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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话「炸弹发言!人造人『悲恋』的秘密。」(2 / 2)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默不作声呢?」



虽一直在忍耐,冰上终于忍不住说了像在责备的话――然而就冰上的立场而言,被骗、被隐瞒,还被带到危险地带,是有说这种话的资格的。



「抱歉抱歉。我想你会生气嘛。」



右左危博士直率回答。



……觉得会生气的话就没办法了。



也不确定能隐瞒到什么地步,即便一开始就知道的话,也只是增加冰上去帮助空空的动机(就算右左危博士不来,自己肯定也会一个人来吧),她的立场是不会变的,但如今在这时间点才揭露事实,战略的幅度就大量缩减了。



不得不变更计画。



再怎么出差错,都无法采用不觉得明天就会有成果的『放弃游戏,藏身起来』这花时间的战术,连前往当初预定进行实验的无人岛这计画都变得难以实行。



再怎么不怕死,会有谁想跟本身就是炸弹的人造人一起行动呢?虽只是貌似会关乎到游戏全体的游玩,但在移动的时候,那个问题会露骨凸显到看得见骨头的程度――总之就是,『魔法与科学相性不好』的关系,『悲恋』即使穿著魔法少女服,能发挥其该有的防御力,也无法飞向天空。



既然现状下全员都穿著服装,在四国内的移动手段必然会采用飞行,所以就会变得谁要抱著『悲恋』的机体飞行。



岂止是抱著炸弹贴紧行动,甚至都共生死了――在这世上真的会有不顾前后想承受那种搬运的人吗?



「那点用不著那么担心喔――因为时间限制一到所引发的爆炸,是贴得紧不紧密都无关的规模。而且,时限到期前无论给予什么样的刺激,『悲恋』都不会因此爆炸。」



右左危博士虽如此说道,但根本成不了安心的因素――连安慰都算不上。



尽管隐藏的真实暴露了,钢矢看气氛而没质问右左危博士的判断,作为一名MC或许是正确的,场面氛围已经低落到说是最糟也没问题的程度。连提起话题的地浓也很困扰的样子――虽然可能只是自私地焦虑因为自己的话,『而要被迫担起产生这种氛围的责任该怎么办』。



哪怕是地浓那种极端例子,突然面临这种命题,也无法简单回答该如何对应才好――可是思考的时间又不够。也不想回首过去到底有什么余裕讨论。



什么状况啊。



四国游戏到处有基于魔法炸死的危机,另一方面又有基于科学炸死的危机在队伍内。简直是门前拒虎后门进狼。



「还有什么问题吗?现在问的话,阿姨什么都会回答喔。」



右左危博士开玩笑似地说道。



说变轻松,大概是真的吧――承担这种秘密度过数个小时,就算是多天不怕地不怕的疯狂科学家,也会内伤吧。



反过来说,继续沉默的情况,她最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想想都觉得恐怖。



「爆炸的规模会有多大?说会弄沉四国是比喻,还是实际的表现?」



「刚才被『暂且放在一边不管』的步骤七,是什么样的工程?理应无效变有效的事,没有迎来左博士预想之外的事态吗?」



冰上和钢矢几乎同时提起各自的问题――由于同时说话,话语混在一起不好听懂,彼此又重新问了一次。



虽然合不来,时机倒是抓得挺合拍――看来氛围再低落,双方自负NO.2的意志可没空消沉。



「哼嗯。」



右左危博士点点头。



尽管和本题没关系,右左危博士也因到底会先回答哪一边的问题而被注目著,不过她哪边都没偏心,以一个回答,同时回答了两个问题。



也就是能同时回答的回覆。



「既然步骤六被实行了,『悲恋』酱机动工程的步骤七也被确实执行的情况,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至少对人类而言是如此――因为步骤七可说是像调整爆炸规模的旋钮。」



「调整……爆炸规模?」



关于规模的质问是冰上提的,但那里也带有一种想求救的心情。



讲是这样讲,『悲恋』的尺寸是一般青春期女孩的大小――作为炸弹即便不算小,也绝非能说大。就算是集结现代科学制作而成的,是这种尺寸大小的话,所发挥的破坏力也会被限制……吧?



