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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话「空空空前往世界!空挺部队的出动。」(1 / 2)







到死为止都要工作。



或是,在工作完成之前可别死。







「我们之中有叛徒。」



劈头被那么说道,空空空心想『终于败露了吗』——以为说的是自己。



然而心里并没有具体的底。



自从他和邪恶的地球战斗,所属地球扑灭军以来,就一直觉得自己是叛徒,而那种认知本身也能说与事实相差不远。因为不管是组织的信条还是做法,全然不认同的空空少年,完全欠缺对组织的忠诚心。



不相信,等同于背叛。



不过更要说的话,在加入『地球扑灭军』之前——从只是普通的国中生、甚至是一般小学生的时候,他就有过自己是叛徒的想法。



总是背叛著什么。



总是背叛著所有。



而那『所有』,也包含他自己本人。



不仅限『地球扑灭军』。



谁的信条也好,谁的做法也罢,他都做不到真正的认同。无论是认同、同情还同意,他都没有以正确的方法实行过。



那种源自根本的感情已经死了。



根茎到枝叶末节全死透。



枯死了。



那就是名为空空空的十三岁少年——不。



他前几天刚满十四岁。



(一面以随时死亡也不足为奇的生活方式生存,一面轻易迎接自己的生日,还真像我的作风啊……)



内心那么想著。



只有那样想著。



不过回想起『部下』为自己举办小小的惊喜派对——因为对蛋糕没什么好回忆,而无法假装好很高兴的事,总觉得有点懊悔就是了。



总之,空空空对『地球扑灭军』的愧疚感,已经充斥到如果被说是『叛徒』,即便心里没底——即便没有心——也几乎快反射性自白的程度。



尽管试著思考一下,发现『感情已死』这才能,为了把他拉进组织而处理掉他周围近乎所有人的,无非就是地球扑灭军,会感到愧疚可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然而道理什么的,对他来说可是难以捉摸的东西。



「怎么啦? 空空君,以为说的是自己吗?」



没有看漏他瞬间无言的反应,对方像在捉弄似地说道——实际上就是在捉弄吧。



左右左危。



三十岁出头的女性——真面目不明。



曾是即便在既是特务机关又是秘密组织的『地球扑灭军』当中,肩负更深层黑暗的部署,『不明室』的领导,同时也是位科学家。



科学家——疯狂科学家。



连亲生女儿都拿来当实验品的研究之鬼。



尽管因为那旁若无人的蛮横而被部下政变,一时陷入走投无路的困境——但仍像理所当然般回归组织的中枢一带,如此把空空叫出来,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不是泛泛之辈的话,就只好说她真面目不明了。



(不明……『不明室』在四国事件后就被解散……现在这个人……好像是『自明室』室长来著?)



虽然不太清楚人事方面和组织改革的事,不过就空空空来看,那很明显只是换个看板——不,单凭这样完全掩藏不住其存在感,新体制的『自明室』可说是比过去更加黑暗。



被那种人物叫出来,空空本来就很紧张——会以为自己被识破是『叛徒』,或许也是因为从最初就战战兢兢的吧。



不过对他来说,紧张同义于觉悟,也是『情况不妙就必须杀了这个人逃走』的判断——老实说,是自己搞错真是太好了。



并不是想杀。



也不是想生存。



虽说在四国有互相协助过,右左危博士仍是他不知该抱持什么样的感情来面对、怎样都难以理解的对象——是自己赌博的师傅,『小狼』,左在存的母亲,也占很大的因素。



该怎么说呢,就像和『朋友的母亲』见面一样难为情吧——那也能说是他原本该作为国中生的感性。话虽如此,把亲生女儿在存当作实验品的她,根本没有身为母亲的资格。



(嘛——或许抱持什么样的感情都无所谓吧。)



感情什么的空空空根本没有。



一点也没有、压根不存在。



看穿那样的他内心、内省的纠葛,还觉得有趣的右左危博士说道。



「不用担心。空空君。即使你是叛徒,现在的『地球扑灭军』也无法出手过问你——明明入队还不到一年,你的存在感就大得无可理喻。根本无从下手。宛如成长茁壮的癌细胞,已经无计可施。形成完完全全的病灶喔。」



