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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各自之战(2 / 2)


「歌曲代表心灵。」光说道:「开心的时候、伤心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在这些时候,歌曲就会迳自脱口而出啊。」



「歌曲只是束缚。」橡说道:「是为了让人类无法理解存在于自然之中的美妙乐音,而强加封锁的产物。」



听见这话的光沉思片刻,随后转脸望向二鹤。



「喂,二鹤,你有何看法?你觉得歌曲是一种束缚吗?」



「我、我……」二鹤压低视线。「既能理解光所说的话……但是,我大概也知道橡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的个头明明那么高大,不要总是表现出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好不好!」话一说完,光起脚踹了二鹤的屁股一下。「这样有损你们鬼驹家的名号啊!」



「可是……我、我……不喜欢看见你们俩吵架……」



「我们又不是在吵架!」



「就连姓名也一样。」橡说道:「鬼驹二鹤、鼯鼠光、百足橡……我们全都遭到自己的姓名所囚禁。为何只因姓『鬼驹』,他就必须无时无刻都表现得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才行呢?像二鹤一样,有着温柔的个性不也是很好吗?」



直到现在,二鹤仍旧清楚记得当时的自己差点莫名其妙地掉下眼泪。



「我们可是忍者耶!」光挥舞着手中的冰棍。「忍者就非得像个忍者不可。师父不是也常这样说吗?说『忍者是指能够忍受一切之人』。」



橡叹了口气,指着生长于路旁的香菇——



「卡欧斯大人驾到——!」



听见突然响起的吆喝声,二鹤随即睁开双眼。



「头抬太高了!低头、低头——!」



额头抵著白砂地的二鹤用上扬目光窥视,刚好看见卡欧斯坐上审议室王座的光景。



「你是倏国忍者吗?」卡欧斯出声说道:「为何潜入混国?」



睽违二十年了吗……这是率先浮现于二鹤心海深处的念头。我们都老了啊……橡——



7



「鸣人……?」



微微睁开双眼,只见露一脸担心地窥视着自己。



「我……」试图挺直上半身的鸣人忍不住伸手捂着头。「好痛啊……露,我昏迷多久了……」



「你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



鸣人通过树缝仰望天际。



白亮的太阳,如今已经来到几近头顶正上方的位置。



「哪,鸣人,你到底是怎么啦?」



鸣人在脑海中搜索,但那阵声音已完全消失无踪。之后他沉思片刻,接着缓缓脱掉衣服。



「喂喂喂!」露顿时吓得翻起白眼。「你干么突然脱起衣服啊!」



「露,你看看这玩意儿。」



「!」



露的视线瞬间紧盯着鸣人背部不放。



「在离开村里之前,我曾去过莲华家一趟。」



鸣人对露说出当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包括被巨大蜈蚣刺伤,莲华家的隐藏密室,以及刻画在隐藏密室墙上那幅有如罗盘一般的红色咒印——



「那幅图案就跟我背上的咒印一模一样啊。」



「你想说……」露完全无法自鸣人背上移开视线。「这是莲华下的毒手吗?」



「我知道那家伙的藏身之处,是因为有一阵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中。声音说『在这边,过来这边吧』。」



「……」



「刚刚……我作了一场梦。」鸣人说道:「我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旷地方。虽然一点光芒也没有,但却不是黑暗。我压根儿不晓得该怎么称呼那个地方才好……总之,是个没有色彩及任何事物的地方。」