不过这判断太天真,太小看不明室,太小看地球扑灭军的科学力了。



「对,调整。也就是控制――那里是这台『新兵器』最重要核心。因为不是偏移话题、自满吹嘘的时候,怎样都得简短解说完实在很可惜――总之『悲恋』酱从小爆炸到大爆炸,无论什么规模的爆炸都能自由引爆。」



那――的确是会想自满的成果。决定好爆炸所需的能量,爆炸的规模照理是无法改变的,但如果能操控的话,本来只是单纯破坏力的炸弹,应用变得更加广泛。



有时间的话还真想问清楚结构是什么,但时间是目前最没有的――现在必须问的是,『悲恋』这颗炸弹的最大破坏力,与这次被设定的爆破范围。」



「最大,地球这颗行星会完全粉碎。」



右左危博士理所当然似地回答了。



「…………」



「因为是对抗地球的兵器嘛,那是当然的。想成『多拉A梦』里出现过的破坏地球炸弹就容易理解了。」



不过那终究是作为理论值的最大规模啦――以她耸肩一副开发者的口吻听来,姑且这次不会到那种规模。



但,如果真的有可能破坏地球的话,当然,要破坏为一部分的日本列岛中的其中一座岛,很容易吧――只要能控制的话。



「对。所以说击沉四国不是在比喻。也不是在虚张声势。十月三十一日的下午十二点――十一月一日的上午零点,嘛,说哪个都行,总之会和十月终了一起将四国终结喔。」



终结喔。



很简单说出口了,但不这么简单说出口的话,恐怕就接受不了吧。



「没有四国的话,领海权啊、两百海里啊,会怎么样呢?」



为事情开端的地浓担心起无关话题的事――或许生在渔产丰富的高知县的她,是意外地真正在担心,但实际发生那种爆炸的话,似乎也想不到那种事情变得没有必要在意。



「所以说对人类而言,步骤七被实行是件幸运的事……,是因为即便现在四国消灭得一乾二净,大部分的四国居民也早就丧命于四国游戏――的意思吗?无论爆炸规模有多大,人的受害都会收缩到最小限度……」



若说是拯救还真的是拯救――撇除掉在『最小限度的受害』中,包含在场全员这点的话。



「那也有啦,要是步骤七的设定失灵了,可不知道受害范围会广到什么地步。超过目标四国的范围,连日本啊、亚洲啊,甚至北半球都消失的风险,都可料想得到。如此思考的话,受害能受限在目前能说是无人岛的四国四县,只能说是我们素行良好,运气好吧。」



不,还有其他可以说的吧。



那样的话乾脆把一半的地球都卷入也行――冰上心怀有点危险的思想。



希望在自己死亡时,世界也一起终结,可不是大人该有的想法――就算打扮成魔法少女,冰上作为一名二十七岁的成年人,也要自律自己。



问题是,在场听到那些话的成员他们内心。几乎是十几岁的孩子,其中也有六岁的幼童。嘛,即便把为『魔女』的幼童算作例外……。



绝对和平联盟基本上都采用『宠坏』魔法少女的方案,即使是地球扑灭军的责任也被拖下水的状况,给予她们的压力应该相当大吧――连大人样的钢矢也只有十七岁。毫无疑问是名青少年。



那么。



便开始期待生处在与『骄宠』无缘的地球扑灭军,残酷且无情的友人,同时也是冰上的上司――空空空。



在莫名其妙的游戏中就莫名其妙生存过来的空空少年,会如何越过这崭新又被拖下水的危机呢――冰上甚至会如此期盼。



不知是否是感觉到来自部下热烈的期待,空空,



「我也问个问题,可以吗?」



向右左危博士举手问道。



「请问请问。问什么都行喔。」



「『悲恋』有仿造谁为原型吗?」



「蛤?」



似乎是预料之外的提问,右左危博士发楞一下――不,那问题谁都不会料想到吧。



「就是说概念上,在仿造人类时,有没有作为模特的女孩子……,在桂滨初次见到『悲恋』时,就有种以前在哪遇过的共鸣感。」



「…………」



右左危博士没立即回答。即便是预料之外的提问,是否有以谁为原型仿造的二择问题,回答本身也很简单吧,她却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



不过,冰上也保持同样心情。



空空使用的言语,让她们不知所措。



『共鸣感』?



