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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问 先有蛋(1 / 2)



【一个叫做汉普蒂·邓普蒂的蛋形人坐在围墙上。爱丽丝提醒他“在那种地方很危险哦”,他一脸骄傲地说:“没关系,我掉下去的话,国王会派救兵过来的。”爱丽丝离开没多久就听到了鸡蛋破碎的声音。国王按照约定派出了四千两百零七名士兵,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十七点,我和白兔走在挂着晚霞的高原上。在“谜题天线”指向的前方,出现了一栋红砖建筑。



但等我们走到旁边时,才发现那是一堵薄薄的围墙。高度和宽度都有十米左右,但厚度却不到一米。墙的一边有梯子,可以爬上去。墙边有一间小小的平房。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出现一堵墙呢……



正当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晚上好!”



我一抬头,发现墙上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白色的蛋形人坐在墙上。



啊,这难道是汉普蒂·邓普蒂的围墙吗?好高啊。这也太高了吧。



“晚上好!”



我也打了个招呼。因为对方在十米高的墙上,所以我还得大声喊。



声音又传了下来:



“我觉得,你可能在想:‘那个人在那种地方干什么呢?’,那么就由十分亲切的我来给你解释下吧,怎么样?”



我刚才确实这么想了,但是被他一说,我反而不想听了。



“没关系,不说也行。”



也不知道他是没听见呢,还是装作没听见——估计是后者——汉普蒂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在这个国家是被崇拜的,因为我代表着吉利。我是一个蛋,是分娩的象征。你知道红心女王没有继承人的事吧?”



在第二问的时候就听说过。



“嗯。”



“所以女王大人才把我给供奉起来。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这个国家海拔最高的地方,比红心城堡还高。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不明白。”



我本来是想打断他的话才这么说的,结果反而起到了反作用。汉普蒂得意洋洋地说:



“国家承认了我的价值!我自古以来就很伟大。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不过现在情况变了!再怎么说那都是女王啊,女王大人。现实的最高权力者是我的靠山。”



到目前为止,大部分登场人物都对女王评价很差,但是这位和原作中一样的权威主义者似乎是另一种看法。我有点吃惊地说道:



“那真是不错呢。不过,站在在这么狭窄的墙壁上,再怎么说也太危险了吧?”



“你果然这么想了吧?但你那毕竟是平民的小聪明。我可是受到国家的保护的。万一我掉下去的话,国家会倾尽所有的兵力来救助我,这是女王大人亲口向我许诺的。”



等掉下来再去的话就晚了……



汉普蒂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继续说道:



“但也挺麻烦。我的工作就是从太阳升起到落下一直待在这里,所以这段时间要一直晒在阳光下。成了熟鸡蛋那可受不了,所以我全身都要涂防晒霜。”



“防晒霜?”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种东西能防止鸡蛋被煮熟吗?”



“嗯,最近的防晒霜都可好了。不过在夏天,有时也会晒到半熟的程度。但其实最麻烦的是,防晒霜这种东西每隔两小时就要涂一次。今天下午我也照常回了两趟家,就为了补防晒霜。”



他指了指墙下的平房。



“真的挺辛苦的啊。”



“不过,只是注意防晒就行的话还好。但是天气炎热就没办法了!热的时候这样晒,汗就会滴溜溜地冒出来。”



“汗?”



“准确的说是蛋白。”



“蛋白?”



从刚才开始这家伙就老是说一些生物才用的名词。不对,难道他是生物吗?



“鸡蛋的壳上有无数个叫气孔的小洞。普通的鸡蛋只能用他们进行气体交换。但像我这样的高级鸡蛋,从气孔里渗出的不是汗水而是蛋清。”



“但是这样的话,你的蛋壳里不就没有蛋白了吗?”



“你们出汗就会让体重变成零么?不会吧。我也一样啊,会吃饭,也会进行新陈代谢。每天壳里都会生成新的蛋白。”



“你吃饭都吃什么?”



“我总是自己做饭。今天中午悠闲地吃了蛋包饭。”



“这不是同类相食嘛!”