露默默聆听鸣人的描述。



「在那个地方,我虽然是我,但却已不再是我……很难形容清楚,该怎么讲呢……我成了某个相当庞大的事物的一部分。就如同大海当中的一小滴水一样。」



「很可怕对吧?」



鸣人仿佛大吃一惊似地注视着露,随后轻轻摇了摇头。「刚好相反啊。」



「……咦?」



「不仅非常舒服……甚至还令人感到十分放心。」



「……」



「假如那里就是莲华现在的所在之处……在梦境之中,我发现自己好像稍微能理解了。如果那就是混沌,那我觉得莲华会受到吸引也是很理所当然的结果。」



「莲华他……」露的嘴唇微微颤抖不止。「莲华他人在那个地方吗?」



「莲华人就在这上面的洞窟里头。」



「……!」



「那家伙直接对我的脑海发送消息。」



「除此之外……他还有说些什么吗?」



「不……没了。」——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世界末日。「总之,我们快走吧。」



「但……你不要紧吗?」



「嗯。」鸣人起身回应。「虽不知原因为何,但我觉得浑身是劲啊。」



8



二鹤跪坐在白砂地,面容朝下,回答不出卡欧斯所提的任何一个问题。



诸多回忆涌上心头,使他连一句话都讲不出口。



二鹤如今伪装成鸣人的模样。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卡欧斯能够察觉到长在自己头上的那对角。只要这个小小心愿能够实现就好。他总觉得如此一来,自己跟卡欧斯之间便能找到可以谈论的话题。



苍白的太阳逐渐往西倾斜。



「总而言之,间谍就是死罪。」卡欧斯宣布判决:「你打算就这样保持缄默直到人头落地为止吗?」



「卡欧斯大人。」二鹤抬起头来。「您真的发动了愚公移山之术吗?」



「无礼之徒!」护卫立刻高举棍棒。「你才是那个接受审判的人!」



「无妨。」卡欧斯举手制止护卫。「你说你叫鸣人是吧?」



「是的。」二鹤回答。



「倏国对沌之里一事有何看法?」



「您应该再清楚不过才是。」



「嗯。」卡欧斯点了点头,思考片刻之后,再度开口说道:「在第一次忍界大战期间,倏与混沌成立一支共同研究小组,投注心力开始研究禁术。而如今那门禁术却毁灭了沌之里,因此混国肯定是犯人无误,是吧?」



二鹤定睛直瞪着卡欧斯。



「倏果真是肤浅至极啊。」卡欧斯叹了口大气。「我们混国确实是完成了禁术。」



「!」



「但却并非愚公移山之术。」



「您希望我相信这番说词吗?」



「信不信由你。」



二鹤及卡欧斯的视线在半空中互相激荡。



此时,卡欧斯突然皱起眉头。



「你头上那对角……」



「请问卡欧斯大人,您知道一种名叫多头绒泡菌的香菇吗?」二鹤突然在这个节骨眼转换话题。「听说有一种香菇,其实是由黏菌的尸骸所组成。」



「……」



「黏菌这玩意儿并不具备形状。它们黏黏稠稠、扭曲摆动着凑在一块儿,构成堪称千变万化的不同外形。等这群黏菌死掉之后,就会呈现出那样的香菇外型。」二鹤暂停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看在人类眼中,仿佛长出了一朵香菇。但那朵香菇并非自然生长而成,乃是死后才构成外型。」



「映入人类眼中的生死,并非如同表面所见的生死。」卡欧斯开口回应:「人类是一种被外形所囚的生物。」



「『世上所有形态,都只不过是人类的偏见罢了。因此光啊,不要装出一副把某人的答案当成是自己答案的模样。我们得要随时随地动用自己的脑袋思考不可。』」



「『因为那样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啊!』」卡欧斯的眼神忽然缓和下来。「你还记得这件事情啊?二鹤。」



「你也一样。」



「那一天,在修行结束之后,真昼火焰还买了冰棍请我们三人吃呢。」



「是的。」



「光好像大声地唱起了一首五音不全的歌对吧?」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卡欧斯耸了耸肩。「就只是这样罢了。」