这,可是在夸奖你。



尽管面带微笑这么说道,空空并不是无知日语到会认为癌细胞是夸奖的话——现在他逝世的父亲,可是国文(日文)学者。



不过,即便不是被夸奖,也不会觉得是在痛骂自己。



「至少,像上次那样找什么理由藉口,再牵强附会也要派遣你去四国,藉此想处理掉你的势力,已经从『地球扑灭军』消失了——嘛,也因为把你送到四国,你自己聚集了超乎任何势力的势力呢。这该怎么说来著? 适得其反……不对……」



思考了一会,但最后似乎想不到适合的惯用词,「总之」,右左危博士切换话题。



看来科学家的国语没有像理科那么擅长。



「如果你在策划什么……或在隐瞒什么,如今的『地球扑灭军』也拿你没辄,那点就放心吧。」



(…………)



…………。



是。没自信回应是否得宜——虽然没有体验过,但就像接受压迫面试般的心情。



与其说压迫,不如说是胁迫吧?



或许实际上是在试探。



如果不加以掩饰来说,对时常以保身为第一考量的空空少年而言,要是在策划什么,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那是努力就有的回报,现阶段非常有效——然而,要说没有在隐瞒什么,绝没这回事。



(假使我现在『隐瞒的事』被组织发现的话……那时就跟『势力图』无关,会直接被处决吧……)



空空少年与己无关似地那么想著。



关于那件事,空空完全束手无策,最近都不再探究了——面对时时刻刻都在逼近的期限,什么对策也不打,迎接它的到来。



(到下次的『大声悲鸣』,还有……三个月左右吧?)



该怎么办呢。



跨月份的日期都计算不好。



「…………」



右左危博士虽暂时默默地笑著观察空空的样子,但连幼童时期就被称呼『天才』的她,也无法完全看穿空空空的内心,放弃似地抖抖肩。



不过,尽管不喜欢被称呼为『天才』(天才还真难懂),遇到『不明白的事』,她也不会备感压力,反而乐在其中。



也许对博士来说,空空空也和她亲生女儿一样,是她很感兴趣的研究对象——如果只是把化学药剂滴在试验纸上测试反应,不该把她的每一句话都看待得那么认真,空空如此定下结论。



可是仔细想想,『癌细胞』这比喻,也没偏离多少——对组织而言,问题可不只他一人。



问题还增加了,一次暴增。



他从搞不好能杀死自己的四国当地,率领回归的数名『魔女』,才更是极度危险。



『魔女』。



不,正确来说该称呼『魔女』的只有一人,其他人都算是『魔法少女』,但那种区别对组织而言岂止无意义,还是几乎无法理解的领域——由那样的她们所组成的,只听从空空空命令的部队成立,才是把企图驱逐空空空的势力弄得飞灰湮灭的主因。



险些丧命渡过四国游戏——岂止是险些丧命,中途还死过几次——空空空打从心底唯一的心愿,即『人身安全』,多半算确保了。



好不容易才确保了。



然而,和重登原先之上职位的左右左危博士不同,空空的情况与其说些许过剩,不如说只是希望『人身安全』的话,持有的力量有点过大。



过犹不及——可说是足以表达目前那种情况的惯用语吧。



作为为了和邪恶的地球战斗的秘密组织,『地球扑灭军』的确并吞了国内位居NO.2,四国的『绝对和平联盟』,但得手的力量,几乎为空空空个人所有的这件事,就算一般人来想,也会觉得事态非常糟糕。



