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乐章(2 / 2)
「等等,比起我,先救次狼。」
友里自己也负了重伤,但她比较担心失去意识的次狼。
音也用肩膀支撑着友里走到一旁,而次狼亦已经回复为人类姿态。
「喂,还活着吗?」
听到音也的声音,次狼稍稍睁开眼睛。
「之后我要送你去医院,人类的医生和兽医,你选哪个?」
音也开玩笑地问,次狼的表情朦朦胧胧,但的确看上去像在笑。
1986 ∮ 2008
面向港口的公园响起波浪安稳拍打防波提的声音。
太阳已经西下,港口的领航船和造砖仓库上,美丽地亮起了橙色的灯光。
惠面向海边,倚在栅栏上嗅着潮水的气味。
「有点冷吗?」
靠在栅栏上的名护脱掉自己的大衣,披在惠身上。
名护的这一举动,给予了惠西洋绅士的印象。
「谢谢你。名护先生不冷吗?」
「我没问题。」
从大衣飘来名护平时使用的古龙香水淡淡的味道,轻柔地包裹住惠。
名护温柔的举动很适合这美丽的海港风景。
这正是惠渴望的约会形式。
惠凝视正眺望着大海的名护侧脸。
名护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问她有什么事,惠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少女。
对对,我追求的就是这种感觉啊。
忘记很久的内心鼓动,恋爱万岁。
惠的心因为之后展开的罗曼妄想而更加鸣动——
今天在“至上蓝天会”的情报整理提早结束,于是她邀请名护一起吃饭。
是以前就想去看看的、海港附近的法国餐厅。
是一间很适合邀请意中人初次约会的店。
惠想借着边吃东西边谈天说地的时间,问问有关名护过去的恋爱和对女性的喜好问题,可是名护原本给予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不会轻易谈及私事,所以他的反应很冷淡,惠因此感到焦躁。
名护自己开始谈的事是关于食材知识。
「你知道吗?料理使用的甜虾全部是雌性。」
「嗄?甜虾?」
「对,甜虾只是统称,真正的名字是北国红虾。」
名护用手指示放在桌上的甜虾前菜。
「这种虾出生时全部都是雄性,成长大约五、六年,便会转换成雌性。因此当作食材那般大小的甜虾全部都是雌性。」
「呃,原来如此……」
话题的确有趣,但仅仅如此罢了。
惠想知道的是名护的事,对甜虾的生态并无兴趣。
在约会中很多男人喜欢表现自己的学识,但若对话中全是夸耀,并在这无意义的话题之后结束是相当无趣的。
惠于是改变话题。
「名护先生,觉得我这样的女性如何?」
「如何是指?」
「例如作为女人的评价,在名护先生看来是怎样的……」
「惠小姐很漂亮啊,是位充满魅力的女性。」
「真的?!啊,不过我其实有点粗心大意……」
「你自己既然知道,就去改吧,人是该克服缺点。」
惠原本只是想谦虚点,但名护竟然以上级的语气对她说教,惹她甚为不快。
工作的时候,他有时也会用恭敬但无礼的态度骂她。
名护的优秀是事实,因为他太有自信,所以才是这种语气,但应该能使用其他的说话方式吧。
不过,算了,等关系再亲密些,可以要求他改的,惠如此告诉自己。
吃过饭后,他们决定到港口散会步,因此两人现在才从公园远眺海景。
名护借出大衣给惠,当时气氛很不错,但之后再没有交流,只是让时间静静流逝。
现在已经退役、作为博物馆留在港口的古典客船上,灯饰大放光明,可以见到对面的货船正慢慢前进,架在海港上的大桥,街灯亦很美丽。
明明是谈情说爱的绝好情景,但名护的态度却不清不楚。
莫非我这种类型不是他喜好的女性类型?
他是萝莉控?或者有恋母癖?
难道真的对女性没兴趣……是同性恋?
