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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配角们尽情狂舞(1 / 2)



漆黑之夜。已经很晚很晚了。远野家也没例外的,在这夜中归于安眠。



这是九罚的房间。在床上睡着的九罚就像是死了一样。本来就是脸庞苍白的少年,并且连身都不翻一下。之后只要将双手合于胸前,再放入棺材里的话,就完美了。



艾姆俯视着仿佛已经死了的九罚。



当然,九罚与艾姆的房间是分开的。艾姆在七罪的房间里和她一起睡。也就是说,艾姆特地在深夜里溜出来,来到了九罚这里。



「哈………」



一声叹息。



就这样,艾姆边注意着不吵醒九罚,边坐在了他的旁边。对于睡着的九罚,艾姆抱有什么想法呢?



轻轻的。



艾姆触碰了九罚的脸庞。不对,没有碰到。虽然即将要碰到了——但手指只是在缓慢的接近。



就好像若顺序稍微错了一点就会弄坏一样。



不对,实际上确实会坏掉。考虑到艾姆的高体温的话,让九罚烧伤不是什么难事。



「九罚。」



在这话语中,有什么意义吗。毕竟,这比耳语还要小的声音完全消失在了这寂静的夜里。



所以说,那肯定是没有意义的。



「————艾姆?」



将其寂静打断的,是如银铃一般的声音。



「在干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七罪进入了房间。肯定是注意到艾姆不在,才起来的吧。七罪眨着睡眼。从即使身着睡衣也不会取下胸前的十字架这个习惯,能明显看出她的性格。



「嗯?稍微来下,你看你看小七,九罚的睡脸好可爱哦。」



声音很小。但却是一如既往的充满了阳光的声音。



相对的七罪是因为很困吧,反应很迟钝,只小声嘀咕着「唔——、嗯——」。是在白天很精神但在晚上却如融化般睡觉的类型吧。



「啊哈哈,小七先睡吧。我稍微再呆一会。」



慢慢的。



艾姆的手指再次抚摸着九罚。七罪看着这情景,小声叹道「…………艾姆」



「嗯?所以说先睡——」



「能稍微听一下过去发生的那个事情吗?」



看到艾姆点头,七罪轻轻笑了下。



「知道哥哥保护过度吧。」



「小七也知道被保护过度啊?九罚稍微太过固执了呢。」



「是的。我也知道……我们家呢,母亲早早就去世了,父亲现在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在海外。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吧,哥哥很是努力。对我非常温柔,大概也是这种责任感的原因吧。」



在黑暗的深处,艾姆露出奇怪的神情。「那种保护过度已经不是温柔的等级了啊」可能在这么想吧。



「所以说……我稍微有点期待着艾姆。」



「哎?期待?我、怎么、做了什么?」



「是的。我非常的期待。因为是艾姆呀。」



七罪突然用食指指了过来。即使是艾姆,也稍微显出了点困惑的样子。



「感觉到……艾姆能将哥哥的那种没用的责任感给剥下来。」



「没用——还真敢说呢小七。是怎么一回事?」



「肯定,艾姆会帮哥哥,向哥哥伸出援手,但……但我想哥哥即便这样,也一定会对艾姆过度保护。所以……什么时候艾姆生气的话,会不会对哥哥说『我没那么弱』呢。」



这就是,七罪所期待的。



七罪在害怕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哥哥那过度的责任感或许会将其自身毁灭。畏惧着,九罚会因这种责任感将完全没有必要背负的危险也全部自己承受下来。