也许是糟到不能再糟的事态了。



夸张点来说,就像『绝对和平联盟』这组织的所有力量,全都由空空空一人独自背负一样——然而说是这么说,已经不能随意对空空空出手。



如先前所说的。



那机会,早就错失。



因此,大概是为了最起码的风险管理,也是抵抗势力最后的报仇吧,空空空尽管在四国游戏留下那么惊人的功绩,最后却被左迁。



在十四岁就被左迁。



是多么难受的事啊。



从室长职降下来,空空少年连同带回来的『魔女』们一起被移往在组织内什么权限也没有,新设的小规模部署。



结果,虽然脱离了退治『地球阵』的前线,达成空空如愿以偿的异动——但也因此,他不再是光荣的第九机动室室长・空空空。



而是全员连十人都不到的小部队部队长——取用他的名子,在组织内被称为『空挺部队』。



比起听多少遍也记不得、又臭又长的正式名称更加通顺,而且部队的本质也有好好表达出来。



空挺部队。



(嗯,挺合适的。毕竟魔法少女会在空中飞行……)



「那——博士。您说的叛徒,是指谁?」



尽管不是对等多久也尽说些暗示似的说词,迟迟不想进入正题的右左危博士感到不耐烦,空空最终还是自己开口询问——如果她是在测试空空能忍耐这紧张状态多久,现在结果出来了。



不算短,但也不能说长。



(博士,是吗。)



仔细想想,在四国初次见面时,虽身穿与其说是奇特,不如说是非常有个性的服装,但看见她穿上白袍的身姿,给人的印象岂止是研究人员,根本就是一名『博士』。



印象写实到像在COSPLAY——更该说是她的一种记号吧。



「会这么把我叫出来,是为了要查出『地球扑灭军』里的叛徒吗? 还是叛徒已经被你找到了,想让我处理掉?」



「还真是拘谨的说法——说话可以更像小孩子嘛? 空空君才十四岁对吧?」



不是正值盛气凌人的发育期吗。



说完那种哄人似的话,右左危博士接著说道「规模可没有这么小喔。」



规模小?



什么意思?



「因为『绝对和平联盟』毁灭了。啊哈哈,与其说毁灭,不如说是自灭吧? 国内对抗地球的组织,可说是几乎统一,勉强形成了树状图吧。嘛,当然你可爱的空挺部队也包含在内,势力图虽错综复杂,但总体来说,也算是团结一致——不仅是『地球扑灭军』,国内的意识可是相当统一。不会有什么叛徒在,即便有也不是问题,反而还有利用价值。」



(嗯?)



空空注意到右左危博士两度使用『国内』这个词。



不,虽说他所属没被交付什么重要任务、安闲的窗边部署,但仍身处组织的末端,明白合并『绝对和平联盟』后的『地球扑灭军』,岂止『相当』,根本国内对抗地球的组织几乎都统一了——所以听到『叛徒』,才直觉想到自己——不过讲到『国内』这个词,必然会联想到反义词的『国外』。



(『国外』……? 嗯……)



『外』。



这么来思考的话,的确没错。



毕竟敌人是地球。



不可能只有日本国内在对应那样的战争——自然会认为海外也有类似的组织。



对了,那么说来,『那个人』曾以会议或什么的名目出国海外。



四国游戏的时候,海外组织似乎也在观察情况……想想在地球规模的战争如火如荼时,岛国中的小岛就发生那种程度的混乱,还真是滑稽。



这绝不是什么茶壶里的风暴。(译:コップの中の岚,来自英文storm in a teacup,表示小题大做、大惊小怪的意思。)



或许不会认为规模小,但想到这是出于内哄——组织同伴间的纠纷——会那么表达也没办法吧。



会觉得岂止是暴风,根本就寒风罢了也没办法吧。



……不过,右左危博士虽然同样在四国游戏生死一瞬间,判断这件事是『小规模』的感觉,似乎比空空来得更加彻底。



尽管早已心知肚明。



「全世界到处都有一同对抗地球的同伴,会很令人放心、令人雀跃吧? 但要是其中里有叛徒在,就无法安稳呢——该从哪开始说好呢? 空空君,你了解现在的世界情势吗?」



「……老实说,我几乎不知道。」



空空摇摇头。



这不是意味不知道『对抗地球』的组织图变成如何——连说几乎不知道,都是在摆架子。从国小就是棒球少年的他,对社会课没有太积极学习,甚至作为一般常识的『海外』,都完全不了解。