不不不,自己攻略不了就随便作出邪恶的想象,实在不太好。
还是已经有女朋友?
在美国已经有一位约定结婚的女性?
若是这样,清清楚楚告诉她就好了。
呀——不明白啊——
迷惘到最后,惠决定由自己主动发起进攻。总之尝试向名护表现出自己是「女人」。首先轻轻地牵着手,缩短物理距离是最有效的手段。
「呐,要牵手吗?」
正当惠鼓起勇气说出口时,名护喊了惠的名字。
「惠小姐——」
「呃,啊,是的,什么事?」
「惠小姐是怎样看待牙血鬼的?」
「呃?」
惠对这既唐突又抽象的问题感到困惑。
但是,名护并不是在寻求惠的回答。
「我不能原谅令众多牺牲者出现的牙血鬼,它们是该被根绝的存在。」
「是呢……」
「它们的存在违背了神。只要能够将它们全部都消灭,就算献上生命也义无反顾,你不这么想么?」
「……我有同感。」
惠试着配合用炽热口吻说话的名护,她感到很惊异。
在浪漫的状况下,这种对话实在不符合场面,名护那种似被什么附身的眼神,完全不像刚才那个醒目且冷静的男人。
甜蜜的约会气氛一瞬间消失,惠的心中萌生出不明所以的感觉。当然惠也有使命感,对于牙血鬼令众多值得尊重的生命消逝,她也感到很愤怒。
但是,她不会那样高声地宣言对牙血鬼的敌意。
作为猎人,痛恨牙血鬼实在太过理所当然,从未想过要说出口。至少惠是这么认为的。
这份违和感究竟是什么呢?
她困惑之际,突然手被握住。
「要不要再去喝一杯?我来请客。」
跟惠的心思不同,名护因得到了一位对牙血鬼有深深敌意的同志,脸上洋溢着满足感。
○
红渡在动摇。
自己是人类?还是牙血鬼?
八爪鱼牙血鬼说「Kiva是牙血鬼之王。」
「王」这部分对渡来说并不重要。
当然,那也意义重大,但动摇渡精神的,却是Kiva是牙血鬼一事。Kiva是渡,根据那番话,亦等同于说渡就是牙血鬼。
若自己是牙血鬼,他跟野村静香呆在一起时产生冲动的原因,不就是很可怕的东西了吗?
疑虑在渡心中日趋膨胀。
他想见静香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强烈。
静香成为了他的心窗,让他和外面的世界连接,静香的存在非常重要,一起度过的时光也无可代替。
因此他很害怕失去。
小提琴教室依旧继续,渡在静香面前故作平静,但心里却告诉自己要保持距离。
只在上课时间让静香留在家中,其他时间,就以有事为借口要她归去。渡原本打算尽量不制造出见外的气氛,但在静香看来,渡表现得极其不自然。为何他要采取这种态度,静香不能理解。
但不这样做,渡的心难以保持平静。
一旦静香离去,房间里就只留下渡一人,他便会感到闷闷不乐,于是漫无目的地在镇上走着。
这样能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全靠静香,以及有点强来的惠,他才能缓解对这个世界的敏感,但在人多的地方,他仍然感到很不习惯,所以总是尽可能选择幽静的地方步行。
那天也是,静香归去后,渡想要到街上散步。
出了玄关,抬头望天,天空中堆积着厚重的云层,看上去快要下雨的样子,于是他携带了一把黑色蝙蝠雨伞。
一如所料,走了大约三十分钟,大粒大粒的雨点落下,终于真正地下起雨来。
打开雨伞后,看不见擦肩而过的人的脸。对于不喜欢被人看到的渡而言,这样正好。
盯着从雨伞边缘滴下的雨水也很快乐。
或许没有人会因为喜欢雨天而外出散步,但下次下雨的时候一定要出去散步,渡边走边想。
来到寥落的商店街入口时,他看到一名少女在一间关了闸的店铺下避雨。
这少女体型细小,飘逸着安静的气氛。深栗色的鲍伯发型,长长的眼睫毛配上大大的眼睛。她很漂亮,但给予人红颜薄命的感觉。
不知为何渡很在意这位少女,平时他不会盯着人看,但这次他却从伞下远眺了少女良久。
少女察觉到视线,向渡望去。
想着糟糕了的时候,已经太迟。
眼神接触了。
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少女也鞠躬低头。
不小心与陌生人有所接触,感觉很糟,但同时也掀起了复杂的难以理解的澎湃心潮。
渡想着不要再有其他事发生而赶忙离开现场。