「所以……艾姆,哥哥就拜托了。艾姆的话,一定是能让我安心将哥哥托付的对象。不过,有点可怕。因为是恶魔。」



七罪低下了头。所说的,是真心话。



艾姆是恶魔。恶魔很可怕。但正因可怕才能够去依赖。艾姆的话,肯定能保护好九罚。即便是将街区化为一片火海。



「OK。没问题——啊,快抬起头来小七。就算不那么说,我从最开始就是站在九罚一方的。九罚就交给我吧。」



相对的,恶魔坚定地回答道。



七罪抬起了头。看着在艾姆脸上那无畏的笑容,九罚变得安心了。



「哼哼。但是——我是破坏的化身、火炎公。是在阿拉斯托耳大人(Alastor,希腊神话中追捕罪犯的复仇精灵。阿拉斯托耳本来只是对家族世仇的拟人化,后来被认为是精灵的一种。在罗马神话中,阿拉斯托耳的魔力是导致人类犯下谋杀等重罪的原因。)的直属部队,放火与战斗能力能与格莱杨拉波尔(Glasya-Labolas。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25位的魔神,他的形象是一个狗头的狮鹫兽。他是一个嗜血的艺术家,同时知晓科学,通晓古今,分辨敌友,并且可以使人隐身。)相提并论的,会无差别虐杀的恶魔哦。小七,这样低下头好吗?」



「是的。因为,艾姆是值得信赖的。」



被直接这么一说,倒不如说艾姆才被吓到了。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七罪也知道艾姆的脸颊上染了一层红色。



「哼,不保证今后你会不会后悔的哦。」



果然是个恶魔,一点也不坦率。



七罪笑了。因为,艾姆这个样子——就是普通的,恋爱中的少女。



「去睡觉吧,小七?把九罚吵醒就不好了。」



「哼哼~以妹妹的权限,亲哥哥的脸颊这种程度是可以允许的哦?」



「亲!?」



虽说是玩笑,艾姆却突然错乱地叫了起来。



「哎!?啊!?呀!?亲亲亲亲亲亲亲什么的,那是不行的!真的不行!不行、那个、虽说想亲——啊我在说什么啊……但是特殊还早——啊——真是的!睡觉!睡觉了睡觉了晚安!」



刚说完,艾姆就马上从房间里出去了。脸上已经挂上了即使是在这漆黑之中也能看明白的通红。被留下的七罪,倒哑然了。



「什么啊,一点都没进展啊,这两个人。」



像是惊讶又像是欣慰,七罪不由自主的笑了——为了不吵醒九罚的,小声的笑。



远野九罚当然也有一般意义上的朋友。



「拜托了!绝对会还的。」



「就算是这么说,我也很困扰啊羽堂。我能自由支配的钱也很少的。」



虽说如此,可每个月都来要钱的朋友是什么啊,这是九罚真实的感想。被称作羽堂的金发男生,两手合拢说着请借5000日元,但实际上上个月借给他的1万日元还没还。



「浪费会被训斥的哦羽堂。去仁藤神父那听一下关于清贫的话吧。」



「哈?玩笑就算了远野。我们翘礼拜组不是默契地定下了不能靠近教会的誓言了吗?」



没记的有过那种约定,但九罚与羽堂都不喜欢教条是没错。乍一看是优等生与不良学生的组合,但或许是因为在那种地方意气相投吧,两人其实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



「但是钱是不会借你的。不好意思呀。如果上个月的一万还了的话,能从中借给你。」



「真是不留情面啊。话说你与妹妹两个人住是吧。怎么?被妹妹控制着钱包?」



「而且最近伙食费增加了,变得基本不能浪费了。」



不用说,当然是指艾姆与露卡两人了。



昨晚,露卡在与恶魔的进行了和谈之后,便说要回总部报告,于是离开了远野家。因为说了会按约定的那样将艾姆的事情隐瞒下来,现在除了相信她外也别无他法。应该没问题吧,要是驱魔师大举攻来就不妙了。



现在就算是在等露卡回来。当露卡向本部报告完之后,便真正的开始搜索恶魔。



「啊—————呀」



因为在考虑那样这样的事,没注意到在走廊深处穿黑色服装的人。



「糟糕。是仁藤神父。快跑吧羽堂——哎羽堂?」



不知什么时候,金发借钱魔已经没了踪影。恐怕是注意到了仁藤神父于是早早逃走了吧。什么都不说走掉,是为了将九罚当作活祭。



「啊啊——真是的真是的、这不是九罚君吗?」



仁藤神父将视线停在了这边,又马上移到了别处。



不过——那表情中,显出了些许疲倦。往常的笑容也不见了。



「老、老师……干什么、了吗?那个、脸色……」



「啊啊——果然看出来了吗?实际上发生了很多事,现在稍微有点困扰。」



好像不只是稍微有点困扰的等级。憔悴的表情、不自然的笑容。



在昨天上课的时候,脸色应该还不是这样的——「对了、也问下九罚君吧。最近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见到深间小姐?学校外边也行。」