空空空会有『共鸣』?



「……没有以谁为原型喔。把炸弹仿造成谁没有意义。而是从复数的样本中,随机取平均的设计那种感觉――当然,全体平均会是可爱的女孩子,是调查抽样后才混搭而成的。」



「这样啊……」



「怎啦?以为我是以亲生女儿作为原型吗?」



右左危博士稍微刺探空空说道――触及左在存的存在。可是空空,



「不,也不是那样,但总觉得―」



回答了模棱两可的回覆。



「作为目的地的四国,确实输入到『悲恋』里对吧?假设即便把『悲恋』带出四国之外,时间限制一到,她也会回来四国自爆……这么想可以吗?」



「嗯……会那样没错。」



下个问题,是比较正经的提问。



或许空空是打算直接进入本题,才先问个怎样都好的问题――尽管如此,竟然会感到共鸣啊。



「虽一再重复过,是因为本能不是机能――就像归巢本能一样吧。当然,能源耗尽的话另当别论,但又不是手机,可别期待拥有最大威力大致能破坏整颗地球能源的机器人会没电喔。」



而且想阻止『悲恋』返回四国也几乎不可能――因为有那荒谬的肉搏战能力,如『会游泳』这超现实噱头的『特性』,会与某种恐惧一同降临在四国的土地。



「在地球扑灭军中,知道『悲恋』的……,知道那自爆本能的人,有多少?」



「不明室的人几乎都知道喔――反过来说,那几乎都和『悲恋』酱的暴走一同丧命、重伤昏迷不清了。……嗯?那是在问『白夜』的魔法少女们,知道『悲恋』是炸弹的可能性有多少吗?」



右左危博士像抢先空空的问题般说道――似乎还真的是如此。嘛,早点进展话题对不善表达的空空也好。



「本人虽被黑衣魔法少女『Scrap』看到了,但我觉得没暴露到『悲恋』会是台机器人……,总之想思考看看,我们都不知道的自爆本能,是否能用为对管理方的隐藏王牌……」



「……是想提出谈判?把四国当人质?」



尽管激起两三次拉锯战般的对答,右左危博士仍漂亮猜中空空的想法。



『悲恋』作为兵器所应有的状态确实被输入的事实,的确复活了时间限制,然而说全部都前功尽弃,也不完全是那样。



全然不清楚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方式造访的『新兵器』详情,如今已弄清的这点,和当时可是完全不同――而且时间限制虽大幅限制我方的战略,但对方应该也会受到同等的影响。



实际上,连作为战略家都理应有余裕超越空空的钢矢,都受时间限制摆布,没能把『Autumn』队导向胜利――会以那种失败作为判断的依据,与其说严格,倒不如说是完全不懂人心的少年。



所以那样的少年会与机械产生共鸣是件非常怪异的事。



是异常事态。



「很可惜,我不觉得那种交易会成立呢。绝对和平联盟虽是扎根于四国的组织,但并不是洋溢故乡爱的慈善团体――会轻易放弃因实验失败而自我破坏成无人境地的四国。或许还想趁这次机会,确认地球扑灭军『新兵器』的威力。」



那是右左危博士想防备的展开之一――机密泄露、技术流出。所以知道四国异变不是来自地球攻击的右左危博士,才觉得启动『悲恋』的时机尚早――绝对和平联盟就不用说了,对世界各地对抗地球的组织都一样,还不想揭露自己的本领。



如今那心情依然没变,但爆炸本身却阻住不了――被誉为天才的右左危博士也阻止不了。



「是吗……,『白夜』队可能有透过四国游戏取得『究极魔法』,且能观察地球扑灭军机密的机会啊……」



空空少年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尽管有因此听漏的时候,但那是相当独特的观点。



实际对应『悲恋』这颗炸弹。



这就是我前夫高度赞赏的适应力吗――右左危博士内心这么想著。



不是想从危机状况中脱出,而是想把那状况本身作为武器――当然也读取资料过知道空空少年是如此生存过来的英雄,但亲眼见识那种生存方式,反倒有种走钢丝好不容易活到现在的感想。