令人震惊的是,少女突然开口道。
「那个,不好意思。」
少女像是有所顾虑,但依然继续说着。
「那个,不好意思。」
少女再一次对渡说着相同的话。
「请问有什么事?」
「如果你很赶时间,实在对不起……」
她的声音如外表般柔弱。
「不,我只是在散步途中……」
少女的表情稍微开朗起来。
「请问可以告诉我该怎样走吗?」
她看起来并不擅长向陌生人搭话,她叫停渡,应该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渡想回应她的勇气。
「没问题,想去哪儿?」
少女递出的字条上写着熟悉的地址,但渡觉得很难用言语正确地描述。
「这很难说明,我们一起去吧。」
「怎可以……怎好意思麻烦你,你告诉怎样走便行。」
「不,没问题,况且我有空。」
渡说,连他都对自己的积极态度感到惊讶。
明明不久前他还以为自己对世界敏感而一直没离开过家。
一定是因为这名少女。
现在看起来也像是会立刻消失的少女,她那渺小如花的印象令渡很想帮忙。认为就算这样的自己也有力所能及的事,那样的想法推了渡一把。
回想起来,热切地想为他人做些什么的这件事本身,对渡来说,还是第一次的体验。
少女没拿伞,所以两人在渡的伞下行走。
少女顾虑地靠着伞边走路,弄湿了露在外面的肩膀。
渡无言地靠近伞的另一面,向少女那边递出伞。
纵使自己的肩膀被淋湿,但这种为了他人的小小牺牲行为,渡觉得很舒心。
两人虽然在同一把伞下,却默言地走着。
想聊些什么寒暄话来打破沉默,然而渡根本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咦?」
渡停下来。
「奇怪了,应该在这附近的。」
电灯柱表示的地址,不知何时已经过了少女字条上写着的地址。
「什么时候走过了?」
「我也没有意识到呢。」
「稍稍回头吧?」
「好的。」
之后他们花了大约一小时在附近走来走去,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撑着同一把伞的两人都已经湿透了。
地址不是沿路顺序,而是在并行的另一道路上交互并排着。
「对不起,因为我,让你迟到了。」
「不,别在意,离约定时间还很充裕。只是,却因为我,让你湿透了。」
「没关系的。」
「可是……」
「不用在意。」
渡向她说再见后,准备离开。
对谁亲切,就算身体寒冷,心里也会温暖,况且对方也在关心着自己,这更令人喜悦。
「啊,请稍等。」
少女叫住渡。
「……下次我想回礼,可否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少女犹豫的请求,令渡既惊又喜,可是他家没有安装电话,当然他也没有手提电话。
渡告诉少女,少女在字条上写字交给他。
「我叫铃木深央,你可以从公共电话打给我,请务必联络我。」
她在字条上留下了姓名和电话号码。
「谢谢你,我叫红渡。」
「渡先生。」
渡挥手道别,看着名叫铃木深央的少女进入住宅街上某家的门。
渡没有料到申请手提电话的手续竟然那么麻烦。
持有信用卡便能简单支付月费,但渡不要说信用卡,连银行户口都没有,所以他在手提电话店和银行间来来往往。
早知道手续是那么复杂,应该找静香或惠帮忙,但他不想被问及为何突然想买手提电话,所以所有步骤都要自己办妥。
原本他就没怎么使用过电话,最新式的多功能手提电话的使用方法更是复杂,连打个电话这种基本操作,都花了很多功夫。最终,他还是将字条上的深央电话号码按了进去。
铃声响起,心脏高声跳动。
昨日在雨伞里听过的深央的声音,从手提电话的扩音器传来。
为了回之前的礼,深央约渡吃饭,他们在等待对方。
「今天的衣服是不是很奇怪?」
「没有啊,我觉得很适合你。」
「太好了,因为要和渡先生见面,昨天才刚买的。」
为了见自己而买衣服,渡觉得很困惑。
「渡先生喜欢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
深央所买的衣服当然与她相衬,而且,她看上去非常漂亮,只是这样便会让自己感到高兴吗?