「厄……没见到啊」



深间水鸟可以说是仁藤神父的助手。几乎没在学校外边见到过,就算见到了,九罚也会马上逃走的。



「啊啊——这样。其实呢、深间小姐这几天都没来学校。」



「哎?」



不是因为请病假——看仁藤的表情马上就明白了。



「厄、那个……」



「嗯——是擅自缺勤。不对,几天程度的话并不是什么大的事情。但问题是也没在家的样子。平常她是不会这样做的。我稍微有点担心。」



先想到的是——先不对七罪说起。七罪的话,绝对会担心的。



「对了——若是有外出的计划的话,要是看到深间小姐了请联系我一下。」



「啊、是……那当然了。明天会与妹妹去扫墓。到时候也会注意下的。」



九罚的母亲,在九罚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



从那时起,在母亲每月的忌日去扫墓便成了远野家的习惯。父亲是热忱的基督教徒,每月的忌日都会去做当月的祭奠——但现在这件事已经由两个孩子来继承了。



「啊啊——每个月的。对母亲的思念更重要,我那事就算了。说起来,七罪那边也说了向圣歌队请假。」



这样不行啊、不振做的话——仁藤神父自言自语着。只是几日不见就变得如此憔悴,可见深间水鸟帮了他多大的忙。



「呼呼——非常抱歉把你叫住。那么我这就走了。啊啊,替我向七罪同学也道声好。」



「啊……那个……」



看着法衣飘动的仁藤神父的背影,九罚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仁、仁藤神父!」



「怎么?」



仁藤神父稍微回了下头。不自然的笑容很是明显。



「那个……我也、也会向主……祈祷深间平安的,所以……那个……」



平常的九罚的话,是不会使用祈祷这类词的——只有这次,是例外。



仁藤神父听了这些,眼睛忽然松弛了下来。那是真正属于神父的,温柔的笑容。



翌日、万里无云。



想着「这样的话,母亲也会很高兴吧」的七罪,情绪也非常的好。用来代替丧服的制服也在昨天用熨斗熨平了。



「七罪,没忘东西吧?」



「都问了三次了还真不腻啊九罚。」



在准备的时候,从后面传来了失礼的声音。今天艾姆也不高兴啊,这么想着——「一路走好九罚。我『们』会好好看家的。」



「喂喂离远点、恶魔!我来是为了传达今后的事情。完了之后会马上——」



「嘛~嘛~没什么嘛没什么嘛」



无聊时用来消遣的玩具——这么看待露卡的艾姆目送着九罚,好像自认为病没什么问题。露卡虽然在吵闹,但艾姆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果然玄关里集结了四个人有点挤,九罚这么想着。边换着鞋,九罚向露卡问到。



「这之后是指?」



「向驱魔师本部隐瞒了你们的事情。这么一来,本部就不会注意到你们。只要别显眼,照着我说的好好做的话就行——可恶、快放开、恶魔!」



露卡拼命的挣脱正在玩闹的艾姆,完全没在听。顺便说下,露卡被艾姆的体温碰到也没问题,因为光之铠展开了一部分。



「就这么多。那么我就回——」



「再见九罚。我和露卡会看家的。」



任凭露卡怎么叫喊,艾姆也不予理睬。



「哥哥?马上就要走了哦?」



「知道了啦七罪。那么艾姆还有露卡小姐,麻烦你们两个看家,拜托了。」



「啊——你是要我和恶魔呆在一起吗?喂,九罚,呀。」



听到从身后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不过首先能讨好艾姆比什么都好。虽然感到露卡会有点可怜,不过还是决定将她作为祭品了。



「喂,露卡po,玩游戏啊游戏,喂喂,要玩恶魔杀天使的游戏吗?」



「啊!?你这家伙老是令人生气啊!好吧!就算是玩游戏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把所有恶魔杀光!还有谁是露卡po啊!」