「所以你是认为……名为『沌』的石头刚好掉落在这条道路上吗?」



「要这样解释也行。」



二鹤相当痛心地大声怒吼:「然后你就动手加以排除吗……」



就在这个时候,「啵!」的一阵清脆声音响彻现场。



随后,狂风大作,一条龙卷风从天而降,在转眼之间便吸走了二鹤的身体。



在场众人全都动弹不得。



群树及花草被强风吹弯,白砂地的砂石漫天飞舞。



人人都为了避免被龙卷风刮走,有人抓着某种东西不放,有人竭尽所能压低姿势。



晴天忽闪一道电光,雷鸣声轰隆作响。



紧接着,一片白色浓烟彻底笼罩住整座白砂地。



「这阵浓烟是怎么回事?」护卫及忍者们顿时心生动摇。「来人啊、快来人啊!」



才刚察觉一道巨人般的身影投映于蒙蒙雪白烟幕之中,随即赫见一名身穿铠甲、头顶一对水牛角,腰际挂着一把大刀的罗刹,迈开他那巨大双脚冲破浓烟而出。



「二鹤,接好啰!」



二鹤举起单臂,扎扎实实地接下缟抛出的葫芦。「真是算准了最佳时机啊,缟小姐。」



卡欧斯带着满面微笑的神情,眯起双眼仰望着二鹤。



「自那以来,我便开始思考有关形态的问题。」仿佛回到少年时代的二鹤,定睛凝视着往日挚友。「但是,我尚未发现形态会产生改变的事物啊,橡。」



9



沿着苍翠茂密的森林前进一段路程后,突然来到一块仿佛遭人刨挖而成似的空地。



阳光只洒落在这个地点。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鬼灯檠绽放出数不清的紫色小花。



目的地的洞窟入口,维持着被藤蔓覆盖住大半的状态。



鸣人及露虽在这块空地前面停下脚步,闪身躲藏于树干后方,但却完全没察觉到无声无息地自头上一跃而下的混国忍者。



「!」



苦无削过露的肩头,顺势刺入地面。



手里剑则在鸣人脸颊上划出一道垂直伤口。



「露,你没事吧?」



「鸣人,小心背后!」



鸣人压低身子,扣住自背后袭来的敌人手臂,使劲摔了出去。



两人像是遭到追赶似地疾速飞离空地。



戴着「?」图案头巾的忍者们则有如旋风一般紧追在后。



鸣人边飞奔边计算敌人总数。发现对方集团并非只有十人或二十人之谱。



鸣人及露背靠背,与重重包围住他们的敌方集团展开对峙。



「这帮家伙完全没汇聚查克拉耶。」鸣人对背后的露说道:「看样子二鹤所说的事……」



「是梯子吧。」



混国忍者们的双眼均散发出一道诡异光芒。他们甚至连眼皮都不眨半下。宛如昆虫一般,完全分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在注视着何方。



看起来又像是喝得酩酊大醉一样。嘴角挂着笑容的敌人,并非仅止于一、两个而已。



「我们是倏国忍者!」鸣人放声大喊:「我们不是为了与各位交战而来!只是有事找藏身在那座洞窟里面的男子罢了!」



忍者们「嘿嘿嘿嘿」地以一阵逐渐扩散开来的窃笑声取代回答。



包围网缓缓缩小。



此时,背后的露轻踏地面跃上半空中。



这个举动仿佛信号一般,促使忍者们一同纵身展开袭击。



鸣人以苦无挡下划破空气疾射而至的手里剑,确认露的位置之后,快速动手结印。



「迅风霸斩!」



切肤刺骨般的风刃,猛然劈倒眼前敌人。



「呀——!」



露击退一名敌人之际,却被另一名敌人趁虚而入。



「露!」



紧抓着露不放的敌人,一边牵出好几条口水丝,一边张开那长满两排利齿的血盆大口。



恶寒瞬间窜上鸣人的脊梁。他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样的招式。他急忙使出流星丸,直接轰向敌人腹部。



敌人发出一阵短促叫声后颓然倒地。



「露,你不要紧吧?」



「这些家伙居然张口咬我!」



敌人宛如蝗虫一般趴在地上,边发出磨牙声边窥视最适当的出手时机。



鸣人及露再度背靠背提高警觉。



「混遁•斩首螽蟖!」



就在一名敌人如此大叫,纵身跳上半空中之时,一阵声音忽然传入战局。



「够了,住手。」



「!」



鸣人及露立刻转眼望向洞窟。



「这两人并不是你们对付得了的角色。」



跃上半空的敌人放弃出招而落地,并与其他忍者们一起维持爬行姿态退回洞窟。看起来仿佛就像试图逃回黑暗当中的影子一样。



「混之里有种名叫斩首螽蟖的昆虫。身体呈绿色,嘴巴则是鲜红色。由于拥有一咬中猎物就绝不轻易松嘴,最后只能扭断其头部才可解套的特性,因此得名。」一道人影从洞窟阴暗处缓缓走了出来。「是种用过一次就得死的无聊招式。」