渡寻求着因果,不停思考。
看到走在一起的女性动人,男性就会高兴吗?
渡认为仅此而已。
自己穿的衣服被称赞,深央才是那个应该高兴的人吧。
「深央小姐一定穿什么都很适合。」
渡说道,深央脸红起来。
深央说她是从乡下到东京来独自生活。
她性格内向,而且有点粗心大意,故此工作都不能长做下去。
即使现在在定食屋做着兼职,却仍不足以维持生活,所以便应征家庭教师,前天找寻的住址,就是工作的地方。
「我既没有好好确认地址,快下雨也没带伞离家……我这点实在靠不住呢。」
深央意志消沉,渡想鼓励她。
「但是,深央小姐很努力,之后一定能顺顺利利的。」
「会吗?」
「嗯,没问题。」
不灵巧但认真的人,一定没问题。
虽然没有根据,可这是渡的真心话。
另一方面,自己竟然能那样鼓励别人,这事实在令人惊讶。
与深央在一起,连渡自己都没发现的那一部分,被她牵引了出来。
自此,两人偶尔会见上一面。
一星期一次、两次,约去喝茶,聊聊自己身边发生的平常事。
渡认为深央很美丽。静香也很美丽,但相对的,深央的外表如成熟的果实般,更为女性化并柔和。
对比静香的大大咧咧,深央在精神上非常纤细,感觉就像瓷器一样很容易就会破碎。
不同点有很多,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纵使在一起的时光都很快乐,但与深央在一起时,却不会像对静香那样产生危险的欲望。
他并非感受不到深央的女性魅力。
渡想抚摸深央的肌肤,也想抱紧她。
可是却没有那种激烈的内心高鸣。
因此,渡更愿意被深央邀请到她的公寓去。
那是租金便宜的古老建筑物,房间不大,却很有女人味,也有被好好地收拾整齐。
渡在那里与深央一起看电视,直到最后一班列车发动之前,渡才离开房间。
渡与深央见面得越来越频繁,只不过过了半个月而已,除了教静香小提琴外,其余时间都差不多在深央的房间里度过。
渡没有告诉静香他去见深央。
他跟静香的关系不过是小提琴教室的老师和学生,没有以上也没有以下的关系。
可是,不知为何,他觉得要是被静香知晓认识了别的女性,会很有罪恶感。
也许跟思春期少年欺瞒妈妈有女朋友那样的事情相似吧。
其实静香一早就已经看穿了渡笨拙的隐瞒。
静香知道渡买了手提电话,还每天都会离开家里。
肯定是认识了新朋友,且不跟自己说,这让静香更加确定那位朋友是位女性。
之前还不能离开家的渡,竟然认识了女性,静香对这事实感到冲击,但想到他的成长,又感到高兴。
她本来的目的是指导渡过普通人的社会生活。
如此一来,不是有很大成果么?
不过静香无法否定心里的不安。
自己是不是摆出了保护者的样子来独占渡而已呢?
所以当渡认识了自己以外的女性,便会嫉妒吃醋?