九罚听到身后传来的喧闹声禁不住笑了起来。身旁的七罪也是一样,兄妹两人偷偷地笑了起来。



教会墓地。从远野家或是学校来说都不算太远的地方。



是能够徒步走去的距离。不过山腰周围的路途走起来稍微有些辛苦,就只有坡道。顺便一说,在这个教会墓地再往上走的话,就是坐落有市政府办公处的巨大钟楼。只要到达山顶上还能看到不知道谁住在那里的真正的西式豪宅。



「虽然说是每个月的惯例了,不过这个坡道……还真是辛苦的说……」



是条相当徒的坡道。再加上弯弯曲曲的,对于脚的负担很大。姑且不论九罚,七罪的呼吸已经微微有些急促了。



「嘛,七罪不也是圣歌队里的嘛,不增强体力可不行呢。」



「啊呜……令人郁闷的是无法反驳……」



艾姆和露卡在干些什么呢。要是能好好相处的话就好了,不过,九罚觉得这大概很困难吧,毕竟是恶魔和圣职者。



「看到了哦。」



虽然不同意市政府附近有墓地,不过教会和墓地是一组的。如果市政府和教会需要寻找宽广的地方建造的话,就只能选择在城镇的郊外山丘上了吧。只不过,通往市政府的宽广道路已经在建设之中了。



往教会的道路上被苍郁的森林包围着。也许因为在车站前面还有更大的教会,除了是到山丘上的墓地扫墓的人之外很少会有人来——即使如此,气氛还是稍微有些萧条。



墓地是在教会的后面,像爬山虎般斜斜地绕着砖制建筑物分布,两人向着墓地前进,或许因为高耸的树木比较多的关系,正午稍微有些昏暗。



不过,九罚和七罪也已经习惯了,现在已经不再觉得可怕,倒不如是觉得如果这里变成了开阔明亮的土地,感觉反而会有些不舒服。这之后要去的坟场也是,是在密林的正中央的、被栅栏围起来的地方。栅栏功能很简单,主要是为了阻挡野狗。



入口那里有简单的电子锁。除了死者亲属之外的人不能进入。顺便一说,如果打算破坏栏栅进入的话就会响起警报。



「最近真厉害啊,教会很多有钱人啊。」



「哥哥你那是讽刺吗?确实对于教会来说铺张说不定是不太好的事情,不过这也很漂亮啊。在长崎那里看过一次以立体影像映射出来的玛利亚大人的像啊。」



七罪的样子像是完全赞成一样。验证了电子锁的声音伴随着简单的旋律,入口也同时打开。这个旋律好像是赞歌的一部分。



进入去之后,墓地规则地排列着十字形的墓碑。碑铭上除了刻着死者的名字之外还刻着洗礼名。



不知是谁说过,这里整齐排列起来的十字架,是为了进入神之国而井井有条地排队行进的死者们的想法。



「妈妈,我们来了哦。」



母亲的石碑处于墓地的中心附近。



七罪在十字架上放上带来的花,九罚站在附近以布制的十字架洗涤身上的污秽。



之后两人开始祈祷。七罪宣读了带过来的圣经的其中一部分。不愧是圣歌队里的,与只是读圣经的声音有些不一样。



(这么说来,还没有好好地听过七罪所唱的圣歌呢。)一边听着圣歌,他一边如此想着。九罚基本上受不了圣歌的声音,不过还是想要忍耐着听完七罪的歌。



今天七罪一副开朗的样子,恐怕还不知道深间水鸟的事吧。九罚想也不用特意告诉她而使她担心吧,在这之前可能说不定深间水鸟也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我们是羊群。走错了道路,分别向着各个方向走去了。这样的我们,将罪孽全部都让主去背负了——嗯,好的。因为是古书,翻译稍微有点生硬呢。」



七罪站起身来,挂在脖子上的银制十字架发出了小小的声响。



「嗯,那么回去吧。」



打算回家去了。



因此,应该可以了吧。



这就是每个月的惯例,呆在家里的艾姆如果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骚动的话,应该就能像平时一样围坐在吃饭的桌子上。