更应该说,那种生存方式,似乎比普通活下去更容易丧命……。



一般,听到人造人『悲恋』是人形炸弹的话,会思考如何去逃避掉那威胁――比如想出留『悲恋』在这里,其他人离开四国之类的方案,但这么正经的提案,这名英雄少年却考虑都没考虑过的样子。



「…………」



空空忽然站起身。



起身的话,坐下时没那么显眼的裙姿虽会格外突出,但本人似乎已经不怎么在意――就慢慢走在围坐圆圈的大家背后。



宛如在玩丢手绢般的动作――必然,全员都注视著空空的那种行动。(译:ハンカチ落とし/丢手绢,是儿时的一种游戏。开始前,大家推选一个丢手绢的人,其余的人围成一个大圆圈蹲下。游戏开始,大家一起唱起《丢手绢》歌谣,被推选为丢手绢的人沿著圆圈外行走。在歌谣唱完之前,丢手绢的人要不知不觉地将手绢丢在其中一人的身后。被丢了手绢的人要迅速发现自己身后的手绢,然后迅速起身追逐丢手绢的人,丢手绢的人沿著圆圈奔跑,跑到被丢手绢人的位置时蹲下,如果被抓到或唱完歌没发现身后的手绢,则要表演才艺节目。)



虽然不清楚为何要故意这么做,但右左危博士觉得,无论是停顿的方法,还是集中人们视线的技巧,这孩子都有一定程度以上的队长资质。



走完一周后便回到原位坐下。



然后空空少年开口说道。



「别想成时间限制被重新设定,来想成得到『悲恋』这颗高性能的炸弹吧。那应该是连『白夜』队的魔法都可匹敌的破坏力――拿来协商的话,即便和解不了,也有交涉的可能吧?」



「……那CLEAR四国的事该怎么办?没有谁来通关,四国游戏可不会结束吧?」



钢矢提问,



「没有谁来通关,或,四国本身还在的话――才对。」



空空如此回答。



「既然没有方法阻止作为炸弹的『悲恋』,我想四国基本上只好放弃了。某种意味上,时限的再设定,也能说是决定四国游戏强制终了的时间……,变成我们,或『白夜』队,能从中得到多少的胜负。」



「多少……,是指『究极魔法』的情报?从『白夜』队来看,则是地球扑灭军极机密的兵器情报啰?」



「嗯……,现在彼此持有鬼牌的状态,就像在玩抽鬼牌一样。双方持有过强的卡牌……,但那鬼牌却又不是能运用得当的东西。」



如此说道的空空,「所以」接续开口。



「虽然是刚才否定的事……,但情况改变了。作为基本的战略,就采用前往预定当初要进行四国游戏的起始无人岛这项提案吧。只是,不觉得那座岛会有什么该取得的情报……,这么做含意有两个,一是想先把为炸弹的『悲恋』带出四国。」



「哼嗯。」



右左危博士首肯。



『悲恋』时间限制一到,还是会返回四国自爆,但带到外面所拖延的时间再少都得争取吧?或许和『白夜』队的交涉会比想像来得顺利。



这下,另外一个含意也很明显了。



「总之,空空君是想藉队伍展示『以CLEAR四国游戏为目标』之外的行动,来引诱『白夜』队吧?」



想以濑户内海的无人岛为目标这项提案的缺点之处,在于不知道是否有能取得的东西,就算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取得的,而且『白夜』队或许也会来妨碍这三点――但不以得到什么为目的,而是想以受妨碍为目标的话,那些缺点就漂亮地消失得一乾二净了。



不是个理智的主意,却产生胜机。



「『白夜』队不来的话就不来,能直接前往实地调查……,不过,我还是觉得随便取得作为CLEAR报酬的『究极魔法』很危险。调查此事虽有交涉的必要,但讽刺的是,四国游戏的强制终了近在眼前,以CLEAR为目标的意义可说是几乎失去了。」