鸣人斜眼凝视,露则睁大双眼。



「好啦。」人影一步一步迈开步伐,踏入洒落的阳光之中。「应该从何说起才好呢?」



鸣人气得咬牙切齿。



露的身体则微微颤抖不止。



随后,苍白的太阳仿佛为之摇晃。



「莲华……」鸣人的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丝近似怒吼的声音:「你这混帐东西,躲在这种鬼地方做……」



剩下的话语戛然而止。



敞开便装前襟,任由一头长发随风飘摇的莲华——在他的胸口,有着一幅与鸣人背上一模一样的罗盘图纹。



10



「可以请你告诉我吗,橡?」二鹤出声问道:「你不是已经被火焰大人亲手诛杀了吗?」



「被那人逼入绝境的我,服下了手中剩余的所有梯子。我原本打算自我了断。但当时没人知道大量服用后,竟会导致服用者陷入假死状态的事实。」橡开口回答:「就连我也很讶异自己竟然还能清醒过来啊。」



「当初将梯子散布给混之里忍者们服用的元凶就是你吗?」



「毒与药本来就是同样的东西。当然啦,我有自行加以改良一番。如果那种药就此失传,就太可惜了啊。」



「就是因为那梯子的缘故,害得光不幸丧命……」



「试着换个角度看看如何,二鹤?」



「……」



「在自然界当中,生与死都不过是人类擅自命名的现象罢了。」



二鹤及橡,双方均毫不退让地承受着彼此的严厉目光。



「自然界如何我并不知情……」二鹤发出低沉的声音说道:「但人类确实有生有死。然而一旦有人丧命,就会有人伤心。我认为那对人类而言才是所谓的自然真理。」



「眼界再放宽一点好吗,二鹤。」橡说道:「在混沌之中,甚至连悲伤情绪都不存在啊。」



「已经……到此为止了呢。」



「嗯,看来似乎是这样啊。」



二鹤一往后跳开,橡立即咬破自己的大拇指,边咏唱咒文边跃入白砂地。



「通灵之术!」橡将自己的鲜血按压于大地之上。「俱利伽罗龙王!」



只见原本万里无云的蓝天突然涌现出无数黑云汇聚结合,绽放电光,吐出一把被火焰围绕住的巨大长剑。



缟抬头仰望上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剑身大到几乎可以一刀劈倒龙的程度。



实际上,的确有一头黑龙缠绕着这把巨剑。它的大口紧紧叼住剑柄。嘴巴、鼻子、耳朵都不断飘散出漆黑烟气。眼睛则窜出舞动不止的熊熊火舌。



「山祇!」



二鹤见状也马上发动术法。



高举指天的葫芦喷出白烟,吐出一把刀身弯曲的大刀。其体积之大,与橡的俱利伽罗龙王不相上下。



「二鹤,像这样与你正面交锋,这还是头一遭对不对?」



橡飞向空中,轻灵地伫立在黑龙吐出的黑云之上,二鹤见状也将葫芦高高抛向天际。



「葫芦舟!」



葫芦「啵」地喷出白烟逐渐变大。



二鹤「哼」了一声,举脚蹴地往上一跳,竖起单脚独立在葫芦上。他的身影宛如屹立于云端的仁王一样。山祇则飘浮在他身旁。



两人在村里上空互相对峙。



「鬼驹二鹤,领教!」



二鹤竖起紧紧并拢的食指与中指,在嘴里咏唱咒文,山祇立刻轰然划破黑云袭向橡。



橡的俱利伽罗龙王挡下两人开战的第一刀。



两把刀剑相互交击,迸射出阵阵火花。



11



「这是怎么回事啊……」鸣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莲华胸口的咒印。「为什么你的身上会冒出那幅图纹……」