能不能说出全部的洲都令人怀疑——直到最近还以为有『外国』这名子的国家。



「这样啊……那,就从四国的『魔法少女』开始说起吧。不管是什么科目,有个人物起头,都会比较快理解呢。パドドゥ・ミュール这孩子的事,还记得吗?」



「……那谁来著?」



不认识。



然而仔细想想,自己在四国遇过不少名『魔法少女』,而且她们大多都使用代号。



不能太早妄下定论。



(パドドゥ・ミュール……直觉来看,这不是代号,比较像本名啦……但我遇过的『魔法少女』中,有外国人吗?)



「啊,我想你应该没见过吧? 四国游戏初期就丧命了,『Winter』队里的其中一人。」



「说到『Winter』队……」



似乎是那孩子所属的部队啊,空空回想起——回想起只是想到就令人不快的『那孩子』。这么一来,就不禁想全方位慰劳那名不曾见过的『魔法少女』。



「德岛的……是吧?」



「嘛,运气真糟啊——真的只能说运气不好了——在四国丧命的她,竟然是从俄罗斯来的交换生呢。」



「交换留学生吗?」



「嗯。不过实际上只是互派间谍。」



若无其事如此说道。



就算若无其事那么说道……总之,就交换间谍对吧?



一旦来到政治上的话题,十四岁的空空空便一头雾水——看不清话题的目的性。



什么啊那邦交?



「那方面的事错综复杂,坦白说,不是我的领域,是事后才听到的……总而言之,『绝对和平联盟』应该也派送了间谍到俄罗斯。虽说パドドゥ・ミュール因为『意外事故』身亡,不过交换过去的探员,之后仍持续活动著。」



从俄罗斯来,在异国之地丧命(之前还被打扮成『魔法少女』)的留学生虽然很不走运,但在作为间谍活动时,探员所属的组织却毁灭消失的境遇,也相当悲惨。



如果有心的话,就会深感同情吧。



不过,不得不认可处于那种困境也不气馁,继续在俄罗斯对抗地球组织潜伏的专业意识。



还是说,那是对地球的敌意使然?



是憎恨的表现?



在任务结束后,肯定会正式被『地球扑灭军』挽留吧——正当空空那么想的时候,



「但那探员所潜入的,俄罗斯最大的对抗地球组织,前几天被全灭了——当然,连同那探员一起。」



右左危博士毫不隐讳直言说道。



像滑倒那样咕溜咕溜脱口而出。



……于不同时期,交换过去的间谍遭遇和パドドゥ・ミュール几乎相同的命运——遭遇在异国之地,和异国组织一同毁灭这只能说是悲惨的命运。



不同的是,『绝对和平联盟』的毁灭是自灭,而俄罗斯的组织似乎并非如此——右左危博士很清楚说是『被全灭』。



是被——不是自灭也不是自毁。



「就详细分析那探员最后传来的报告来看,感觉像被『叛徒』毁灭的喔——这下俄罗斯对抗地球的情况会完全改变呢。最大党派消灭得无影无踪,今后会如何,坦白说,我也推断不了——恐怕大大小小的组织会争夺发言权和权力,群雄割据吧。唯独确定的是,在人类互相打打杀杀的时候,哪有时间会对抗与地球的战争。」



「…………」



即便是不熟识海外的空空,也知道俄罗斯有多辽阔——不可能像『地球扑灭军』接收『绝对和平联盟』的残党那样,那么容易进行。



对抗地球的进度别说会停滞了,甚至倒退都有可能。



关于人类对抗地球战争的未来,空空并不怎么关心(只为了守护自己竭尽全力),但类似组织毁灭的这种事态,可不能当耳边风。



别人的不幸也许明天就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什么都做。



对他而言,『地球扑灭军』虽然是剥夺他日常的组织,但就没办法自主生活的十四岁少年来看,也是消失会挺为难的容身之处。



(被『叛徒』毁灭……)



不留痕迹。



「总之,那个……右左危博士您所说的『叛徒』,不在日本,而是在俄罗斯吗?」



「不—对。」



立刻就被否定。



被拉长音否定。



彷佛在说自己的理解怎么那么慢。



不,的确她一开始就说在『我们之中』——即便被摧毁的俄罗斯组织中有叛徒在,也不该那么表现。



硬要说的话,潜伏在俄罗斯组织的探员,对那边的组织来说才是『叛徒』吧,然而那名探员是『地球扑灭军』的人,还因此殉职了——既然如此。



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她究竟在暗示什么?