「……嘛,是那样没错啦。」



虽认同空空的想法,但钢矢只能暧昧地点点头,因为讲到『失去以CLEAR为目标的意义』,就不禁心怀『那至此之前的战斗到底算什么呢』的疑问。



春秋战争也好,『Summer』队的内哄也好。



四国居民的丧命也好,魔法少女的身亡也好。



能割舍那方面的纠葛,就是空空和钢矢的不同吧――正因如此钢矢才会推派空空当队长。



「可是,空空。用不著说,那交涉要成立是相当窒碍难行的喔――表面上放任各种反抗的我们自由,但我们姑且仍是四国游戏的玩家喔。」



「也是……,问题是该由谁来交涉啊。」



地浓露出一副在思考的表情。



『怎么想也不会是你来』好吗。



「右左危博士,和魔法少女制造课的课长是故友没错吧……?」



冰上不经意地,不,是露骨地试著把话题丢给右左危博士――当然,即便没地浓那么无厘头,也不觉得她适合担当交涉的任务,但以『多年来的朋友』这身分,在争论上应该是可平起平坐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世界,还是什么样的战争,最终都是以人际关系来建立的――不过右左危博士,



「酸汤君的话暂且不谈,『白夜』队我可交涉不了喔。」



却如此回应冰上。



绝非是因麻烦而想避免背负责任如此之重的任务,那是在香川县与不阻拦她的黑衣魔法少女『Space』交谈后,右左危博士真实的感想。



「尽管酸汤君肯定是『白夜』队的上司,但感觉不怎么管控自己的部下。和被部下发起政变的我意味不同呢。」



「……这样啊。」



那么交涉难度又更上一层楼了。



在这之中也没有和『白夜』队建立友好关系的人。勉强来说――



「硬要说的话,我大概可以吧。」



在冰上说到之前,空空自己承认了。



「被黑衣魔法少女『Scrap』委托的春秋战争调停,我姑且算是完成了……,如果是她的话,或许能有个建设性的交涉。



不清楚春秋战争那种始末是否真的可说是『调停完成』,但至少和『Scrap』个人没有敌对。



尽管空空有容易被误解到说是得意技也行的缺点,并不适合进行交涉,不过这情况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突破口就算只有一个,也该值得庆幸――当然,也不一定能制造可与『土法师』的『Scrap』好好交涉的情况,根据状况,有切换战略的必要吧。



「但问题还有一个。」



钢矢接续说道。



「『悲恋』要怎么带去那座无人岛――在知道『悲恋』是炸弹的前提下,必须得思考搬运的手段。」



「啊。那也由我来。」



空空即刻就回答了。且如此轻易地。



「照刚才所说的话,时限到前是绝对不会爆炸的样子,我想没必要那么神经质。」



就算那是理由,也始终都是理由。



因为是人所做的事,无法断言完全没有误爆的可能性――而且抱著地球扑灭军的机密,也很可能内含容易被敌人针对的风险。



「也不一定是如此喔。相反地,像身体围著炸药一样,也许连『白夜』队都不敢随意出手……就算『悲恋』的详情暴露了,抱著炸弹飞的家伙,也得静观情况吧?」



所说的事就是这样。



而且再怎么讨论,最终搬运『悲恋』的还是空空吧――要把地球扑灭军的机密兵器,委托给所属绝对和平联盟的魔法少女或为『魔女』的酒酒井缶诘,在各种意义上都不行。



那选项就只有空空、冰上与右左危博士,但『炎血』的『冰上』有双手自由的必要。这么一来,说到作为保护者的责任,乍看会觉得为开发责任者的右左危博士来搬运似乎会很合适,但头脑派的她,某种意味上必须比冰上更随机应变行动。特别是能弄清『起始的无人岛』的,在场就只有她而已。不管要背的责任有多大,都不该让她抱著人类大的炸弹,降低她的自由度――只有把『悲恋』的机体交给没特殊理由,又熟练抱人飞行的空空才是最适当的。



不过,这时冰上感觉到的违和感也是个事实――被空空先前说的『共鸣感』所连结的违和感。



丢下明确是强力炸弹的『悲恋』,一溜烟地逃走这谁都会先想到的提案,却连提出都没有,空空少年或许真的特别在意『悲恋』这台机器人吧?



