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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刺拔无理数/刺拔有理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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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癌物质。」



有理数,国立乙姬岛海底大学准教授,刺拔有理数这样说道……,并非无理数,没有给人怀疑的余地,他确实毫无疑问的是有理数。



本来,直到一分钟前他都是无理数。但在束好的头发被解开的信号下,他就替换为了弟弟有理数。



尽管肉体仍旧,但灵魂被替换。换魂的诡计。



「这就是怪盗弗拉努尔盗走,又被怪盗弗拉努尔还回来的小小的『玉手箱』里的东西。既非土金那小家伙说过的装有梦和浪漫的空盒子,也非你预料中的特效药的失败品。它是能让生物的细胞,特别是人类的细胞转化为癌细胞的人造药物。无论是人体的哪个部位……,无论是胃还是大肠还是肺还是肝脏,还是胰脏还是乳房还是血液还是前列腺还是肌肉还是骨头还是大脑,甚至是通常不会患癌的心脏,能以任意的速率如你所愿地癌症化,怎么说呢,这也是梦与浪漫的宝物吧。」



他翘起唇尖,傲慢地,不,饱含恶意地说道。就像是恶意的化身,毫不怜惜地披露秘密。



「嘛,为了能让外行人理解而彻底地一概而论的话,癌症就是一种究极的老化,所以把封印了它的盒子称为『玉手箱』也是一种容易理解的比喻表现手法吧?打开就会吓人一跳的『玉手箱』……,虽然是以浓缩液体形式保存的,但实际上也能成为气体、瓦斯状使用,所以就更像浦岛太郎传说中的那么回事了。虽然被误以为是因为『龙宫城』才取了『玉手箱』这个昵称,但实际上相反。是因为造出了『玉手箱』,这里才是龙宫城。历代校长袭名『乙姬岛』,这是这件事惹人发笑的残留影响。」



「不,稍微等等哟。」



我打断了他得意洋洋地,能称为饶舌的讲述。尽管也有内容冲击力过强不可喜的的一面,但从不是身为搜查班的一员而是身为记者的角度,我单纯有不得不确认的东西。



「那么……,这就是你那时指出的是『毒杀』也是『病死』的含义吗?不,现在来想的话,那就是像在验尸一样……,你那句话说的是,被注射了过去海底大学开发的『致癌物质』,导致乙姬岛校长因癌症『病死』是吧?」



「如果要我表个态的话,那就是你明察秋毫吧。但在我看来,你居然还在说这样的话吗?居然现在才发觉……,因为是皮下注射,所以是得了皮肤癌吧?」



他就像是单纯的在讲实验动物死亡的消息一样,有理数说着外行人凭借外行人的思考也能听懂的话。要是成了皮肤癌的话那就是斑贴实验了吧……,不,说到底普通来讲,实验者也不会因为实验动物的死而说笑。他笑的是……。



「说穿了,以液体的形式注射进那种剂量的话,通常来讲在细胞癌变之前就会因为冲击致死。在这种意义下,『病死』这句话,只是我开的小小玩笑,别太在意。照我来看,在被注射之后无法忍耐那种痛苦,那位桃发的第八代,才自己绞杀自己的脖子,自己刺入自己的心脏。就是如此的痛苦哟,激化的癌症这种东西。」



如此年轻的你能想象得到吗。



明显比我年轻的有理数这样说道……,不,不对,不是如此。他那戏虐的语调,跟不讲礼貌的粗鲁年轻人不同……,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



他是无理数的弟弟也是假话。



甚至准教授这个头衔都是谎言。



「这种致癌物质对实验而言是必要的吗?还是说为了研究『人类的老化』,制造出如此恣意地,而且效率地让细胞癌变的药物,就是这所海底大学本来的工作?」



不是外科手术或者化学治疗,也不是缓和医疗。



而是为了癌症的发展而成立的设施。



我惊讶得屏住了呼吸,还是说,我太过天真呢。天真得无法置信。或者是,即使是以实验为目的的实验,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消灭名为癌症的病,我这样思考着这种具有正确性的事,不,是这样固执的认为。



说到底,要是能故意让细胞癌变的话,就能用一切方法将操作可复现化。通过动物实验,让小白鼠、猫狗乃至灵长类生物患上各种癌症,记录下发展的状态,最终救下更多的人,这种崇高的医疗目的。如果能成真的话,不仅人类,或许连动物都能免受癌症的折磨。为这一目的的新方法的尝试,甚至能在伦理上得到认可。比如通过放射线让细胞癌变,但也能通过放射线治疗来治退癌细胞。那就是这么一回事了。没什么矛盾可言。



