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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chapter 10(1 / 2)



谁杀了少女



一个星期前才开过派对的庭园已经回复寂静,仿佛不曾发生任何事。



在这个季节里,这里通常是学生的聚集地,但也许是因为那件意外,也许是因为低气压逼近,庭院里静悄悄地没半个人。



灰色的天空下,微暖沉闷的风吹拂。池水的色泽变得深浓,偶尔还会激起不安的涟漪。



在多云的天空下,已过盛开期的白蔷薇在半凋零的花瓣衬托中闪闪发光。



一大片盛开的蔷薇十分壮观,但一大片开始凋零的蔷薇山别具颓废的魄力。半凋的花欲在散落前将自己燃烧殆尽的垂死挣扎,有如诅咒般从四处飘散而出。



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在花墙那头看见麻理衣的尸体吧!



理濑仿佛在花墙另一侧的迷宫深处,看见拼命奔逃的少女身影。



“喂!要我们来这里,到底是想干嘛?”身旁的忧理交抱双臂,神情严肃,不满地问圣。



圣、黎二与约翰,三人站在空荡荡的庭园中央。



“没什么,只是好奇那时到底发生什么啊。”圣蛮不在乎地耸肩道。



“好奇?你还真好意思说!怎么不是因为担心还什么的跟进去看看?如果是你或黎二发现她就好了。”忧理不满地抱怨。



的确,如果看了麻理衣躺在那里的样子,根本就不会想再走进这里。圣说有事找我们谈,还约在这座庭园,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那时要是行进去就好了,毕竟我有很多事想亲眼确认。”圣丝毫不以为意地说。



看到圣这种态度,忧理沉着脸不发一语。



“为什么约翰也在这里?”理濑看向双手背在身后的约翰。



“不知道,我也是被圣叫来的。”约翰轻轻摇头说。



“因为约翰也是目击者之一。”圣转而看向池子那边。



“目击者?什么意思?”黎二双手插在口袋,冷冷地问。



“这起杀人事件……”圣转身面向池子,背对众人压低声音说。



“杀人事件?你是说麻理衣是遭人杀害?圣,虽然我能了解你一遇到出人命的事就想推理的心情,但这件事应该另当别论吧!”黎二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是吗?”圣别有深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黎二,黎二则是撇撇嘴同应。



“啊!原来如此。”约翰沉思了一会儿,露出了然的样子,“可是,圣,我赞成黎二的说法,这应该不可能是杀人事件,因为当时那个法式庭园呈现密室状态。你叫我来是想了解那时的情形吧?”



“果然一点就通,不愧是读过塔晶夫作品的人。”圣诡异地笑道。



“什么?约翰,你也是推理迷?”忧理不满地斜睨约翰。



“只是有点兴趣。”约翰双手一摊。



“对了,圣,你之前为什么知道丽子是从这里出去的?”理濑想起上个礼拜想到的疑问。



“啊!对啊,这么说来,那也是问题之一。看来这地方与密室事件还真有缘。”圣露出恍然醒悟的表情说。



“理濑,你们在说什么?”约翰问。



“五月庆典时,校长不是说丽子被安排在别处隔离疗养吗?其实,她最初是在这里从大家面前消失。”理濑向圣确认,并说明之前听闻的事。



“嗯,这还真奇怪。”约翰一脸认真地听着。



“简单说,就是一人凭空消失,一人身亡。”圣的语气显得兴致勃勃。



理濑突然怀疑,圣该不会只是想玩推理游戏,才找来我们四人满足他的乐趣吧?