不会对人类感情移入的他,竟然会对机械感情移入什么的,在讨论有没有之前,都觉得是绝对不该做的事……。



不过那么说的话,就连嫉妒起机械的冰上感觉也半斤八两,不清楚这是否是该指摘的问题。



作为确切的事实,为地球扑灭军机密的人造人『悲恋』,即便明天就预定自爆,直到最后一刻也得慎重对待――所以相较上,空空的提案是更来得适切。



「最终……会是什么样的妥协点呢?」



思考到最后,冰上如此提问。



虽感觉根本偏离了想问的问题。



「和『白夜』队交涉,要得出什么结论,才是理想的呢?『究极魔法』和『悲恋』是作为彼此持有的交涉手段……成立什么样的交易,才会是我们的胜利?」



「从这状况看来会不胜不败吧。」



不顾右左危博士的嘲讽,空空回答了冰上的问题。



如最初就决定好的。



「谁都别死,不就是我们的胜利吗。」



「…………」



上司泰然地说道,但那个『谁都』之中,到底有没有包含人造人『悲恋』――冰上完全无法判断。







「大哥哥。」



酒酒井缶诘问向空空――想想这或许是『魔女』第一次在这场会议上主动发言。



「虽说手段大致都决定好了――不过,这样好吗?」



「? 说这样好吗……是指?」



「不问缶诘,那个手段,好不好。大哥哥问的话,可以告诉你喔。」



她轻易开口的那句话,使得场面骚动起来――幼童所说的是她作为魔女的能力。



『先见性』――预知魔法。



是绝对和平联盟无法再现的魔法――至少,是现在再现不了的魔法。思考一下,那也是我方持有的一个优势。



可是缶诘的态度就不太想给予协助――毕竟在四国游戏之前她被绝对和平联盟如此对待,会不想帮忙也是当然的,而且就『火星阵』的她来看,无论绝对和平联盟还是地球扑灭军,人类还是『地球阵』,最终都半斤八两――自然地,钢矢、冰上、右左危博士也不敢去想依赖那魔法。



三人一直都各有所思像提议被拒绝、气氛变很糟的话,也该为了下次而好好建立关系吧之类的想法。



因此,缶诘一时兴起般说的话,真的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然而唯一拥有听取权的空空,



「不,那留给下次机会吧。」



却慎重拒绝了。



「到此为止已经依赖够了。就如你所说的,太仰赖过强的力量,很危险……就算不危险,要是知道确立的作战正确与否,也会紧张兮兮的。」



谢绝『魔女』助力的理由,空空虽说得相当毅然,但听到那回答不仅没不愉快,反倒很满意的缶诘,



「是吗。」



如此点头回应――宛如在试探空空一样。



「『先见性』同时也是『正确性』――会知道正确的解答。然而正确的事,是无法因为正确而有利的――反倒正因为正确,所以才难。尽管是难度很高的方法,却是正确的。不知那种道理的『火星阵』,才会因此输给『地球阵』。」



