上司。



唯独要达成那目的。



虽然入手这『魔法』道具也能说是为冰上和右左危博士的生命作担保,不再冒风险就回去本州的选项也不是没有――但右左危博士没回收到称作『爱女』的『悲恋』是不会回去吧,冰上既然都来到这里(都穿上这种服装),也不想拋弃上司就这么回地球扑灭军。



只好祈祷在救助上司之际能有换衣服的时机……。



在祈祷的时候,冰上的发型经由右左危博士的手,绑成了双马尾。



用头发把头发绑著。



的确比头发放下来容易飞行啦,但基于这明显的恶作剧又生出了不同的味道。



没注意到被弄出如此惊人的发型,冰上突然想起『那么说来室长虽已经登陆四国数天,但会知道「魔法」的存在吗?』这疑问。



刚登陆后不久的通信会被蛮横中断大概能预想是和冰上她们所搭的直升机一样,手机也爆炸了吧――在出发点就被卷入异变。但光是遇到那种异常是无法知道『魔法』的存在吧……。



现在的他,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呢?



「……那个。」



思考室长的事让冰上想起自身的目标与立场,多少鼓舞起精神,冰上回头看向右左危博士。



依转头时感觉到的重心知道是不曾绑过的发型,但那无所谓,



「这是出于服装的力量对吧?该怎么说呢……,不是从我体内引出来的未知力量吧?」



向右左危博士提问。



「嗯,没错喔。」



「不是被打扮成如此害臊的模样,将这种屈辱的感情力转换成能量才飞起来的吗?」



「不是喔。那什么啊……,把羞耻转换为力量,听来有点像H漫的构思。」



右左危博士苦笑说著。



虽觉得比起这构思你现在的打扮才该更加苦笑,不过自己也一样就忍住没说。



嘛,就右左危博士不太反感这服装的样子来看,这假说似乎也不太妥当。说实在话,岂止是脸把全身都要喷火般的羞耻都转为能量的话,感觉自己都可以飞起来了――烧得比『炎血』还旺,像是将摩擦转换成电能的自行车车灯一样的构造。



……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个人会如此心情气和呢――是没有自我意识吧。不,也许是完全理解自己的本质,所以不会感觉到羞耻啊、现实与自我意象的偏差等情感。



然而冰上却深切感受著。



「不过―」



右左危博士既不害臊也不羞怯、与换装前没有区别的口吻接著说。



「虽然没有将羞耻转为能量的系统,但为了屈辱才做出这种设计倒是没有错。」



「蛤――为了屈辱?」



确实是从来没被这么羞辱过――即便是和被右左危博士实施肉体改造那时候相比也足以匹敌――但说这个到底有什么目的在?



既然转不成能量,那有什么必要设计出这种服装呢?



「想听我自满的理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