但这也是我的梦话。



是浪漫主义者的儿子的意见。



「错了哦。错了错了。现代人君,你为什么能得出如此圆滑的结论都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如果时代允许的话,我都想拿你的脑子当研究对象了……,委托给我们的,是如何通过癌症来合理杀人。」



「……」



「目标是百毒之长,并非万能药的万能毒。最终目标则是制造出仅能在人类间传播的通过空气感染的癌症吧。再怎么无知,病毒性的子宫颈癌你还是知道的吧?这就是人为且超大规模的版本。虽然和土金那小子的说法不同,但遗憾的是没能研发到这种程度……,都是怪盗弗拉努尔的错。虽然开发途中极秘的样本被盗走了在再生产一次就好,但想到那家伙会有一天把这个东西公开到世间,我们就不得不取消了研究。那之后的每天都在销毁证据。每天都在把庞大的资料放进碎纸机里。校长也进行了世代交替。总算把诸多问题解决完了,可那个怪盗就像是把我们当猴耍一样,竟然说出要把盗走的宝物还回来的话。」



得意地气氛消失,有理数做出了打心底里迷惑的表情。一瞬间,他的脸满是褶皱……,就像老人一样。



「我是真心想让他放弃,为什么要把我们的黑历史还回来?明明在十五年前为了无聊的正义感把附有我们人生的阴谋诡计给盗走了。为何变心了呢?」



因为不是变心而是变了个人。



变心的也并非怪盗弗拉努尔,而是刺拔兄弟。



不,所以说……,并不是兄弟。



他自己——就像是心上的癌细胞一样。



或者说,人面疮。



「总结一下就是这样的吧?那么……,在过去的这里,开发过恶心的军事武器。不是为了化学治疗,而是为了组成化学武器。」



「要是能这样简单总结的话就好了,不过也没啥可吃惊的。吴县制作了军舰,似岛有俘虏收容所,江田岛有海军基地。那么军港在哪呢,广岛湾。在其海底有秘密进行军事工作的设施,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现代人君。」



像是嫌恶我们这一世代一般,他如此诓骗道。



刺拔无理数的曾祖父刺拔有理数……,不,乙姬岛海底大学的初代校长乙姬岛爱烟,如此诓骗道——如玉手箱一样,实则老奸巨猾。



2



理所当然的,由于乙姬岛校长的尸体从金库消失,引发了一阵小骚乱。是谁盗走的疑问,和另一个,现在尸体位于何处的疑问油然而生。重要的是,这所国立大学,现在正完全地被封闭。



即便是能干的怪盗盗走了什么,也不可能带到外面去。在无法放进口袋里的情况下,尸体应该是被移动到了金库以外的某个区块里。



「大家分开来搜索吧。不,还是不分开为好,全员聚在一块移动。虽然很抱歉,但也要搜索各自的私人房间。怪盗弗拉努尔可能把尸体藏在盲点里,比如大家的床下之类的。」



东寻坊叔叔这样说服大家。事实上,这句话等同于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对共同生活中勉勉强强算做私密空间的私宅进行搜索,但在这种状况下对此无法拒绝。



不过,在这样的搜家中,没有任何权利也没有任何资格的我跟在后面拍摄照片,叔叔再怎么拿着警察厅的部长亲自提拔的唯一警部这一特殊头衔,之后也或许会发生不少的问题。



但如今是比思考之后的问题更为吃紧的异常事态……,作为结论而言,在海底的剩下的十八个区块里,从实验室到杂物间,从私室到客人休息室,从第一第二会议室到现在有名无实化的潜水艇的船坞,在调查了所有的区块之后,仍没有发现人类的尸体。



「还有两种可能性。」



在被手铐绑在一起,近距离跟着搜查班到处走的情况下却几乎没有帮忙体力劳动的虎春花,比出了V的手势。



「第一种可能,是乙姬岛的尸体像是鱼饵一样被砍成碎块,分散藏于各处。第二种可能,是打开船坞的阀门把尸体扔进海里,果然也像鱼饵一样。」



你还真是喜欢像鱼饵一样呢。



但作为推理而言这种猜想很妥当。这样处理了之后就很难被找见。前者的话,毕竟东寻坊叔叔率领的搜查班的职责是初动搜查。没有翻遍各个角落,把现场搞得一团乱……,而后者,既然都把尸体抛到海里了,就算风平浪静,也无法追迹。



虽然普通来讲毁灭证据是指把证据沉进海里,但现在则相反……,不过嘛,在船坞的阀门打开的一瞬间,犯人也不会完好无损,所以从实际的可能性来推测,发生的是前者吗……?