「……我是没想到那里去啦。」



空空如此回应缶诘含带教训般的话语――嘛,的确,空空既不是会追求战略正确与否的类型,也不是会求取正解的人。



四国游戏。



用游戏这种说法,就不知不觉尽可能想找出准确的攻略法,但坦白说,这并不是娱乐,而是实验。



冰上她们必须考虑的,不是取得被用来实验的白老鼠怎么做才能逃脱的实验成果。



那么一来,即便不知道战略正确与否比较愚笨,也会拚上全力去实行――说正确会轻忽大意,说不正确又会犹豫不决。



比起那个。



「那就不做战略评价了……,缶诘会把性命托付给大哥哥。问卜占卦有准也有不准的时候,但都只是预言罢了。」



幼童觉悟似地说完后,



「不过,唯独有一点,是作为地球人的酒酒井缶诘要给的建议。」



便如此补充。



那与『先见性』无关,说的不是魔女,而是地球人,是作为一名出生在地球的幼童,作为队伍成员之一所要给的建议。



「尽管使用的魔法很亮眼,而把焦点放在『白夜』队的魔法少女身上……,但在逃脱四国的时候,别忘记还逃不过另外一名魔法少女的法眼喔。」



这么说,冰上才突然想起。



不,也不是忘记了――不如说一直都意识著。



把四国全境张起屏障,防止外部干涉的,就是那名魔法少女――



「……是魔法少女『Camel spin』对吧?」



右左危博士提起那名子。



「起始的魔法少女――绝对和平联盟最初的魔法少女。不过,是在站什么立场的魔法少女,如今又在做什么,并不清楚呢。本人已经死了,只有魔法屏障还有效残留的可能性也有。」



「应该还活著喔,我敢肯定。」



格外确信说道的,当然是钢矢。



「那家伙怎么可能会死啊。魔法少女『Camel spin』――是啊,虽然不清楚,但别想得太简单喔。」



毕竟那家伙就像全体魔法少女的雏形――钢矢一脸忧心忡忡地说。



「……有交涉的可能吗?」



空空问向钢矢。



就他现在的立场看来,无论是怎么样的魔法少女,比起『使用什么样的魔法』,更重要的是『是否能协商』。



「我想那还是放弃比较好喔……,终究是人格几乎丧失的家伙。别说是交涉,连谈话我想都成立不了。能和那孩子谈话的,大概只有魔法少女制造课的课长吧。」



「……哼嗯。」



尽管不是很清楚,空空先点头应和。



以无人岛为目标的话,就必须到屏障外,这么一来,就是无可避免的对手吧……。



虽说是屏障,但那作用就像是干扰箔一样,妨碍来自外部的观察,并不会限制出入。



在以无人岛为目标之际,必须破坏那屏障――之类的程序应该没必要,所以也不需要变更计画。



不过就因为如此,才有种那屏障不是那么简单的感觉――魔法少女『Camel spin』。



空空虽然是第一次听到那魔法少女名――但回想起空空最初体验的魔法,严格来讲或许并不是登淀证所展示的飞行,而是在直升机上俯视,无法观察到的那屏障也说不定。



起始的魔法少女。



还有,起始的无人岛……。



进行到最后却是抵达起点,好似自己白绕了一大圈――



「的确,我们都把目光放在『白夜』队上了……,钢矢小姐,管理方除了『Camel spin』,还有其他所谓的『魔法少女』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或许先掌握到会比较好呢。极端来说,我想绝对和平联盟的高层也没料想到,提供剩余的服装给一般人,只要真的想穿也能促成魔法少女出来――这也没什么正确解答,即使有,对方也不见得会去选择。倒不如说,或许反而会做那种荒唐至极的错误――反覆那错误也说不定。」



「也是。」



然后空空中断谈话,最后在重新环视大家。



从右依序环视杵槻钢矢、冰上并生、手袋鹏喜、左右左危、地浓凿、酒酒井缶诘,和『悲恋』每个人。



「那,最后让我做个总结。我们接下来先吃饱睡足,尽可能回复体力。然后一到早上,就朝濑户内海的无人岛前进――『悲恋』由我来抱著飞。大概会巡个几座岛吧。候选已大量缩减,所以在『悲恋』自爆的深夜零时前,就尽量多巡几座岛――接著用为破坏炸弹『悲恋』与『魔女』的存在为背景,和在其间接触到的『白夜』队或其他管理方的魔法少女进行交涉――可能的话,想以在时限前让她们自己获得『究极魔法』为目的,但不抱希望就是了。目标是,全员生还,谁都别死。以上可以吗?」



以慎重的口吻,钜细靡遗说明的那项作战已无人反对――意见和盘托出。不,当然包括队长的空空或机械生命的『悲恋』在内,每个人,都各有所思――但即使『魔女』打包票,也没有什么百分之百可靠的战术。所以必须要下定决心――尽管是七零八落散乱的八人所聚成的队伍,但在下定决心的这一刻,想法却在此奇迹般一致了。



于是,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会议纪录。



以文字量来算超过十二万字,以两段组的单行本来算将近两百页――空空队最初也是最后的会议,终于结束了。







另一方面,此时在绝对和平联盟香川本部的灯塔中所聚集的,『白夜』队残存的四名队员,与为她们指挥官的魔法少女制造课课长,酸汤原作,也进行著针对明天以后要如何管理四国游戏的会议。



酸汤课长,对黑衣魔法少女们说。



那么你们,就跟至今一样――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然后他们的会议,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