静香不得不承认。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干些什么。
怎样想也罢,对于渡来说,她不过是小提琴教室的学生。
其实也许一开始她便没有闯进渡私生活的权利。
想起来——
其实自己早就清楚,只是怕从口中清晰地说出来而已。
自己爱上了渡——
就算明白了也不能怎样。
要静香行动,但她在恋爱上却过于胆小。
对手亦太过特殊。
向没有恋爱经验的渡说喜欢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样的场景完全想象不出来。她觉得渡的精神太过幼稚,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爱这种感情。
就算不告白,自己也能在任意的时间见渡,想跟他说话时就说,这不就跟交往一样吗?
结果——
渡不是没有恋爱感情,而是单单自己不是那个正确的人,静香陷入了最糟糕的事实里。
纵然如此,静香还是没有停止见渡。
认识女朋友是渡的自由。
渡没有拒绝自己,只是她自己随意爱上渡后又独自失恋罢了。
而且——
或许还有希望。
那人可能不是恋人,也许只是朋友,不擅长恋爱的渡亦有可能失败——
静香客观地认为作出那样可怜想象的自己很可悲,但小提琴老师和学生的羁绊,却又让她重燃希望。
某天,静香与往常一样,到渡的家中学习小提琴,渡一点也没遮掩地正用手提电话跟谁在说话。
挂了电话,终于发现静香已经进入了房间。
「对不起,小静香,我突然有点急事,今天的课要暂停一次。」
渡说着,赶忙将手臂穿过上衣的衣袖。
——去她那儿呢。
静香的直觉告诉她。
「何时回来?」
「我想,晚上会回来的。」
渡走下楼梯。
静香不禁说道。
「我会等你的,直到渡回来,我会等你的。」
可是,已经下了楼梯并准备出门的渡,不知道是否还能听到静香的声音。
看见自己从洋房冲出去的,不只静香,还有另外一个人,但渡察觉不到。
那男人并没有隐藏起来。
望着跑出去的渡背后的男人——次狼,他深刻轮廓的容颜稍稍皱眉。
渡抵达房间时,深央将脸伏在矮台上。
渡刚才已在电话上听过理由。
她在定食屋用火不当,烧焦了墙壁,因而被解雇,然后被命令要善后,为此她无法去做家庭教师,那边也说她不用再去。
两份工作同时失去,实在令她大受打击。
渡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在深央的背后。
「渡先生,说过没问题的吧?」
「呃?」
深央没有抬头,呜咽着对渡说道。
「渡先生,说过我没问题的。」
说起来,渡的确有说过。
那是为了鼓励她说的话,也是发自肺腑的话,但出了那样的状况,渡觉得那番话确实有点不负责任。
「……不是没问题啊。」
深央还是没有抬头。
「……对不起。」
渡坐在深央后面不远处,只能低声对她致歉。
深央沉默良久,突然站起身来,跑去洗手间。
渡吓得怔住,等了很久,深央重新化完妆回来。
哭过后,妆容化掉,她不想让渡看到那样的脸孔。
不过,她的眼睛依旧红肿。
「……对不起,我本来不打算那样的。」
渡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唯有沉默不语。
「令渡先生道歉,我真的很差劲。」
「没关系,是我太不负责。」
「……我来到这里,没有一个朋友……这时候,虽然不好意思开口,但我只能依靠渡先生你……」
深央说着,抱紧了渡的身体。
「求求你,让我这样做。」
感受到深央柔软的身躯,渡有点胆怯,但也轻轻地将手环抱在她背后,温柔地拥抱着她。
被渡抱紧的深央手更加用力。
像回应她一般,渡的手也更加用力。
两人的身体紧密地不能再近,互相传递心跳和体温。
渡感觉到深央的柔软脸庞。
他觉得深央很可爱。
渡用嘴唇接触深央的颈部。
深央的身体恍如触电般抖震一下。
像确认肌肤的感触似的,渡将嘴唇从颈部移动到耳朵,从耳朵移动到脸颊。
最后,不知是从谁开始,两人的双唇重叠起来了——