“圣,你就伙点说出你的推理。我最讨厌那种登场人物都死了三分之二,却还在卖关子的侦探!”忧理不耐烦地猛发牢骚。



约翰听了放声大笑。



“这可不行。就推理小说而言,我是死忠的保守派,一切都得讲求循序渐进。”圣促狭地窃笑,“对了,理濑,那时校长也有开窗,对吧?”圣冷不防地看向理濑,害她吓了一跳。



“嗯?”理濑愣了一下,不明白圣为何突然提起第二次茶会的事。理濑偷偷看向忧理,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理濑有些不知所措,“这……这跟那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理濑,我都知道了。你和圣、约翰一起去参加茶会,对吧?”忧理很干脆地说。



“你怎么会……”



“我不是说过了,在这里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立刻传开。其实我隔天就知道了,多亏你对我没什么戒心,而且我也不会介意这种事。对了,约翰,我想你也注意到了,但我还是要劝你多多提防亚沙美。她是个出了名的怪胎,有段时期对校长可是缠得很紧。”



忧理说的是校长亲卫队的其中一人,听说她最近死缠着约翰。



“原来如此,那时她也跟在后面。那女的真的很烦人,老是纠缠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已造成别人的困扰。她到底要怎样才会死心?”约翰蹙眉。



“你可真吃香,帅哥!”黎二幸灾乐祸地窃笑。



约翰见状,忿忿地瞪着黎二。



“那种女人只要对她稍微好一点,她立刻就会会错意。总之,你别对谁都那么亲切就不会有事。”忧理毫不同情地说。



“要是理濑肯跟我在一起就好了,这样那女的就会死心了。”约翰苦恼地看着理濑。



“这样的话,我肯定立刻遭过不测。”理濑敬谢不敏地挥挥手。



“为什么像这种情况,通常男人会杀情人,女人却会杀第三者?”圣疑惑地喃喃。



“因为男人觉得遭到背叛,所以会杀情人,女人却觉得被横刀夺爱,所以会杀第三者。”忧理果断明快地答。



“女演员的人生阅历果然丰富。”



“只是演过几个角色而已。”面对圣的恭维,忧理稍稍露出得意神情。



“忧理,那你也知道那件事了?”理濑怯怯地问,忧理连她被丽子附身的事也知道了吗?



“嗯,知道。听说她好像是被勒死的。”忧理回避理濑的视线说。



理濑回头看向黎二,他面无表情地交抱双臂,看他的眼神,他大概也知道所有的事。她悄悄叹了口气。事情究竟是如何传开的?他们对我的事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他们应该还不知道那本书在我这里吧?还是他们知道了,只是故意佯装不知?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背脊发凉,却也无法确定什么。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还记得吗?那时校长也有开窗。”圣再次询问。



“嗯,但那是因为满屋都是烟味才开窗。”理濑为难地颔首。



“那家伙应该不是为了抽烟才开窗的。”



“怎么说?”



“还不晓得,但我认为解谜的关键就在理濑身上。”



“我?因为功和丽子会附身在我身上?”



“也许,但又不完全是。算了,这个以后再说。总之,我想说的是,所有的事都照校长的期望进行。校内有一个杀人犯,除了修司以外,其他都不是直接杀害,一个是自杀,一个死于意外,而且死者都是精神状况不稳定的学生,你们不觉得很巧吗?现在,就让我们回想一下上周发生的意外,那时麻理衣是像这样踉跄地从校长面前逃走,独自跑进迷宫。”圣站在花墙迷宫入口,试着模拟当时麻理衣逃离现场的样子,“接着请大家移动到麻理衣进入迷宫时,个人所在的位置。”



虽然每个人都一脸不情愿,仍配合移动。黎二坐在池畔铁椅,理濑与忧理站在庭园中央,约翰往迷宫旁边走去。



“麻理衣进去后,还有谁进去了?”圣询问大家。



“没有。”理濑与忧理摇头。



“那时大家全被眼前的突发状况吸引住,没人进去,也没人出来。”



“没错,我也看到了,但这片花墙的另一端还有一个出入口。”圣说。



“没错。”听到圣的话,约翰举起手说,“但若有人进出,从我这里可以看得到,而且我也一直站在这里指挥。”



理濑终于明白,原来是因为约翰那时站在那里,所以圣也叫他过来。



“如约翰所言,现场呈密室状态。”圣颔首说,“除了麻理衣以外,没有人在这里进出。然后,麻理衣进去后,隔一会儿,校长叫护士过去,不晓得要做她什么。”



“我看见护士打开药箱找东西,大概是要喂给麻理衣的一些镇静剂。我很担心,想去看看麻理衣的情况,于是往那边走去。”忧理大剌剌地走向圣那边,理濑也跟上前。然后忧理突然停下来,犹豫不决地低声说,“走到这附近后,就听到那惨叫声……”



“是的,接着所有人就一起看向花墙那边。”约翰接着道。



“然后校长制止忧理,要护士与他一起先走进花墙。”圣走了进去,站在花墙那里招手,“忧理,回想一下你们大概隔了多久才跟着进去?”