「这是走火入魔之人的象征。」莲华的声调显得十分柔和。



「莲华!」露语调哽咽地放声大叫:「不是你做的对不对?并不是莲华你动手毁灭了沌之里对吧?」



「不是。」莲华的细长双眼转而望向露。「我并没有出手毁灭沌之里。」



「太好了……」露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以手腕部位擦去眼泪。「我、我……」



「我只是设法防止愚公移山之术由沌之里泄露出去罢了。」



「沌……?」鸣人出声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愚公移山不是被混开发完成了吗?」



「不是。」



露十分讶异地抬起头来。



「先、先等一下……我愈来愈搞不清楚状况了。」鸣人歪头感到不解。「从前倏与混沌联手开发这门禁术……然后,沌遭到这门禁术毁灭。而我们村里则平安无事。换句话说……」



「若用删除法来分析,就会推导出混是幕后黑手的结论吧。」



「但事实并非如此对不对!」露说道:「无论发动禁术的人究竟是谁,莲华都跟这件事毫无关系对吧?」



「嗯,我与禁术的发动毫无关联。正如方才所言,我只是设法让愚公移山之术不致从沌之里泄露出去罢了。」



「那到底是谁完成了那门禁术啊?」鸣人问道。



「是沌。」



「!」



「我们掌握到沌要进行禁术实验的情报。他们本来打算发动愚公移山抬起百龟山,再把百龟山放回原先的所在位置。我只是稍稍挪动百龟山的落下位置罢了。我抢在他们准备于不久的未来利用百龟山压毁其他村里之前,先行设法让百龟山落在他们自己头上。」



「你是怎么办到的?」



「葬天计划是由两个项目所组成。分别是发动愚公移山的项目,以及引导愚公移山的项目。」



「也就是说,流传于混那边的乃是引导项目吗?」



「没错。」



「可是!」露说道:「莲华之所以那样做,目的是为了阻止禁术重现江湖对不对?」



「总之我们一起回村里去吧。」鸣人说道:「既然当中另有这样的隐情,相信第三代老头子应该也能理解你的苦衷才对。」



「我再也不会重返村里。」莲华说道:「况且,我话也还没说完。」



「……?」



「其实,还存在着另一门禁术。」



「另一门……?」



「在沌消灭之后,我们将愚公移山之术封印于混之里的里长体内。」



「我们?」



「就是我和混之里的里长•卡欧斯。」



鸣人及露互看了对方一眼。



「那个叫卡欧斯的人……」鸣人提问:「是你的父亲吗?」



莲华眯起了双眼。



「这次跟我们组成三人小队的人曾说有可能是……」



「原来……」莲华面露微笑神情。「你们早就知道了啊。没错,卡欧斯就是我父亲•百足橡。」



「你们把愚公移山之术封印在你父亲的体内吗?」



「没错。混与沌本是一座村里。因此沌重新展开禁术研发的风声,立刻传入混的高层干部耳中。」



鸣人及露默默聆听莲华的说词。



「混沌有一门为了守护村里而代代相传下来的禁术。」莲华说道:「那门禁术能吸收其他禁术纳为己有。换句话说,就是专门用来封锁禁术的禁术。只不过在打了败仗,被迫接受大国的价值观之后,如今再也没人有办法施展出那门禁术就是了。」



「那就是你所说的另一门禁术吗?」



「没错。」



「用来封印禁术的禁术……代价为何?将愚公移山之术封印在体内的话,你父亲会受到什么影响啊?」



「会导致死亡寄生于体内。」



「……」



「就如同遭到寄生虫操纵的昆虫一样,被死亡所掌控。会变得渴求无数的死,包括自己的死亡在内。」



「你真的觉得没关系吗?就算自己的老爸变成那副德性,你也完全无动于衷吗?」



「我那遭到倏追杀的父亲,隐姓埋名地躲藏在混之里。然后,他花费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莲华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罗盘图纹。「……让走火入魔这门禁术重现江湖。人体只不过是个容器。要将什么东西装进体内,则是因人而异。就跟你们为了活着而感到喜悦的理由一样,我们很乐于迎接死亡到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这个像是罗盘的咒印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深受混沌喜爱之人的象征。」