想得太乐观。



「喂,哥哥,那些人是谁啊?」



不由得停住了回去的脚步。



有奇怪的三人组站在墓地的入口。



「那么——。」



他们都戴上了面具。涂成白色的面具。描绘着小星星和眼泪的图案,以头巾和斗篷遮掩着身体。



别说是肌肤,就连头发也没有露出一根。用鸟的羽毛制成的头巾设计得非常华丽,不过颜色都是黑色。



想起来了,是威尼斯。想起了那个被称为水之都的地方,在那里的狂欢节上,不明身份的人戴上面具进行活动,服装也是使用些华丽的东西。这个三人组的服装,使人联想到那个。



相较于狂欢节的打扮还要更加奇特。



全部人都手持着像是从墓地里抽出来的巨大十字架。



「……讨厌,在看着这边。」



戴着毫无表情的面具,一直凝视着九罚和七罪。



如果是游览涉谷或者池袋的话,遇到cosloli等等穿着华丽服装的人也不奇怪。特别是和景教的教会相合的哥特系,意外地受欢迎。



不过这些人明显地非常异常。



「不用在意他们。没事的,我想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入口是电子锁,如果不是来扫墓的人就不能进入。那是九罚会这么说的根据。



「但是。」



「七罪真是爱操心呢。大概只是因为没有其他扫墓的人所以才会看着这边吧——。」



「哥哥,后面——。」



像玻璃碰碎时一样尖锐的哀鸣声回响。



九罚回过头去时——发现了像导弹一样高速迫近的十字架。



「你、你这家伙是神的敌人!绝对不能简单地宽恕你的!说起来,我和你两个人是无法平等存在的!」



「诶?怎么这样,哎呀哎呀。」



「不要!别靠近我!只要想到伊甸园中欺骗夏娃的凶恶怪兽触碰到我的皮肤,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了!不、不要靠近我!」



露卡呼叫着,而艾姆则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两人好像老早就玩腻了游戏了。



代替留在远野家的两人在七罪的房间里不知吵着些什么。如果九罚踏入这里大概会感觉到不妙而立刻逃跑。



拉走了露卡的艾姆,立刻就使她生气了起来。



「哎呀,可怜的巴斯特。被讨厌了啊——诶?需要小七来安慰啊,这样啊这样啊,好啦好啦。」



「七罪和九罚,居然能毫不在乎和那样的生物相处……。」



这么说着的露卡停止了逃跑。现在难以预料艾姆的下一步行动。不知道视线离开了艾姆她会做出些什么事。



「你的确是骑着蛇的吧。」



「嗯,但是蛇是景教不好的概念。我们的本质是不定型的。如果是外边所流入的概念这个形式是适合的——我们应该也有作为女神的时候吧?那是因为随着时代变迁之后才被你们视做恶魔的,擅自弄出了敌人又擅自将其打倒,给我们添了很大麻烦啊。」



「不需要除了主之外的神——确实十字军有着禁忌的过去,不过也无法否定全能的主。而且恶魔你是在说谎,你是从女神的时候就开始分派成为了不同的东西了,不对,应该是变化了。因为是从原型里抽出来的恶而成为了我们的敌人,没必要同情这种邪恶的存在。」



「谁知道呢,谎话连篇是恶魔擅长的领域啊。」



两人激烈地议论着宗教的话题,只是巴斯特顺滑地从艾姆的手臂上往下爬。



「大概——由于发生了内部分裂,只有恶魔成为了眼中钉——吗?」



「怎么回事?」



艾姆东张西望地环视着周围,完全没有听露卡所说的话,她的手上,白色的巴斯特像是警戒着一样抬起了镰刀形的脖子。



「巴斯特,在那边。」



蛇没有发出声音,可是艾姆说的话好像传达到了。



「哎?放火魔?」



「抱歉露卡,有话过一会再说。」



接着一瞬间——。



艾姆的身体,一下子被火焰包围了起来。



「?」



像熊熊燃烧的红莲。整个房间充满了热气。连露卡的头发也被弄得杂乱了——并且,一瞬间之后,火焰已经收束了起来。



艾姆的身影不见了。



「呃,喂!」



房间里只留下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声音。不可思议的是,房间的墙壁和地板没有一点火焰燃烧的痕迹。