“要想长出鸡蛋的身体,最好的办法就是吃鸡蛋啊。在我看来,我倒是很难理解为什么人类不愿意吃同类。”



汉普蒂提了一嘴吃人的事情,又向我问道:



“你喜欢吃煎蛋卷么?”



“嗯……嗯,还行吧。”



我含糊其辞地回答到。



其实我对煎蛋卷是有心理阴影的。因为有次我的视线就离开了一会儿,蛋卷就就被淋了芥末。因为都是黄色的,所以我没注意到就吃了。当然,我被辣到喷火。



做出这种事的就是妈妈。真是的,一点儿好事都不干……



*



白兔的耳朵突然又转动起来了,指向了墙以外的方向。这应该是意味着该前往下一个地点了吧。



我告别了汉普蒂,向带梯子的那面墙的垂直方向走去。在那个方向不远处立着一座石塔。



塔的第一层是个办公室,里面有一个扑克士兵,他在桌子旁独自玩扑克牌。他的标志是黑桃1。他长得和出现在第三问的扑克士兵们一模一样。



我想立刻逃走,但对方却只是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没关系的,在这个地区,没有人知道你的事”,白兔趴在我耳边说,“因为他们不同花色之间是不相互联系的。”



“这是一个多么微妙而真实的理由啊!”



我强鼓起勇气向1问道:



“这个塔是为什么而修建的?”



1皮笑肉不笑的嘲讽道:



“这当然是为了能在汉普蒂·邓普蒂大人掉下来的时候立刻叫来救兵而设立的。为此,我们每天会有两个人轮流看守。我现在在休息,有个前辈在屋顶看守。”



“我可以爬到屋顶上去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有没有东西我自己说了算。”



我这么一说,1愣住了,张了张嘴,但最后没说什么。



我和白兔爬上楼梯,来到了屋顶上。



屋顶上吹着微风。要是在风大的日子,汉普蒂也会害怕吧。



一个扑克士兵站在塔的边缘。他没有用望远镜或双筒望远镜,只是用肉眼观察着墙壁那边的动静。



“啊,已经到交班时间了吗?”



他回过头来。是黑桃2。



“嗯?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只是来参观一下。”



“参观?”



2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懂了,你们夫妇马上就要生孩子了,所以才来参观象征着分娩的汉普蒂吧。”



“谁要生孩子啊!不!你说谁跟谁是夫妻啊!”



“这真是莫大的侮辱啊。”



白兔在一旁说道。



感觉好像又在暗中侮辱我?



2恢复了惊讶的表情。



“那你们来参观什么?”



“参观……”我灵机一动回答道,“你啊。”



“参观我?”



“没错,是来参观为国家拼命工作的士兵们的工作现场。”



“哎?原来如此啊。”



2害羞地笑了。真是单纯的家伙。



“那您请自便吧。”



2说完,又朝向墙壁的方向望去。



我也向前跨了两三步看向墙壁的方向,能看到有梯子的那面墙。正如汉普蒂所说,那面墙壁是这个国家最高的地方,因此塔的高度相对较低,在看墙壁的时候需要稍微抬头看。墙壁的上方能看到的只有淡粉色的天空。在淡粉色的背景下,墙壁上有个白色米粒一样的东西。那大概就是汉普蒂吧。



但就在下个瞬间,那个米粒消失了。



“哎?”



“怎么回事!”



我和2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我又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面墙,但还是哪里都找不到他。梯子上也没有人。



也就是说——



“掉下去了吗?”



2嘟囔着。



好像没掉在前面。也就是说是后面吗?



我转身向楼梯走去的时候,呆住了的2突然回过神来,吹响了角笛。周围一带响起了好像贾巴沃克【译注1】打哈欠的声音。



然后是寂静。



过了十秒左右的时候,伴随着咚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地面开始摇晃起来。我一下子站不稳,趴在了地板上。



地震了?!