「真是莫名其妙!」鸣人颇不耐烦地走近莲华,试图伸手搭住他的肩头。「总而言之,我们一起回村里去吧。然后再慢慢……」



莲华却一把拨开鸣人的手掌。「我说过了,我再也不会重返村里。难道你还搞不懂吗,鸣人?」



「……」



「愚公移山已经声明完成。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抹杀掉这个不争的事实。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伴随着这门禁术一起活下去罢了。」



「所以我才说要你快点跟我们一起回去啊。那么可怕的术法,必须快点请人设法搞定……」



话说到一半,鸣人顿时恍然大悟。



「怎么啦?继续说下去啊。必须快点怎么样才行啊?」



鸣人无言以对。



「既然你说不出口,那就由我帮你讲清楚。」莲华笔直地凝视着鸣人。「『那么可怕的玩意儿不可以交给混国处理,应当尽快置于倏的管理之下才对。』——没错吧?」



鸣人定睛怒瞪莲华。



露的目光则来回游移于两人之间。



「其他国家拥有强大杀戮兵器的那种恐惧感……鸣人,你应该也很清楚吧?绝不能让其他国家出手抢走愚公移山之术。」



「倏对你而言并不是所谓的其他国家吧!」鸣人一把揪住莲华的前襟。「你正企图害故乡陷入危险当中啊!」



「照你这样说,那混的安全又该由谁负责保障呢?」



「倏从以前到现在不是都一直挺身守护着混吗!」



「守护?」莲华嗤之以鼻。「还真是符合大国作风的骄傲想法呢。」



「你……」



「笑话!假如世上没有倏这个国家的话,就不会爆发第一次忍界大战及第二次忍界大战,混沌也不会分裂成两半。即便这样,你仍要坚持倏守护着混之里的说法吗?你还是认为这样做就能让大家得到幸福吗?」莲华拨开鸣人的手。「那我问你好了。为何沌非得竭尽所能完成禁术不可呢?」



鸣人连半句话都反驳不了。



「如果在倏的庇护下,大家都享受着和平的安乐生活,照理说根本就轮不到愚公移山之术出场才对。难道不是吗?」



「永远都会有人感到不满啊!」露开口说道:「就算有人完成了愚公移山之术,那群人应该也不会是多数派才对吧?这依旧改变不了倏国力量守护着和平的事实!」



「露,你没有看见整个世界啊。」



「什么……?」



「在大国之中过着无忧无虑生活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办法理解小国的痛苦。」



「莲华……那莲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露穷追不舍地追问:「你认为只要独占愚公移山,混就能因此而获得和平吗?你的想法根本大错特错啊。不单只是倏,就连忽的柳生无影也会采取行动。这只会害混沦为争夺愚公移山的战场啊!」



「混不会变成战场。」莲华的双眼绽放出冰冷目光。「后续计划早已安排妥当。」



露无言以对。



「你安排了什么后续计划,说啊!」鸣人感受到仿佛有一团类似冰块的物体倏然坠入心底。「话又说回来,你好像曾经讲过什么世界末日之类的话对吧……你该不会是打算对我们村里发动战争吧?」



「那就要看倏及忽的态度而定了。」



「你干了什么好事?假使你敢对村里出手的话,我绝饶不了你这混帐东西!」



「我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别再吵了啦!」露大叫一声。「鸣人!莲华!拜托你们俩冷静一点好不好!」



「既然如此……」鸣人目露凶光。「那我就靠武力逼你吐露真相!」



「别傻了。你绝对无法击败我。」



「少瞧不起人……」



「我再说一次。鸣人,你赢不了我。」莲华说道:「因为你也是深受混沌喜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