居然也许是把乙姬岛校长分散成肉片分散藏在这个封闭空间的各个犄角旮旯……,这不就是分散杀人(分尸)了嘛,双重意义下的。再怎么说我是个怪盗,这种宝物的探寻还是免了吧。如果这里是地面上的话,不说警犬,也能通过血腥味以及腐败的臭味来判别。但是海底满溢海潮的味道。虽然对除臭剂而言这恐怕是最难搞的混合气味,但如今已然习惯了的我们的嗅觉已经完全麻痹了。



「这么一来,我只在这里讲,只好暂且搁置藏于何处的问题了吧,东寻坊警部。」



「是啊,倒不如说,怪盗弗拉努尔为何要盗走安置在金库里的乙姬岛校长的遗体,才是我们不得不去思考的谜题。」



不可喜。



一旦不是返还而是单纯的偷盗,就到了怪盗对策部发挥本领的时候了。



但重要的是,怪盗弗拉努尔没有盗走尸体。我百分百保证。不过,如果说出我的百分百保证的话,倒推回来就会百分百暴露我是怪盗弗拉努尔的事实,所以无法将此主张说出口。所以说我只能在跟谁都无法相谈的孤独中考察,但不是怪盗弗拉努尔的话又会是谁呢?居然盗走乙姬岛校长的尸体……,有什么偷窃的意义吗?



是否是为了不让验尸进行下去……。



「东寻坊警部,我有想说的。对怪盗弗拉努尔而言,是否有他不愿发生的事呢?是不是他不愿我们特定出四种死因中真正的死因?」



「有这种可能,如果把这个假说展开来讲的话,也有可能怪盗弗拉努尔为了死因不被特定出来,才在尸体上实施了多种杀法。」



是为了混淆死因吗。



因为接下来会有验尸的展开,所以才慌忙盗走……?明明是小偷,却还临时抱佛脚。无法预料到那种怪异的尸体会被解剖,这起事件的犯人会这么愚蠢吗?



不过人类这种生物,也确实会在慌乱之时犯下难以置信的失误或者误会。正因如此,不是不犯错,而是是否能挽回错误才左右了计划的成败……,在这种意义下,杀人犯成功弥补了失误。



在现场别说是尸体了,连一滴血都没留下也是很了不起。到底使用的是哪种高性能的抹布啊。作为凶器的细绳、利刃、注射器、都无影无踪……,甚至连我返还的『玉手箱』也消失不见。



在地板上撒上药剂的话,应该会有鲁米诺反应,但遗憾的是,县警中的鉴定人员还在望天。擅自使用符合的药品进行现场检验的话,又对于初动搜查班而是是出格的举动。二者择一的话还是保存现场为重。



虽然很难讲这还能叫保存现场吗。



感觉上像是既保存失败了,又丢失了数据。



「结果,怪盗难怪叫怪盗啊,徒野。嘴上说着什么返却返还,终究还是只会偷。呵呵呵。」



看起来,由于事件进入了新阶段,也让虎春花的心情恢复,陶醉于尸体的消失中。如果天气也能这么快放晴就好了啊。



「成了个逆向密室吧。不是怎样进入密室,而是考究如何从密室里出去的逻辑。」



「……关于这件事,虎春花。今早的杀人事件的时候也是如此,但仔细一想的话,把这起事件称为密室有些违和。金库确实难开,但就跟你刚才所做的一样,如今反而是无法打开那扇门的人更少吧?」



在教职员工中唯一无法通过穷举解开NP问题的乙姬岛校长故亡的现在,乙姬岛海底大学方面的人全员都能在一定时间内(三十分钟以内)自由开闭那扇门。



而且可怕的虎春花第二次挑战就能成功开锁……,我和叔叔、待叶椎、罠鸣的话就很困难了。光看虎春花的操作,感觉上是能通过训练,在数次中成功一次的……,但什么事在别人手里完成,和自己去做是不一样。



也就是说能开门的人有六个。



而不能开门的人就是剩下的四个。



那么这样一来还能说满足密室的要求吗?虽然尸体的消失是个谜,但金库的开闭,对嫌疑人们而言也不是不可能吧。



「等等哟,徒野。听上去你像是理所当然地把我纳入了嫌疑人的范畴中一样?」



「名侦探=犯人,也是常见的类型。」



「你要这么说的话警察=犯人也经常出现。我迄今为止私人逮捕的犯人,约半数都是法律执行机关的人。」



我知道。



所以说你才会禁止出入警察厅。



「而且,你坦然自若地就把你从嫌疑人里排除了可不公平哟,徒野。你擅长数学的吧?只是装作打不开,实际上这点小玩意,分分钟就能解开对吧?」



「不要血口喷人。」



能轻松解开问题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妹妹。考虑到时差,此刻她应该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熟睡……,借她的力来搬出尸体,我是做不到的。那么就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才怪,要我打电话过去的话会非常困扰的。