即使进入本题,也完全看不清右左危博士想说的事——尽管觉得她不是在试探自己,就是在捉弄自己,但或许,这就是她自己的一套『教育』方式吧,空空第一次那么认为。



『教育』。



是想透过一点一点拿出情报与判断的材料,让自己学习自力思考的能力……吗? 是想对正值发育期的空空少年,施行那种像『教育』般的东西?



对空空做那种——连亲生女儿都不曾做过似的事。



(…………)



那种极为可疑脱离现实的假说姑且先驳回,空空决定思考看看——只是思考应该也不会吃亏。状况和只要思考不周严,随便都可能死亡的四国不同——所谓的『叛徒』到底是?



「……规模大是指,『我们』这个词的范围吗? 那么……该不会博士所说的『我们』,不是指『地球扑灭军』……而是"全体人类"的意思吧?」



「正是如此。」



这次的立即回应,是肯定的。



也没拉嬉戏的长音。



她便再次重复——宛如这根本杰作般阴险地笑著说道。



「我们之中有叛徒。」







题外话,空挺部队部队长・空空空,和自明室室长・左右左危,如此谈话的场所,既不是被严密隔离的会议室,也不是秘密的审讯室,而是某地方都市里独栋的客厅——对空空来说是初次来到的城镇里头,并排的其中一间住屋。



是尽管每个角落都洋溢生活感,却唯独没有家庭在此生活,不自然的空荡民宅。



也许是『地球扑灭军』持有的无数个据点中的其中一个,或紧急时刻潜伏用的隐蔽处——大概就是那种地方吧,空空无意中如此猜想。



然而这是相当乐观的预测,极其认真以『地球扑灭军』特有的性格来考量,『为了秘密谈话,会随机选个住所,把里面整个家庭杀光来清出空间』的可能性,恐怕才是这不自然的真相,但即便那么认真思考最糟的可能性,也没有空空能做到的事。



他很明白自己欠缺为宝贵的牺牲者的冥福祈祷的那种心情。



不过就算即便明白,也没有自己能做的事。



嘛,对要极为秘密谈话时,选的地点既不是会议室也不是审讯室,而是城镇中,安全性微薄的民宅这判断本身也不是没有疑问,但那里与其说是『地球扑灭军』的性格,不如说是右左危博士的作风所致吧——这个人有时会敢于风险来换取更高的安全系数。



由于空空也是在战斗时会倾向采取『攻其不备』这种战略的类型,虽不是很清楚但大概也知道那判断的用意——不过,他是几乎无自觉、本能地攻击他人的不备,右左危博士则是有意图地攻其不备,根本上有决定性的差异,所以一同战斗时会相当合不来。在四国那时也意见分歧过。



总而言之,他们秘密谈话的地点就在一般家庭的客厅——然而尽管是家具电器一并俱全,四处洋溢生活感的客厅,两人隔桌对谈的桌子上,却连一个茶杯也没有。



作为战略之外的共通点,空空少年也好右左危博士也罢,都缺乏生活能力——无法独自一人泡茶。



就算他们有两个人,也泡不出来吧。



只会失败得更加凄惨。



不过,即便有泡茶这高级能力,现在也不是喝茶的时候——空空问道。



「以防万一,在此先确认一下……我把『叛徒』,理解为『人类』没问题吧? 就是说,不是拟态成『人类』的『地球阵』……而是『有与地球同伙的人类』,这样理解可以吗?」



「当然。」



右左危博士回道。



『地球阵』。



是地球为了毁灭人类,送往人类社会里的先兵,在『地球扑灭军』中则如此称呼之——终究都算是地球派来的间谍,而阻止和人类无法区别的它们从内侧长期进行的破坏活动,就是空空以前所属的第九机动室的主要任务。