不,不是。



黑桃大军从高原的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有步兵也有骑兵。是传闻中的救兵吗。看这架势,估计和原作所说的一致,有4207个人吧。



他们朝着墙壁快速地前进。



当摇晃稍微变小了的时候,我们也赶紧朝那边赶过去。



*



但是和原作一样,已经太晚了。



汉普蒂掉在了墙后面的地上。白色的外壳已经摔得粉碎,蛋白和蛋黄混在一起。在这滩浑浊的液体里浮着两个眼珠。他一动也不动,应该是已经死了。



指挥大军的黑桃10质问了负责监视的2。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突然就消失了。”



“消失了?”



“是的。我一直在注视着墙壁,突然啪的一下子没了。梯子上也没有人影,我才想到应该不是从梯子下来了,而是掉下去了。然后慌慌张张吹了角笛。”



“真的一直在盯着吗?你确定没有在东张西望吗?”



“一直在盯着。请相信我”



“2说的是真的哦,”我在一旁伸出了援手,“因为我也看到了。真的是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啊?”



“我叫爱丽丝,是个名侦探。”



“竟然说自己是名侦探?”



10瞪了我一眼。我也瞪了回去。几秒钟后,对方移开了视线。我赢了。



10好像没见过我似的,在一边开始自言自语了。



“突然消失了……梯子上没有人影……从塔台看过去,看不见的那面墙是绝壁……应该不是被谁的手推下去的吧。看来真是事故啊。应该是不小心失去了平衡吧。”



这么远的距离的话,即使是不小心坠落看起来也会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吧。



“我去向女王报告这件事。你们在塔台等我回来吧。”



10向1和2下达了命令,然后与大军一起离开了。1和2则回到了塔台。



“嗯,这真的是事故吗?确实如10所说,他杀好像很难”



“你要是在意的话,可以去汉普蒂家里调查一下啊。”



白兔的耳朵指着墙边的那座平房。“谜题天线”有反应,也就是说,这果然就是第四道谜题吧。



平房的正门上了锁。虽然可以在尸体旁边找找有没有钥匙,但或许有其他地方可以进到房间里面。我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发现后面的窗户破了。玻璃碎片散落在房子里,应该是从外面被打碎的。



哦豁,案件的味道。



被打破的窗户没有上锁,于是我从那里进了房间。



一进门就是厨房。午饭时用过的餐具倒扣在沥水台上。凶手很可能在午饭时下了迟效性的毒药或安眠药。等到汉普蒂失去了意识,就会从墙上掉下来。



不,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应该是在午饭前破窗而入,在汉普蒂的食材或餐具里下了药。而汉普蒂站在厨房时不可能不注意到窗户被打碎了。但他说:“今天中午悠闲地吃了蛋包饭。”自家的窗户都被打碎了的话,怎么可能“悠闲”?



那么,下药的地方是在别处么?



我在家里调查了一圈。然后在正面一进门的盥洗室里发现了一个写着防晒霜的小壶。打开盖子,里面是无色透明的奶油状固体。我闻了闻味道,也并没有特别的异臭。



不过凶手可能是把药掺入了这个里面。汉普蒂说:“像往常一样,下午回家两次,就只是为了补防晒霜。”如果只是涂防晒霜的话,是不用去后面的厨房的,所以没注意到破窗户也不奇怪。凶手应该很清楚汉普蒂的这种习惯。



不过,等一下。汉普蒂虽然说过“蛋白会从气孔渗出”,但并没有说过从哪里会吸收什么东西。如果不被吸收的话,那任何药物都不起作用。



“喂,白兔,汉普蒂是……”



我一边回头一边问。但在我身后却没有白兔的身影。



“咦?”



我走出盥洗室,在家里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他。



这么说来,好像从进汉普蒂先生家之后就没看见过他。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没跟着进来。



我从正门出去,绕着房子转了一圈。但到处都没看到他的影子。



又是单独行动吗?算了,反正没多久他就又会突然回来。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在视野的一角出现了一团白色的东西。一看,原来是白兔。就在墙壁和瞭望塔的中间,有几棵树密集成片的地方,白兔就在那里。



他在那种地方干什么呢?



我朝那边走去。



这时有人从石塔那边走过来。是黑桃1。也许是因为天色已暗,他没有注意到我,就走进了那片树林。



很快就传来了两人交谈的声音。



我决定躲在树丛后面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