华丽地退场,有点类似于瞬间移动。



(消失了?是因为放火恶魔的天性而跑去放火了么,这么说的话也太突然了,不能解释为何特意当着我的面前逃走,我不在的机会也应该有不少。那么,能作为考虑的可能性是——。



据说恶魔和召唤者之间有着独特的同调能力。艾姆是察觉到九罚遇到了危险——这样理解的话是最妥当了吧。虽然被召唤的恶魔对其召唤者抱有反感而见死不救的情况也很多——但艾姆好像绝不是这样的。



「啧!」



但是——无论是怎么样的理由也不能将那个恶魔放着不管。



(展开光之盔吧——不,不好,如果被人看到的话可能会有发生混乱的可能性,就这样去吧。)披上放在房间远处的灰色大衣。已经完成了电路的调整,要在一瞬间展开盔甲,需要大衣里面包裹着的电路开关同时启动。但是现在应该优先考虑艾姆的事情。没必要引起无谓的混乱。



就这样,露卡抛开了一切的犹豫从窗口上跳出。



没必要担心从二楼高的地方跳下的意义,作为驱魔师而被锻炼得很好的双脚,轻易地就接住了露卡的身体重量。



从小路里面出来的露卡姑且往着九罚他们应该去了的墓地方向奔跑着。如果是九罚遇到了危险的话艾姆也应该是去了那边,即使最坏的情况是艾姆有着其他的意图,以九罚和她的同调能力搜索她就可以了。



(当然,更坏的就是艾姆和九罚联手来对抗我!那个时候就将他们刺穿!)露卡一边考虑着一边继续往前跑。



没发现从旁边突然飞出了的人影。



「!?」



快要撞上那个人影了——就在差一点撞上时扭过了身体。露卡同时注意到那个身影,穿着漆黑的修道服。



「哎呀——。」



即使如此也打算立刻离开。



从修道服人影那里传来了声音,因此沸腾着的脑袋一瞬间冷却了下来,那个声音有些耳熟。



「难道是智音?哎呀,还是那个样子,好久不见了啊。」



「水鸟,吗?」



那是深间水鸟。深色的黑发使人印象深刻的女性,九罚和七罪的学校的修女——她不清楚现在的露卡的事情也不奇怪,反过来露卡所知道的水鸟,是她学生时代的旧友。



水鸟手上所拿着的购物袋,给人一种莫名的生活感。



「呃,果然是啊,真让人怀念。」



水鸟的话语,就像以前一样慢慢地说着。



没有对九罚他们说过——露卡其实本来是在这个城镇里出身的事。成为了驱魔师之后就一直在长崎生活,不过,后来得知故乡所发生的事件,就自告奋勇地前来,与旧友碰面,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当然的。



但是,现在时机真是不好。



「不好意思、水鸟。虽然久别重逢,可我现在赶时间。」



「嘛、真冷淡呢智音。怎么了,露出那么可怕的脸色?」



水鸟想静静的回忆过去。可对露卡来说,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恶魔现在擅自跑了出去。自己明白的,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不小心的话,可能就来不及了。没有与旧友缅怀过去的空闲。



「稍微聊聊不行吗?对了,去喝杯茶如何?」



「那样也——」



「唉呀、不行?记得智音是喜欢野玫瑰果对吧?最近入手了很好的茶叶哦。」



「水鸟。能遇见你我也很高兴。如果能按照你的提案那么做的话我也想那样。可现在不行的!」



固执的抗争后,水鸟叹了口气。一想到就算这种交谈也是在浪费时间,露卡变得很焦急。水鸟以前就总是自作主张,这么看来倒也是令人怀念的谈话。



「真没办法。喝茶就放弃了——那就将礼品奉上。」



水鸟在提着的购物袋里沙沙的寻找着什么。她的找东西的每一下都那么的慢,让露卡越来越显得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