说起来,空空空这名棒球少年,会被不是职业棒球球团的『地球扑灭军』招揽的理由,正是因为他能区别本来区别不了的『地球阵』——严格来说,区别技术本身是确立了,但有能承受此神经的,就只有空空少年。



那便是英雄谭的开始。



不过该说是有耐得住的神经,还是根本没有神经呢……总之,广义上也不是不能把被送往人类社会、引导人类往不利方向的『地球阵』解释成『叛徒』,然而只是那样的话,如今就用不著这么郑重地如此密会了。



现在说的只是前提。



甚至能说是前略也行——『叛徒』不是指『地球阵』。



「有与地球同伙的人类——在人类和地球战斗时,有与地球联手的人类。有尽管是人类,却是人类的敌人——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实了。」



简直就是悲剧。



右左危博士口吻虚情假意地说道。



实际上岂止悲叹,对此会暴跳如雷的人,空空多少心里有数——『那个人』要是还活著,肯定会大发雷霆吧——右左危博士绝对不是那种类型的人。



不难想像她会加入『地球扑灭军』,不是因为对地球抱有敌意或仇恨,而是纯粹因为能不受法律与伦理观束缚,自由阔达地进行研究活动。其证据就是她所在的『自明室』的职务,与其说是对抗地球的战略研究,不如说大半都是复制、制作本该排除的『地球阵』还比较正确。



只是因为有利害关系,她现在会所属『地球扑灭军』罢了。如果那边能满足她对知识的好奇心,左右左危这名人类,就会厚颜无耻地与人类为敌,站在地球那侧吧。



虽然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毕竟全灭的俄罗斯组织可是世界级的对抗地球组织——能击溃的只有同样是世界级的组织喔。」



「…………」



从『叛徒』这词听来,首先会假定为个人吧,然而那么一说,的确没错。



组织对组织,这构成。



「与地球同伙的人类……整个组织,全是与地球同伙的人类。可是,那种组织,真的存在吗……」



自己虽如此嘟囔,但回过头来想想,作为一名人类,那反而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在加入『地球扑灭军』之前,『爱护地球』才是空空最常听到的标语——爱护地球。



能为了地球付诸行动。



守护地球。



守护地球——守护地球不受人类侵犯。



以为了防止环境破坏或公害损失啊,为了保护生态系的平衡啊,诸如此类的理由,虽不能说『比人类更重要』,但重视地球的想法,也是相当一般的见解。



要说脱离常轨的,是想扑灭地球的我们才对。



「呵呵。嘛,要是世人知道对抗地球组织的存在,一般的确不会默不作声呢——不过,也会残留地球爱好者在知道响彻『大声悲鸣』的犯人是『地球』的情况下,是否能继续爱护地球的问题。理念什么的,终究不过是利害的同义词呢。」



「……这么说的话,是我搞错了吗?」



不是因为保护地球环境为目的,俄罗斯的组织才被摧毁的吗——右左危博士要说的,大概是『反过来看,不为世人所知、暗中进行的战争,就跟舆论什么的无关』这意思吧。



「不,是否有错,并不晓得。也许错了,也许没错。经由俄罗斯的组织被摧毁,战局变得相当混乱确实是个事实,但『叛徒』的目的与动机还不清楚——虽然我说话有不知不觉就自然像掌握所有状况的毛病,但关于这件事,我也是满脑子疑问——『叛徒』为何摧毁俄罗斯最大的对抗地球组织,真相到底是什么,还很难说。」



「蛤……」



即便右左危博士那么说,也感觉像在装糊涂,尽管说得疑神疑鬼,但就算知道真相,这个人也不会全部说出口。



明明大概知道空空在怀疑自己,



「不过,可以推测出嫌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