「尽管很难装作打得开一扇打不开的门,但装作打不开一扇打得开的门却有可能。所以包含徒野在内,我们四人也不能从『怪盗弗拉努尔候补』中被排除。」



「怎么会,叔叔。我相信叔叔的清白。我是知道的,叔叔不会是怪盗弗拉努尔。」



「虽然你说这种话让我很高兴,道足。但遗憾的是,虽然以前我在接受取材的时候没有提到过,但怪盗弗拉努尔在过去曾多次化装成我潜入了现场。」



真的假的。



居然化妆成亲友,父亲,你到底想让我多么失望才肯罢休。不过确实,能如此完美地化作他人的话,也能装作打不开其实可以打开的门。



但是我没有在演哟。



不是讲述人=犯人的情况。



「既然这座金库在最大可能下可以被所有人打开,那么跟道足君指出的一样,确实不是个密室。」



「不折不扣地对密室这个词照单全收的你是个现实主义者呢,东寻坊。不愧是浪漫主义者的怪盗的对手。你这样就好。我觉得既然是个能干的现实主义者的话,你在刚才搜索的时候,从各个人的房间里不仅找了尸体也去寻找了杀人的证据,那么这一块又有何发现呢?」



这做派这语气,感觉像你才是指挥官一样。



关于这一点,叔叔(和其余二位)应该没有疏忽,我也单就旁观角度而言,没有能称得上是成果的东西。无论是同样从现场消失的凶器或者『玉手箱』,还是能显示和被害者不和的证据,都没有从谁的房间中发现。



「简而言之,全员都还是模糊的嫌疑人。」



「错了哟,徒野。我不是说过了吗。有一个人,确实不是杀人犯。刚刚在寻找尸体的过程中明明都直接相会了,如果说你还不明白的话,我可要担心起你的理解能力了。」



如果都被你担心了的话那我可就玩完了。



她是为了让我自己发觉,才给了我机会吗……,唯一可以从嫌疑人中排除的人物。虽然说实话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有思路,但我借此想起来了。说到『直接相会』这句话的话。



因为搜索尸体最为优先,想着不能妨碍所以没有当场提出疑问,但在设施内的人都聚在一起逐个在区块间巡回的时候,我有想问叔叔的问题。



「抱歉说句题外话。那时候,因为比起分头行动,一起行动更加安全,所以大家都在一块,但即便是那时候,我也没有看见无理数准教授?」



因为凄惨的尸体消失了,连土块教授都带上了爱女小波烈。跟之前一样的公主抱。



近代法国的公主大人,和爱媛县出身者,和公主抱。



倒是集齐了三位公主在场。



「不,说不定不在场的是有理数准教授。说到底,刺拔兄弟中的某一位,从全员进行验尸工作的阶段不就没在吗……,这是这么一回事呢?」



「我还以为你肯定已经听说过了,在采访大学方面人士的时候。抱歉,道足君,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我的说明说迟了。」



和虎春花不同,很宠亲友遗子的叔叔这样说道,很快地回答了我的疑问。



尽管这回答令人难以接受。



「刺拔兄弟是同一个人。刚刚在一起的是无理数准教授,同时也是有理数准教授。用精神医学的话来说,就是双重人格障碍。」



3



不,双重人格障碍应该不是正式的医学用语。但是刺拔有理数……,然后也是初代校长的乙姬岛爱烟,在是医生和医学家的同时,也是研究者。而且他还是能伪装出不存在病状的专家,也是疯狂科学家。如果说双重人格是具有小说色彩的谎言的话,那么他就能将其在现实中实现。



人为的双重人格。



「从结果出发,追究癌症和追究生物的死亡其实是一回事。那时候就经常在和死亡打交道一样,和大量的死亡打交道。万物无常,无论做了什么,反正总有一日大家都会死,化作虚无。」



有理数准教授,也是无理数准教授,而且也是把二重人格弄成伪装色的爱烟初代校长,继续说着胡来的话。我原以为这是因为年轻而导致的态度恶劣,但这其实是基于年老的态度恶劣啊……,精神年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