“大概只有一下子,因为一进去还见得到护士的身影。”



忧理和理濑一起走着。那天的记忆再度苏醒。花墙上开满白蔷薇,甜甜的花香弥漫在走道中。走道狭窄,两人无法并肩同行,于是理濑闲着花香,走在忧理后面。越过忧理的背,理濑可以瞥见护士的背影,但没看到校长。她们就这样左弯右拐地前进。



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干涸的喷水池,理濑觉得麻理衣仿佛仍倒卧眼前。



“校长与护士走到这里时,我们也几乎同时到达。所以校长根本没时间搞鬼。”忧理说。



“校长一眼就断定是意外,虽然看起来也确实很像。照他的说法,麻理衣是因为跌倒,头撞到喷水装置,所以喷水装置上也沾到血渍。”接着,圣朝天空大喊,“约翰!黎二!到目前为止,外面有何异状吗?”



“没有!没人从对面走出来,也没人进去!”



“我这边也没有!”



是约翰与黎二的声音。



“如果是他杀……一定是有人扑向麻理衣,让她头部遭受撞击。凶手该不会是藏在另一边的出口到这座喷水池之间的通道,所以我们从这里根本看不到。”忧理喃喃,突然发现什么似的抬起头,“对了!凶手一定是学生!校长之所以抢先进来,就是为了藏匿躲在另一边通道的某个学生,不是吗?”



此时,约翰与黎二一起走过来。



“另一边的通道?不可能。后来有几名职员从另一边走进来搬走尸体,如果这的有人躲在那里,应该会被发现,引起大骚动。”约翰听到了忧理那番话,反驳道。



“圣,你似乎很坚持这是一起杀人事件。那么,依你的推理,凶手是校长吗?”黎二一脸无趣地说。



“嗯,算是间接的。”圣很干脆地答。



“怎么说?”约翰问。



“你们不觉得那时有什么不对劲吗?”圣坐在喷水池边阀。



“不对劲?”



四人互看,似乎在征询彼此的答案。



“那声惨叫……麻理衣的惨叫声很奇怪。既然是跌倒撞到头,惨叫声会持续这么久吗?她的惨叫声既长又尖锐,还有一种愈来愈远的感觉。”理濑小声地说。



“你果然察觉到了,还有呢?”圣满意地注视理濑。



“麻理衣说过好几次想喝‘黑红茶’,当她向校长吵着要喝时,校长一瞬间曾露出可怕的眼神。”



“嗯,还有呢?”



理濑不由得歪着头思索,其他三人则沉默不语。



“当时麻理衣为什么要逃进这里?”圣将手肘撑在膝上托腮,来回环视每个人。



“咦?”四人一脸意外。



“为什么……”黎二自言自语,仿佛在咀嚼圣的语意。



“她发现自己触怒校长,所以害怕地逃离现场。当时她与校长站在离这迷宫有点距离的桌旁,如果想逃离校长,依她站的位置,当然是迅速走出庭园最快,而且庭园出口就在附近,然而,她却直直地跑进这座迷宫。就算她那时已经俺慌失措好了,又为什么会往这里逃?”



“说得也是。”约翰点点头。



“难不成只是因为这里有墙围起来,比较有安全感?不是有人说,待在狭窄的地方比较安心?”黎二爽快地抛出自己的看法。



“也许吧!不过,能确定的是,她是因为这里是可以安心的地方才逃进来的。”



“可以说明得简单点吗?”忧理不太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